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无法忽视,看见那人沉睡的面容时,心里抓心挠肝的不舍。
只要回归正途就就好了。
急匆匆的和田蕊确定了关系,可他知道,对这个女孩,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从接触到交往,一切只是逃避。
很不公平,但他没有办法。
一个多月的暑假,他无数次的把手按在通讯录上,端详着那人的名字,却始终拨不出去。
他该说些什么,是问候一声,还是“对不起”?
他只能喝醉,徜徉在同一个梦境之中。
急促的喘息,交缠的躯体,还有那人沾上水雾的迷蒙的双眼,让他意乱情迷,又欣喜若狂。
每次醒来,身下都一片粘腻。
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他想,也许这是处男情结,经验多了就好了。
可是一想到和其他人做这种事,他心里不由自主就涌上一阵恶心。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强烈的渴望涌上他的脑门,他飞快地定了返程的车票,立刻开始收拾行李。
他要见到他,他只想见到他!
☆、第 9 章
徐楠是系花,却不是花瓶。
她的成绩一向很好,这和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分不开。
今天刚上完晚自习,她一个人往回走。天很黑,她走的很快。
经过一片林荫道,这里树木栽得很深,月光斜过树影,影影幢幢的,仿佛有人在暗中潜伏。
她低头走过,一个人影却忽然从阴影里闪出。
徐楠刚想大叫,那人的脸在月光下显露出来。
徐楠定定神,勉强笑道:“祁望,有什么事?”
祁望的样子不太好,面色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看着她的模样,活像一只守候猎物的狼。
他突然笑了一下:“徐大美女学习真刻苦,是不是就是凭这一点吸引到他的?”
“谁?”
“你明知故问。”
“不过你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他突然靠近,紧贴着徐楠的耳朵轻轻地说,“他永远也不会喜欢你的。”
“知道为什么吗?”
徐楠冷冷的看着他。
祁望脸上露出瘆人的笑容:“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啊。”
声音很轻,一字一字像魔鬼的叮咛。
徐楠惊道:“你胡说!”
“你要是不信,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
徐楠咬了咬唇,绕过他快步离开。
***
今天是星期天,徐楠带着他玩翻了整个游乐场,等两人返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今天真的是很开心。”徐楠看着他笑,“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朱怀鹤愣了一下,有些懊恼:“我都不知道,也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没什么。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她调皮地眨眼,“就当是生日礼物好了。”
“好。”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徐楠咬着嘴唇,忐忑的看着他。
朱怀鹤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这样啊。”她勉强的笑了笑,“我明白了。”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她突然回头,表情好像在哭:“所以并不是我不够好,是不是?”
朱怀鹤温柔的说:“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孩子。”
他伸手替她摘下了头上的一枚树叶。
徐楠笑了一下,快步跑上了楼。
绕过女生宿舍,是一片湖,朱怀鹤在那站了良久。
无论是谁拒绝了这样一个美丽聪明的女孩子,心情都会不大好受的,
他捡起一块石子,打向湖面。
脚步声传来,踏碎了这一串涟漪。
祁望沉默地站在他身后。
“你跟徐楠说了些什么?”
祁望答非所问:“我跟田蕊分手了。”
他看见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我也去和学校坦白了,那次考试是我作的弊,我也写了检讨书,现在我的档案上也被记过了。”
“只是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没有取消你的案底。”祁望苦笑,“说你包庇作弊,和作弊同罪,本来我想找爸爸去说说情,想来想去还是算了,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我绝对不会再次逃避。”
“以后我也不会那么干了,一定会好好读书,好好复习,真材实料的去通过考试。”
朱怀鹤淡淡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石子沉入了湖底。涟漪散尽,湖面又无波澜。
祁望苦笑了一声:“你总是这样,一个人决定开始,一个人决定结束。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机会。”
他出了回神,低头笑了:“你知道吗?那天是我的第一次。”
朱怀鹤有些意外,他是觉得祁望那晚的动作有些青涩,但也只是以为他对男性身体不熟悉而已,没想到他还真是个雏儿。
“那天之后我就知道,我忘不了你了,永远也不可能放过你。”
朱怀鹤打断了他:“既然你说到那天,那你知不知道,我醒来发现身边没人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整整一个寒假,一个短信,电话都没有我心里又是什么感受?看到你和田蕊柔情蜜意的时候,我心里又是什么感受?”
他走到祁望身边,冷冷的看着他:“你现在跟我说,你想要机会?”
“从那天开始,我们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他转身离去,路上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祁望的身影朦朦胧胧,越缩越小,渐渐融入了黑暗中。
昏暗的月色下,一个白色的人影躲在树后,她仿佛藏了很久,连裙边都沾惹了露水。
朱怀鹤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他走得不快,心情却有些莫名的激动。
最后一步了啊!女主你要给力!
一定要丧心病狂的去搞事情,千万不要给我留面子!
这才不枉我费心费力的把你引过来!
连累你喂了半天蚊子,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不要紧,花露水算我账上!
***
最近校园里真是沸沸扬扬,现实好学生朱怀鹤考场作弊被抓了现行,现在学校又出了通知,原来当时作弊的不是朱怀鹤,而是祁望。简直是一波三折,奇情迭起。不过,这两人都被学校记录处分,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可是好端端的,朱怀鹤为什么要帮祁望顶罪?不说同学们想不明白,就连同寝室的李明,张海他们,也是想不出所以然来。
两人家境都挺好,总不至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金钱交易吧。
就在众人胡乱猜测之际,一个巨弹炸出,把这波事件推向了高潮。
第二天一下课,朱怀鹤就发现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一些窃窃私语传入他的耳中。
“就是他?”
“就是他!”
“真看不出来啊!长的这么干干净净的……”
“你没听说过吗?上次他帮祁望顶罪,就是因为他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啊,那真是太恶心了!居然敢肖想我的男神!这种变态怎么不去死?”
手机铃声响起,朱怀鹤打开,徐楠着急的声音传过来:“朱怀鹤,不知道是谁,到处在传播你是同性恋的事情,但是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相信你。”朱怀鹤认真地说,挂了电话。
四周的议论声如海上的波浪,一阵阵的向他袭来,几乎让他头晕目眩。人越聚越多,层层叠叠的把他围困在里面,就像围观耍猴的一样。
“让开,让开,你们干什么?”一个人拨开人群,走到他面前。
祁望是有名的高富帅,学校认得他的人不少,有人就叫道:“祁少,他是同性恋,你离他远点!”
“对啊,他心里还对你有龌龊的想法,你知不知道?”
朱怀鹤冷冷看他一眼,转身想走,胳膊却被一把拽住。
使劲挣了几下,朱怀鹤咬着嘴唇道:“我是同性恋,你抓着我干什么?”
他眼中泛泪,几乎要哭出来了。
“草!”祁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同性恋又怎么了?全世界一抓一大把,有什么稀奇?”
他握住朱怀鹤的手,语气强硬,目光却很温柔:“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我就是一个!”
群众大哗,有女孩儿不可置信的问:“祁少,你疯了吧?”
“疯了又怎么样?”祁望翻个白眼,“我俩就疯在一处了,怎么着?”
这下可不得了,朱怀鹤是个小人物,一滴水珠怎么也翻不出浪花来。祁望却是校园男神,人气极高。这可是炸出了海啸啊!女孩子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男神是个同性恋。眼见群情激愤,就差上演全武行了,朱怀鹤甩开他的手,冲了出去。
“你去哪儿?卧槽,你们拦着干什么,快放开我!”
祁望一路追上来,拉着他喘气。
“跑那么快干什么?命都快没了!”
朱怀鹤哭喊道:“你说那些话干什么?你才不要命了!”
祁望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用力把他推到一旁。
尖利的刹车声刺穿耳膜。
***
“好了,好了,我都说没事了!”祁望不耐烦的挥挥手臂,“不就是骨折吗?用得着这么费事?”
正在给他打石膏的护士停下手,看向一旁的老人。
那老人只说了两个字:“听话。”
祁望就不敢做声了。
但他还是不安分,拉着朱怀鹤的手,嘴里叫嚷:“怀鹤,我好痛,你给我揉揉好不好?”
“怎么揉?”
“你看,我小腿不是断了吗?你给我揉揉上面,对,就是这里,这样加速血液循环,骨头也长的快……”
那老人哼了一声,看了朱怀鹤一眼。
朱怀鹤会意,跟着走了出去。
祁望忙叫:“你去哪儿?”
又对老人道:“你别为难他。”
他的声音带着哀求。
老人的步子顿了一顿。
“顾着你自己吧,臭小子!”
祁天是个很有威严的人,哪怕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也有种君临天下的霸气感。
他打量着朱怀鹤,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朵花来。
“阿望之所以这么讨厌同性恋,都是因为他哥哥的缘故。”
“他哥哥也是个gay,却因为AIDS死了。”
“所以你该知道,当我听说他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的时候,心里有多么震惊。”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朱怀鹤也看着这个老人,眼神分外清澈。
“我和他是一样的。”
他没有说谎。既然攻略任务是让男主没法和原住民谈恋爱,那么绑住他一生一世也是势在必行了。
总不能放跑男主让他去勾搭别人吧,那他还要不要回去了?
况且招惹了人家就要负责,撩完就跑不是他的风格。
祁天点点头,笑了一笑,走了。
那头祁望推着轮椅火急火燎地赶来,嘴里道:“你没事吧?他说的话你就当耳旁风,一点都不要放在心上……”
朱怀鹤捏住他的手,温柔的说:“他没有为难我。”
啊,祁望呆呆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脑子里炸了大朵大朵的烟花。
朱怀鹤红着脸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揪住不放,祁望撒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怀鹤,我受伤了,你要照顾我。”
“好。”
“住在宿舍不方便,不如我们在外面租房子吧。”
“好。”
“你要给我换衣服。”
“好。”
“给我搓背。”
“……好。”
“给我洗澡。”
“……你还有完没完?”
☆、第10 章
朱怀鹤和祁望幸福地过了一生,当然,因为他们与常人不同的生活方式,日子不会一帆风顺,每次有什么责难或危险,祁望都会挺身而出,为他遮挡住咄咄逼人的风风雨雨。
百年之后,留白醒来,面前又是FFF团长那张热情洋溢的笑脸:“干的不错!”
那是当然,留白心想,又是暗示,又是□□,还要刺激一下男主的小心脏,再不成功,他就要去跳河了。
不过事情也的确顺利了点,男主好像不是那么直?
“嘿,上次容易,这次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留白正待细问,又被一道白光打入了黑暗。
万俟无音坐在高高的金銮殿上,漠然地望着下方。
“苍夷不过弹丸小国,哪里值得把大把银子花在他们身上?”
“苍夷狼子野心,谁人不知?西北边境乃国之要塞,一旦被破,举国危矣!”
“陈将军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你的意思,莫不是说苏将军是无能之辈了?”
陈将军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你别胡说!苏大公子这些年来战功赫赫,军中莫不钦服。你休要挑拨离间!”
万俟无音望了一眼,被提到名的苏公爷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两人说的不是他那嫡亲的孙子一般,扮木头扮得用心极了。
“太后万寿不日降临,上上下下正是花钱的时候。你还要把银子拿去填那填不完的军办窟窿,把太后放在哪里,把皇上放在哪里?”周丞相字字如刀,目光凌厉,逼得陈将军节节后退。
陈将军脖子都红了:“你别拿太后皇上来压我!二圣明并日月,一定分得清轻重,绝不会因私废公!”
“哦,原来宗庙大事在陈将军眼里也不过区区私事而已。真是令周某眼界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