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完本[种田爽文]—— BY:李思危
李思危  发于:2018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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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岩对自己有信心,也相信庄思宜一定能懂他的暗示,但他万万没想到张怀野的嘴巴太利索,六十多份状子居然一个多时辰就讲完了?且还是在他一应按照堂审流程说了不少废话,期间又有数人试图打断张怀野的情况下!
程岩很苦恼,要怎么办?他想了想,决定先交棒给其他人:“不知诸位大人有何看法?”
首先开炮的是黄连,他以张怀野无凭无据污蔑同僚,影射皇室宗亲为由对其大喷特喷,张怀野自然要还口,双方交战了仅仅一炷香时间,黄连吐血战败。
随后上阵的是燕来西和曹毅的双人组合,可惜两人智商都不算高,配合也不默契,刚说了几句话便被张怀野抓住漏洞,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坚持到。
再来出场的是都察院右都御史蒋光祖,比起此前三人,从御史一路升迁至二品大员的蒋光祖口舌伶俐,擅于诡辩,绝非等闲之辈。他抓住张怀野本为学政不该插手地方政务、搅乱地方秩序,更不该上城隍庙煽动民众滋事生祸的错处,和张怀野大战三百回合,最终气得呕血晕倒,但虽败犹荣!
程岩感激地看了眼翻着白眼不住抽搐地蒋光祖,又将目光投向了压轴的林阁老。
但林阁老却叫他失望了,对方直中靶心,道:“公堂上争执不休,成何体统?不论如何,皇上亲下旨意要求捉拿张怀野,将其押赴京城治罪,今日他自投罗网,我等只需将之收押便可,不必多做口舌之争。”
程岩:“……”无法反驳。
但两个时辰还没到啊?程岩很着急!
心急火燎之下,他忽而灵光一现,满是愧意地看了张怀野一眼:兄弟,对不住了!
“咳,”程岩清了清喉咙,面若寒霜:“本官明白了,你是既无人证又无物证,空口白说,给本官讲了快两个时辰的故事?你是在耍本官吗?来人!”程岩抽出签牌,怒道:“按《大安律》,戏耍朝廷命官,空口诬陷他人者,杖一百!”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连蒋光祖都不再抽搐,懵逼地看着程岩。
他们本怀疑程岩和张怀野联合下套,可从方才堂审时程岩的表现来看又好像没那个意思,如今对方更是比他们还狠,竟然敢对张怀野用刑?
张怀野也傻了,仍下意识反抗道:“我身有功名,你没有权利如此!”
“本官身为钦差,皇上赐了本官便宜行事之权!”程岩冷冷一瞥堂中干杵着的衙役:“还不动手!”
连天叫骂声中,程岩捂着心口,眼睁睁看张怀野被压在了地上。
而他一抬眼,又见堂外百姓的脸上都写着两个字——狗官。
程岩:“……”
作者有话要说:

简述一下案件流程。
商人娶了个貌美的小娇妻,出去工作三年回家,一开家门看小娇妻浑身赤条条死了,头颅不翼而飞。
商人报官,邻居指认一个卖杂货的今天早上鬼鬼祟祟从商人家离开。
县太爷对卖杂货的用刑,卖杂货的说早上卖货见房门虚掩,发现好多血害怕牵连自己便逃跑了,县令不信,严刑拷打,卖杂货的熬不住承认自己杀了小娇妻,但死活说不出头颅在哪里。
县令找不出头颅很捉急,查户籍册发现出事时村子里其他人都在,有个屠夫却不在,于是起疑。
屠夫说自己去邻村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县令见他支支吾吾,又一次严刑拷打,让他交出头颅,还说只要交出头颅可以饶他不死。屠夫信以为真,答应下来,又拜托一名衙役去找他爹爹,让爹爹花钱随便买一个头颅。
屠夫爹变卖家产30两,交给衙役,让衙役随便弄个头颅,衙役贪财,回家把自己寡妇舅母给杀了,得到头颅。
县令发现头颅不对,严刑拷打x3,从屠夫爹口中得知原委,衙役狗带。
最后,屠夫见没人可以救自己,终于认罪,原来他发现小娇妻和邻居(指认卖杂货的那个)有一腿,也垂涎了小娇妻的美色,但遭到小娇妻激烈反抗,于是把人杀了,又把头颅扔在了一个放高利贷的家门附近。
县令找到放高利贷的,严刑拷打x4,后者招供因为害怕受牵连所以发现头颅后埋在了自家院子里。
你们以为到此结束了吗?没有的,衙差们去翻院子的时候,发现院子里除了一个头颅,还有一具男尸……
原来放高利贷的早上看见头颅,以为有人要报复自己,便找到了一个怀疑对象(简称A),A和放高利贷的聊天过程中,知道了对方的秘密,暗自欣喜可以把人告到官府然后不还钱了,结果露出马脚,被放高利贷的先下手为强直接锤死,尸体埋在院子里。
其实放高利贷的将尸体以及头颅分别掩埋,间隔很远,所以才敢招认颅就在院中某个位置,但他万万想不到,衙差们贪财,怀疑他院子里有藏钱,就把院子都给挖了,于是发现男尸……
那么问题来了,此案一共多少人丧命?
——
明天也完结不鸟,我真的不够了解寄己……
第133章
一百板子终究没打完, 不过二十来下, 两个时辰便到了。
程岩虚弱地挥退动手的衙役, 望着虽趴在地上却仍旧生龙活虎的张怀野,听着对方中气十足的咒骂,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是没打坏的。
毕竟他特意地点了个瞧着最胆小的人来行刑,又威胁张怀野乃皇上要亲审的人,让对方注意分寸。
衙役领悟了他的暗示,哆嗦着几十棍下来,张怀野半点血不见,反倒程岩自己快呕血了!从前世到今生,他两辈子加起来挨的骂都比不上今天一天的!
“本官有些乏了,暂且到此吧, 剩下的先记上。”程岩面色发青, 声音微颤:“先将张怀野收押, 待此案结束后再押赴回京。”
几位钦差饱含同情地看着程岩,没有人怀疑他中断行刑是想救张怀野, 他们都认为程岩是为了自救。
但黄连还是有点遗憾, 道:“大人, 其实可以堵住他的嘴——”
“黄连!你身为朝廷命官,本应上辅君王下安黎民,然你这个畜牲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圣上、不顾百姓,贪赃枉法、逞凶霸道、杀人害命、祸乱一方!你手上冤案成百上千, 有多少父兄受你刑毒,又有多少妻女遭你淫/辱?你任县令十载, 恶行罄竹难书,桩桩件件皆乃逆天、逆人之大罪,可谓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狼心狗肺、禽兽不如!如你这般也配为官?也配为人?你一身皮下只怕不是血肉白骨,而是污秽恶气腐鼠烂蛆!”
“好……”
旁听百姓中居然有人叫好,但似乎很快清醒过来,声音骤然一弱。
不过公堂上的人谁都没心思追究,程岩淡定欣赏着被血雾笼罩了脑袋的黄连,心道原来喷血还是门技术,想要喷出这等全方位无死角的效果,只怕不借助外力办不到。
程岩又默默转向仍在继续叫骂的“外力”张怀野,虚伪地感激了黄连一下下——仇恨可算是拉走了……
那日,程岩将张怀野带回了余杭府,交给燕来西看管。
他这样做一来是为了告诉林阁老等人自己不会私审张怀野,让他们放下戒心;二来是知道有了先前的刺杀,林阁老等人一定会死守张怀野,绝不敢让对方再出事,以免皇上又派来个立场不明的钦差。
回程的路上,车队经过余杭城郊的古田山时,山中忽然传来钟鸣声,一连敲了十二下。
独坐车厢的程岩微微一笑,整个人放松地靠向车壁——昔年鹤山书院每年末敲钟十二下,预示一年已完,以求来年平安。而此刻蒙泉书院的钟声却是在告诉他,任务已结束,只待结果。
等程岩回府,就发现盯着自己的眼睛似乎少了许多,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他今日的出色表演,为自己多争取了几分信任。
由于天色已晚,加上实在疲劳,程岩随意吃了点儿东西便洗漱就寝了。
方将入梦间,寝卧北墙的窗户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一道人影潜入室内。
黑暗中,人影借着稀薄月光轻手轻脚地靠近床边,缓缓撩开床幔,伸手探向程岩……
“你来了?”
忽然响起的声音打破寂静,程岩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影,任对方微凉的手抚在他脸上。
“你还没睡?”庄思宜笑道:“知道我要来?”
程岩笑了笑:“我见暗中监视我的人撤了不少,就猜到你要来。”
庄思宜指腹轻蹭程岩的面颊,没有开口,而是倾身吻住对方。两人唇舌交融,发出啧啧水声,片刻后,庄思宜亲了亲程岩的嘴角:“辛苦你了。”
程岩双眼微弯:“你也辛苦了。”
他感受到对方从初春夜色中带来的寒气,问道:“冷吗?要不要上来躺会儿?”
“不冷。”庄思宜摇摇头,“我来见见你就要走了,岩岩陪我坐会儿吧。”
待程岩坐起身,庄思宜揽住他肩头,小声道:“听说岩岩今日很威风,连张怀野都打了。”
程岩皱了皱眉,“你没跟他提前说好吗?念状子那么快,差点儿害我拖不到两个时辰。”
庄思宜笑得直抖:“我只让他来告状,毕竟他的性子你也了解,若知道是在做戏,我担心他会穿帮……林阁老可不是好糊弄的。”
程岩一想也是,叹道:“我可是被他骂惨了……”
庄思宜:“等事情了结,他必然会向你斟茶认错。”
程岩:“那到不用,我也确实命人打了他,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他多一点。”
庄思宜:“他会明白的。”
两人闲聊了一阵,庄思宜从怀中摸出一沓纸递给程岩,由于不敢点灯,程岩也看不清纸上的内容,问道:“是状子?”
庄思宜:“不止,还有田单、印票、飞头、谷领、催贴、收帖、白条、告示……乱七八糟的一堆,我这些都是曦岚帮忙搜集来的,庄棋那里更多,足有两千多张。”
程岩倒吸一口气,“庄棋从哪儿弄来的?”
庄思宜:“我让他去了趟白水村……”
他简略讲了庄棋的经历,笑道:“那道雷响得也是巧,差点儿把庄棋吓哭。”
“今日惊蛰,打雷本就寻常。”程岩也被逗乐了,不过很快冷了脸:“仅仅一个村子就两千多张罪证,我记得白水村也就一千多口人,难道全村人都受过黄连欺压?而黄连还敢留下凭证?”
庄思宜嘲讽道:“他很聪明,知道自己贪得越多越有人护着,也越安全,可不就有恃无恐?整个白水村只有两户人家不愿上告,皆是与黄连沾亲带故的,如今都被村民看管起来了。”
程岩拧眉:“只怕看管不了多久……”
“十天半月总能撑一撑。如今庄棋已收好他拿到的证据回京了,最快五六日便能到,待会儿我也要走了,预计半个月后会带着旨意回来。”庄思宜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岩岩切记照顾好自己。”
程岩顿时生出一股不舍,他紧紧握着庄思宜放在膝上的手,很想留下对方,或是随对方一块儿走。
但要务在身,程岩只能目送庄思宜离开。
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程岩心里也空荡荡的,像是旷野里的风,不知何去何从。但当他仰头看见从乌云中探头的明月时,忽而回忆起多年前庄思宜曾说过的话——我就在月光下。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之后数日,程岩继续查他的帐,也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浙省上下的官对他越来越亲近,时不时邀他赴宴,给他送礼,尽管程岩一一拒绝,但也没人与他生气,还夸他尽忠职守,不辞劳苦,乃官员中的楷模……
程岩暗自好笑,很想瞧瞧圣旨到来那日众人的表情。
但作为拥有重生光环的男人,多少都会遇上波折,在庄思宜离开后的第十二天,被白水村看管的几个村民有一人逃脱,从而让真相浮出水面……
“程大人真是深藏不漏,将我等诓骗得好苦啊!”
此时,蒋光祖正领着燕来西、曹毅以及黄连等人围着程岩兴师问罪,至于林阁老,或许是自知事无转圜,忙着思索退路,并没有来凑这份热闹。
程岩淡淡看了眼蒋大人苦大仇深的脸,端起茶盏,“好说。”
蒋光祖:“……”
他深吸口气,厉声质问:“证据呢?”
程岩慢悠悠喝了口茶:“这都十几天了,应该已在皇上案头了。”
蒋光祖猛一拍桌,力气大得几乎把自己震散架,他甩了甩手,怒道:“程岩!莫非你不知此举乃是跟大安整个官场作对?你只是皇上的一把刀,皇上不可能永远护着你,等刀回鞘中,你能承受得起众人的报复吗?”
“大安整个官场?本官也是官场中人,却并未参与其中啊?”程岩慢条斯理道:“如果整个官场都是这般污糟恶臭,理所当然地藏污纳垢,只怕下官尚等不来报复,天下百姓就会群起而攻之……”
“你——”
“我劝诸位还是早些回去,想想该如何向陛下解释吧。”程岩好心提点:“既然事情已到了这一步,你们与我纠缠也是无益。”
“谁说无益?”黄连目露凶光,“皇上得了证据又如何?只要我们把责任推给你和庄思宜,说你们怂恿平民,制造民乱,威逼百姓伪造证据诬陷我等,只怕程大人不死也要脱一层皮!我就看看,清屏县的百姓敢不敢为你鸣冤!”
“哦,请便。”程岩毫不在意,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黄连气极,忙去看其他几位钦差,想要得到声援,但见几人神思不属,尤其燕西来浑身颤抖,似已被吓破了胆子。
那一瞬间,黄连忽然从他的惶惶大梦中清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没有退路,只有豁出去才能找到生机,而这一次,将是他一个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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