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未见过如此正直的反派[穿书][穿越重生]——BY:南溪糖醋鱼
南溪糖醋鱼  发于:2019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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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被师父一句话牵着鼻子走,也不是一直唯唯诺诺地跟在别人身后当影子,方士诺理应拥有属于自己的、辉煌的人生。
  他按住方士诺的肩,严肃冰冷的面容显得愈发认真:“士诺,你是你,你还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方士诺愣愣地看着他,他都已经做好了被大师兄斥责的准备,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的是这句话。
  不过是一句没头没脑又有点矫情的话,方士诺却在陆浅川的话音落下后听到了自己心中有什么陡然碎裂的清脆声响。
  或许是他伪装多日的轻松面具。
  师父的事成了宗门上下讳莫如深的话题,宗主没有继续追查他们这几个弟子,也没有任何要惩罚的意思,几位长辈仿佛约好了一般,将过去的事翻了个篇,对他们一如往日的和煦。
  可方士诺还是怕。
  他怕被宗门的师兄弟嫌弃,也怕楚然会为他担心,午夜梦回时更是会梦到对他笑得温和的师父,不管他做得多差,师父永远都会说:“士诺,继续,没事的。”
  他把所有的伤心和焦虑都装在小瓶子里,埋在心底,期望谁都不要发现它。
  因为陆浅川的一句话,小瓶子碎了,滔天的悲伤包裹了他小小的身子,眼中的泪水就快溢出眼眶。
  他睁大眼睛,努力让那些液体倒流回去,对陆浅川保证道:“我会的。”
  顿了一顿,他的声音又低下去,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喃喃地重复道:“我会的。”
  陆浅川不声不响地看着他。
  眼前颤抖的身体似乎与初三那年,在寝室里接到小姑的电话的自己渐渐重合。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揉了下方士诺的发顶,低声道:“这里无人,你随意吧,我先走了。”
  他大步向前走远,生怕自己慢了一拍就会听到身后传来的悲痛哭声。
  另一边,言灵宫内,莫沉渊正忐忑不安地等着孙幽澜的卜算结果。
  他来到言灵宫时,孙幽澜正在鼓捣院子里的海棠花,许是共同战斗过的缘故,这位传说中不近人情的空灵美人倒也没有认生,两人淡淡地寒暄过后,莫沉渊随口问:“师姐养了这么多海棠做什么?”
  孙幽澜露出一个淡而不厌的笑:“卜算。”
  她见莫沉渊似乎有点好奇,便淡然问:“要试试吗?”
  莫沉渊盯着桌上散发着朦胧薄光的海棠花心,心想:“跟大师兄在一起待久了,我也对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好奇起来了。”
  正出神时,海棠的光芒渐弱,几片花瓣以不同姿态环抱着小小的花蕊。
  孙幽澜的表情有些微妙。
  她捧起那棵小小的海棠花,仔仔细细地端详,然后小心开口:“海棠绽放,花蕊微曲,是红鸾星动的表现。”
  她静静观察着莫沉渊的表情:“师弟可是……心有所属?”
  莫沉渊放在膝上的手指骤然蜷起。
  察觉到自己一瞬间的紧绷,他不动声色地放平手指,食指缓缓摩挲着膝盖处的布料,表情淡淡:“师姐可否说说此人什么样子?”
  孙幽澜又低下头研究了一会海棠花,斟酌着道:“花脉径直而走,不分不折,说明此人品性高洁,正直严谨,且前途无量。”
  莫沉渊手指一顿,食指差点把衣服抠出个洞来。
  孙幽澜换了一片花瓣,继续道:“师弟的脉络……弯曲复杂,日后恐琐事繁多,变故频生。”
  “两根脉络相互交杂,且未出同源,如此一来……”她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凑近些许看了看,不甚确定道,“对方应比你……年长许多?”
  莫沉渊光是听到“年长”二字,心脏就已经快要跳出胸腔,哪里还顾得上后面的话。他心虚地眨眨眼,额上滑下一滴冷汗,手指捏紧了衣服,面上佯做镇定:“师姐继续。”
  孙幽澜把几片花瓣一一分析完,得出结论:“你们二人的……姻缘,因为各方原因,频频受阻,但只要二人同心协力,必定能够跨过困难,扶摇直上。”
  莫沉渊安静地听她说完,表情出乎意料地冷静,他站起身,声音平淡:“其实我还没有心仪之人,或许日后会有,先谢过师姐了。”
  说完,他不等孙幽澜反应,长腿一迈跨过凳子,头也不回地向门外快速走去。
  孙幽澜还未反应过来,莫沉渊已经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她愣怔了一会,再低头看方才自己不是很确定的那片花瓣,一一细数过去,低声喃喃:“……差了十二岁?”
  燕子安、秦御风、舒霁雪和齐择骅的身影相继闪过脑海,孙幽澜素来不温不火的俏丽面容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再联想到弟子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宗主要收莫沉渊为亲传弟子的消息,她的表情更是罩上了一层无法言喻的惊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浅川:莫沉渊和孙幽澜,有戏√
  莫沉渊:我和大师兄,有戏√
  孙幽澜:莫沉渊和宗主,有戏√
  ps:师父和沉渊差了不止十二岁,孙小师妹想错辽
  pps:二川上辈子是全国TOP2的中文系硕士,终点当家笔杆子,颜值8.5分,好好拾掇一下9.5分,宅在家里码字的时候7分
  可他还是凭借自己的钢铁直男属性成功单身了2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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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别那么古怪小可爱的营养液!渣作者还会继续努力哒~


第27章 师兄师弟排排坐(二七)
  金乌渐沉,暮光昏黄。
  莫沉渊逃也似的出了言灵宫,心脏好像要在他的胸腔里待不住,扑通扑通地叫嚣着,似乎在坚定不移地提醒他,某些不同寻常的情愫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快要开花结果。
  他缓了一阵,没有缓和好狂躁的心跳,只能强迫自己让头脑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一股莫名的恐慌的在心底蔓延开来。
  不知他的反应被孙幽澜看破了多少。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本能地想把这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锁在心底,关进不见天日的小黑匣里,任它在里面枯萎、腐烂,永不被人发现才好。
  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刻薄地要求自己,甚至亲手给自己戴上这么一个令人窒息的枷锁。
  但现在不同。
  想要更加出色。
  想堂而皇之地站在那个人身边。
  想要被他认可。
  种种以前压根不会考虑的欲.望积攒在心里,生生压下了那点旖旎的幻想。
  莫沉渊转头,遥遥望了言灵宫漆黑色的牌匾一眼,脸色微沉,眼中各种杂七杂八的情绪翻涌碰撞,编成了一张明暗交织的网,将他牢牢缚进其中。
  他沉默地握紧拳头,嘴唇绷成一条直线,一步一个脚印地渐渐远离言灵宫的大门。
  傍晚的山风比白日凉爽许多,他迎面吹了些风,纷繁复杂的心绪一点点冷静下来。
  以孙幽澜的性格,即使捕捉到些许端倪,应该也不会对外人说起。
  这样一想,莫沉渊那颗过于狂躁的小心脏终于被他妥善地安置回原地,他黑墨似的眼眸被夕阳染上一点橘黄,罕见地显出了几分暖意。
  踏着一路碎金,莫沉渊安静地慢慢向寝居走,路过一片荷塘时,眼角余光在层层绿浪中准确捕捉到了一个白衣身影。
  那个人老气横秋地背着手,面朝碧波滔天的池塘,白衣静默地像是要与周遭景色融为一体。
  莫沉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轻轻咳了一声。
  陆浅川听到声音转过头,略有些惊讶:“沉渊?”
  莫沉渊道:“大师兄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缅怀过去的陆浅川不自在地轻轻别过头,和他眼神错开:“没想什么。”
  莫沉渊挑了挑眉。
  陆浅川心念电转,迅速挑出一个适合当下交谈的话题:“你去言灵宫,结果如何?”
  莫沉渊的表情倏然凝住。
  他的手搭上腰间的剑柄,略显心虚地扣了扣上面古朴的花纹,尴尬道:“没什么收获。”
  陆浅川轻叹:“我也是。”
  两人肩并肩往回走,陆浅川微微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橘色天空,语气像是叹息:“我始终觉得,士诺不会是做这种事的人。”
  莫沉渊道:“嫌疑最大的就是方士诺和孙幽澜,言灵宫三位殿主之一的杨可心与华文岳不和多年,多半不会是她。”
  陆浅川点头:“再排除青葵,剩下的便只有……”
  “为什么要排除柳青葵?”莫沉渊有些刻薄地打断他,“蝠风殿中,齐宫主被控制时离他最近的是柳青葵,回程路上一路紧挨着他和华文岳的也是柳青葵,怎么单单就要把他排除出去?”
  陆浅川心中苦笑:“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剧情,我恐怕也要先想到他身上了。”
  也正是因为知道剧情,他才更加怀疑是有人暗中作梗,故意把脏水把柳青葵身上泼。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心有疑问,手指无意识地在左眉骨上一遍遍划过,无论怎么想,齐择骅三个字都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果齐择骅当时没有被控制,那么之前种种都是一个引他们自相残杀的局。
  可这种多说一句都会动摇宗门根本的人物,在找到充足证据前,任谁都不可能贸然捅到宗主面前。
  莫沉渊当然也想到了这点,不冷不热道:“既然大师兄有意偏袒,那这件事就先这么放着吧。”
  陆浅川更是无奈,心知这件事算是解释不清了。
  他一路沉默,弄得莫沉渊一颗心仿佛放在火上烤,一边清楚自己没大没小的惹了师兄不高兴,一边又强撑着少年人的心高气傲,一句服软的话都不肯说。
  直到两人互相告别,莫沉渊也没能从大师兄嘴里再听到一个字。
  次日,他撑着两个色泽浓厚的黑眼圈去议事厅开会。
  他进去时,厅内还没来几个人,几个他不熟悉的弟子团在一起,自他一脚迈进门后就偷偷用余光打量他。
  莫沉渊恍若未觉,挑了一个听不见他们小声嘀咕的僻静角落,靠在墙上补眠。
  待人都到齐,坐在主位的燕子安正式宣布自己要收莫沉渊为亲传弟子。
  多日来的传闻被证实,堂间众人仿佛被一块大石头砸出的涟漪,层层叠叠地炸开了锅。
  陆浅川站在众弟子的最前方,始终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淡淡,既没有出声制止众人的喧哗,也没有特意转向莫沉渊看他一眼。
  莫沉渊只觉得心堵。
  谋划多年的夙愿终于成真,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似乎情绪已经全被一个人影响了去,其余所有都无关痛痒。
  没用上半天,这消息就已经在宗门中传开,曾经得罪过莫沉渊的弟子看他的眼神既惊又惧,耗子见了猫似的躲着他走。
  当天下午,沈清泽兴致高昂去散珠居找莫沉渊。
  他在莫沉渊的寝居转了一圈,没见到人,随手捞了一个小弟子问话,得知这位新上任的二师兄正在小厨房里。
  他到的时候,莫沉渊正撸着袖子对付那口大铁锅。
  “轰”的一声,铁锅在他的手下炸得四分五裂。
  这场面,真是十分令人印象深刻。
  沈清泽咳了一声,表明来意:“莫……师兄,今晚要不要去大师兄那里小聚一下?”
  万灵宗建立至今近千年,从未有过普通弟子直接升为宗主的亲传弟子的先例,是以他还是不太习惯突然的改口。
  莫沉渊抹掉脸上一层黑烟,问:“去做什么?”
  沈清泽贼眉鼠眼:“喝酒。”
  当夜,陆浅川无奈地看着沈清泽东张罗西筹划,把他那不大的小院子安排得满满当当。
  他道:“沉渊还没有正式拜师,你这是……”
  沈清泽嘿嘿笑着靠到他眼前,一张清瘦俊逸的脸愣是让他笑出了几分精光:“大师兄,沉渊马上就要成为你的亲师弟了,你还不表示表示?”
  他这副样子倒让陆浅川想起了前世喜欢过一阵子的小鸡搓手的表情包,哑然失笑地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本还在想,沈清泽张罗着要给莫沉渊庆祝,怎么还庆祝到他这里来了,现在终于了悟:这小子恐怕觊觎他院中藏着的桃花酿好久了。
  他把原主酿了不知多久的酒坛全部挖了出来,宜人的酒香瞬间漫布了整个院子。
  裴楚然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大师兄可真是下了血本呀!”
  他的语气中自带了一层“大师兄对莫沉渊可真好呀”的意思,陆浅川还没回话,莫沉渊就已经不争气地心跳加速。
  大师兄对自己……?
  他那天马行空的念头刚在脑中走了一瞬,就被主人无情地赶了出去。
  莫沉渊生怕自己当众失态,在心中默念清心诀,不敢抬头看陆浅川。
  朗月疏星,夜幕低垂。
  陆浅川那桃花酿酒香四溢,后劲也足,不过半个时辰,这群嚷嚷着要给莫沉渊庆祝的人睡的睡喊的喊,还有人就地打起了滚。
  莫沉渊嘴角抽搐地坐在一群醉汉之间,端着白玉瓷杯的手微微颤抖。
  他自小浸在毒药之中,天下奇毒都伤不了他,一点小酒更加不足挂齿。
  陆浅川坐在他斜前方,端正笔直,面色冷淡,似乎是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幸存者。
  莫沉渊放在膝上的手有一瞬间的紧缩。
  陆浅川这个人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魔力,单单看他一眼,就容易陷进那双淡若琉璃的眼瞳里,心甘情愿地溺死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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