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夏的盛太太梦彻底破灭了。
当黄总把亲子报告书和当年酒店视频摔在她脸上的时候,林晓夏几乎疯魔。
明明是盛修和的,应该是盛修和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恶心的死变态!最恶心的是她还毫不知情,甚至还生下了他的孩子!
林晓夏突然干呕起来,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的罪竟然是为了一个孽种,为了这个孽种她在乡下猪狗不如的过了这么些年,遭尽了罪,但只要想到这个孩子是盛修和的唯一继承人她就觉得这些罪都不算什么,但现在却告诉她,这个孩子是这个恶心的老变态的?
林晓夏绝望之下,眼眶赤红,看着还在床上玩儿玩具的孩子,看着孩子那张丑陋得几乎与黄总如初一辙的脸,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个笑话。林晓夏恨命运,恨黄总,更恨让她变得更加可悲的这个孽种。她突然暴起扑到那个孩子身上,双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她要杀了这个孽种!他根本就不配来到这个世界上!
孩子被林晓夏掐得脸色发紫,甚至都哭不出声,黄总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紧张的,一脚踹在林晓夏的肚子上,林晓夏被这股力道踹得撞在电视柜上,后背撕裂一样得疼。
黄总却还不肯放过他,上前揪住她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巴掌,“贱女人!你想干什么!”
林晓夏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林晓夏却疯了一样的哈哈大笑,“我要掐死他!他是个孽种!根本就不配活着!”
黄总气急,又揪着她的头发啪啪啪啪甩了好几个耳光。林晓夏的嘴角都开始渗血,黄总这才消气松手。
黄总让保姆把孩子抱下去,看着趴在地上装死的林晓夏,眼睛一转,心中突然有个主意。
这贱女人看来原本是想去蹭盛修和的不想却阴差阳错给他生了孩子,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既然如此,嘿嘿......
黄总蹲下身,揪起林晓夏的头发让他看向自己,道:“说到底,你想给盛修和生儿子还不是为了钱?钱这东西,老子也不缺,本来你这样的货色,倒贴老子都未必搭理,但是看在你给我老黄家生了个独苗苗的份上,老子给你个机会,好好把老子伺候高兴了,以后公司给了我儿子,你也能跟着沾点儿光,要是不愿意,儿子我留下,你的话...直接买到柬埔寨去当鸡。”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第九十章
在林晓夏被黄总接走之后, 这事儿在靳南这儿就算结束了, 他偶尔也会向彼得了解林晓夏的动向,权当打发时间。
林晓夏从来都是不够入盛修和的眼的, 他基本上没怎么过问,下面自然有人把林晓夏造成的不良影响一一摆平。
盛修和这个人看上去几乎完美,但实际上骨子里是一个十分傲慢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获得他的关注, 甚至有些人费尽心思作天作地都没资格出现在他的嘴里。
盛修和的不屑就是完全地漠视,他不会因为林晓夏的出现就特意向靳南解释, 或者是因为林晓夏这事儿去安慰靳南,没有必要,她还不够格。
这种性格或许在恋爱关系中很不吃香, 甚至会引起误会、让两人产生缝隙。
但前文说了, 盛修和在几乎完美的外表下内心有着极度傲慢,这就直接导致,盛修和会选择的恋人, 一定是能够与他在精神上产生共鸣的人, 思想层次,眼界格局都能对得上频道的人,让他选择一个天真可爱的, 会因为一些他不屑于放在眼中的事情而斤斤计较产生误会跟他闹脾气的人, 让他为了鸡毛蒜皮甚至他看不上眼的小事儿而去解释去好声好气的哄人,这不可能。
盛修和对于这事儿给靳南唯一的交代就是告诉他,如果有任何不满意, 让彼得安排。
就这一句话,从始至终都没提林晓夏的名字。
但靳南就是吃盛修和的这种态度,因为从高中开始,他就是以这种态度对待林晓夏的。
靳南或许有一百个一千个理由爱上盛修和,但盛修和爱上靳南只需要一个理由。
靳南本质上是和盛修和一样的人,他自卑又傲慢,自卑的那一部分盛修和慢慢给他填补,傲慢的那一部分,与盛修和如出一辙。
三两天时间眨眼而逝,盛修和按照原定计划将国内的工作处理好飞往m国。
隔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和整个太平洋,能够联系的时间本就有限,盛修和在那边似乎又有些忙,经常是两三天才有机会打一通电话。
靳南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思念盛修和,过年,事儿多。
走亲访友,亲戚往来,靳南身为靳家唯一的继承人,以前还小靳父靳母也不是每次出去都带着他,但现在他已经大了,有些关系人脉需要熟悉起来了。
这几天靳父带着靳南出去走动一方面是为了将自己的继承人介绍给众人,一方面是为了帮靳南理一下各利益方之间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
当然除了靳父带靳南见的人脉,靳南还有自己的人脉需要经营。
班级聚会那天,靳南见到了张意安。
已经大三了的人,也没见稳重多少,依旧热衷八卦。
这次八卦的主人公,是林晓夏。
靳南对林晓夏的关注实在不高,除了最开始林晓夏作妖的时候让彼得处理过,他基本上没再关注过。彼得安排了人盯着,她若是想再作妖也不容易,靳南对此人又没有兴趣,因此也没再过问。于是在饭桌上听张意安提起,他也就听一听。
张意安讲八卦从来都有卖关子的癖好,“哎,我年前跟我哥去ktwo,你们猜我遇见谁了?”
同班同学谁不知道他的毛病,都笑着对视几眼,不去搭理他,反倒跟身边的人讨论起这桌上饭菜的口味来。
张意安能不知道这群人的坏心眼?但他憋不住,只能自己捅出来,“我遇见林晓夏了!跟黄总在一起。”
多年没有提起的名字再次出现,只觉得有些恍惚,有的已经把这个人彻底忘却,有的尚且觉得有印象,当然也有如靳南与张意安这种对这女人印象深刻的人。
“林晓夏?名字有点儿耳熟,忘了。”
“谁啊?”
“啊啊,是不是那个心机女!”
“哪个?”
“就那个休学之后又去整容的那个啊。”
“啊啊啊,我记起来了,就是整天往东校跑,当小三又勾搭好几个人的那个。”
“她不是高三上学期失踪了吗?怎么又出现了。还有意安你说的黄总是哪个黄总啊。”
张意安道:“就是家里做五金的那个。”
“我去,这么重口味?”
“我上个月才听说他把一鸭玩儿进医院了。”
“我去,哎,这女的不是失踪了吗,怎么跟黄总搞上了?”
张意安兴致勃勃道:“你们当这女的当时为什么玩儿失踪啊?学都不上了?因为啊......她回乡下养胎了!”
这话说完,场上一片低呼。
“她回乡下生孩子了?”
“我去,才18岁。”
“只能说是得偿所愿了吧,她常年往东校跑不就是为了嫁入豪门吗,一个拜金女,然后母凭子贵凭孩子上位,老桥段了。18岁怎么了,她哪儿点比外头的女人强啊?不就年轻点儿吗?我觉得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问题是这孩子是谁的?”
“莫非是黄总的?”
“bingo!”张意安击掌,指着刚刚发言的女生道:“答对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不是我说,就黄总那副尊容...还有那手段...她这都能下得去手?”
“而且黄总的年纪够当她爸了。”
“反正她就是图钱,黄总也有的是钱,目的很明确。”
“是个狼人。”
张意安又道:“她还真的就给黄总生了个儿子,现在3岁了吧。黄总这么些年就想要个儿子可是他就一个女儿,这下得了儿子,啧啧,这女的看样子是要上位了。”
“不可能,黄总怕老婆,不敢的。再说黄总女儿基本上把他公司把持住了,他不敢跟这对母女硬磕,我觉得没戏。”
“我也觉得没戏。”
张意安道:“干倒原配那肯定不行啊,当个外室总可能吧,我听说黄总把儿子抱家里去了,已经跟他老婆交代了。”
张意安身边儿一男生笑道:“我说你这消息也太过时了吧?我昨天还听我妈说,黄总把那女的交给他老婆了。”
众人闻言不禁看向那男生,继续吃瓜。
张意安道:“我这不最近被我哥关在家里陪我侄女吗...消息滞后也难免。”
那男生道:“我也是听我妈说的。说黄总弄了个女的给他生了个儿子,那女的还以为能母凭子贵上位拼了命的讨好黄总,被玩儿的差点儿进医院。”
“但...黄总是真的怕老婆闺女,抱着儿子回去被老婆狠命揍了一顿,他闺女也生了气,黄总害怕就把那女的交给了他老婆。说这女的你随便处置,只要把儿子留下就行。”
“黄总他老婆比他手还黑......那女的估计完了。”
众人闻言唏嘘不已。
聚会结束,靳南晚上想起此事,不由打电话求证。
电话是彼得留的,那人被彼得派去留意林晓夏。
靳南问起,只听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道:“黄总他夫人其实没对那女人做什么,那女人听黄总说完就疯了。她其实本来精神就不正常了。”
“她当时带着钱回乡下爷爷奶奶家住,她爷爷奶奶家里穷,姑姑姑父又势利眼,她爸爸当初从乡下回来就是与家里闹翻了的。她一个18岁未婚先孕的女的回了乡下,那边儿又保守落后,处境可以说是相当艰难了。”
“她又不敢自己出去住,前前后后差不多拿了一万才让她姑姑姑父同意她住到生孩子。结果月子期间她的钱又被偷走,然后被赶出家门。她去报警,又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林晓夏为了养孩子只能出去做零工,那种拿活回来按件记钱的零工。她是新手,来钱特别慢,挣得钱也就够付个房租,挣口吃的。但孩子小的时候就容易生病,有一次她孩子发烧她没钱治病,借的钱花光了孩子还是没好,小医馆也不做慈善,说是治不好让去镇里大医院看看。
林晓夏没钱给孩子看病,更没钱坐车去,只能抱着孩子往哪儿走。
她又不认路,等抱着孩子走到了,哭着求着医生发了善心给看了,孩子命是保住了,但是却也烧坏了脑子。
从那之后林晓夏精神就不太正常了。
靳南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没一会儿盛修和的电话进来,靳南接通,盛修和磁性低醇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在想什么?”
很明显,盛修和知道了靳南刚刚的那通电话。
靳南缓缓开口,道:“林晓夏求的不过是钱与地位,但她一切努力却和她想要的背道而驰。”
盛修和的声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因为她的愚蠢和心术不正。”
靳南不懂,“什么是正,什么是不正。”
盛修和道:“你只要理解为达成自己想要的不以损害他人或他人利益为基础。”
靳南想了想,他似乎没有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去损害他人的利益,于是放了心。
所以他想要的他应该可以达到。
盛修和像是听到他的心声,他开口声音越发温柔,“你所求的是什么?”
他想要的是什么...
是爱?是光?
靳南默念这两个字,然后眼前慢慢浮现出盛修和的脸。
于是他笑了,“是你。”
盛修和也笑了,“如你所愿。”
“靳南,我们结婚吧。”
第91章 番外一
靳南大三那一年在双方家长会面后, 就跟着盛修和去了国外扯了证。
网上的事情总是容易被人淡忘, 一个寒假之后,靳南回到学校, 依然是表白墙的常客,可谁都不知道,这个被表白的人已经其实已经早早地踏入了已婚人士的行列。
于是他们高岭之花一样的学长,一直到大四毕业都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 更没有交往对象。
靳南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不管多少男女前赴后继, 结局无不以失败告终。
毕业典礼上,有女生哭得情难自已,当众向靳南告白。
数万人的场合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盯着靳南, 等待靳南的答复。
这女生是文学院最出名的系花,一直心高气傲,追求者无数却单身至今, 俨然靳南第二。
而现在, 在数万人的场合,系花哭的梨花带雨,向靳南表白, 实在是出乎意料, 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是啊,除了靳南还有谁能入得了心高气傲、才貌双全的文学院系花之眼呢。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在等靳南的回答, 更多是在等靳南的点头。
靳南是多少人大学四年的梦,在即将告别大学时代的这天,多少人期望这朵高岭之花被摘下,留给这青春时光一个完美而怅然若失的结局?
毕竟在世人眼里,郎才女貌是绝配,而似乎只有文学院系花这样的天之骄女才跟合适站在靳南身边。
但靳南还是拒绝了。
这一声拒绝之后,多少人如系花一样怅然若失。
系花心高气傲,被拒绝却也绝不纠缠,她擦干眼泪,笑得大气又洒脱,“能告诉我一个原因吗?你几乎拒绝了所有人。”
靳南闻言,沉默片刻,忽而缓缓抬起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简约又大气,他嘴角轻启,带出一个清浅又温柔的笑,“因为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