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剪红线[穿越]完本[古耽]—— BY:龙珺
龙珺  发于:2018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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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公子有心,本官并无大碍,不知道苏姑娘好些了吗?”
穆谣一边回答,一边观察颜鑫的表情,他虽有些神不守舍,万幸的是他除了哀痛以外,一举一动十分自然,还不至于因悲伤而封闭自我。
只要稍加劝导,穆谣相信能帮他更快走出来,又听他礼貌地回道:
“她身体无恙,这两天还常常到孤独院,跟程公子学丹青。”
“跟梓煜学丹青?”
这倒是让穆谣稍感意外,但转念一想,程梓煜是堂堂伯爷,自幼必定也是名师教导,会些书墨丹青也属正常,便没有细问,而是直奔主题:
“想必颜公子也已得知,方逸寒前两天死于非命的事?”
只见颜鑫眼眶一下就红了,鼻子微微抽动,扁了扁嘴角,硬是忍着难过,哽咽问道:“知道,穆大人何出此问?”
轻轻皱起眉头,穆谣不但没有感受到半分对方身上的悲痛,脑海里更是浮现的只有自己被擒时,方逸寒那煽风点火的恶心模样。
对于一个曾对自己起歹念的人,即便对方已得了恶报,并不代表穆谣要对此云淡风轻。
他握紧拳头,强压下心中怒火,竭力使自己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开口道:“颜公子大概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本官也在场。”
一见颜鑫满脸震惊,穆谣咬着牙,徐徐说出自己是如何被外邦人捉去,方逸寒是如何落井下石,而自己又是如何差一点就被凌虐致死,全部一一道清。
“我知道,人们都讲究死者为大,”穆谣冷着脸,盯着颜鑫因惊愕而大睁的双眼,沉声道:“都说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便不好再说他们的错误。但是,本官还是想让你知道方逸寒的真面目,想清楚是否再应该为此人留一滴泪。”
颜鑫的胸膛不住起伏,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显然是没料到穆谣身上发生的事如此凶险,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则是这么一个恶棍。
说出一切后,穆谣吐出一口浊气,心中也轻松不少,半是同情半是可惜地望向颜鑫,说道:“幸好,这一切都已过去,我也不想再追究方家的事,同时,也想劝颜公子,珍惜眼前人。”
双眼茫然,颜鑫好不容易才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完全不明白穆谣话里的意思,迷惑问道:“穆大人的意思是?”
话音刚落,便听杂役来报:“穆大人,赵师爷到了,说是应邀前来。”
“如果颜公子信得过在下,便请坐在屏风背后,听一听接下来的谈话,如何?”穆谣望向依旧一脸不知所措的颜鑫,叹了口气。
颜鑫站起身,眉头紧锁,不知道穆谣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躬身道:“那便照着穆大人的意思办吧。”
穆谣一颔首,待颜鑫已藏好,便让杂役把赵师爷请进来。
“穆大人有礼,”赵师爷穿着素衣长袍,似是平常应卯的打扮,拱手问道:“不知道穆大人请在下来所为何事?”
“请坐,本官请你来,其实是想促成一单好事。”
穆谣并不打算拐弯抹角,随手拿起准备好的画像,说道:“听闻赵师爷尚未成家,我有一表兄,乃,品行纯良,不知道赵师爷是否有兴趣结识?”
没想到穆谣原来是要替自己做媒,赵师爷先是一愣,哭笑不得地回道:“承蒙大人错爱,赵某愧不敢当,只是赵某出身低微,怕是配不上。”
“赵师爷多虑了,英雄莫问出处,不必在意这些小事。”眼珠一转,穆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据闻城内也有不少公子向赵师爷示好,但全被回绝,赵师爷是不是还倾慕着颜公子?”
他这话一说,不仅赵师爷,连屏风后的颜鑫也是一惊,不等赵师爷回话,穆谣便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不是,为何暗地里让人高价买下颜公子意欲变卖的丹青,更多次暗地替他向颜大人求情?”
赵师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他并不打算与穆谣纠缠,正想找个借口脱身,却听穆谣说道:“不用向本官解释,你还是向本人解释吧,颜公子,请。”
对赵师爷措手不及的样子十分满意,穆谣从案后站起,径自走出大厅。
“接下来就不是旁人能插手的了。”
穆谣大大伸了个懒腰,惋惜地对等在厅外的萧伯说了一句。
*
从媒官府回到别院,穆谣才进门,便见聂源枫已坐在湖边等他,花花在他膝盖上睡得正香,脚边还趴了一只小黑狗。
聂源枫今天穿的是一身云锦墨黑长袍,只以一根紫檀木簪挽起丝绸般的乌发,与膝上的花花一黑一白,对比鲜明。
而即便是身体抱恙,旁人依然能感觉到上天对这人的偏爱:
因他的五官似是被精雕细琢一般,夕阳的柔光洒落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沐浴在一片温和的暖意中,他只坐在那处,静谧得让人不忍打扰。
他坐在轮椅上,似乎眯着在眼睛小睡,穆谣不由得停下脚步,恍惚之间,莫名想到:要是两人老去了,约莫也会是这个样子吧?
聂源枫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穆谣上前,见他站在几步远处,呆呆看着自己不说话,嘴边浮起一个温柔的笑,勉力招了招手:“过来。”
蹲在聂源枫跟前,摸了摸花花的尖耳朵,穆谣柔声问:“你在等我?”
穆谣方才匆匆在马车中换下官袍,鬓发多有些凌乱,聂源枫自然而然地抬手替他理了理,便见他享受似的眨了眨眼睛。
他睫毛很长,扇动的时候尤其惹人怜爱,聂源枫想也不想就亲了亲他的眼角,才开口道:
“太闲了,不习惯。”
又捏了捏他的下巴,饶有兴致地问:“刚才怎么站在那发呆?”
“忽然想到,你老了,可能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穆谣支起上身,轻轻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也挺好的,我们就一起在这院子里晒太阳,哪都不去。”
心中一震,聂源枫心中忽而涌起一股热流,想大力把穆谣拥进怀中,遗憾的却是手脚偏偏不听使唤,让他郁闷得很。
见他嘟起嘴,穆谣不用猜就明白他的心思,安抚般挠了挠他的手心,又指着他脚边的小狗问:“它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名字,打算训来当猎犬,你起一个?”聂源枫没想到他会喜欢小狗,随意回道。
“我觉得它可以当花花的朋友,让我好好想想。”
两人在花园聊了好一会,穆谣把聂源枫推回房,本还想随便逛逛,经过书房时,却见韦尘正命人把一沓书捧到案上,对方也看见了他,随即行礼道:“这些是礼部送来的卷宗,都是成婚前需要参阅的书籍,请穆大人过目。”
看见案上足有半尺高的书卷,穆谣傻了眼:这到底是考试还是成亲?
小心揣摩穆谣的神色,韦尘回道:“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让寰儿到书房中朗读,让她代为记下重点,成亲时属下与寰儿都会跟在大人与王爷身旁。”
“啊,那好,我先随便翻翻。”
硬着头皮走进书房,穆谣顺手打开几册书,里面说的多是习俗与礼仪,把他看得瞌睡连连,便把这些沉闷的都分到一类,等寰儿处理。
正当他以为差不多分完时,无意中翻到一本册子,封面写的是《避火图》。
穆谣心中一动,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活了两辈子,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屏住气息翻开,里面居然还特别贴心,画的都是断袖,更附上了各式偏方道具,有些简直是令人大开眼界。
翻完一整本,穆谣双颊滚烫,全身躁动不已,胡乱把书塞到一边,又仔细找了找剩下的书籍,确定只有这一本时,才颤着脚往外走。
“你怎么了?”
喊了穆谣好几声,他也没有反应,聂源枫拉住那人的手,硬把人塞到怀里,方见他抬起头,满眼惊慌,问:“你要做什么?”
“我才想问你,”聂源枫无奈地把人圈在手臂中,刮了刮他的脸:“想什么这么入神?”
方才穆谣正给聂源枫按摩腿上的穴位,脑中却不由自主闪过、书里的各种“高难度”动作,禁不住胡思乱想:
要是洞房的时候,聂源枫身体还没好起来,他岂不是要“坐上去,自己动”?
这个想法实在把他吓怕了,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比较倾向让聂源枫做主导,据说第一次会比较不习惯。
而且,他毕竟没有实战的经验,哪知道什么姿势适合两人?
见怀里的人还是一愣一愣的,半晌,聂源枫一句话唤回他的注意:
“你是不是也看了《避火图》?”
被戳破了心思,穆谣羞得当场就想逃,不料聂源枫即使是身体不方便,力气还是大得很,抱着他不放手,得寸进尺般咬了咬他的耳垂:
“是不是看中了哪幅图?迫不及待想试?我现在虽然有些动作做不了,不过可以用工具之类的。”
“不要!”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穆谣吓得脸色发白,猛地拽住他的衣袖:“不要工具!”
怀里的人方才明明脸红得像桃花一般,现在又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聂源枫不住想入非非:这人哭着求饶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支撑身体的工具。”
宠溺地揉了揉穆谣的头发,聂源枫一边在心里把给下药的人诅咒了一万遍,一边亲了亲怀里人快烧起来的侧脸,一本正经地说:
“到底喜欢哪幅图?告诉我,好让我知道你的偏好。”
“别闹了好吗!”
佯装嗔怒捶了捶他的胸膛,穆谣心里想的却是:不都试一遍怎么知道哪个好!
作者有话要说:
穆谣: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聂源枫: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吃了……好气……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因聂源枫行动不便的事必须保密,两人的大婚流程作了不少调整,但不能免的仪式还是不少,每天光是记着各种礼节习俗,就够穆谣头痛,比每天应卯还累。
“说起来,萧伯,似乎没有听你提过家里的事,你是绫安城的人吗?”
这天穆谣正在媒官府里跟萧伯闲聊,随口问道:“家里的孩子都成家了吧?”
“老夫本是京城人士,因主人家中变故,来到绫安城谋生。”
萧伯微微一笑,又回道:“我先前是管家,有一养子,不在身边。”
穆谣听后有点惊愕,没想到萧伯是个孤独老人,还想追问时,却听见杂役来报:“大人,苏姑娘求见。”
“苏姑娘?”穆谣马上记起先前她被贼人所伤的事,连忙吩咐杂役:“快把她请进来。”
只见苏念柔款款走进厅中,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茜色百蝶刺绣缎裙,百合髻配鎏金珍珠头面,脸上略施粉黛,双颊透着自然的粉红,颇有几分憨态可掬。
她嘴角漾着一丝浅笑,似乎比起先前几次见面都要光彩照人,在穆谣跟前福了福身子,开口道:“穆大人有礼。”
“苏姑娘不用客气,请坐吧。”
穆谣一边示意杂役上茶,一边暗自观察苏念柔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几天前发生过意外的样子,不如说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用“阳光灿烂”来形容。
暗暗舒了口气,穆谣关切地问道:“苏姑娘突然拜访,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苏念柔也不扭捏,点了点头:“民女这次来,一是感谢几天前大人送到府中的慰问品,民女没有受伤,有劳大人挂心。”
她顿了顿,接着说:“二是想代孤独院的几位女子,向大人提出一点请求。”
“什么样的请求?”穆谣问道。
清了清嗓子,苏念柔细细说来:“事情要从几天前,有一位叫杜如环的妇人,请求到孤独院做帮工说起,不知道大人对她是有印象?”
乍听这名字十分熟悉,半刻后穆谣才想起,这位杜氏正是他来绫安城上任后,处理的第一件纠纷。
他记得最后,杜氏自请休妻,现今又为何会突然想到孤独院做帮工?
望见穆谣若有所思的样子,苏念柔猜想他大约是记得,便继续说道:“听杜氏说,她从周家离开后,说动娘家人取回嫁妆,自己靠刺绣手艺谋生,本来也过得可以。”
说到此处,她冷笑一声,道:“而她原来的夫家,因为没一个会操持家业的主母,店铺生意每况愈下。那个得势嫁作正妻的黄氏,原来不过是买通了大夫,假称有喜。
如今,她见周家无利可图,竟在上月跟着一个外乡来的马贩跑了。”
周家落得如斯田地,穆谣并不意外,但黄氏果真是用行动告诉了世人,何谓“戏子无义”。
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苏念柔眉间浮起几丝不忍,又说:“这时周家又打上杜氏的主意,周家母子二人天天到她家门哭闹,求她回去帮他们。杜氏不为所动,这两人就暗地里诬陷她,说她水性杨花。”
“岂有此理!”
穆谣听得脸色铁青,差点想把手上的茶碗摔到地上,恨不得马上让人把周家母子抓来重打二十大板,“啪”一声重重放下茶碗,怒骂道:
“当时他们是如何奚落杜氏,他们自己忘了么?怎么有脸让人回去。”
苏念柔也附和道:“是啊,杜氏受不了被泼脏水,被指指点点,走投无路,才来求孤独院收留她。”
得了上次几个泼妇来闹事的教训,穆谣瞬间反应过来,问道:“你是怕周家母子会到颜大人那里恶人先告状?或是又到孤独院滋事?”
想起几个恶婆婆的事和柳白身上的伤痕,苏念柔依然心有余悸,点头应道:“是的,其实柳白和那两个孤儿,心里还留着对那次的阴影。”
“明白了,”穆谣摸了摸下巴,提议道:“我考虑一下如何料理周家母子,孤独院那里你不用担心。”
“谢谢大人,”苏念柔脸上重新绽开笑容,笑道:“除此以外,当时安置在孤独院的几位女子,她们的想法也分成了两边,不知大人是否愿意倾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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