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种事啊，看来真是他错觉了。
“你说。”
第54章
第二日，清晨。
顾笙寒推开门扇，刚想伸个懒腰，舒缓一下心情，却见一位弟子匆匆走来，并且向他行礼，“大师兄。”
故此，顾笙寒不得不打消之前的想法，换做一脸正经严肃，“何事？”
“是萧蔺师兄托我来问话，今日大师兄可否要去练武堂？”
练武堂，这个顾笙寒脑海里有记忆，是弟子们试炼比武的地方，平常也都是在清早有一群人会在那里修炼剑术，如同他在现代时的做早操差不多。
不过，唯一不同的事，现在的他是站在老师的位置，可以去也可以不去。
之前顾笙寒便一直推脱着不去，不过今日他却想去看看了，顺便见见那个扭曲他家好师弟的萧蔺。
“待会便去。”
“是，我这边去转告萧蔺师兄。”
男弟子随后便想走，却在这时，从顾笙寒的房间中又走出一个人，那人是掌门师叔的二弟子，他认得。
见到黎千烬，男弟子，自然行礼问好，“黎师兄，早。”
然而黎千烬却是一眼也没有落到他身上，如同没有看见他一般，走出房门后便直接侧身询问顾笙寒：
“师兄你要去练武堂？”
“嗯，许久未去了，今日想去看看。”长长见识嘛，看看这个世界的早操是个什么样的。
“可你……”黎千烬话有意所指。
“没什么，也不碍事。”话虽是这么说，顾笙寒的手却是忍不住扶住自己的腰侧，尽管说他说话轻松，可他的腰是真的疼啊。
“师兄还是好好休息吧。”黎千烬知道顾笙寒因何腰痛，也知道该是有各种程度的疼痛，便提议道。
可顾笙寒还是想坚持，“也没什么，不必小题大做。”
一旁，一直被忽视的男弟子，在两人未察觉间眯起了眼睛，思索了一番后，忽然恍然大悟，似乎是脑补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这之后他看顾笙寒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甚至还时不时摇头，觉得可惜。
顾笙寒一脸迷茫，嗯？这孩纸是傻了吗？
估计可能是，不过他也是没空跟他计较这个了，他记得太虚门的早课时间很早的，这个时候过去差不多已经迟到了。
而他作为一个大师兄，若不尽快赶到，恐怕会让其他弟子对自己不满。
故此，顾笙寒便不再墨迹，“好了，走吧，再聊会，便晚了。”
黎千烬也是无奈，值得点头，“也罢，那走吧。”
话虽是无奈，可在去往练武堂的路上时，黎千烬到是不像以往般，着急早些赶到，而是刻意放慢了步伐，走在顾笙寒身后，以防出什么意外。
一刻钟之后。
顾笙寒随男弟子的引领，走进了一直只出现在记忆中的练武堂，数白太虚门弟子，皆是一片整齐的白色道服，举剑挥舞，一招一式都整齐一致，无一人有丝毫差错。
这让顾笙寒不经想到以前自己做课间操的时候，简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时他也庆幸自己还好并不用随众弟子在这挥剑，只需要站着看会便好。
否则，他恐怕得直接装死了。
因为昨晚的意外，他现在是腰部受了重创，即便是用了药，可还是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偶尔走路时步伐大了，也会引起腰侧的剧痛。
这也是黎千烬之前想要阻止顾笙寒来此的原因，但抵不过顾笙寒的固执，他只得妥协了。
就在顾笙寒一心看热闹般，看着众多正在练武的弟子时，没有留意间，身旁多了一个人。
“哟，顾师兄，许久未见，想不到你还有来练武堂的一天。”
因为看的专心致志，顾笙寒并未察觉到自己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只是听到耳边突然冒出了声音，惊得他立刻回头。
若是平常这个动作，对于顾笙寒轻而易举，可是现在，因为腰痛，他现在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因为身旁是突然出现了声音，他一时没有考虑到自身，便猛然回头。
后一秒，顾笙寒一手扶着腰，想弯下，却又不敢，便僵持住了。
一旁轻摇折扇的萧蔺，原本的笑意戛然而止，换做诧异，“咦？顾师兄这是怎么了？”
在他记忆里，顾笙寒可是从不会这般的。
“无事。”尽管此时顾笙寒额头上自己冒出了一些冷汗，可到这种关键时刻，他脸上的伪装绝对不能崩塌。
“是吗？我怎么觉得，顾师兄似乎身体不适啊？”萧蔺一贯玩世不恭，发现顾笙寒的异样后，便起了玩心。
合上折扇，想碰一下顾笙寒，确认一下顾笙寒究竟是不是身体不适。
然而他的折扇才刚有举动，一道寒芒忽然乍现，直径便从顾笙寒眼前一滑而过。
却未伤及顾笙寒丝毫，反而是萧蔺的折扇被直接削去看半截。
随后，顾笙寒身旁冒出一道冷漠的声音，“萧蔺师兄，自重。”
所以出手的人是黎千烬。
“你你你！大胆你！黎千烬，你可知我这折扇是……”
然而这番问责还未等萧蔺说完便被打断了，“我不知，不过，但凡敢伤及师兄的东西，都该毁掉。”
这一秒，顾笙寒忽然觉得，有个会维护自己的师弟真好啊。
不过这件事毕竟是冲着他来的，要是他一字不说可不好，故此他便走到被削掉的半截折扇面前，因为不便弯腰，他便示意在自己身旁的男弟子。
男弟子意会，随后便将其拾起，递到顾笙寒手中，
“顾师兄，我这折扇可是掌门亲自赏赐下来的法器，黎千烬他纵然是掌门弟子，可这般行径所不惩处，怕是不将掌门放在眼里了。”萧蔺一直手持的折扇，是他一直以来最宝贵的，掌门赏赐是其一，其二，则是因为有它，多少人都对他有些崇拜。
可如今被毁，他要是不出口气，他就不是萧蔺了。
然而顾笙寒捏着半截折扇一时没有说话，反而是直接走过萧蔺，然后再慢慢依照记忆，牵扯动体内真气，将它汇聚于自己掌心。
“咔嚓咔嚓……”
若说是刚刚，折扇还只是被斩断成了两半，而到了现在则是直接被冻成了冰雕，然后被捏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第55章
随后，顾笙寒回头，“你刚刚在说什么？”
“顾笙寒你！”萧蔺气的浑身发抖，可他没有忘记此时他是在哪儿，所以不论他此时心里有多大怒火，他都必须克制着。
“你可知这是掌门……”
“是师尊赏赐下来的东西是吗？”顾笙寒不仅打断了萧蔺的话，还抢先说完，面色冷静如常，但气势却比萧蔺强大了太多。
“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要毁掉？”
“是啊我知道是师尊赏赐的东西却还要毁掉，就像你知道我是顾笙寒却还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底线一样。”
刹那间，寒冰之气骤然降临在整个练武堂，温度急剧下降，甚至在有些地方都凝结成了冰霜。
“你要做什么？”论实力，萧蔺自然是不如顾笙寒，否则他也是不会叫顾笙寒师兄了。
“刚刚你的折扇是我毁了，那萧蔺师弟，你要如何处罚我，嗯？”对于萧蔺这个人，顾笙寒现在是气的不得了，带歪他好师弟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做什么？
要处罚黎千烬？当他不存在吗？
他顾笙寒别的没有，可这装叉威慑力可是一等一的。
“我何时说我处罚你的，我是在说黎师弟。”原本萧蔺一心想整的人是黎千烬，可这顾笙寒却突然横插了一脚。
“为何处罚他？”
“刚刚不是说了吗？他毁掉我的折扇。”
“我要说是我毁的呢？”
“你！”萧蔺一时气结。
这件事，要是只扯到了黎千烬头上，萧蔺还可以直接处罚一把，可落到顾笙寒头上，到底顾笙寒是独孤掌门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下一任太虚门掌门的继承人，再怎么说，这件事都不会给顾笙寒带来什么伤害。
故此，萧蔺只能气地咬牙。
“我很好，但是萧蔺师弟你，连我师弟的一剑都躲不过，还让掌门师尊赐下的法器受损，看来今日萧蔺师弟你在修炼上有所怠慢啊。”
什么叫反将一军？这就是。
这一招打的萧蔺措手不及，让毫无防备的他，直接便落入陷阱，“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是每日都在翻阅书籍。”
“怕是在看什么污秽书籍吧。介于萧蔺师兄的前车之鉴，待会我便让两位弟子去萧蔺师兄的房间里看看，你近日都学了些什么。”
“你！”萧蔺气地涨红了脖子，“顾师兄就算你是掌门首徒，也没有权利如此吧？”
“听萧蔺师弟的口气，是过于着急了，看来近日你确实在学习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要说是权利，顾笙寒其实还是有的，不过与其那种方法，顾笙寒还是更像看到萧蔺吃瘪的样子。
又被套路到了，这一次萧蔺直接气得过了头，“你别胡说！我怎么会看那些东西？”
“那萧蔺师弟你刚刚为何连我师弟的一剑都躲不过？”
萧蔺一直是极为心高气傲之人，自然是容不得别人说他不如谁，以前说他不如顾笙寒也就算了，现在还拿一个刚入门没多久的弟子与他比较，当他萧蔺是随便可以比较的吗？
“哼，刚刚我不过是毫无防备，被他偷袭，没反应过来罢了。”
“那以萧蔺师兄的意思是，若是正式对决，便不会如此了？”这次说话的人是黎千烬，相对于顾笙寒的咄咄相逼，他的针锋相对也没客气到哪儿去。
真不亏是师兄弟。
“那是自然。”高傲如萧蔺，他自然是容不得有人在他面前高人一等。
“那请萧蔺师兄拔剑。”
“啊？”
这一秒，不止是萧蔺没有反应过来顾笙寒也是愣了神，这是要干嘛？
再怎么说，顾笙寒也只敢接着身份装装牛叉罢了，可要真去直接打他还是怂的，可黎千烬却是不同，一言不合便动手，与之前在自己面前一直安静乖乖的好师弟截然不同。
纵然有些疑惑，可顾笙寒也未多想，因为萧蔺受不得激将法，直接便答应了黎千烬的宣战，并且迅速地拔出了长剑，一跃而起，直达擂台。
看着萧蔺手中剑华丽无比，顾笙寒想了想，最终还是赶在黎千烬动身之前拦住了他。
黎千烬诧异回头，“师兄？”
顾笙寒未说话，只是额间剑纹骤然化身成为长剑，竖立在了半空中。
寒冰之刃现身的刹那，天地共寒，可这却是无人注意，因为他们都震惊于，顾笙寒居然会讲自己的本命法器……极寒剑在这大庭广众交与他人手中。
要知道本命法器链接的可是自身，但凡是有半点损坏，都会反馈到自身，故此本命法器一般都只能自己一人触碰。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是顾笙寒对于自家师弟太自信了？还是太纵容了？或许两者都有。
黎千烬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长剑，神色有些意外，“师兄，这是？”
“刚刚跟他说话，腰更痛了。”这句话，顾笙寒说的小声，也是挨着黎千烬很近说的。
哦，原来如此。
“我知道了。”如此的话，黎千烬自然是不再多说其他，直接便拿走那把剑，跃上擂台。
在太虚门中，是允许弟子之间比武切磋的，就是得点到为止，否则必将重罚，谁都不例外。
纵然是都深知这个，可黎千烬和萧蔺的对决，从一开始便未想过什么点到为止，反而是从一开始便是竭尽全力。
萧蔺则是因为要找回尊严，而黎千烬则是因为其他，不过这个其他里却只包含了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才是他为何要加入这场对决的重中之重。
在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擂台时，无人注意，一位同样与顾笙寒一头银发的男主逐渐走进了练武堂。
看到练武堂中人并未像以往一般练武时，他的额头浮现了一丝不悦，不过也很快，他注意到了在擂台上的两个人。
纵然有些不满此时的混乱，可男子很快便被正在对决的两个人吸引住了注意力，并且眼里甚至还泛着期待。
一旁，顾笙寒原本是想专心看对决的，可无奈与自己的腰，只得一手扶着，偶尔小心抬头看一眼。
第56章
也是因此，顾笙寒很快便发现了观战人群中那抹不一样的小烟火。
在太虚门，或许有人并未见过顾笙寒与掌门的模样，可这两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极为容易分辨，因为都是银发，且在太虚门中只有他们是银发。
故此，也有人会把这银发当做成是他们的标志。
作为标志的一员的顾笙寒，自然是认得跟他同样拥有这样标志的独孤玄。
而且一看到这个人，顾笙寒就不经想起几年前，因为他不小心犯了点事，然后他就让自己大晚上抄书，第二天又要去闭关，反正是把他折磨的凄凄惨惨，还好那时有自家师弟半晚上送温暖，不然，顾笙寒觉得自己能大逆不道一下。
再次见到独孤玄，说实话，顾笙寒心里还是有点怂的，想往边缘躲躲，努力让独孤玄看不到自己，可他又转念一想，自己都能发现他，他发现自己肯定是迟早的事，躲什么躲板啊？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所以顾笙寒故作镇定了一把，假装并未发现独孤玄的到来，如之前一般，尽可能的看着擂台之上的对决。
擂台之上，两位男子，对立而站，手持长剑，战火一触即发。
衣袂飞扬，长剑相触，剑鸣铮铮，水火不容，互不相让，不论是谁，虽没有打算致对方于死地，可谁也容不得谁在自己面前展露出半点风华，互相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