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写上的几笔公式，因为混乱的心境的关系与题目关系不大。

…………

成绩很快出来，本来不是很支持的班主任眼睛都直了，激动的满面透红，特意占用了一个早读的时间，在班里表扬了弥生一番。

“满分啊，这是满分啊，八年间的第一个满分，被我们一班的学生得了！”班主任有与荣焉，咋咋舌，跟着下方懵懂的学生们讲起这次的考试的难度是如何的大。

不知道出题目的人是怎么想的，这次的题的难度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很容易犯错，一不小心就满盘皆输。

一班的学生们大概了解竞赛的难度，喜欢认同弥生的同学们，爆发出一声充满崇拜的惊叹。

原来学神得满分不是因为她的能力是一百五十分，而是因为这个试卷只有一百五十分。

有看不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沈柔的，也暗笑着问了下沈柔的情况，毕竟她们两姐妹是班上唯二报名的。

班主任自是不可能透漏，只是今天的心情太好，只是笑骂了那人一句，说了句好好上早读之后就离开了。

但是班里的气氛并没有冷静下来，反而真有人不畏强权的好事者去撩拨沈柔。

接触的越久，他们越是喜欢学神的清透，越是讨厌以沈家小姐自称的沈柔。

十几岁的他们还大多没有被纷乱的世界腐蚀，少年的眼睛里仍然带着自己的骄傲，他不喜欢沈柔，即便沈柔家有再多的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语调上扬的少年音，带着三分的调笑：“沈小姐，你不是也参加了吗，考的好吗，班主任怎么不说你？”

沈柔的脸色本来就算不上好了，自从班主任出现开始说弥生的事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扒光了皮放在场上展览。

班上的人一起哄，她就受不住的脸色铁青了，她才得了四十分，连及格的大门还没摸到，更别说进入省队了，怒火和妒火灼烧的她的心脏难受，周围的人似乎都在嘲笑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眼泪汪汪的哭着跑了出去。

问话的少年摊摊手，很无奈的样子。

他什么也没做啊。

真是~

秋叶渐渐凋零，呼出的空气变成了白雾的时候，冬天已经来了，期末考试在结束省赛的半个月内匆忙到来。

竞赛确实是耗费时间，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弥生也吐了一口气，这几个月间一边超常的做各种竞赛习题来拓展自己，还要抓紧其他的科目不要放松，即便她精力充沛也有点累了。

但是因为平时的努力，考前倒是不用额外的复习，最是忙碌的期末到了弥生这里反而是最轻松。

沈柔因为这件事请了几天假，她把竞赛的事哭着给严艾艾说了，沈柔自从进入到沈家的大宅之后就因为幸福的生活而甚少流泪，这下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两个眼睛肿成了核桃，可是把严艾艾心疼坏了。

沈柔趴在严艾艾膝上嗓子哑哑的求着自己的妈妈，语调哀默可怜。

这个在沈柔眼里最是厉害的妈妈。

妈妈步步为营，熬死了沈默的母亲，让父亲听话，那么也是能处理得了沈默的吧。

被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这般祈求，严艾艾目光如水，满身温柔，控制不住的想要答应，但是只是嗫嚅了一下，抚摸了下沈柔的头发。

沈默啊……

第12章 少女不堕落 12

第十二章国家级

严艾艾冥思苦想。

沈默现在是已经搬出去了，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好事是多余的人再也不能来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坏处就是沈默现在已经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看不到她，也监视不了她的生活。

李家前几年虽然落败，但是余威还在，沈父因为这个而一直容忍，现在李家已经彻底的无声无息，失去踪迹。

他便毫无顾忌，只把沈默扔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沈默搬出去之后，无论是学坏了还是堕落了，都跟他们无关。

沈父因为这个这几天还多吃了碗饭。

这些天来，为了表现好的继母的形象，她只能时不时眼含泪水的提起沈默一句，但是多余的事情，她不敢问，也不该问。

怀中的女儿低低的啜泣，浑身发抖，两手冰凉。

这是她最珍视的孩子，给她什么都是值得的，不就是省队嘛，那个沈默进得，她的孩子就进得。

她娇柔似水的殷勤备至，不过她平时也是这样把自己放的极低的样子，沈父甚至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是，那眼睛肿成核桃的沈柔就格外的瞩目。

沈父心疼的要死 ，连忙问：“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沈柔听不得这个，一听就是大颗大颗的掉眼泪，问了半天才从严艾艾那里知道原来就是一个比赛的事啊。

看着小女儿情状的沈柔，沈父既好笑又好气，他们家这么有钱，孩子想做什么做不得。

沈柔一心觉得是沈默影响了自己，要不是有她，自己怎么都不会落得半面空白的下场，她对自己的实力盲目的自信起来。

似乎觉得只要没有什么沈默，她别说是省队，就算是国家队，都是去的了的。

沈父一开口，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呢，她心愿得偿，长舒一口气，喜滋滋的去考试。

拿到试卷，她脸白了。

她从级部五十多名，掉到了两百五十开外 ，数学倒是考了一百四以上，但是其他科目在身后牢牢的坠着。

让她成了一班的最后一名。

她心知丢脸，恨不得好好补补，长假都是她来提高成绩的时候，只是这次她哭着喊着进了省队，恐怕未来的几个月都要耗在集训上。

那些疏懒遗漏的知识，也不知何时能够补上。

……

高中的学生的假期总是短的，弥生们的寒假有一个月，但是一个月根本闲不下来。

国赛预赛在来年的四月份举行，那个时候都暖起来了，决赛在五月份，再高一点的就是IMO国际赛，那个是在七月。

国赛的队伍来自全省，自开始放寒假的时候就陆陆续续赶到奥赛委，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培训。

奥赛委的人见过了弥生，并把团队里的其他十几个人也介绍给了她认识。

虽然她是队伍中唯一的满分，但是能进省队的，都不差，大部分都在115分以上，不过这不妨碍他们拿自己崇敬的目光注视着弥生。

听说这就是H市一中的学神，省赛提前快一个小时交卷的神人。

看起来不像个学神，肤白貌美的倒是像个小明星。

她和他们这个队伍的整体风貌都不一样，怎么说呢，把整体的颜值都拔高了一大截吧。

众人看她眉如远山，气质淡漠，打过招呼后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书，踌躇了半天愣是没人敢上去搭话。

一中除了弥生以外还有一个进省队的，李琼可是听过沈默的大名，听说她虽然成绩傲人，但是为人热情随和，十分得一班人的喜爱。

那么现在这么安静恐怕只是与他们不熟吧。

于是众人就看着自来熟的李琼跟学神搭话去了，并且顺利要到了一份由大神推荐的书单。

他们抢过来看了一眼，有经验的也哇了一声，露出惊喜的眼神。

然后就再也不顾及学神的冷淡，要么拍照保存，要么也要一份，学神虽然表情淡淡，但是却没有一分被打扰了的不快，这给了人极大的好感。

短暂的相处让他们把彼此的脾性摸了个七七八八，因为熟悉也有话可聊，只不过聊的内容基本上都是数学而已。

越聊越深，越是对面前的几位互相赞叹，产生了处在数学高树上的凄寒之感，也对在树上的人惺惺相惜。

在国赛的赛场上，他们既是敌人，也是伙伴。

看过名单的细心人发现了还有一个没到的。

“还有个沈柔？”那人轻轻的咦了一声，十二月发在官网上的报名表没有这个人，但是现在队列的表里却有了。

过了有小半天，沈柔才姗姗来迟，名单上有照片，他们认出来了她，礼貌不失热情的打了招呼。

可惜沈柔还没来得及挂上笑脸，就看见了被众星捧月的沈默，白净的女孩子，浅浅而笑，所有的人都围着她，种种情绪挂在脸上，那张笑脸扭曲的诡异。

从他们这里看，就是沈柔本是笑着的，但是见到他们就忽然黑了脸。

弄得一帮人莫名其妙，热烈的场面也凝滞了下来，不过几人还是跟她打了招呼。

等到沈柔觉得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再次讨论起来，沈柔想插都插不进去。

如果是普通的话，说上两句也没什么，可是什么是维度，什么是傅里叶理论，还有什么是matlab编程一些她从未听过的理论从这些和她一样年纪的人的嘴里冒出来。

沈柔在一旁听起来就觉得害怕。

队伍里性格比较温柔的几个看她一个女孩子自己站在一旁尴尬，也打算把她拉到自己的话题中来，他们正在讨论一道大题，听说一共有12种解题方法，但是他们只找到了八种。

讨论到热烈的时候居然有人开始拿出纸演算起来，密密麻麻复杂的公式看的沈柔头大了一圈，这怎么不是高中的东西啊，大家……难道不是高中生吗？

几个人轮番说了自己的想法，轮到沈柔的时候，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家鼓励了她一番，让她只需要说说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行了，沈柔讪讪的笑了一声：“这不是我们的学习范围吧，是大学的题吗？你们真厉害哎，我都不太知道哎。”

一听她那么说，几个人的表情就不好起来了，李琼皱了皱眉头，低声的提醒了一句：“这是省考的倒数第二道大题。”

本来对她的来历就有点怀疑的他们现在更是肯定，对视一眼，都是聪明人，也就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只要是做过的都应该有印象。

原来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被安插进来的，本来对新来的妹子态度很好的几个也抿抿嘴不说话了。

他们到省队是日复一日的做了无数的卷子，才慢慢的爬上来的，他们不嫉妒天资优异者，可是对这种，家里有权有势的就能泯灭他们的所有的努力的人，既无力、又愤怒。

沈柔脸白了白，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气氛一度比刚刚还要尴尬。

但是很快他们就不安静了，因为弥生已经把后面的几种解法给想出了大体的思路，气氛再次回归热烈，只是沈柔的脸更白了。

……………………

今天之后就是长达两个多月的集体训练生活。

这个和在学校的不一样，数学基本上上占用了一天间大部分的时间，理论涵盖极广，基本上会把数学理论都给进行深入的讲解。

毕竟现在国赛的水平越来越高，笔试的范围也很广，他们只能尽量的把知识给学生灌输下去。

当然课后也是布置了大量的习题训练，大家都叫苦不迭，但是没有一个说放弃的，甚至超额超量的完成的也是不在少数。

其中的课程大部分都是弥生已经自学过的，现在只是一个巩固的过程，自是简单自如，空闲的时候还开始练起了英语，为以后申请大学做准备。

对于沈柔来说，就算用尽了全力，就算是把自己睡眠的时间也搭进去不少，那个艰涩难懂的理论还是难懂，甚至因为讲课的速度很快，她渐渐的脱节，渐渐的跟不上了。

刚开始老师还对他们一视同仁的有同样的要求，后来发现沈柔的水平确实不行，也就对她特别优待，无论是难度，还是习题量，都是最少的。

只是她并不怎么领情，甚至觉得自己是被鄙视了而愤愤不平，大家本来还有互助的心思，告诉她有什么问题就去问他们，但是得到的只是恶言和冷眼的时候，就再也没人开口了。

本该好好学习高中知识的时候，却一心想要自己的能力之外的东西，各种的百般滋味只有沈柔自己清楚了。

她的压力越来越大，到了后半期的时候就搬出了集训宿舍回家去住，该做的习题和练习也难以交上了。

她靠着沈家仍未被除名，也可以参加国赛的考试，只是大家都知道她的结局是怎样的了。

转眼间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

弥生依旧是这群人中最是亮眼，越是跟这样的人相处，越是被她的勤奋和自制打动，本来就比其他的人都要优秀，却比所有人都要刻苦，带她的老师也是看出了她未来无穷的潜力。

知道她在准备申请国外的大学，甚至承诺，如果她在国赛的时候仍旧表现这般优秀的话，就把她介绍给一个同样毕业于伯克利大学的教授。

他不仅是国内知名大学的客座教授，甚至还每年几个月几个月的待在伯克利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