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懵逼的艾青,“我刚刚干嘛了?”
忽然,她心里咯噔一下,摸摸脖子,“这周围没有一个一米三左右,还扎着小辫带着眼镜的小男孩吧?”
“什么......艾青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
“没什么......”艾青脸色不太好。
一旁看着监控录像的高大男人嘴角扬起邪魅的弧度,“很好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医院里。
梁佑年带着南有林在半空中漂浮。
一直藏在娃娃里的这个魂体连怎么漂都不知道。
在他翻了无数个跟头之后,梁佑年用一根绳子把他跟自己绑在了一起,两个游魂一起在医院上空飘荡。
路上,他们在走廊里碰到了一个身穿条纹睡衣的男孩。
男孩一头可爱的小刺头,才一米五左右,正一摇一摆地走路,阳光不甚通透,他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男孩嘴巴还在唱着歌。
清脆的声音很是嘹亮,很是通透。
“小娃娃......真漂亮,两个眼睛掉出来,一张嘴巴裂开来.....”
忽然他停住脚步了。
后面的梁佑年跟南有林具是一愣,接着就听到他说,“两个叔叔要去哪里啊......”
夕阳下,他缓缓转过了身子,完整的身体胸口,竟然破开了一个大口子!
好像所有的内脏都被人掏空了,破洞像块油腻破烂的抹布,还有被翻开寻找什么东西的痕迹。
下面露出一些黄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绺一绺地挂着。
南有林:“啊鬼啊!”
梁佑年:“......”
你不也是吗?
好在是个穿过来形形色色各种世界的人,梁佑年很快淡定下来,蹲下来问小男孩,“小朋友,一个人在玩啊,你知道今天来医院的两个黏在一起的叔叔在哪里吗?”
“知道哦。”
小男孩笑嘻嘻地吮吸手指,手指指向走廊尽头——
“在那里哦。”
无尽的走廊在黄昏下面留下一道道门缝的阴影,亮洁的地砖上由远及近发出高跟鞋的“咚咚”声。
梁佑年:“你在走路?”
“我没脚啊......”
梁佑年头皮发麻,“那是谁?”
“啊~医生~我头好疼......”
一个气管被割开的女人此刻正穿着高跟鞋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向他们俩走来,喉咙间的暴出的白色气管还在发出“呼呼”的风声。
更诡异的是,她手里还挂着一个吊瓶,“医生,我喉咙好痛啊,帮帮我,我要挂水......”
“啊去死吧!你个死人还要挂什么水!”
葫芦娃呢,把我的倚天屠蛇剑拿出来!
下一刻,梁佑年手中出现了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梁佑年照着女人就劈了下去。
南有林:“大师......一般人不都是尖叫然后跑路的吗,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所以说我是大师啊!别废话了赶紧走吧,别错过我看戏!”
而在常人的眼里,这个走廊只是安静一些,哪有这些奇怪的东西,只不过梁佑年跟南有林是魂体,所以能看到的“东西”也更多罢了。
右边的走廊拐个弯,就是陈缘跟江小白的病房了。
里面传来小声的呜咽声,“呜呜陈缘,我不如死了算了,好丢人啊,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别哭,别哭,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陈缘看见江小白哭,心都要碎了,他凑近江小白后耳根,在他脸边亲昵地磨蹭了几下,“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任何人都不可以。”
江小白尽全力扬起头泪眼模糊看着陈缘,“嗯,不管怎么样,你可不能不要我。”
陈缘抱住他,吻着他的头发,声音里含着深情,“怎么会呢傻瓜.....不过我觉得这个事情很蹊跷......那个新闻记者有问题。”
“什么问题?”
江小白抽泣着 ,小鸟依人一样靠在陈缘怀里。
陈缘沉声道:“她怎么知道是520胶水,而不是其他的?”
“......”
观看二人好戏的梁佑年眼神闪了一下。
这家伙智商不低啊......他刚刚穿到女记者身上,就被他抓到把柄了,看来这个人会比较难搞啊。
“可是陈缘......”江小白小小声,脸色变得奇怪无比。
“嗯?”陈缘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妙的气味......
“我感觉我好像有点拉肚子......”
陈缘脸色尴尬地望向下方,两人依旧连在一起还没来得及做手术......
场景太美,梁佑年表示这辈子陈缘可能对跟男人(和谐)都有阴影了。
第8章 娃娃里的幽灵03
从医院回到家,两人修整了好多天。
这次事件没有谁当成是意外,至少江小白就不是。
他环视整个房子,最终向放着娃娃的橱窗走去。
娃娃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那原本搞笑的腮红,在此刻显得有些阴森。
“是你吗,南有林。”
他贴近玻璃橱窗,狠狠地盯着娃娃的眼睛,太过用力将脸部都挤压变了形。
他就贴着玻璃用他那变了形的脸蛋阴笑着,手指高频率地急速敲打着玻璃,“怎么,终于忍不了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娃娃里出来的......不过......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既然能让你进去一次,就能再让你进第二次。”
梁佑年:“骚年多大仇啊。”
南有林:“我恨!”
“大师,现在怎么样才能报仇?”
“不急,咱们先吓吓他。”
玩耗子,一直是梁佑年擅长的。
既然接了这个请求,他怎么也得好好对得起即将到手的能量值么不是?
晚上,江小白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等陈缘回家吃。
天渐渐黑了,陈缘却还没回来。
他打电话了个电话,才得知对方在加班,看着一桌好菜的他略有失望,眼睛低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头的陈缘心疼,只好承诺十点之前一定回家。
江小白嗯嗯两声,才聊了不到五分钟,就感觉背后有人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随手一扫,没摸到任何东西。
江小白也没有很在意,而是走到了窗台,对着楼下的路灯淡淡地道,“你可不许在外面乱搞......晚上回家给你惊喜。”
“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最爱的是你......什么惊喜能不能透露一下?”
“透露了还叫惊喜?”
说完这句话,江小白感觉后颈里猛然一凉,好像有东西擦过一样,他拿着手机迅速回头,依然没看到东西。
他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背靠栏杆,慢悠悠地环视客厅。
暗淡的路灯照在地上,显得瓷砖有些泛白。
江小白准备伸手去开阳台的开关,然而突然,他感觉自己的颈部又被什么东西狠狠刮了一下,又尖锐又冰凉,而且伴随着隐隐的刺痛。
这一次,他一摸,摸到了血迹。
粘稠的血在黑暗里有些发乌,好像凝固好久的样子。
江小白的后背感觉到一丝凉意,终于不再淡定,脸上隐隐有些愠怒,目光不自然地向客厅的橱窗望去。
黑漆漆的客厅里,只有橱窗里的娃娃穿着整齐漂亮的衣服一排一排并齐坐着,像往常一样安静。
不过诡异的是,之前所有的娃娃都面朝前方,而现在,却整整齐齐地望向他这个方向。
原本装着南有林穿着绒布西装的那个娃娃,此刻也是直勾勾望向他,嘴角浮现若有若无讥讽的笑意。
江小白气得大骂:“南有林,你就算是真的从娃娃里出来了,你也奈何不了我!”
他慌张的样子明显取悦了南有林跟梁佑年。
两个人笑得趴在了地上,“哈哈,你这头发演得不错!”
“大师过奖,你那神来一挠才是让人佩服!”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后,觉得十分解气,又双双进了卧室,等到江小白进了卧室之后再猛地把门锁上。
南有林兴奋得不等自已,他早就被江小白处变不惊的态度给弄的不爽很久了。
这人总是一派淡定自若,不管发生什么都高高在上的架势,似乎没有什么能打倒他,总把自己端得像一朵冰清玉洁的白莲花。
当初自己发现陈缘出轨时,那个小三也是这幅架势,冰冷若雪,冷冷看着陈缘跟自己,好像是自己成了小三。
那次对峙,南有林输的一塌糊涂,如果不是陈缘足够爱他,那时候陈缘就该离开自己了。
就连自己,都被他不要脸的坦然与镇定惊呆了。
南有林情绪有些激动,梁佑年快速拦住了他,“别急,今晚有的是时间。这都是鬼片的基本套路,等会儿我们再突然把门打开,在浴室里等他。”
“浴室play?”
“看我的。”
江小白终于想着要去开灯,但是按了几次都没亮,在他疯狂急按的时候,门吱吱呀呀地从外面打开了......
卧室在最尽头,前方是一片黑漆漆的走廊。
这个房子是当初南有林跟陈缘一起买的,陈缘当时没钱,南有林给的首付,所以这房子是南有林精挑细选出来的户型。
卧室藏在最里面,这样可以保持很好的私密性。
只不过没想到这房子后来成了陈缘跟新情人的爱巢。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水溢出到地面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里面洗澡。
江小白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冲着远处喊了一声:“南有林,我不怕你!你活着没斗得过我,死了照样斗不过!”
他手抖着从衣橱转角的架子上摸了摸,他记得有个打火机在这里的......
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就把手指伸进去够了够。
忽然之间触碰到了什么柔软却冰凉的东西,还会动,江小白尖叫着抽出手,打火机也在这个瞬间掉出架子。
像捧着救命稻草一样点燃了打火机,光线划破了黑暗,瞬间给了他安心感。
可是极弱的灯火只能照亮自己身边的一团。
江小白努力保持着镇定,哪怕呼吸出卖了他,他也依旧保持着挺拔的姿势,一步一步往浴室方向走。
“大师,下一步怎么办?”
梁佑年眼睛笑得眯起,“鬼片看过没?”
“看过一点......不太敢看。”
梁佑年则是一笑,“像到了这种情况,主角是肯定要作死去浴室查看的,这是成功第一步,没有这一步,下面的都是免谈。第二步,我们把水龙头都打开,等他走到水龙头跟前的时候,把水龙头里的水都变成血水,到时候出其不意地,‘哗’一下喷出来......另外,说到浴室你会联想到什么?”
南有林眼神微妙地闪了一下,“肥皂?”
“......”
梁佑年觉得带这么一个战友,有辱智商。
“一般鬼片里,水池里的头发也是必不可少的,主角往往会作死地去扯,就是不知道江小白是不是也这么蠢。现在,去吹了他手中的打火机。”
“我?吹?”
梁佑年气得笑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说:“难道要我亲自上马!”
南有林被他吓了一跳,这才哎了一声,缓缓踱到江小白身边,盯着这个恨不得掐死的男人面前,鼓起腮帮子吹了一下。
没灭。
南有林又接连吹了好几下,不仅没灭,连火焰都没闪一下。
他就绕着江小白,一边吹一边挥手跟梁佑年打招呼,“大师,怎么这个火吹不灭啊!”
梁佑年看着他蹦跶的蠢样,头都疼了。
看看人家江小白,哪怕在这种情景之下也没有多乱分寸,怪不得陈缘把他当宝贝疙瘩!
论段位,南有林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
话音刚落,打火机“啪”一声掉地上了。
梁佑年在南有林的惊呼声中甩甩手,满脸不屑:“你妈没教过你,动口不行就动手啊......”
浴室重新归入黑暗,江小白抖动着,强行让自己站直,周围好像不止有自己的声音,呼气声、吸气声,似乎还有其他人在场,就贴在你的后背,跟你享用同一块空气,但你又看不见他,摸不到他......
江小白有点急了,捡起打火机拼命地打火,但因为进水,只迸出几星火花。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那火光亮起的瞬间,看到的一地的血。
包括他的手上,竟然也沾满了鲜红的血。
江小白拼命地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打开水龙头冲手,没想到水管里喷溅的也都是血,溅了一地一墙,洁白的洗手台、瓷砖上、浴缸里,到处都是。
“啪嗒、啪嗒!”
江小白疯狂地点着打火机,狂抖的手让这难度又高了一层,好几次都差点又掉出去。
“啪嗒!”
终于,在手都快要拿不出打火机时,火光重新燃起。
有了微弱的火光,他终于不再抖得那么厉害,而是深深呼出一口气,颤颤巍巍伸出手,缓缓拧上了水龙头。
哇,这心理素质!
梁佑年不得不佩服。
面对这一池一缸的血,他竟然都不带叫的!
不过这是常人该有的反应么......他看江小白,越看越奇怪......
“大师,现在该怎么办啊......”
梁佑年冷哼了一声“把灯打开。”
“啊?把灯打开,为什么?这样不就吓不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