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关心了一下南风馆的事情“其他的事如何了?”
莫问道:“那个诗轩的事儿已经在办了,辅政大臣中,张大人的庶子张子渊养得有娈/童,不过听说闹出过人命被张大人送到京都外的庄子上了还没回来呢。”
徐添蹙眉:“还闹出过人命?” 心中莫名的愤怒,他知道这些人折腾人的手段,简直是不把人当人。
莫问道十分鄙夷:“就是年初的事儿,我跟他们府上的一个小厮打听的。据说还不是第一回了,以前有她姨娘瞒着,他的姨娘甚为得宠,不过这次没瞒住,所以张大人这次才发了火。”
徐添闭眼凝神,调整自己的呼吸,压制着心中的愤怒对莫问道说:“你再去查清楚一些,想办法让张子渊回京都,有什么难处可以让秦武和秦坤帮你。”
莫问道走后,徐添整个人如虚脱一般,上一世他也如那些娈童一样,只想卑微的活着,可是这些人连这样的机会不给。原来只是想教训一顿,让南风馆得罪了有权势的客人,那自然是开不下去的了,现在嘛就别怪他不给人留活路了。
最近的京都都在传南风馆出了一个不但容貌倾国倾城还会吟诗抚琴的小倌,不少达官贵人愿出千金与之共度良宵,还有文人墨客更是为他写诗赞其美貌。
诗轩本身长得不差,加上有人吹捧,自然是名声大噪。那南风馆的馆主也是极为聪明,他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捧诗轩,传言也是虚虚实实,但是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如今诗轩的身价倍涨,他现在限制了诗轩接客的数量,每三日才接一位客人,每日只在大堂抚琴一曲打个照面,吊吊这个客人的胃口。不是他不想赚钱而是他看得明白,这种名声就得保持神秘感,若是每日接客,不一定有那么多客人出得起价钱,可是三日才接客更显珍贵。果然现在他南风馆的生意越来越好,这些看了诗轩的客人心痒难耐就会点其他的的小倌伺候,馆主最近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也有些个不让人满意的小倌,就比如寻月,寻月的长相不算出众,但十分清秀
可是性格木讷了些,现在聪明点的小倌就在跟风学诗轩,希望提提自己的身价。就这个寻月还是这个样子,不懂变通,幸亏最近有个客人一直包他,不然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秦武接到徐添的命令,每日在南风馆听完诗轩的曲子就包这个寻月的小倌一夜,什么都不用做,喝喝茶吃吃饭然后走了就是。
这个任务对寻常人来说十分简单,但是秦武是镇国候府从小训练的亲卫来说实在是难办,他往南风馆的大堂一站,板着脸身上的杀气都能吓退人。其他小倌见了都害怕,都担心伺候他一夜怕是连命都没了。
所以秦武每次在寻月房里只是静坐着闭目养神,坐够两个时辰起身就走,一句话也不多说。
寻月是南风馆出了名的好脾气,开始的时候他还试图是秦武搭话,见秦武不搭理他,也就不自讨没趣了,就安静的在旁边陪着。
这日秦武坐够了时间正起身要走,寻月却叫住了他:“秦公子,请留步。”
秦武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寻月也不语。
寻月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秦武:“公子每天都到我这里坐坐,寻月无以为报。想着先下正是盛夏,蚊虫较多,寻月做了一个驱蚊的香囊,还请公子收下。”
秦武伸出的手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收下了,出了南风馆把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是一些驱蚊的草药。他从小接受严格的训练,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关心,眼睛里难道出现了一丝的柔光。
第二日秦武去的时候已经把香囊挂在腰间,其实以他的武功蚊虫根本不可能近身,不过他还是带了,或者是喜欢那淡淡的草药味,或许是不想辜负了别人的好意。
寻月看他带了,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虽然不明白这位恩客为何每天如此,但是他感觉这人对他没有恶意,还有些善意,所以他只是想回报一二。
今天寻月自己做了一些小点心,秦武没吃,最后寻月用油纸包着让他带了回去。
秦武回去后,把那点心放在桌上,秦坤回来看见以为是他从外面买回来的正打算拿来吃,却被秦武一把抢了过去。
秦坤纳闷:“怎么了,不是吃的吗??”
秦武支支吾吾:“啊,是,啊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给我看看,是啥?”秦坤说着就要来抢。
秦武一个闪身退到门外,然后跑了。
秦坤更纳闷了,自己嘀咕:“什么东西啊?还不给看了......”
秦武出门后,自己飞身上了一棵大树,把油纸摊开,拿着一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口,果然好吃!
第三十章
“哐”一声,寻月的房门被踹开了,诗轩盛气凌人的从屋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寻月还没来得说什么,诗轩就指挥小厮翻找寻月的东西。
“诗轩,你这是什么意思?”寻月虽然生气,但是还是不愿意得罪他,语气自然不是很强硬。
诗轩就知道寻月是个软柿子所以直接不客气的说道:“这南风馆坏了规矩,我是来教教你,难免你不清楚你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敢跟我争?”
寻月不解:“我坏了什么规矩?”
“诗轩公子,找到了,这里有两盒完好的特制香膏。”一个小厮把寻月柜子翻出来的东西呈给诗轩看。
诗轩指着香膏说:“你这个月居然领了两盒特制香膏,你还说你没坏规矩?”他本来答应一位恩客送他两盒特制香膏,凭他现在的地位本以为是件小事,结果今天去教习那里领香膏,教习却说不到月初没有。
可是他明明听小厮说在寻月房里看见过几盒完好的特制香膏,那教习平时就喜欢多照顾那个寻月,想不到在特制香膏上也寻私。现在馆里的小倌都巴结他,只有这个寻月不对他示好,所以趁机教训一下也不错。
寻月倒没慌只是解释道:“我没有破坏规矩,只是特制我没用,并没有领两盒。”
这事寻月确实冤枉,以前的特制香膏他能卖的就卖了,只是这个一个月,都是那位秦公子包他的夜,这香膏也就剩下了,但是寻月还不好反驳。
诗轩也并不想听他多说,拿起两盒香膏就往外走。
诗轩不屑道:“还给你?就凭你接的那些客人也配用这个?”这个寻月长相一般,还不挑客,之前馆里的小倌还羡慕他傻人有傻福曾经有个极为俊美的恩客,好像是什么将军府的公子,还以为他走了好运,结果那公子过来不久就低嫁给一个乡野村夫,简直笑死人了。
如今听说又有一个客人长期包他,而且那位恩客长得也很不错,他就莫名的不爽。
寻月紧紧攥着拳头,声音小的可怜:“可是这是我的份例。”
“你的?”诗轩有手指戳在寻月胸口,戳得他直后退,冷冷的说道:“哼,最近包你的恩客,可是每天都看我抚琴呢?你说我要是愿意伺候他,他还能记得你吗?哈哈哈......”诗轩说完甩袖而去。
寻月没有反驳,他没有底气,他清楚秦公子每日都会看诗轩抚琴,而且从来不碰他,难道真的冲着诗轩来的?
唉,就这样吧,只不过的两盒香膏,反正也用不上。
张子渊终于被张大人解禁回了京都,在府中老实了几日,把他老爹红哄好之后,就开始跟狐朋狗友的混起来。
诗轩的名声自然就传到他的耳朵里,想不到他离开京都几月,京都就出了这么位美人。要搁平时他都是自己在府里养,从来不碰妓/馆的人,毕竟还要估计张大人的颜面。可是这位美人被人夸得天花乱坠,听得他心痒难耐,他决定去瞧上一瞧。
张子渊一进南风馆先是听到一阵琴声,再望向抚琴之人,一袭白衣,皮肤如玉光滑,眼睛媚而不妖,果然是美人。白玉美人似乎也感受到他的目光,冲他微微一笑,犹如一阵电流袭遍全身。张子渊感叹这可比府里的娈/童有意思多了。
于是他招来小厮,指着台上的人说道:“今晚爷要他了。”
小厮赶紧赔笑道歉:“对不起爷,今儿个诗轩公子不接客。”
张子渊没来过南风馆,这里的人自然不认得他,他也从来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直接一脚踹在小厮胸膛上:“不知好歹,爷要个人,你还拿乔?”张子渊一动手,身后就立刻出现两个护卫,小厮被踹倒在地还不敢啃声。
这里的动静自然惊动到台上,诗轩抚琴的手已经停了下来,大堂里其他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馆主也匆匆的赶了过来,一看这公子也不是寻常人家,赶紧补救道:“公子,莫气,莫气,是手下人不懂事,公子请上楼,我让诗轩过来陪你说说话。”
“算你识趣。”抬脚就往楼上走去。身边的护卫自然也跟着上去了,馆主给了诗轩一个眼神,诗轩就给大堂的客人赔了不是就跟着上楼了。
大堂的客人都是来寻乐的,虽然不瞒也不愿多招是非,于是就继续醉生梦死。
角落的秦武在张子渊进来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等他们上了楼他才起身去了寻月的房间。
今天寻月本来因为诗轩的事情有些情绪,不过等秦武来之前就已经收好自己的表情。今天的秦武似乎有些不同,居然让小厮送了酒菜进来,还倒了一杯酒递给寻月,寻月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喝了。
两人就这样一杯我一杯,没有多余的话,寻月的头有点晕,眼皮都快撑不住了,他平时不止这点酒量,难道是今天空腹喝酒的原因?不一会儿寻月便醉倒了,秦武把寻月抱到床上安置好了,便越窗而出。
张子渊被馆主带到客房,诗轩也随即进了房间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不过最后馆主和两个护卫出来了,诗轩却留在了里面。
第二日,护卫见张子渊迟迟不出来,便察觉不对,赶紧破门而入,结果发现张子渊全身□□已经死在床上,诗轩已经不见踪影。
护卫一看急眼了,抓住馆主就是一拳:“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张大人的公子?”
馆主一脸懵逼:“什么?张大人的公子?”
护卫指着张子渊的房间:“我家公子在这里出了事,大人一定让会你们都陪葬。”
馆主赶紧跑进屋一看,顿时也吓摊在地上,他们这个地方死人是正常,可是却没有客人在这里出事的,刚才护卫说张大人,是哪个张大人?不会是那位吧!
南风馆死了人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顿时整个南风馆都混乱了,馆主已经被一个护卫控制起来,另一个护卫赶紧回府去报信去了。
不知道是谁报了官,很快官兵就冲进南风馆,说要调查命案。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死者的身份居然是当朝辅政大臣张大人的庶子,死因是服食过量助兴药物而猝死,而最大的嫌疑人诗轩确凭空消失了,馆主听了这个结果顿时就晕了过去。
此时张府的人赶到的时候,官兵已经调查完了,想瞒都没法瞒下去了,张府的人不知道是这个结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回去回禀大人。
最后只有馆主和接触的张子渊的小厮被带到官府审问诗轩的下落,其他的人被关在南风馆随时等着传唤。
寻月醒了不见了秦武的身影,有些许失落,出门才知道了馆里发生了大事,也只得跟其他人一起被困在这南风馆。还被官兵一一盘问好几遍才放回房间。
这个案子简单明了,官府很快结了案,发了通缉令通缉诗轩。辅政大臣张大人,他们一个小小的府尹肯定得罪不起,所以只能把所以的罪往失踪的诗轩身体推。不过失踪的人找不到,那么南风馆的馆主也只有被收押,南风馆强制闭馆。
许多小倌听到这个消息,能逃的赶紧逃了,生怕牵连他们。
莫问道来到虞家村,把最近的消息都给徐添转述了一遍。
徐添很满意的点点头,掏了一张银票,递给他。
莫问道高兴的收了银票,老毛病又犯了,好奇的问:“公子,你把那个诗轩弄哪儿去了?”
徐添淡淡道:“城北下村”
莫问道不解:“城北下村?那不是有名的乞丐窝吗?你扔那么美的人过去,不是很快就被发现了。”
徐添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他道:“谁说我扔过去的是美人?”
莫问道:“不是美人,那是什么?”
徐添冷笑:“我毁了他的脸,给他换了最臭最脏的衣服,保证别人再认不出他。”
莫问道惊恐:“你不怕他去报官?”
徐添笃定道:“他又不傻,干嘛去送死。”
南风馆经此一事已经不可能再开了,寻月正在愁以后的生计的时候,秦武过来找到他,
递给他一张地契。
寻月看见地契不敢置信:“这是给我的?”
秦武点头。
寻月又问:“为什么?”
秦武:“自有贵人相助”
寻月忽然明白了:“秦公子之前也是受贵人所托?”
秦武点头。
寻月把地契还给了秦武:“秦公子代我多谢贵人,我会自己找个生计的,不必担心,终归会有活路的。”
秦武把地契又塞回给寻月说:“贵人说给你,你便拿着,若要还日后当面还他。”这是秦武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寻月不忍拒绝,他想着若日后能见贵人,是否还能再见面前这人呢?
他明白他这样的人,不敢去奢望陪伴这人身侧,但是他就是在心里想想,在远处看看,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寻月最终还是收下了地契,收拾了盘缠离开了南风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还好终于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