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秘闻[穿书][穿越重生]——BY:公子于歌
公子于歌  发于:2019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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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醉说:“我们真要迎赵准登基么?”
  他的手段,他是见识过一二的,何况他也一直记得找准这个人,是暴君人设。
  这是不是不可改变的命运。
  赵润说:“我早就说过了,我们是比不得二哥的。他除了声望,什么都有。可是声望在枪杆子面前,又算得个什么东西。”
  陈醉说:“可是如果你二哥登基以后也不罢手呢,可能会死更多的人,到时候会有更多的老百姓受苦。”
  赵润沉默了一会,说:“我也只能尽我所能罢了。”
  毕竟都没有发生,或许他担心的这些,都不会发生。未来的隐患和眼下的危机,专心于解决眼下的危机,也没有错。
  萧文园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赵润一看是他派去谈判的人,就问说:“于怀庸怎么说?”
  萧文园身后的人就说:“回殿下,于怀庸说……说派个有分量的人过去跟他谈。”
  陈醉和赵润登上炮楼,就看见远处有一群人,大概有两千多人,如今夜色已经降临,外头冰天雪地,他们在地上生了篝火,有人朝空中放了两枪,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叫喊声。
  萧文园神情肃立,说:“我去吧。”
  “他不是说要找个有分量的人么?我去。”陈醉说。
  赵润看向他,说:“太危险了。”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后,他不会难为我的。”陈醉清秀的脸庞上几乎看不出表情,说:“他不会杀我的,因为杀我,威胁不到任何人。”
  赵润愣了一下,陈醉已经下了炮楼。
  赵润忙对林宗冒说:“你跟着,一定确保殿下安全。”
  林宗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见赵润朝他点了一下头,便跟着走了下去。
  行宫的大门打开,陈醉在林宗冒和三个军官的保护下穿过了路障和层层陷阱,在火光中朝于怀庸走了过去。
  于怀庸正坐在一棵倒在地上的老树上喝酒,见他来了,便站了起来,枪杆子往腰间一别,又笑:“皇后殿下亲自来迎接我了么?”
  陈醉见他身上还带着血污,腰上还缠着脏兮兮的绷带,胡子拉碴的,神情憔悴的很。
  一代枭雄,转瞬便到了这个光景,他没有亲临前线,却也能想象出战况的惨烈。
  陈醉说:“我是来跟你谈判的。”
  受了伤躺在一边的于文轩闻言就抓起了身边的枪:“谈个几把!”
  于怀庸拨回了他的枪,两只手往裤兜里一插,又是笑:“行啊,这个赵润,果然跟赵准是一个狼窝出来的崽子,心够狠啊。”
  陈醉说:“眼下你已经落败,亲王殿下如果收留了你,就是与他的亲哥哥为敌,他从来没有跟你结过盟,以前是受你所迫,夹在中间备受煎熬,如今大局已定,他自然不肯再受你挟制。大家都有私心,也无可厚非。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能怨天不顾你。”
  于怀庸说:“好,好,好……他沉默了一会,说:“只能我这些人过去,我不行,是吧?”
  “不止你不行,你的亲信部众,也不行。”陈醉说:“行宫这边已经向二殿下求和,早晚是要归附的,你的亲信就算进了行宫,赵准来日也不会放过他们。”
  于怀庸又是冷笑一声,朗声问周边的人:“皇后的话,你们都听见了,谁想跟他走,现在就站出来。”
  四下里窃窃私语个不停,陈醉大声说:“大元帅心慈,不愿意再有更多无辜牺牲,你们当中有谁愿意进行宫的,就站出来,或者家里妻儿老小有在行宫里头的,也站出来,去与你们的家人团聚。”
  “我一家老小都在里头。”有个年轻的男人举起手来。
  于怀庸转身看了他一眼,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掐着腰:“还有么?”
  陆陆续续便有人开始举手。
  倒也不多,只有一百来号人。
  这一百多人自动站成了四排,陈醉走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郁铖。
  “还有么?”他问。
  他其实是想多有几个人站出来的,两千多号人,居然才有一百多个站出来,这剩下的一千多人,都是跟着于怀庸出生入死的兵。也不知道当初和赵准交战的时候,于怀庸是怎么样的排兵布阵,这其中是否有私心。
  其实他也明白,乱世打仗,多是立场不同,严格说来很难有好坏之分,这些能征善战的男人,如果遇到良主,未尝不可以成为国之栋梁。就这样留在于怀庸身边,跟着他做垂死挣扎,最后战死,也实在可惜。
  “没有了么?”他问。
  于怀庸抽了根烟,一直都没有说话。
  陈醉走到他跟前,说:“谢谢你。”
  于怀庸本来可以一个都不放的。
  于怀庸吸了口烟,眯着他那只独眼,说:“都是他们个人的选择,用不着谢我。不过皇后,你想清楚了么,跟我走,还是跟着赵家那两兄弟?他们俩可都是不讲信义的狼,今天会背叛我,明天也会背叛你。”
  “我没有什么可被背叛的,皇帝死了,我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男皇后而已。”陈醉说:“元帅,这里山林密布,进山去吧。等过了风头,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
  “这天底下还有不认识老子的地方?”于怀庸指了指自己的独眼,又说:“要真有,老子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陈醉笑了笑,转身对林宗冒说:“走吧。”
  虽只救了一百多人,但他也尽力了。
  谁知道他刚走了两步,就被于怀庸一把拽住了,他心里一惊,林宗冒反应过来,立即掏出枪来,却被躺在地上的于文轩一枪打在胳膊上,林宗冒的枪掉落在地上,众人全都惊住了。
  “于怀庸……”陈醉刚叫出口,就见于怀庸挥了一下手,他的那些亲信部队,对着那一百多号人就是一阵扫射。
  枪声震耳,陈醉大喊:“不要!”
  那一百多人很多都没来得及掏出枪来就倒下了,到处都是哀嚎声,于怀庸死死抓着他,笑容狰狞:“皇后殿下还是嫩了点,老子如果真是吃斋念佛的活菩萨,又怎么会从狼的嘴里抢肉吃!”
  他两只手挟制住陈醉的脸,逼迫他去看面前的一场血案。鲜血仿佛染红了陈醉的眼,他第一次经历人性的冷血与残暴。他拼尽全力挣扎,却不能挣脱分毫,袍角滑落,露出他的小腿,他一只手颤抖着摸到他的靴子,从靴筒里掏出于怀庸送他的那把金刀来,直接就往于怀庸的脖子上划了一道!
  于怀庸猛地松开了他,一只手捂着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鲜血从他的指缝之间涌出来。
  陈醉手里的刀子掉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元帅!”
  而后一声枪响,直打中陈醉的后背,陈醉当下就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第三十九章
  陈醉眩晕了好一会,等到清醒过来, 只感觉身上钻心的疼痛, 倒在地上一直抖,四周全都是枪声,好像外头也有, 他抓着地上的枯草抬起头来, 就看见了于怀庸就躺在他对面, 已经死了。
  忽然又有个人倒了下来, 重重地砸在他后背上,陈醉便又趴在了地上, 疼的他感觉嘴里都有了血腥味,有枪子打到他旁边的地上, 土都崩到了他的脸上,吓得他抱住了头, 脑子都是空的。
  也不知道外头的枪战持续了多久,大概失血过多, 他眩晕的更厉害了,眼前都有些模糊,然后他便感觉有人把他身上的尸体挪开, 接着便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将他提了起来。
  大概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陈醉双手抖着遮住了脸:“不……不要杀我……”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陈醉呆了一下,睁开眼睛。
  就看见郁铖一身戎装,看着他。
  “郁铖!”
  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下子就抱住了郁铖。
  郁铖说:“没事了,没事了。”
  陈醉又看了看他,又朝周围看了一眼,见周围全都是尸体,林宗冒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中了枪的胳膊。
  他又看向郁铖:“你怎么在这里?”
  “我先带你回去,你受伤了。”他将他抱了起来,陈醉紧紧抓着郁铖的衣领,疼痛感仿佛又突然袭了上来,他就闭上了眼睛,靠到郁铖的怀里。
  陈醉病倒了。
  身上的伤容易好,心理上的刺激却需要时间来康复。
  他在行宫里养病,再也没有出过门,但是足不出户,他也听说了很多事。
  譬如于怀庸的一干亲信死的死,入狱的入狱,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于怀庸,死了以后尸体就直接挖坑就地埋了。
  他还听说有人偷偷去乱葬岗挖出了他的尸体,将他的尸体带走了。
  皇帝的灵柩停灵30天后下葬,国却不可一日无君,赵准仓促登基。
  如赵润所愿,这的确算是相对平稳的政权过渡了,没有死更多的人。他还是紫薇宫亲王,陈醉生病,小公主赵和到了他和林云英身边,由他们夫妇俩照顾。
  郁戎以重病之故,回兰花州老家休养。
  可是秋华说,眼下的太平,只是静水流深,上头看着波澜不惊,下面却是暗流涌动。
  “郁相虽然下野,可是他几十年在京中的势力还在,朝中的重臣不是他的至交好友便是他曾经的属下,在贵族当中,他的威望更是无人可比。所以新皇登基以后,派人去请了他好几次,可是郁相只答应出席皇帝陛下的葬礼,其他一概没允。”
  陈醉躺在床上,喝了口热水,说:“赵准这只是做样子吧?新皇登基,只恐怕权力不能集中到自己手上,怎么可能会让郁戎来与他分权。”
  秋华说:“所以我替郁铖担心呢。”她替陈醉掩了一下被角,说:“郁相走了,郁铖却留下来了。新帝为了笼络朝中老臣,势必也要笼络郁铖,谁都知道郁铖的背后是郁相和他的一干势力。可是新帝既想集中中央政权,又怎么容得下郁铖呢,恐怕也是表面上礼遇而已,就怕万一犯了什么错,就被新帝抓住了把柄。”
  的确是如履薄冰。
  “我觉得现在的国家政权形式确实不好,”陈醉说:“皇帝专权,若碰到的皇帝是个英明的君主还好,如果皇帝昏庸残暴呢?一个人的智慧再高,也不如众人的智慧加起来高,如果权力能够平均分配,有人能与皇帝抗衡,对于国家的长治久安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
  他这是现代人的思维,社会主义出身,最理想的政权当然是人民当家作主啦。
  不过最让他兴奋的是,郁铖如今在做的,就是类似这种。
  赵准是个权利欲很重的男人,多年饱受人间冷遇,如今做了皇帝,自然更加想独揽大权。新帝既然已经登基,搞叛乱显然是不合适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分权。
  重造一个于怀庸。
  陈醉既觉得兴奋,又觉得可怕。
  简直兜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郁戎等人先前是抵制于怀庸这样权势过高的臣子,如今于怀庸死了,他们又想再重塑一个。
  这是怎样的宿命轮回。
  不过好就好在,郁铖的人品要比于怀庸好一些。
  但是他要上位,难度也要比于怀庸大一些。赵准可不是平庸的赵晋,他心狠手辣,且生性多疑,和他争权,就是走在刀刃上,时刻都有性命之虞。
  秋华说:“我的意思是说,郁铖如今如履薄冰,殿下和他走的这么近,没事么?”
  她叹了口气,说:“以前依附他,是因为殿下孤立无援,前景不明的情况下,他的确是最佳选择。可是如今大局已定,新皇对您也算是礼遇有加,您最好的选择,其实应该做一个富贵闲散的前皇后,像亲王殿下那样。而不应该再和政治中心的任何人来往。”
  陈醉说:“郁铖几次救我,我的命都是他给的,如果因他而死,我也算报答了他的恩情。即便他要利用我,我也不会推脱的。”
  秋华没说话,只点点头。
  这恩义的道理,她也是懂的。
  郁铖投诚之心有几成,新帝有所怀疑,她也有,人人都有。
  郁铖虽然歼灭了于怀庸最后的亲信部队,可大家都明白,这不过是政客在权宜之后的选择罢了,无关忠心。郁家也从来没有向新帝表达过忠心。
  可是赵准已经没有了清除郁家的理由。郁戎支持的赵润主动放弃权位角逐,这是赵润的主意,却也代表了他背后郁戎的主意,郁铖又诛杀了于怀庸的余孽,郁家名望地位在那里,动都不能动。
  战争的一切罪过都推给了死人于怀庸,而于怀庸,是男皇后陈醉杀的。
  于怀庸屡次欺辱皇后,皇后杀他,民众都觉得是报应不爽。
  死的人都有死的理由,活着的人也都有活着的理由,一切仿佛都尘埃落定。
  “殿下,郁中将到了。”丽丽躬身说。
  陈醉一听,立即坐了起来:“快叫他进来。”
  他话音刚落,郁铖便走进来了。
  郁铖从少校直接升任中将,这是帝国最年轻的中将,也是上升最快的中将了。这是赵准给出的诚意。
  郁铖军服上的军章也变成了一虎二花:金制的猛虎头,配着两朵金色蔷薇花。
  秋华朝他行了礼,便躬身退了出去。
  郁铖走到床边坐下:“你身体好些了么?”
  陈醉说:“好多了。”
  “还做噩梦么?”
  “偶尔。”陈醉问说:“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过几日就是先帝大丧,我护送父亲来参加最后几天的守灵。”郁铖说:“好像是胖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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