化鱼仪式?什么鬼?
塞壬拉着他到了一处巨大宫殿面前,宫殿由数根巨大的石柱支撑,他们穿过石柱进了里面。
那像是一个广场,天顶破开一个圆形的洞,能让光透过圆洞照进来,照到下方这个由台阶抬高的圆台上。
鲛人们跟着进来后将大门关上,瞬时广场里陷入黑暗,只余那一束光柱打在中间的两人身上,鲛人们立在半明半暗之处,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塞壬抱着沈风月,低头在他脸上亲昵地蹭了蹭:“安东,谢谢你选择了我。”
“啊,不是,那个,我不是……唔……”这阵仗鬼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沈风月连忙拒绝想要解释,却被塞壬用嘴封了唇。
塞壬的吻细细密密,从嘴唇逐渐向下转移,他向下移动着,一路舔舐至沈风月脖颈处,在其上研磨一阵。
锋利的牙齿露了出来,温柔地上牙轻啃,擦挂出轻微的瘙痒感,沈风月往旁边偏了点,被塞壬把住。
牙齿在皮肉上磨了磨,而后在其上咬出一个伤口,瞬时血珠从伤口渗出又飘散在水中,塞壬伸出舌头,舌尖抵在伤口之上。
雄性鲛人发情时,舌尖会放射一种物质,这种物质注入人的身体,可以将人同化为鲛人。舌尖上出现一个小小的类似于针的刺儿,一个用力,针刺扎进去,物质顺着伤口,通过血液的运输进入沈风月体内。
“唔……这是什么东西?!”沈风月的身体僵了一瞬,然而开始觉得自己身体变得奇奇怪怪了。
与此同时,塞壬的尾巴像蛇一样攀岩着缠上他的双腿,沈风月手胡乱扒着,用力地在塞壬身上留下红色的抓痕,下身却仍被牢牢束缚住。
“你这是要干什么?!”他恼怒道,又急又气。
塞壬不言语,垂眸看着他,快要凝为实质的情在他眼里流动,他像是看着因为小事不如意而乱发脾气的伴侣,毫无保留地送出他的纵容。
塞壬俯身吻住他。
人和鱼的脊椎到腿骨是不一样的,所以……
下一刻缠绕在双腿之上的尾巴猛然收紧,只听得咔哒一声,什么东西被勒断了。
沈风月睁大眼,不敢置信。因为系统开的痛感屏蔽器,他感受不到疼痛,但那声咔哒很明显,很明显是他的腿骨被勒断了!这样一想,心里便止不住地害怕。
塞壬抱紧身体在剧烈颤抖的伴侣,加深那个吻,手一下下地抚摸他的后背以示安抚,但身下的动作确实不停,尾巴继续收紧,响起一串腿骨断裂的声音。
沈风月推拒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出,与此同时他脖颈处发热,一股令人骨头发颤的强烈快感袭来,将他卷进快感的洪流中。
他忍不住地弓身,因为下半身被牢牢困住,只有上半身在疯狂扭动着,仿佛这样做就能将那阵快感甩出去一样。
塞壬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上身是温柔至极的亲吻,下身却是残忍至极地缠绕、收紧、搅碎伴侣的腿骨。
这样刺激的场面竟能融为一体,震慑心魂。
沈风月哭着,眼神哀求他,那眼神可怜得令人心碎,塞壬索性闭上眼不去看它们。
圆柱形的白光洒在他们身上,竟将这残忍的一幕衬托得圣洁无比。
令人肉疼的咔哒声还在继续,伴侣双腿无力地垂下,有力的鱼尾挤压其上,搅碎它们内里的一切。
血液染红了附近的海水,慢慢上升,丝状的血和海水交缠在一起,徐徐上升。沈风月睁着眼,眼睁睁看着这些红丝在他眼前飘过,混杂着泪水与海水。
他猜测腿骨应该全部被搅断了,因为他已经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像是在否决他的认知,细密的酥麻从腿上窜起,一片片银白色的鳞片破开皮肉长出,鳞片们挨在一起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两条腿合在一起,中间的缝隙被填充,再也不分彼此,两只脚化为鱼翼
——一条漂亮的,银白色尾巴。
银白色的尾巴被黑曜石般的尾巴紧紧缠绕住,塞壬抬头的一瞬间面容已然改变。
黑色的发,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嘴唇,如画的眉目。
神造的容颜上镶嵌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像是深海寒冰般,幽深,冰冷,本该是无情,却偏偏染上了□□。
脸的主人他是见过的,消失了许久,没想到从未离开过他。沈风月苦笑一声,无力地跌在塞壬怀里,浑身冰冷,如堕冰窟。
这场漫长,痛苦而又缠绵的仪式总算结束,四周观看的鲛人们鼓掌庆贺。
塞壬将沈风月的脑袋放在自己胸前,低头看着他,光打下来,眼里深蓝光波流转。
“你终于属于我了。”
章节目录 43.呔,你算哪条小黄鱼?
给你一双可在水下视万物的眼,给你能在水中畅快呼吸的能力。
你可与鱼群比速度, 与凶兽搏杀, 跃出海面看天, 潜入水底探寻。
我给你所有我能拥有的, 换你与我长伴。
欢迎来到,水下世界。
一双骨节分明因常年不见光而显得苍白的手, 将沈风月耳边的发别到耳后,露出里面那只银白色扇形的小巧耳鳍。
“你……!”沈风月抖着手摸上耳鳍, 在他的触碰下,耳鳍竟然灵活地动了动, “你骗了我。”
黑色的鱼尾微微收紧和白色的鱼尾纠缠在一起, 塞壬将下巴抵在沈风月的头顶, 未发一言, 只不停地在他后背上抚摸。
沈风月有被这尾巴缠住搅碎下腿骨的心理阴影,感受到塞壬尾巴的收紧,心里怕的不行, 在他怀里歇了会儿恢复体力后试着动动尾巴。
这种感觉很怪异,沈风月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腿会变成鱼尾, 他意念一动,驱使着尾翼轻轻晃动。
银白鱼尾动起来想要摆脱束缚,黑色鱼尾偏要与之纠缠。白色与黑色争相缠绕,黑色牢牢困住白色不得动弹。
“放开我。”沈风月呵斥一声, 将塞壬用力向后推, 尾巴终于挣脱束缚还顺道用尾翼在对方腰上抽了一下。
一经逃脱便要冲出去, 被塞壬叫住:“安东,我……”他看起来茫然无辜,似乎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沈风月扭头冲他呲牙:“不准跟过来!”
塞壬急急止步停在原地看着那道身影远去,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跟上,一路不远不近遮遮掩掩。
沈风月在生涩地游了几十米后无师自通地领略了新身体的使用方法,如箭般直挺挺地朝海面冲去。
他从水面一跃而上,将不知道什么时候长长的头发往后撸顺,抬眼看发现此时已月上中天,月亮渐弱,印在天上眨眼已快晕成隐隐的一团,再散去。
沈风月找到之前的礁石,翻身坐了上去,呼叫系统:“系统还在吗?”
“在了。”
“我这是连物种都变了?”他摊开手心,发现手指间已经连起一个个的蹼状物质,手指稍一发力,尖利的爪子便从肉里露出来。
系统:“是啊。”
“能变回去吗?”
系统犹豫了一会儿,道:“老沈,别想了,我查过资料了,这么多年经历过化鱼仪式变成鲛人的,就没见有变回去的例子。”
沈风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老沈,你猜出来了吧,塞壬就是bug,为什么不杀掉他?”
利爪嵌进礁石里,削掉一块,沈风月将那块碎石捏在手里,闻言也不回答。
良久后才吐露一句:“舍不得啊。”
“相处了这么久,还是有感情的。”
“系统,我打算放弃这次任务了。”
系统:“想好了?”
“嗯。”沈风月继续道,“你等我想个办法怎么了结自己快点登出吧。”
系统沉默了一瞬,在沈风月以为它已经消失后突然来了一句:“我尊重你的想法。”
“谢谢。”
过了一会儿系统神隐了,沈风月出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话语底下压抑着怒火。
鲛人之间互有感应,只要距离够近都能够感觉得到彼此的存在。
塞壬从水下冒出显露身形,他自觉地离沈风月有一定的距离,见沈风月不看他后委屈地又沉下去,只留半个脑袋浮在水面上。
虽然明面上假装冷漠,其实沈风月暗地里一直用余光留意着他,见塞壬这个样子,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这种一拳头砸到棉花上,不仅软绵绵的,棉花还把你反弹回去的感觉,真是太令人烦躁了。
于是这边沈风月看天看海看远方,就是不看不远处孤零零守着他的塞壬。
于是吹了大半夜的冷风,沈风月坐了多久,塞壬就保持着那个动作守了多久,直到沈风月眼皮子往下滑,看起来困得不行。
“安东,我们回家吧。”塞壬一步一步缓缓朝沈风月靠近,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发现对方一脸茫然头脑混沌后,胆子大了点上手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指尖。
他伸手一拉,石上坐着的鲛人滑落跌入他怀中。
“我们回家。”
他抱着沈风月往亚特兰蒂斯赶,原本还困得快厥过去的沈风月在半道上就醒了,但是为了不那么尴尬于是装睡。
到了宫殿后塞壬将他放在柔软的贝壳床上,用被褥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做完这些后他在床前站定,看着床上的人。
装睡的沈风月僵硬着身体保持不动,那两道灼人的视线隔着眼皮直直地照射过来,无法只能假装翻身梦呓。
这一声惊醒了塞壬,他开始动作,一步步靠近床,最后想了想滑溜地钻进床里躺在沈风月身边,手臂轻轻地搭在他的腰上,此后别无其他。
沈风月一直是个言出必行且行动力极强的人,说到做到,说要把自己弄死就绝不苟活。
经过几天的缓冲时间,他冷静了不少,最后决定饿死自己——虽然系统能够开痛觉屏蔽器,但是自己捅自己什么的,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很难做到。
所以塞壬手下的鲛人们来送食物时沈风月都置之不理,躺床上不动弹,消极对待。塞壬一来就朝他疯狂砸东西将他驱逐走。
时日一长,在沈风月单方面的努力下果真日渐消瘦下去了,他抬手看已经瘦了一圈的手腕,十分满意。
沈风月执意不肯吃东西时塞壬便会端东西过来强行喂进去,但因为多日不食,突然被迫进食,脆弱的肠胃受不了后便将东西全都反呕出来。
这天沈风月又一次反呕,呕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他嘴里发苦,无力地躺回床上,冲旁边端着餐盘发呆的塞壬道:“你出去吧,我真的吃不了了。”
“安东……”塞壬眼神发直,喃喃道,“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不气。”沈风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找了个自认为舒服的姿势。
闻言塞壬却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明明安东说不气了不怪他了,但他就是难过,特别难过。
他默默端着餐盘走了:“我去给你找点其他吃的。”
塞壬匆匆离去,沈风月瞟到他转过身时红掉的眼眶,又是幽幽叹一口气。
他的身体在走向衰败,这一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心理上想吃东西,身体却极其抗制。
“加油老沈,相信自己,你能行的!”系统为他加油打气,“如果挺不住的话,需要我帮你发点深夜美食图吗?”
沈风月望着上方游来游去的海鱼,发出灵魂深处的感叹:“我好饿啊——”
系统跟他这么多个世界了,也算有些情谊,不忍心看他如此,劝道:“要不咱还是用刀子抹了了事吧,你这样太慢了,我看着都难受。”
沈风月苦笑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捅死自己了。”
“我想睡会儿,说不定运气好能够睡着睡着就去了呢?”
“嗯,晚安。”
“系统晚安。”
沈风月闭眼安神,通过睡眠来抵御强烈的饥饿感,意识迷蒙时,他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的一阵悲戚的歌声。
压得极低,低沉,似乎又带有哭腔,歌声里凝结着浓郁到无法化去的悲伤,让人一听也为之一泣。
他轻轻往右边偏了偏。
“啧,这条傻鱼。”
门外的歌声似乎响了一夜,隔日清晨时他听见塞壬在他耳边轻声道:“安东,我们再去看一次月亮吧,最后一次。”
沈风月模糊地应了一声。
之后就感受到一个略带温度的身体保住了自己,又怕太过用力弄疼自己而稍稍隔了一点距离,圈住。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到了塞壬与他约定的日期,沈风月被从床上抱起。
塞壬抱着骨瘦如柴,气息奄奄的沈风月,缓慢地徐徐向上游。沈风月头枕在他胸口,耷拉着眼睛看周边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