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远有种被冒犯的错觉,倒抽一口凉气,冲过去抬腿把施一鸣踹了翻。
施一鸣一屁股坐在地上,愣在地上打了个酒嗝,视线慢慢聚焦:“秦总,您这是??" 佟宝玉的爱情故事0 ">首页 3 页, ?br />身后保安和经理面面相觑,秦宁远稳稳当当一把接过栽倒在自己怀里的佟耀,将扣子一丝不苟给他扣好,把人抱在怀里之后,才面无表情又高高在上地转过头来。旁边落地玻璃遥遥侧对着半面弧形LED,冰冷的光落在他的鼻梁和眼球上,从施一鸣的角度看,几乎冷得像一尊大理石雕塑。
秦宁远看着他慢慢地说:“看来施家当真以为我秦宁远在野东势弱可欺。”
施一鸣看着他抱着佟耀一步步走远,只觉背后凉了一片,抬手一抹后脖颈子,不觉间竟然一层白毛汗都下了来。也不怪他胆小,秦宁远气派着实太可怕了。
第7章 7.石化
秦宁远抱着小佟特助往下走,被下了药的小孩儿却带着一身的□□气息,在他怀里扭得像条麻花儿。秦宁远咬着后槽牙牢牢把人禁锢在怀里,只好动用了贵宾电梯——说真的,权色交易,秦宁远都这个年纪这个地位了,不可能没有见识过。但像是施公子这样精虫上脑,第一次见面就下药的主儿,他还平生头一遭见识。
秦宁远才接任集团的执掌大权,最近简直忙疯了,一时疏忽之前没好好查过底细,就把自己即将下心思培养的手下给推了出去,这时候心里不免有些懊恼,他的初衷也不过是想和这些野东系的固步自封的老派人建立友谊罢了,这次是他完全个人的决策失误。
小孩儿在他怀里吐着热气:“好热……热……”
秦老大认命地抱着小佟特助又回了自己的别墅,给人穿着衣服冲冷水澡消热,消得自己手都酸了,过程中佟耀半闭着眼睛,像条灵活的蛇那样不断地从浴缸里缠上来。秦宁远推了一会儿,干脆吓死劲儿把人往偏凉的水里一摁。
他本以为佟耀这下总算老实了,把人半捞半抱起来,谁知道后劲垂着一段弧度的佟耀却一仰头叼住了他的颈侧!一边啃咬着,还一边吃吃地笑,软软滑滑的舌尖来回滑动。那笑声浑浊又暧昧,从胸腔里传出来一下又一下的震动幅度,好像带着软钩子,撩拨他的心弦儿。
秦老大登时一把把人扯了开。
佟耀“咚”一声重重倒回浴缸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秦宁远半身衣服。
“疼,好疼……”
细如蚊喃的声气揪住了秦宁远的心。
秦宁远看着被灌醉的小孩儿无辜的眨巴着眼,眼底雾气涌了上来,登时懊悔难当的过去把人从水里抱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佟耀也不知道认没认出他,嘴巴垂得无辜又迷蒙。
秦宁远把人弄上床,草草脱了湿衣服往回走。他明知这个小孩儿吃醉了,又被喂了助兴的药剂,自己不该反应这么大,然而佟耀被人摁在墙上为所欲为的那一幕实在太过颠覆。他总觉得佟耀和从前不一样了,至少在自己心中和从前不一样了,然而真要秦宁远说哪里不一样了,他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只能继续庸人自扰之。
第二天秦宁远醒来,听着外边的动静走出去一看,心情复杂地发现小佟特助正在做早饭,围着围裙的模样别提有多小媳妇儿了。见他走过来,佟耀尴尬得耳朵都红了,傻人有傻福,酒量差也有酒量差的好处,他对昨晚的事也就能回忆到扭动的西兰花那一幕,记得堪称点到为止,再识趣不过。
秦宁远对此一无所知,气了一个倒仰:“你还有心思做饭!?”
佟耀被愣在了原地几秒,而后关小了火小声辩解道:“可您有胃病啊。”
他对秦宁远自然是万分尊敬,然而头一回见面的印象太深刻,让佟耀总觉得眼前这个浑身暴戾的男人虽然英明神武,但也有爱逞强,也有脆弱需要照顾的时候。尤其这样一个骄傲强横惯了的人,只在自己一个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脆弱与风趣,这让他觉得自己对秦宁远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责任,所以成为秦宁远秘书这两个多月以来,发现秦宁远有胃病这件事儿之后,只要他在身边陪着,秦宁远几乎顿顿都是按时进食的,就算不在,也会到时到点儿督促老大吃饭。催吃饭的信息口吻也都是极具佟家宝二爷个人风格的——
——“陛下,用膳的时辰到啦!”
——“君上,今日早起天凉,您恰好御驾亲征百越,记得吃早茶的时候顺便喝盅热汤啊!”
——“呵,秦宁远,一直以来你都一副很吊的样子,还是我的上司,大家都是人,都是吃五谷长大的,你别以为你长得帅了点,学历高了点,开的车好了点,卡里的钱多了点,住的房子大了点就有多么了不起,咱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有句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为了不被自己憋死,我必须毫不客气地对你说出那句话,那句话就是——今天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吃三碗哦亲!”
赵秘书在旁边看着,本来觉得佟耀这样是处于讨好,完全多此一举,毕竟秦宁远最受不了别人安排自己。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秦宁远却每天都被短信逗得乐不可支,后来更是养成了按短信提醒吃饭的习惯,让赵秘书感慨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秦宁远一瞬间喉咙哽住了。
洞察力毕竟是个有限资源,他有时候精明得吓人,然而过于繁忙的生活,也让他对于自己没留意的细节迟钝得惊人,于是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犯过胃病,原来佟耀之前的费那些功夫都是为了这个,登时心里百味杂陈。
秦宁远看着这小子那张脸蛋儿,又咬着牙恨道:“那你昨天不知道防备人啊?”
佟耀愣愣看着他:“可您不是说不用担心的嘛……”
“我说不用担心你就——”秦宁远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他神色更为复杂地看了佟耀一会儿,“就因为我说这一句,你就信了?”
这是实话,可小佟特助觉得这话太盖里盖气了点,所以扭过脸儿不吭气了。
第8章 8.若离若即
十七天之后,在秦宁远不遗余力的运作、各方面的施压之下,施老行长因贪腐问题正式引咎辞职。佟耀一路见证秦宁远把这事儿从构想一步步落到实处,明知经理人制度和野东岛守旧家族作坊作风之间矛盾早就存在,自己不过是点燃炮仗的最后一根引线,然而还是受宠若惊了,对待秦宁远那可真是一丝怨恨都生不起来,毕竟秦老大之前显然是没有打算和旧势力作斗争的。
最搞笑的是,由头还是传了出去,大伙儿都说秦老大冲冠一怒为手下,人品贵重,这样的老大值得跟。后来因为博了这么个好名声,秦宁远竟然还招募了到了好些个得力下属,真正的人算不如天算!
此后为了安抚各方,帮助亮了爪牙的秦宁远重新融入野东圈子,野东商会会长邵家老爷子一扫之前什么都不沾高高挂起的姿态,为秦宁远专门筹办了一次欢迎大会,所有人收到请柬那天都悚然一惊。尤其是到了当天,诸多可建董事会成员看到秦宁远和朗航集团掌门人李清欢并肩入场的画面,更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秦宁远略微怅然道:“躲了几个月,没想到还是要借你的势。”
李清欢看了他一眼,道:“哪儿有?从前明明我找你帮忙的时候更多,到了野东自然得我帮你才对。”
秦宁远闻言笑着说:“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有吗?”李清欢也笑。
佟耀公关的底子摆在那儿呢,自然义不容辞地充当了秦宁远方派出的筹办主管的角色,设计了这场宴会的流程,他一边应承着来搭讪各路公子小姐商业精英们,一边望着那一对商业巨擘之中的俊男靓女,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又酸又痒,难受极了。好在这次撑场面过后,李清欢和秦宁远就再无什么交集。
次日大约是为了替前任赔罪,新任野东银行行长反应迅速悄无声息地把贷款划到了秦宁远手下,利息也很识时务地降了还算客观的百分点。秦宁远捏着那一沓法务部挨条精密校对过之后,小佟特助亲手捧上来的文件,心里略觉复杂,但不到两秒之后,他还是大手一挥签下了文件。
小佟特助乖乖退了出去,也没说什么。别说这么些个后续的报复戏码,让他出够了气,就算没有,单纯是冲着秦宁远,佟耀也相信自家老大的为人,不能因为那一秒的失察,而断定秦宁远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只是佟耀为人豁达傻大度,秦宁远在商场尔虞我诈久了,反倒有点迟疑。
何况他心里见识过佟耀被轻薄的那画面之后,对佟耀有了点略显奇怪的观感,总觉得不能把他当成之前的那个同性晚辈一样来对待。于是平生第一次作为主管,筹办完宴会累得瘫软的佟耀放了三天的假回来,便发现秦宁远对着自己拿捏起了分寸。
那种隔阂不算明显,但终归是有的。
尤其对比之前那种不设防的宠爱,更是叫佟耀想自欺欺人都不可能。佟耀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他坚决不允许秦宁远就这样和自己疏远,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加完班发现秦老大还在勤政之后,佟耀眼巴巴儿地向上司发出了宵夜的邀请。
“吃宵夜?”秦宁远掐着太阳穴重复这个自己太久没有过的放松行动。
“对啊,”佟耀嬉皮笑脸地笑,“我住在对面的晷时坡那边,最近那边儿夜景一条街不是建起来了吗?我一直想去但没人陪,老大您赏脸陪我走一趟,好不好啊?”
秦宁远本来有些迟疑,因为他知道那地儿还没落成,可对着佟耀期待的目光,却下意识脱口而出:“好……”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佟耀推着他往外走。
“……行吧。”
佟耀走了两步,对上秦宁远略显无奈的目光,忍不住笑道:“这算不算我带您翘班啊?”
秦宁远按捺住捏他脸蛋儿的冲动,转身下了楼,两人坐上他的座驾,驱车过北厬大桥,往对岸的夜景一条街那边儿去。坐在副驾驶坐上,佟耀偏头假装看桥上的风景,实则是在看车窗里为自己充当司机的老板的模糊重影,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又想笑了,他大二倒是考了驾照,可惜上路经验基本为零,方向盘也快两年没摸过了,所以不敢开车。本来觉得是缺点,却阴差阳错让他倒是享了一回福。
“是哪儿吗?”
“啊?!”忽然发问,问懵了正犯花痴的佟耀。
秦宁远扶着方向盘,无奈的转头看他:“我问你是哪儿吗?”
佟耀脸红了一瞬,赶紧扭过头去看了几眼,才发现他们竟然已经从桥上下来了,于是迟疑道:“应该是吧?”回过头看秦宁远,“我和您说过的啊,我也没来过啊……不过,您也不熟悉吗?”
“我才来野东三四个月,”秦宁远失笑,几乎想拍拍这小子的脸了,“闲暇时间要不在总部处理公务,要不去给客户大爷当三陪,怎么熟悉得起来?”
“也对,”佟耀愣了一下,“您之前在北京工作来着。”
两人闲谈间扯了安全带下了车,走近才发现没走错。景色是真的好,一眼望去就是大海,海潮褪去之后沙子反着白莹莹的光,而沿街建筑都是白石铸造的,灯光做得极尽华美,映照得像是摆在橱窗里的蛋糕,和宣传照上面几乎没什么差别。
秦宁远看了一眼说:“有点像南京路。”
佟耀茫然地说:“我没去过南京。”
秦宁远哑然失笑:“南京路在上海。”
“我也没去过上海啊。”佟耀觉得丢脸,显得更委屈了,“可上海的路为什么要叫南京路啊?”
“这个倒是没深究过,”秦宁远微笑着他那副呆样子,忍不住用逗小孩儿的口吻说,“那以后老大带你去上海?”
“好的呀。”佟耀明知是戏谑,还是很容易就开心了起来。
不过相对而言,这个山寨的海岛南京路因为还在建设之初,所以招商还没到位,人影比较稀疏,但海鲜总归是不缺的。他们上司下属俩都是外地人,在野东岛上待得还不够久,身上那股子内陆人对海鲜的稀罕劲儿还没退去,因此在问过秦老大的意见之后,佟耀带着他找进了家正在营业的连锁海鲜馆子。
进去之后佟耀和海鲜店的老板攀谈,才惊喜地知道他们俩是这家店里第一双顾客,在推荐下点了好些菜之后,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等食物上桌,佟耀见窗口悬着一只贝壳风铃,吹着夜风发出好听的声响,忍不住仰起脸用指尖去摆弄。这个餐厅设计别有海岛风情,顶上的灯是用藤条编成的,轻盈地摆动着,在佟耀脸上投下绰约变幻的光影。秦宁远原本看他举动这样孩子气,微微勾起了嘴角,但看久了又觉得仿佛有一重重细纱在面前荡过,竟有些失神。
回过魂儿来时,佟耀已经捧着茶杯喝了起来。
那天那顿饭吃得很是尽兴,秦宁远这些年都是出入餐厅都是为了交际,很少会真正地享受吃饭,一个人四处觅食又未免太凄惨了点,所以倒是很久没有在这种小餐厅吃过饭。更别提佟耀为了和他多说话,处心积虑点了一道道社交大餐——不是虾就是蟹,不然就是扇贝。这些玩意儿得用手剥着吃,不能低头摆弄手机,所以用餐的人只能没话找话说。而且佟耀身为一个公关狗,还是很有点话痨天分的,笑呵呵和他讲了好些总部的八卦。周围都是烟火气息,人来人往却都是一掠而过,秦宁远听着佟耀的声音,看着佟耀年轻不设防的脸庞,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后来两人不加节制,都吃得有些撑,于是把车停在餐厅,又并肩去散了一会儿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