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并不是瞧不起贺辛,毕竟他的异能也才完全恢复了不久,而且他还没有修行过功法,真要和大巫对上手,恐怕不是对手。
路撇了撇嘴,情绪不是太高——他对这个贺辛这家伙的情绪比较复杂,一方面,他的确是个值得交朋友的对象,甚至是可作为挚友,交付性命的那种。
然而另一方面,他又对这个垂涎自己妹妹的家伙厌恶不已……
所以说到底,世界上既然有妹妹这么可爱的物种,为什么还要有妹夫这种令人唾弃厌恶的物种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路自然是不能放着贺辛的命不管,不然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只怕小妹妹要饶不了他了。
于是看着贺辛又和大巫过了两招之后,路就立刻横插而上,一股罡风扫过,竟然把大巫权杖上的火焰完全吹灭了!
大巫冷冽的目光幽幽扫来,这才挑了挑眉注意到路,“你……”他眯着眼睛,就仿佛是在思考自己在哪里见过他,然后他立刻想了起来——“是你!”
就是这个小子,上次的埋伏让他们跑掉了!
一股警觉顿时从大巫心中升起,他警惕的后退一步,如临大敌般与路对视。
上一次他们并没有彻底的交友,他也不清楚这两个家伙的实力,但是这两个家伙毕竟是从主城来的……万一他们知道了上次的埋伏截杀事件,是来复仇的呢?
大巫不得不提防起来,重新评估这两人可能的实力。
白肴看他的表情,又联想到上次的事情,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还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白肴于是从路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摆,几步跨到路的前面,对着大巫轻轻一笑,“大巫大人,好久不见。”
见白肴态度温和,大巫的脸上也浮起一个满是皱纹的假笑,“这也算不上需求……怎么两位,在这种神祷期准备的时刻,竟然还有时间到小小的神子城来?”
“自然是有事。”白肴故意笑得高深莫测,“大巫大人,我们上次的约定……关于交易的,还有效吗?”
大巫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所以,两位上面那一位大人,也对骨器很感兴趣吗?”
白肴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虽然骨器应当是也有一定的研究价值的,但一想到那些骨器的来源,白肴就忍不住的觉得反胃恶心。
他们回去之后自然也是全力投入到了部落的飞跃式建设之中,把骨器这件事完全的抛在脑后了。
要不是刚刚榴青给他塞了一枚骨片,恐怕他都想不起这茬来。
不过此刻只能发挥他演员副业的特长,端起一个谄媚的假笑,“自然,大人发明的东西很是有用,又很是有趣……不知道大人怎么看我们提供的东西呢?”
白肴又往前走了一步,右手却背在身后,对路比划了一个斩杀的动作,显然是让他伺机而动的意思。
路会意之后伸手在白肴的掌心轻轻划了一下,表示自己明白了。
白肴却倏然耳根一红,不知道为何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的感觉。
大巫的眼中又闪过一抹贪婪。
白肴上次留下的药剂,效果很好自然是不必说的,尤其是他发现用那药剂浸泡过的骨器,效果要比原本的更好上一倍不止。
然而白肴留下的药剂太少,再加上他始终都没有研究出药剂的成分,让他忍不住觉得十分恼火。
这时候他便忍不住反复回想,自我怀疑。
一会儿觉得幸好当时没有杀死他们,不然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再接触到这种药剂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的人不死,留给自己的后患太多。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就仿佛此刻他看着白肴,一方面是贪婪才催促他,想要从这两个年轻人身上挖掘更多的宝藏,一方面又是危机感在提醒他——这是从主城来的人,也许是神棍级别,也许是更高级别。
但一阵慌慌犹豫之后,大巫最终还是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他想要,想要那些药剂。
毕竟那些药剂,不仅可以增强骨器的效果,对异能也有一定的修复作用。
如果他的骨器不能获得神山的褒奖青睐,这药剂便很有可能拔得头筹……
想着大巫眯了眯眼,收敛起刚刚的癫狂,“抱歉,两位,刚刚让你们见笑了,实在是邪肆四处作祟,我不得不防……不过既然两位到了,那后面除邪肆的工作想必只会更加轻松……哈哈,先请两位巫殿内叙茶……”
大巫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肴施施然跟上,路则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位置,充当一个“保镖”。
已经被忽略在一旁的贺辛担忧的看着两人身影前后消失在巫殿门口,一个人影忽而出现在他身边。
“贺城主不必担忧。”斗篷下,榴青脸上的疤痕若隐若现,“请贺城主先回吧。”说着,榴青往天上看了一眼,“今日正午左右,就会有分晓……贺城主回去等消息吧。”
贺辛紧抿着嘴,压低声音问,“你有把握?”
榴青微微一笑,嘴角边的疤痕更显得狰狞起来,“你不信我,也该信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出了点事打乱了我的更新节奏!
所以这几天更新可能……时间会有点紊乱……等周末过去写稿时间正常应该就好了
☆、骨鼎
这种情况下, 要是真的能放下心来,那才叫奇了怪了。
然而贺辛也别无他法,除了等待,他现在亦没有其他办法了。
眼见着榴青的身影也消失巫殿的大门之中,贺辛咬了咬牙,只能打道回府。
熟悉的道路, 熟悉的头骨香炉, 熟悉的净室。
一路上大巫挥退了所有的属下, 幽深的甬道里,便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
然而其实白肴并没有闲着, 他在和榴青交流——通过骨片和精神力。
“这大巫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点不正常……”白肴向榴青询问道。
“他不正常很久了, 这段时间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而已, 情绪变得十分狂躁,有时候甚至会出现幻觉。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操纵了……”榴青的声音幽幽响起。
白肴与路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不解的神情来——是的,为了沟通方便,白肴用精神力做了桥接, 把这场“远程通讯”变成了“三方群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肴又问,“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没感觉出来。”
“那时候就有一些……”榴青的声音放缓,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如果要按我的感觉来说的话,起变化应该是从某一次……钓宝之后,那一次有人打捞起来一个遗骸头骨,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研究骨器的。”
虽然玉骨箫也是骨器,但不知为何,每每听榴青谈论到大巫与骨器,白肴便总觉得背脊生寒,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让他感觉到难受,白肴总是下意识的不喜欢大巫展示出来的任何一件骨器,那些东西让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挂在白肴腰间的玉骨箫也暗暗的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应和这句话。
路则显然更关心眼前实际的问题,看着前面领路的大巫几乎是可以称得上愉悦的背影,他向榴青询问道:“所以他要带我们去哪里?”
白肴多分出一抹精神力,将自己的视觉范围共享给榴青,榴青四下看了看之后,便带着些嘲讽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喜欢你们,还是憎恶你们……竟然要带你们去看他的‘杰作’……呵呵,你们不会喜欢的。”
路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与白肴贴的更紧了,“我也不喜欢你现在阴阳怪气的语调,到底是什么东西。”
“骨器。”榴青道,“具体的只能等你们待会儿去看了,我也不太清楚,毕竟那可是?2" 我在蛮荒精准扶贫31" > 上一页 34 页, 笪状笕朔旁谛募饧馍系亩鳎俏颐钦庑┦粝露济患摹!?br /> 再度听到骨器这两个字,白肴只觉得自己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巫这个家伙,对骨器似乎有种莫名的执着和喜欢,然而当他们再度进入上上次的净室之后,白肴便再度刷新了对这家伙的认识。
他对骨器不仅仅是“喜欢”而已,甚至“痴迷”也不足以形容,应当说已经到了疯狂的病态程度——整间屋子里面,所有能用骨头制作的东西,全部都换成了骨器。
沙发、茶几、柜子……
甚至就连窗框也都是用骨骼制作的骨器。
净室本来就没有阳光,如此被森森白骨环绕,更显得幽暗冷寂。
然而最让人崩溃的并不是这些硬生生存在的骨头,而是附在其上深重到令人心悸的哀痛和怨念。
白肴只觉得头皮发麻,几乎不想继续在这个房间里多呆片刻。
然而大巫却像是对呆在这种环境中感到十分舒服,一脸陶醉的深呼吸,然后目光贪婪的看着白肴和路,“两位不觉得,这些骨头,很漂亮吗?”
白肴和榴青还在共享视觉,一见大巫神色,便在白肴的意识里发出了一声冷笑,“城里掘墓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都是这家伙干的,他一定是完全疯了,现在他这个眼神,怕是想要你们的骨头。”
原因即是不说,白肴也能想到了。
沉迷于研究骨器的大巫,很可能看上了他和路的骨头——毕竟作为拥有强大异能和极高精神力的他们,骨头兴许比那些他偷偷挖回来的要好上许多。
然而即使头皮发麻,也必须应对这种情况,白肴强忍着不适,继续与大巫周旋寒暄,“哦?所以阁下……的研究是有什么新进展吗?”
大巫显然很喜欢这个话题,浑浊不清的老迈双眼中闪现出一道摄人的光芒,“有的……你有兴趣吗?”
“怎么敢……”白肴微笑摇头,“自然是我们上面那位大人有兴趣。”
大巫做了然状点点头,“自然,自然……”他的目光又落回到了白肴身上,就仿佛一只舔着蛇信的毒舌,想要将他的猎物盘绕起来,“那,就请两位跟我去看看吧……”
说完,大巫走到了净室的角落,将竖立在那里的柜子从中间轻轻向两边推去。
一道暗门出现在眼前,赫然竟是一条暗道。
“原来在这里。”榴青有些兴奋的声音在白肴耳边传来,“我找了很久,都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
白肴看了一眼室内结构,又回想了一下室外结构,便很了然为何榴青找不到了。
这间净室应该已经是巫殿的边缘,而这道暗门却还在向外延伸,想必一般人即是觉得这净室内有暗门,也应该是在房间的另一边。
大巫的权杖微微发光,照亮了向下蜿蜒的台阶。
那台阶只向前延伸了很小的一段,便一个急转弯,直直往下,显然真正的空间是藏在地下的。
大巫走在前面,白肴也取出了一块复原矿,注入精神力将它点亮,小心翼翼的往前。
然而比起后面两个走的谨慎的年轻人,大巫的步子相当随意,仿佛他们不是在下幽深的地道,而是在逛后花园。
“这是要去哪里?”白肴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属于地下的潮湿而阴冷的气息让他感觉十分不耐,而且这里似乎比普通的地下室还要森冷上几分。
大巫的声音变得又轻又柔,“嘘,我带你们去看我最满意的作品。”
白肴不用猜就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东西。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地下太深,还是因为这里有什么其他的磁场或者东西存在,他与榴青的精神链接在进入地下不久后就被切断了。
与此相反的是,挂在白肴腰间的玉骨箫却反常的开始微微震颤,仿佛是在喜悦,又仿佛是在哀痛。
路已经绕到了白肴前面,将他往后拉了几步,小心护在身后。
白肴则干脆一把抓住了仍在微微震颤的玉骨箫,将它捏到手中。
旋即,一股温暖的力量自玉骨箫上传来,将白肴的全身包裹住,刚刚还萦绕在周身的寒冷和滞涩感一下子如潮水般褪去。
白肴十分惊讶的看了玉骨箫一眼,但现在显然他又不能向老者要个解释,于是便只能牢牢将玉骨箫捏在手中,至少驱散一点寒冷也是好的。
看着在前面小心护着自己的路,白肴心中一暖,主动伸出手去,将自己的手递到路手中。
路下意识的接过白肴的手,五指相扣握住,这才发现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两人交握的手传了过来,整个人都顿感轻松了不少。
不过最让他满意,还是白肴竟然会主动牵他的手了……
虽然自己并不知道“恋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在城镇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时髦妹妹却是清楚的很的。
路专门花了一个下午向莲打听什么是“恋爱”,并在一堆复杂又纠结的描述与讲解中,最终领悟了——牵手、抱抱、亲亲、爱爱等一系列步骤。
路当时就回想了一下——好像他们明明都做过了呀?
对于这种脑中没有“恋爱”这条神经的粗男人,莲是十分无语的。
然而白肴却很是有点受不了这样的直球——直球什么的根本不知道怎么接好吗!?
临时发生的小插曲似乎让这段原本有些枯燥又恐怖的甬道变得稍微温暖了些,白肴也觉得自己被这环境吓退的胆气也重新恢复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候,前面大巫的脚步一停,口中发出了一阵粗哑又尖利的笑声——“呵呵,两位请看……这是不是很美?”
方才一不小心就沉寂在彼此粉红色泡泡中的两人这才赫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