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他要在放弃早点回家休息的念头，把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样去参加几个宴会。
圣诞季的最大的一场宴会是n市的一位慈善家郑老主办的，老人今年七十多岁，虽然已经不管事了，但还是颇有威望。
这场其实隐约有点相亲宴的意思，各家年轻人基本上都会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能成最好，成不了当个普通朋友也是好的。而平日里不怎么露面的陆祁，在这个宴会上实在是备受关注——年轻多金，长相好，陆家家风也正，虽然不知道陆祁本人性格如何，但是单凭前面几点，他就是一个很好的联姻对象了。
本人性格这个，只要不是什么太恶劣的人，都不是大事。
陆祁正式来n市半年多的时间，基本上没有在宴会上露过面。他和同龄人的成就差距太大，别人还在自家企业里历练呢，他就已经开创了不输父辈的成就；但他年纪又确实有点小，和那些同等话语权的人在一起谈生意应酬还好，一起玩就有些不合适了。
他和长辈玩不到一起去，他们带着他也觉得别扭放不开。
好在他还有个叔叔，因为有着陆昆海的存在，他还是能融进去n市的圈子——不能一起玩乐，一起谈生意发财还是可以的。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他也算是和这些n市老牌实力保持了一个比较好的关系，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叔叔就是这个老牌势力之一。
陆祁在六点钟左右到了郑家，不算早但也不是太晚。他一进去就看到了站在沈茂身后的沈晨安，他今天把刘海全撩了上去，没带什么配饰，穿了件定制的西装，倒是有点成熟的感觉了。
“陆祁！”沈晨安似乎也看到他了，朝他小幅度的挥了挥手，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
哦，刚才男孩成熟的感觉，果然只是错觉罢了。
陆祁走过去先给沈茂打了个招呼：“沈叔叔。”
“陆祁我听小安说你一直很照顾他，一直想请你来家里做客，就是没找到机会。”
“最近公司事情多，有空我一定上门拜访。”陆祁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他忙归忙，去沈家做客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只是想不想的问题罢了。
“你们年轻人还是厉害啊，我身边的人都换了长空的手机。昆海有你这么个侄子可真的是长脸了，他可没少给我们炫耀你。”
“怎么说到我身上了？”陆昆海来的要早一些，刚摆脱了应酬就来找陆祁了，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沈茂说到自己身上。
“我在这说你炫耀侄子的事呢。”
陆昆海和他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陆祁走了，两家真正算得上熟悉的人也就只有陆祁和沈晨安，其他无论是长辈还是小辈之间也都只是面子情罢了。
沈茂看着离开的陆祁，就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沈远航，他刚才夸陆祁的话倒是真情实感的，沈远航如果有陆祁这个本事和成就，他也不用愁了。
“你哥呢？怎么还没来？”
沈晨安随口回答道：“不知道，应该快到了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没到，他最近是怎么回事？”
沈晨安也不清楚沈远航最近都做了些什么，真要说的话，最近在他身上发生的唯一一件算得上大事的可能就只有.....
“好像是失恋了吧？”
沈茂：？？？
“郑老。”陆昆海带着陆祁去给郑老打了个招呼，老人精气神不错，穿了件唐装，身后站着一位在穿着长裙的年轻女子，是郑家的四小姐郑笑妍。
“昆海啊，我这可是第一次见你这个侄子，年轻有为！真没给你们陆家丢脸！”
“年轻人的小打小闹罢了。”陆昆海话是这么说，面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长空虽然现在还不能和n市一些老牌企业叫板，但明显看得出来是未来可期。
“我是老了，不清楚你们年轻人弄出来的东西。妍妍你不是一直给我说对赤日感兴趣吗，还不赶紧趁这个机会好好问问你陆祁哥哥。”
郑笑妍比陆祁小两岁，是郑老孙辈里面唯一一个没出嫁没定亲的姑娘，今天郑老特意让她跟着，其中的意思也是不能再明白了。
陆昆海看了一眼陆祁，陆祁朝他稍微点了一下头才放心。
郑笑妍和陆祁一人拿了杯酒，走到了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
“陆总。”郑笑妍有点紧张的朝着陆祁打了一声招呼，和他对视的时候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又有点害羞的把头低下去了。
“郑小姐是有什么要问的吗？”
郑笑妍被陆祁这话弄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郑老刚才就是找了个借口让他们单独相处，不说郑笑妍大学念的文科，就说她真有点什么问题，这都好几个月了，还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问？
她红着脸声音有点小的说：“我听爷爷说了长空集团的事情，很钦佩陆总能够白手起家，创下这么大的企业。赤日我和身边的朋友都用了，大家都在夸陆总......”
陆祁对这位郑四小姐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他现在还没有要结婚的准备，也没有和郑家结亲的意思。郑家人太多了，内部关系也复杂，实在是有些心累。
他个人来说找伴侣最重要的还是看两人之间相处的感觉，而不是对方的家世。他前世今生一直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但郑四小姐确实不是他会喜欢的那一类。
不是说她不好，只是有点不合适。
陆祁耐着性子和郑笑妍聊了几句，基本上都是她说，陆祁答，气氛极为尴尬。
许是看出来陆祁对自己没有意思，郑笑妍也没有过多的纠缠，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陆总可真是艳福不浅，我先前听说郑老一直在给四小姐找如意郎君，看了许多人都没看上，没想到陆总魅力这么大。”郑笑妍才走，陆祁就听见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他转身一看，果然是沈晨安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陆祁走过去说：“别乱说坏了郑小姐的名声。”
这边人少，沈晨安刚才那句话也就自己两人能听到，但要真被其他人听到了，对郑笑妍和沈晨安都不好。
“知道了。”沈晨安刚才也就是一时没过脑子才这么说的，他倒是没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不然郑笑妍离开的时候就不是那种表情了。
但不得不说，他们两个刚才站在一起的样子真的是有几分养颜，男的帅女的美，养眼到沈晨安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这份不舒服在陆祁过来的时候就消散了，也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陆祁把沈晨安拿着的红酒换成了酒精含量低的饮料，问：“好几个月没见你了，在学校怎么样？”
沈晨安轻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说：“就还是原来那样，上课写作业打游戏，偶尔出去逛个街。”
陆祁想到沈晨安和纪然那群人绑定在一起的事故体质还是有点不放心，问他：“那天怎么想起问我”，陆祁想了想措词，压低了声音说：“喜不喜欢小娇妻了？”
沈晨安脸一下子就红了，一点看不见刚才随意从容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说：“就是听说这种小说挺火的，想问问你这个真总裁的看法。”
“哦”陆祁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但眼里全是不相信。
沈晨安和他对视一眼，还是说了薛君浩和纪然的事情。
沈晨安用词比较中立，大概说了他知道的事情，说完以后有点小迷茫的问陆祁：“你觉得他们两个能走到最后吗？我看大家都在祝福他们，说他们是真爱；但我又觉得薛家应该会反对这件事吧？”
陆祁没说话，只轻摇了摇头。
沈晨安微微瞪大了眼睛，惊呼说：“啊？你是觉得他们不会走到最后吗？”
“我不知道。”陆祁轻揉了一下沈晨安的头发说：“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能不能走到最后。你刚才也说了，薛君浩现在很喜欢纪然，但这份喜欢还没有受到外界的阻挠，受到现实的打击。我不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靠那个爱情撑到最后。”
陆祁在说到爱情的时候语气略微有点小变化，不过沈晨安没有太在意，只当陆祁一时间没有想好措辞，他的关注点完全在另一件事情上了。
沈晨安带着点他自己都不明白从何而来的急切问：“那如果是你呢？”
“我吗？”陆祁自我带入了一下：“我不喜欢纪然那样的人，但如果我真的爱上一个人了，那么只要他不放弃，我们就能走到最后。我不是薛君浩，我有能力靠自己养活我们两个，而不是现在还要靠着家里的少爷。”
陆祁依稀记着薛君浩和纪然所受到的最大的阻挠还是来自薛家，换做是他虽然不会像薛君浩那样真爱至上，但也不会因为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就和恋人分离。
他们两个，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人。
沈晨安点了点头，突然就觉得自己拿陆祁和薛君浩做比较有点太委屈陆祁了，也就没有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当然，在又一次听见陆祁说他不喜欢纪然的时候，沈晨安还是挺开心的。
至少证明，自己身边还是有正常人的，不是吗？
第25章 麻烦
“啊，你是不是没长眼？”
“对不起！”
他们两个在阳台闲聊，突然听到大厅那边闹了起来，沈晨安在听到这个对话以后，对陆祁说：“我觉得这个对话有点熟悉。”
陆祁挑了下眉，说：“过去看看吧。”
在看到冲突的核心人物以后，沈晨安小声的给陆祁说：“这个场景也挺熟悉的。”
陆祁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那天也是被这么撞倒的？”
“她好像比我更惨点...我觉得他一定是绑定了什么奇怪的buff，纪然——troublemaker。”
——
纪然今天是和薛君浩一起来的，薛君浩说要把他介绍给他社交圈的朋友，他就还是按照之前两人一起去聚会的那样，穿了卫衣牛仔裤，结果等到两人见面他才知道，今天不是薛君浩的小圈子聚会，而是更为正式的，要见家人的那种。
穿着怪异和迟到之间纪然选了后者，他想着就算是不太一样，也不至于太过格格不入。结果一进门就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晚宴上男士除了几个长辈穿了唐装以外都是穿各式西装，女士也全都是裙子。
在场几百人，只有他一人不同。他想要离开，可薛君浩说要把他介绍给自己家人朋友这个诱惑太大了，最终战胜了想要离开的欲望。
按理说宴会上大家带个伴来是不用给其他人打招呼的，但是薛君浩没给家里人说就把纪然带来这事，完全给了正在给他相看联姻对象的薛母一巴掌，就连薛老爷子的面上都不好看。
薛母是世家出身，对于这种交际场合再熟悉不过了，她知道不能在这种场合闹起来，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薛君浩叫走了，只留下纪然一个人。
薛君浩离开以后，纪然更无所适从了。
他倒是还认识其他几个纪然圈子里的朋友，比如沈远航，但是这些人都跟在父母身边，一个能来找他的都没有。
纪然现在站在大厅里，周围人来人往，觥筹交错，他却完全融不进入。
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看到了自己，只觉得看向自己的目光无比锐利讽刺，就像是在观赏什么奇珍异兽一样，有点兴趣但完全没有把他当成同类。
在这种目光的压力下，他只想快点找到薛君浩，找到他的主心骨。
结果他才走了几步，就脚下一滑撞到了郑笑妍。
郑笑妍穿的长裙高跟鞋，自己不留心都容易摔倒，更不要说纪然这么大一个人撞过来了。郑笑妍被纪然撞的整个人向旁边到去，纪然想要拉住她，结果两个人就一起倒向了旁边的桌子。
桌上有为宴会准备的点心蛋糕水果，更主要的是这个桌子上有一座小的香槟塔——不高，但也扛不住碰撞。旁边还有几个红酒杯，更是雪上加霜。
香槟红酒倾泻而下，全数撒到了郑笑妍和纪然的身上。
也就是刚才吸引到陆祁和沈晨安注意力的惊呼的发出原因了。
——
陆祁和沈晨安过来的时候郑笑妍和纪然都已经站起来了，沈晨安说的没错，郑笑妍现在的样子确实是狼狈。
她今天穿的浅蓝色礼服很容易挂色，撒上清水都很明显，更不要说本来就容易留印子的红酒了。他们过来的时候郑笑妍已经被扶起来了，不过她现在衣服被撒上酒，精心设计的发型有点乱，看着好像还在刚才被碰到的时候崴到了脚，实在是有点惨。
纪然是自己起来的，薛君浩时候还在父母和爷爷面前受教育，完全不知道他这边出了事。其他人不认识他，也不可能发善心扶他起来了。
“这位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郑笑妍被人扶着，脚腕处隐隐发痛，哪怕没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她今年二十，在家里备受郑老和父母宠爱，可以说她从出生就没丢过这么大的脸。这事对她来说本身就是无妄之灾，脾气好的人都忍不了，更不要说她也不是脾气太好的人了，一开口就有些冲：“你爸妈没教过你走路看看路吗？你是谁家的人这没教养。”
在提到父母以后，纪然立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这位小姐，我撞倒你是我的事情，请你不要说我的父母。”
“子不教父之过，怎么还不让人说了？”郑笑妍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有点过了，但是纪然这么一说，她火气更是止不住了。她打量了一下纪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该不会是混进来，想要搭上什么人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