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 完结+番外完本[年下甜文]—— BY:飞奔的橘子
飞奔的橘子  发于:201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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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瑞整理了思绪,缓缓道来:“我方知前世我与都天禄纠葛一生,恩怨不断,分分合合, 最终因气节之说, 悔恨而亡。”他微微停顿, 看向脸上满是心疼的柳兴安道:“如此我方知,世间之大, 无可不放下之事。恍如脱胎换骨, 再世为人。”
柳兴安毫不怀疑,只是心疼他:“那定然是都天禄那厮不对!他就不该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安嘉瑞本还有许多解释的话, 例如为什么大巫能做到这种程度, 以及是如何治好他的等等, 但万万没想到, 柳兴安欣然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与他同仇敌忾了起来。
于是他便一时无话可说。
倒是柳兴安说完之后, 微微皱眉道:“那前世……你与他?”
偷听的都天禄心瞬间提了起来。
安嘉瑞真没想到,柳兴安不关注这是如何做到的,却关注他前世的八卦?
但他回忆了一番大巫所言, 加上他自己的理解,若有所思道:“无非是爱与恨,我一心固守风骨,坚守祖父的教导,而他一味强求,最终两人越走越远,乃至无法回头。”
柳兴安看着他似追忆的神色,不由问道:“但如今你既能接受他,莫不是?”
安嘉瑞微微一笑,似有千般情绪,最终混为一抹笑意:“待到重新来过,方知有些坚持本不必要,而有些人亦不该错过。”
砰砰砰,似有烟花炸开在都天禄心头,每一丝火星都写着喜悦。
他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满是情意,嘉瑞说我是不该被错过的!
刚才还满怀心疼的都天禄只余欢喜,哪怕是之前那次喝醉酒的告白都没让他如此欣喜,就如同自己的心意终于被认可,他终于能确定,嘉瑞心里有他,他们是两情相悦!
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似人生圆满,又似再无所求。
柳兴安却十分冷静,脸上露出一丝不赞同:“他有何值得你如此?不过是一不珍惜你之人!”
安嘉瑞轻轻叹息了一声道:“非是你想的那般,他也曾作出许多努力,也曾真心实意的欢喜于我。只是我……“他露出一二无奈之色,引得柳兴安亦为赞同。
“嘉瑞你之前便是太过于束缚自己,如今这般亦不错……”他微微停顿了些许时间,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道:“若是这样,我便放下心来,此前我还以为你有何苦衷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安嘉瑞侧头看他,眉眼间皆是笑意:“兴安莫非不懂我?我素来学不会那般。”
柳兴安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道:“是极,嘉瑞本就是磊落之人,岂会如此为之。”他心里一松,便有心调笑起安嘉瑞来:“前世你们没在一起,除去你的执念,可有什么其他逸事?”
安嘉瑞懒散的看了他一眼:“兴安似有所教我?”
柳兴安靠近些许,悄声道:“都将军莫非前世未曾娶妻?未曾生子?”
安嘉瑞睫毛一颤,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之前生死一线间所听见的的都天禄的声音:“你比我想的还要无趣和死板,我贵为大汗,总要传宗接代吧。”
又思及大巫似未曾说起此事。
但让大巫连八卦都跟他分享也确实有点过分了。
见嘉瑞沉默了下来,柳兴安便误会了他沉默的原因,冷声道:“他竟然还娶妻生子了?那他视你为何物?如此人渣……”他恨恨的收了声,不欲在安嘉瑞伤口上撒盐,但语气却很坚决:“嘉瑞何以如此委屈求全?天下之大,莫非没有良缘?”说道此,他略一停顿问道:“前世嘉瑞可有心仪之人?或有人心仪于你?”
安嘉瑞心头一跳,无端有一股危机感,似是感觉到了大巫的凝视,忙不迭的拒绝道:“我与都天禄纠缠一生,何来心仪我之人?”
又忙打消他的念头道:“前世本就是姻缘错杂,各种纠葛皆在其中,无法可解,方至死局。”
柳兴安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嘉瑞的手,诚恳道:“无论如何,我皆在你这边。若有所求,无所不应!”
安嘉瑞在心里叹了口气,原身哪怕再失败,但至少朋友却没有交错。
他反手握紧柳兴安的手,笑道:“我亦如此。”
果然又是一个穆允歌!
都天禄一边生气,一边皱眉想着柳兴安所言,他会娶妻?不可能的!
他已和嘉瑞结契,又怎会背弃他呢?置他与那般难堪的境地中?
但思及嘉瑞所言,各种纠葛,他又忍不住心头微动,似是抓住了什么要点,不由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珠串,心中异常清明。
慎昭昭的脸慢慢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冷哼了一声,露出一丝睥睨之色。就她?不过尔尔,连嘉瑞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居然还有偌大野心?实在让人发笑。
但稍后却微有迟疑的想起了大巫身边的小童,他轻敲了几下手背,突然对落塔道:“大巫身边那个小童……”
落塔听了如此之大的一个八卦,已然恨不得缩到地缝里去,突然听闻殿下的发问,他略一思索道:“殿下是说清池?”
都天禄点头,轻轻敲击手背,道:“你在神殿时,他可有何异常举动?”
落塔回忆了下,画面迅速闪过,最终定格在安先生第一次被殿下从神殿接回来那天,清池出门来,突然问的那个问题“安先生在府中可好吗?”,忆起他当时的回答和清池的神态,落塔不由心间震动,身体恭谨的弯下些许,方娓娓道来。
待听完落塔所言,都天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似一切尽在他的把握中:“我西征辞国之时,他可有异动?”
落塔微微摇头,断然道:“清池未曾出现在安先生面前。”
都天禄倒不生气,甚至没有多少情绪,不过手下败将罢了,既然如今他与嘉瑞两情相悦,清池自然毫无机会,他便丝毫不惧。
虽是这般想,但他仍示意落塔,注意清池的动向。
书房里的谈话没有停止,安嘉瑞与柳兴安谈的正好,话题已然从前世之事转移到其他事情上。
便是隔着墙壁都天禄都能听出他们相谈甚欢,他迟疑了一瞬,迈步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雨小了些,他停顿了一会,还是没有进去打扰嘉瑞与柳兴安的谈话,难得他如此开怀,难得他能放下心中包袱,何必去打扰他呢?
都天禄走出不久,落塔便复原了墙壁,走到书房外静候的仆从间,耐心等待。
柳兴安给安嘉瑞倒了杯茶,话题突然一转,又转回了都天禄:“嘉瑞可欲逃离这座囚牢?”
安嘉瑞微微一怔,不解为何又说起此事,疑惑的看向柳兴安。
柳兴安放下茶杯,目光似不经意的看了眼室内,方笑道:“若有其他选择,嘉瑞或许不必因前世之故,而与他将就。”
嗯???安嘉瑞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为何突然又成了将就了?
见嘉瑞疑惑的表情,柳兴安笑了一声,忍不住叹道:“嘉瑞纵你有奇遇,但何以仍如此天真不谐世事?”
安嘉瑞捧着茶杯,不解他何出此言。
但柳兴安亦无解释之意,只是感叹了一句,便又接着道:“若你仍欲归去,我或有一策可助你一臂之力。”
今天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在劝我离开?
安嘉瑞顿生荒谬之感,在众人眼里,他与都天禄便真是如此不情不愿的一对吗?他还自以为他们二人情投意合,般配无比呢。
但这不妨碍他好奇的看向柳兴安。
柳兴安微微一笑,肃然而坐道:“嘉瑞可知太后欲与都天禄和亲之事?”
安嘉瑞露出惊讶之色,太后?
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与□□古代并不相同,但是听闻这和亲的对象,实在是让人很难不吐槽,哪怕和亲个公主呢?都般配些吧?
虽然在记忆中,辞国太后确是在民间素有艳名,但是一国太后,儿子便是当朝国君,送来和亲?
辞国朝堂没问题吧?就这么把自己的脸面往地上丢?让皇帝上赶着认个新爹?
柳兴安似不意外他如此惊讶,笑着解释道:“此事我亦有推动……”
啥?安嘉瑞一言难尽的看着柳兴安,厉害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他了,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难道没什么伦理纲常的问题吗?
柳兴安继续道:“太后素有野心,又有艳名,身份合适,可谓好用之极。和亲一策既出,大金便已然心动矣。”
安嘉瑞其实更好奇他是怎么让辞国大臣们同意这个荒谬之举的。
柳兴安似是明白他的想法,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大厦将倾,众人亦有思量,不过纵横之术罢了。上不了台面。”
安嘉瑞在此等真正的谋士面前,几乎要自相惭愧了。他与柳兴安不论是心性还是谋略,皆逊于他远矣。
然世人多崇拜于安嘉瑞,而视柳兴安为无物,可见舆论搞的好,到哪都走的开。
柳兴安倒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之举,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太后有意,党派亦有心动,除去寥寥几人真的为辞国考虑,大部分人已然在思考辞国被大金吞并之后的后路了。
毕竟袁三军呼啸而来,裹挟诸多名士闲庭散步般退去,几乎昭示了辞国在大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现状,有心之人皆能看出,辞国何时被大金吞并,只看大金何时欲起此念。
他将话题转回正题上,耐心解释道:“若都天禄欲取得这一助力,与太后和亲,那嘉瑞你便可得自由矣。”
我觉得你并没有解释……
安嘉瑞倒是不觉得都天禄会与太后和亲,退一万步说,他马失前蹄,在都天禄身上失手了,都天禄与太后和亲,那便正好,还能顺理成章的结束这段恋爱。
虽是这么想,他心里的小花却委屈的弯下了花苞,似有不愿之意。
安嘉瑞冷静的想,但就算他与太后和亲,这与他离开又有何助力?
柳兴安给自己倒上茶,也不嫌弃他榆木,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耐心道:“届时我自会略施小计,太后亦会有不甘,再加上都天禄膝下无子……”他一口饮尽杯中茶,方悠然道:“只要他对与太后和亲一事动心,欲成好事,便……”
他手掌翻转,握紧,似一切已成定局:“逃脱不了送你离开之局面。”
安嘉瑞……安嘉瑞看着他的中正之貌,以及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瞬间被他的智慧给折服了。
没想到古人说的居然是真的,“智慧是一个人最性感的部分。”。
他简直颤栗了起来,只想给大佬打call。
幸好他还有一丝理智,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不至于瞬间暴露。
遂柳兴安看着安嘉瑞似乎有所得的模样,又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方慢悠悠的道:“若是他不对和亲之事动心,嘉瑞亦可安心与他在一起。”
安嘉瑞拍手赞叹道:“我距兴安远矣!”
柳兴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满是笑意:“嘉瑞为人高洁,自是不必钻研小道,而我不如嘉瑞之品性,遂只好借此定乾坤。”
他说的很淡然,亦是如此想的,既无才华埋没之埋怨,亦无自哀自怨时运不济。
坦荡荡如真君子。
嘉瑞便心下一软,为他无法施展才华而可惜。
柳兴安放下茶杯,似是看出了嘉瑞的惋惜之意,面目一正道:“嘉瑞误矣。我之所以不扬名于世间,乃是因为世人皆愚,只会敬而畏矣,不若于无声处施展所学。”说到这他便微微笑了起来,对安嘉瑞道:“我与嘉瑞所求不同,自然道路不同。”
安嘉瑞为他惊叹之,原身交朋友的眼光是真不错,若不是后来偏执……
也不至于落到魂飞魄散的地步。
这样想着,他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柳兴安道:“那兴安今日怎突然来将军府中?”
柳兴安突然显出一丝窘迫来,看着安嘉瑞的神情道:“我若说了,嘉瑞可不许怪我。”
安嘉瑞做倾听状。
柳兴安便开口解释道:“此前为嘉瑞之处境担忧,我曾书写一信寄予都天禄。”
安嘉瑞微微颔首,见他停顿,便开口问道:“信之内容可是于我有关?”
柳兴安露出一丝讨好之色道:“嘉瑞可别恼我。我皆是担忧你之性格执拗,怕你与他生出什么龌龊来,伤到了自己。”他略一停顿,方缓缓道来:“信之内容皆是你之过往。”
他说完,拿眼神瞟安嘉瑞的神情。
安嘉瑞恍然大悟:“我说他怎么这么清楚我喜欢吃什么呢?我还道他调查我竟调查的如此详细。居然是兴安之故?”
见嘉瑞除去恍然大悟并无其他情绪,柳兴安方才露出笑容,伸手顺了顺安嘉瑞的毛,解释道:“此举既可以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亦让他对你愈加上心,不会为难于你。顺带还拉近了我与他的关系,如此方能顺利施展我之计谋也。”
真的是计算的很清楚啊,安嘉瑞斜眼看他:“那兴安可向他讨了什么?”
柳兴安拍手道:“还是嘉瑞懂我,自是保我荣华富贵无忧。方能让他安心。”
安嘉瑞暗搓搓的好奇道:“既然你做出此等事来,在他眼里,可谓是彻底的小人。不怕将军背弃承诺,杀之而后快?”
柳兴安收回手,朗声道:“那便只能求嘉瑞救我一命了。”说笑过后,他方认真道:“若有贪生怕死之念,我便已然输了一筹。且都天禄不论为人,且观其行事,亦有明君之象,若能以吾之性命试出其非明君,亦是一件大喜之事。”
你们谋士真可怕,动不动就不要命。
安嘉瑞摇头道:“将军非这般人,他……”安嘉瑞回忆了片刻,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道:“他亦是真君子。”
柳兴安看着他的表情,便油然不爽,恍如自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一般,充满了菜农的心酸。遂愤然道:“若是真君子,亦于天下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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