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不是带着您的未婚妻过来挑选钻戒?”
“这位就是您的未婚妻吗?能否采访一下?”
“郑新雪女士……”
靳涵前面的路一瞬间被那帮记者围得水泄不通,话筒就快要戳到他的鼻孔上,泽轻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司机的护送下上了车。
靳涵:“……”
泽轻言在不远处的车子里将车窗降下一条缝隙,用眼神示意他快点上车。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靳涵只好拎起自己的裙摆,一边大喊着“让一让让一让”,一边奋力突围,凭借一己之力回到了那辆车上。
好不容易上了车,靳涵的衣服乱了,头发也乱了,他整理着自己的衣襟,说:“我以为遇上这种架势,你出门起码会多带几个保镖。”
泽轻言点了点头道:“带了,司机就是我的保镖。”
靳涵:“……”那我的呢???
将靳涵送回郑家,泽轻言就回去了。
郑新雪这两天不知道去了哪里,都不在郑家,估计是忙着谈恋爱去了,原著里这时候郑新雪和男主司臣正是蜜恋期,郑夫人因为太忙又没什么时间管靳涵,靳涵看距离婚礼的时间还有早,便收拾了东西回到“大黄金”。
他是来续假的,继续在这儿上班是肯定不能了,要不然到时候势必穿帮。
他打算去D姐家把刘媛媛的东西收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关于她的东西被遗漏的,再然后跟D姐说一声,让她心里面有个准备,估摸着短时间内也没法再回D姐那儿住了。
“大黄金”的营业高峰期还没到,D姐正闲着,一看到靳涵,立刻把他拉到了一边,问他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成了豪泽集团的少奶奶了?!”
靳涵惊讶地说:“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D姐掏出了她的手机,靳涵拿过来一看,正好是下午他和泽轻言去珠宝店选戒指的时候拍的照片,泽轻言那个子在他背后躲得严严实实的,竟一点没被拍到,倒是靳涵,贴着他的脸和大鼻孔的照片一张接一张。
靳涵:“……”
D姐不会傻到真把他当作郑家的大小姐,说:“那天那个女孩儿来找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才是真正的泽家少奶奶?”
靳涵便把所有的事情,包括他将要替郑新雪代嫁的事都告诉了D姐,反正他想过了,这事情跟D姐是瞒不住的,既然刘媛媛都愿意把工资放D姐那儿保管着,应该是很信任她的,在他看来这件事情还是有必要让D姐知道。
果然D姐听完以后惊讶地道:“你就这么缺钱吗?跟姐说啊,姐难道养不起你?”
靳涵说:“不是的,”说完他犹豫了一下,问她说:“姐,这段时间……我弟弟有什么消息吗?”
D姐摇了摇头。
她知道刘媛媛一直在不停地找她弟弟,D姐也有在帮她留意着,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寻找的难度势必会越来越大,希望也会越来越渺茫。
靳涵说:“郑新雪答应了要帮我找弟弟。”
D姐明白过来了,对此D姐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道:“跟这些有钱人接触可不是好玩的,姐这么多年看得多了,别看他们有钱,照样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靳涵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在靳涵的引导下,D姐以为他会选择替郑新雪代嫁,是因为有钱人那边资源多,可以更方便她找到弟弟。
对此D姐虽然颇不赞同,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各人有各人选择,只是对他道:“去了那边姐可就帮不了你了,你自己要小心。”
靳涵说:“我知道。”
——D姐那边也没有弟弟的消息,看来刘媛媛赌博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晚上靳涵还是回了D姐的宿舍,D姐也早早回来了,两人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天,说了下未来的打算,就各自去睡了。
第二天靳涵接到了郑夫人打来的电话,说是郑家已经和泽家商量过了,婚礼的时间在即,让他哪儿也别去,回到郑家继续当他的大小姐,免得到时候去了泽家露馅。
靳涵叹了一口气,为了当好郑新雪,他真的需要改掉很多“不符合身份”的小动作,还不如之前那段时间在“大黄金”里来的轻松多了——虽然他在那儿也接不到什么生意。
之后可能就要开启修罗场模式了。
婚礼的时间定在下个星期。
代嫁的事情最终还是让郑父知道了,家里活生生多了个人,还这么大动静,郑父再不知道可就太过迟钝了。
当天他就与郑母发生了一番争吵。
郑父道:“怪不得你们这几天总是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好端端藏了个人在家里,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也不跟我说一声,万一到时候出了问题怎么办?!”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郑母道,“我是打算要告诉你的,只是准备要等到婚礼的时候……”
“婚礼的时候?!”郑父打断她道,“你还想等到婚礼的时候?我告诉你,泽轻言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这么多年躲在豪泽的幕后,上下一切事务哪一样不是经由他手打理的妥妥帖帖?!你真当他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可……”
“就算他被拔完了牙,他也还是一只老虎!”郑父道,“不用商量了,马上把这女孩给我送走,然后再补一份礼上泽家登门道歉,说不定我们还能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可是……”郑母在女儿的幸福和郑家的未来之间摇摆不定,“老郑,你想想我们的女儿……”
“咔咔咔……”靳涵又坐在沙发上嗑瓜子。
“我是不会嫁的!”
郑新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一进门就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郑父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我真是把你给惯坏了,你知道跟他结婚,对我们郑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所以我才要找一个人来替我代嫁,否则你以为呢?”
“你……”郑父差点厥过去。
“新雪,要不然我们再商量一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郑母作为一个慈母,这个时候除了六神无主再没有别的方法能调节这种家庭矛盾。
“妈!”郑新雪回过头说,“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郑母震惊道:“你……”
“如果你们非要我嫁,那我立刻就去怀了他的孩子,你们信不信?!”
郑父气得拍桌子:“混账!”
“咔咔咔……”靳涵的瓜子磕得更起劲了。
“新雪……”郑母说,“你看上的人是谁,能不能跟妈说说?”
郑新雪安慰她:“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
说完她又对郑父道:“爸,他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除了他我谁也不嫁,除非你逼死我。”
父女俩都是倔脾气,最后的结果就是郑新雪被郑父在家里关了好几天,之后以郑新雪绝食抗议告终。
不知不觉,郑新雪和泽轻言的婚期将近。
第7章 chapter 7
婚礼前几天,靳涵又被泽轻言叫出来去试婚纱。
靳涵这两天根本就没怎么睡好,郑新雪和郑父的对抗搞得整个郑家鸡飞狗跳的,郑母又没明说要让靳涵回去,这时候靳涵这种小人物就难免会被殃及,特别是郑新雪,他每天战战兢兢想着怎么躲她已经够呛,就怕她一个不高兴把自己揪起来虐待。
幸好郑新雪这两天又被郑父放出来了,估计是觉得婚礼的时间太紧,女儿又这么固执,他也没有办法。
而郑新雪才被放出来又立马不见了踪影,估计忙着谈恋爱去了,这才得以让他松了一口气。
大清早,泽家的车就停在了郑家的大门外,靳涵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连脸都来不及洗就匆匆下了楼。
对于能在车里看见泽轻言靳涵已经不奇怪了,他照例用他那身正经的西装搭配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靳涵一脸淡定地坐了进去。
看见靳涵这副困得七倒八歪的样子,泽轻言道:“怎么,昨晚上没睡好?”
靳涵不想表现得太过没礼貌,忙坐直了说:“没没……”
泽轻言一脸嫌弃道:“那就把你嘴角的口水渍擦一擦。”
靳涵:“……”
靳涵抬起手擦了擦嘴角。
泽轻言递了一块手帕过去。
靳涵看着那块手帕怔了一下。
泽轻言说:“放心,干净的,没用过,你擦完扔掉就好。”
靳涵:“……”他每天到底要带多少块手帕?不重吗?
靳涵接回来,那块手帕软软的,上面还散发着一股体香,跟有时在泽轻言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靳涵问司机要了一瓶水,打湿以后擦了擦脸,最后还是没舍得把那块手帕扔掉,偷偷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奇怪,”靳涵说,“都没人叫我去量过尺寸,怎么那么快礼服就做好了?”
他发现泽轻言这个人的控制欲还挺强的,明明郑家之前已经为他挑选好了礼服,结果泽轻言差人来看了以后居然嫌弃太丑,非说要重新做一套才行。
泽轻言轻拄着下巴看他说:“你这种毫无悬念的身材,我看一眼就知道尺寸了,还需要量吗?”
靳涵:“??”
两人照例去了一家看起来很高档服装设计室,一进去,依旧有人迎上来道:“泽先生,您要的礼服已经做好了。”
泽轻言点了点下巴说:“给她试试。”
靳涵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礼服,看来看去。
“不用看了,”泽轻言说,“肯定正好。”
说完他靠近一些,轻声对靳涵道:“你怕是忘了我对人体各个部位的构造非常感兴趣的事,除了你那像被车铲过的胸围,你的腰,你的臀部还有和你那双腿都让我觉得非常适合做成标本。”
“……”靳涵莫名地觉得后背心一凉。
服务生只当他们是情侣间的情趣,在一旁捂嘴偷笑。
靳涵领了衣服进去,从他开始换衣服起,泽轻言就一直坐在外面不停地咳嗽,等他换完衣服出来,感觉肺都要被他咳穿了,靳涵忍不住担忧地问他道:“你的感冒还没好吗?”
泽轻言顿了顿:“……不劳你挂心。”
服务生迎上来站在镜子前帮靳涵整理衣服。
不得不说泽轻言的品味确实可以,他选的是前短后长的款式,大概是顾虑到靳涵每次走路都要提着裙摆,怕他毛手毛脚的踩到自己绊倒,偏那一块地方又恰好露出了他修长姣好的腿型,至于胸嘛……挤一挤还是能有一点的,靳涵摸了摸那里,他刚才往里面塞了两片垫子……除此之外,整套衣服竟几乎没有不合身的地方,真是奇了。
“泽先生,”服务生笑着回过头道,“真好,正合身呢,稍微后腰再修改一下就差不多了。”
泽轻言点了点头,自己也挺满意。
靳涵觉得女装真的有一种魔力,他现在看自己居然都没有什么违和感了,真是可怕。
从设计室里出来,靳涵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泽轻言道:“你的衣服呢,怎么没有试?”
泽轻言光顾着咳嗽,没有回答他。
转眼婚礼的日子来临,那一天整个郑家兵荒马乱的,比真的嫁女儿还紧张,郑母在靳涵化妆时,一直在他旁边耳提面命着各种注意事项,就怕他出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儿她回过头问身旁的佣人道:“小姐呢,她去哪儿了?”
佣人道:“好几天都不见人了。”
“真是的,就知道乱跑,”郑母说,“也好,免得被人看到,等婚礼结束了以后再找她算账。”
婚车到了之后,靳涵就在郑父的搀扶下走下了楼,外面有好多的记者和摄像机,谁也不敢表现出异常,那一瞬间几乎全世界都知道郑家大小姐和豪泽集团的总裁在今天举办了一场婚礼。
婚礼场地选在一处绿草坪边,蓝天白云视野开阔,如果靳涵不是今天的主角,他一定会觉得这个地方很漂亮。
仪式开始时,泽轻言已经等在绿茵和鲜花拱门的尽头,他穿了一身精致的燕尾礼服,里面是配套的马甲背心,胸前一枚银色镶钻的胸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许是今天特意为礼服做了造型,他略长的头发被吹起来别在了耳后,看上去和他那一身特别相衬。
怪不得他那天怎么也不肯说,靳涵觉得他这一身亮眼极了……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许是泽轻言不喜欢热闹,今天婚礼上来的嘉宾很少,只有泽家和郑家的一些亲属,记者就更不用说,全都被拦在了外面。
主婚人道:“请二位新人交换戒指。”
靳涵在泽轻言的身边站定,身旁有人递来了戒指盒子,是他们那天选好的一对。
靳涵捏着戒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推进了泽轻言的无名指上,他的手指微凉,在靳涵靠近时本能地缩了一下手。
靳涵假装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