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啊,秦淮指着镜子小声骂了一句。
秦淮,现在应该说是覃淮芳,他对着铜镜正了正衣冠,跟着系统指示的路线走到后山练武场。
眼前云雾缭绕,山峰迭起,很像3D电影里做的特效景观,奈何为了不崩坏人物,覃淮芳必须板着脸,苦大仇深的望着远方,旁人看来会以为他在凝目沉思。
“尊上。”一名身着白衣的弟子双手交叠俯首恭敬道,“可要抽查功课?”
覃淮芳冷着脸,微微颔首。
“师父!”
这当口,少女特有的娇糯声音骤然响起,如黄鹂翠鸟,响彻山谷。覃淮芳侧首探望,只见陆星儿一身鹅黄色外衫御剑飞来,黑发呈飞仙髻,丝带迎风飞舞,摇摇望去仿若瑶池仙子美艳动人。
陆星儿足尖一点,轻飘飘从飞剑上跃下,随后那剑化成一阵白光缠上了陆星儿的腰间。
月华练!覃淮芳眸光一闪。
小说里描写,这法器是覃淮芳特地从海外仙山为陆星儿寻的,是世间不可多得的法宝,可随意变换形态,且法力无边。
覃淮芳对这个唯一的徒儿相当宠爱,奈何最后陆星儿还是背叛了覃淮芳,投入了萧黎风的怀抱。
想到这,覃淮芳不禁为自己的人品默哀。
“师父……”感受到了覃淮芳的变化,陆星儿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怯懦的走到覃淮芳身旁,试探着抓上覃淮芳的衣袖,小心翼翼道,“师父….您怎么了?身体好些了吗?”
覃淮芳微笑点头:“好多了。”
陆星儿眼眶瞬间红了,扯着覃淮芳的袖子泫然若泣:“师父…是星儿什么地方做错了吗?您不要这样对星儿啊……”
覃淮芳:(Θ?Θ)
陆星儿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震天动地,引得练剑的弟子纷纷侧目。
覃淮芳一口老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是个抖M??
这时候沈沧澜御剑飞来,看见陆星儿嚎啕大哭,俊朗的面孔顿时染上一层薄怒:“星儿,你师父大病初愈,休得胡闹!”
“沈师伯!”
陆星儿十分委屈:“师父刚刚对我笑了,笑的很恐怖很恐怖,我好害怕,师伯你帮我求求情好吗?”
沈沧澜神色微滞,狐疑的望向覃淮芳。
“师弟,可是身子不适?还是星儿又闯祸,惹你生气?”
覃淮芳欲哭无泪,脑海中系统警告声不断——
瞬间,覃淮芳扬起下巴,冷哼一声,道:“聒噪!”随后拂袖离去,只留下一个白衣翩翩的背影。
陆星儿这才舒了口气,眼泪汪汪的看向沈沧澜,“吓死我了,我以为师父魔障了。”
沈沧澜微微皱眉道,“我看淮芳心情不太好,近几日你都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陆星儿恭敬的道了一句“是”。
覃淮芳一路走回缥缈殿,这是他的住所,路上遇到拱手作揖的弟子他都选择视而不见,生怕一不小心又崩坏。
弟子们都见惯不惯,卿山峰谁人不知无情尊者冷血傲娇,若真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对你慈眉善目,这才要倒大霉了!
阖上房门,覃淮芳确定没有脑海里没有系统扣分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覃淮芳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心想这简直就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趟,看来以后要少出门,少见人!
叩叩叩——
沈沧澜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淮芳师弟,我能进来吗?”
覃淮芳无奈的揉揉额角,他不就山,怎料山来就他,刚想说句进来吧,可一想覃淮芳的装X属性,只好扬起声线,凉声道了一句,“不能!”
沈沧澜低低一笑,推门进来,“师弟还在生气吗?”
覃淮芳心说,我生啥气?是你们自己脑洞太大!
见覃淮芳不理自己,沈沧澜撩起衣摆做到覃淮芳身侧,伸手抚了抚他的长发:“我知你怨我多管闲事,可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看你走火入魔,爆体而死?”
“你这个人从小便好面子,见不得有人知道你的弱点,但你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师兄,怎能看着你受苦而不管不问呢?”
覃淮芳愣怔,他没想到,沈沧澜对覃淮芳如此疼爱。
“师弟,莫要和师兄生气了,可好?”
覃淮芳脸倏地一下红了,我的老天,这沈沧澜说话也太温柔了吧?
为了保证人设,覃淮芳一把推开沈沧澜,冷着脸怒道:“你胡说些什么?”
沈沧澜笑意更浓,长臂一揽便把覃淮芳拥进怀里,小声哄着:“师兄错了,师弟莫要气坏了身子。”
覃淮芳一脸日了狗的表情,想要推开沈沧澜却发现对方双臂如铁,紧紧箍着覃淮芳不让他动弹!
“系统,你的人物有问题啊!”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3章 第三章(修)
自从和沈沧澜演了一出兄友弟恭的戏后,秦淮就抓到了覃淮芳的重要特点,装高冷口是心非,只要紧紧抓住这两大特点,就再也不会崩坏啦!
正版覃淮芳在修真界也算得上赫赫有名,一柄寒霜剑可断山河日月,为了不露馅,山寨覃淮芳决定找个无人时候练几招。
寒霜剑出鞘,剑体周散发着凌厉的寒光,覃淮芳根据系统的指示,注入一股灵力,寒霜剑瞬间华光四射,直直飞上半空中,在覃淮芳惊叹之余,寒霜竟又飞了回来,乖乖躺进了覃淮芳的手心。
覃淮芳祭出宝剑,向远处轻轻一划,剑气嘶吼仿若鹤唳,一道道璀璨的华光爆闪,不远处一棵六人合抱的大树瞬间断为两截。
“太牛逼了!”覃淮芳双眼放光:“天下第一啊!”
正在自我陶醉,远处走来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这人名唤景阳,是当初被覃淮芳吓的屁滚尿流的小杂役,后来才得知他是覃淮芳的一个忠心狗腿,在欺辱主角的作死大道上扮演这至关重要的角色。
景阳颠颠跑过来,看见不远处被剑气所伤的粗壮大树,双眼顿时溢满崇拜的光亮,激动道:“尊上越来越厉害了!”
覃淮芳俯剑而立,面无表情,心里却得意洋洋:“何事?”
景阳简直爱死自家尊上冷若冰霜的模样,一脸星星眼的仰视覃淮芳:“尊上,云鹤仙师和沧澜尊者有事与您商量。”
云鹤道人是位渡劫期的高人,既是卿山峰的掌门,也是覃淮芳的师父,因此某山寨货急匆匆回到缥缈殿沐浴熏香,一阵梳洗整理后,恭恭敬敬的去了融月殿。
融月殿前,一左一右两位童子对覃淮芳作拱手礼。
殿内,一鹤发童颜的长者笑眯眯望着缓步进来的覃淮芳,身侧的位置沈沧澜一席云纹白袍,腰间系天蓝色锦缎腰带,长发用白玉冠高高竖起。
“师父。”覃淮芳恭恭敬敬作揖,云鹤道人招了招手,示意覃淮芳过去坐。
“最近身体可还好?”
“尚可。”
云鹤道人叹了口气:“你自小争强好胜,而如今结婴不成,难免心生郁结。”
云鹤道人还真是了解他这个徒弟,覃淮芳没有说话,脸上表现的却有些悻悻。
“好在,沧澜为你找到一个妙法。”
覃淮芳疑惑:“什么妙法?”
云鹤道长瞥了一眼沈沧澜,沈沧澜会意,道:“东海边上有做仙山,名曰凤尾山,那山间开满了奇花异草,其中有一株名唤玉露青莲的仙草,含有强大的灵气,可使无仙缘者筑基,无修为者得道。”
沈沧澜顿了一顿,望向覃淮芳:“我想,若是师弟得此仙草,结婴一事定能事半功倍。”
“当真?”
沈沧澜点头:“不敢欺骗师弟。”
云鹤道人挥手:“就当是下山历练一番,淮芳你也应该出去走走。日日闭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人也要憋坏了!”
覃淮芳大窘,沈沧澜捡个乐,扑哧一声笑出来。
覃淮芳要下山一事像是长了翅膀,瞬间传遍整个卿山峰,陆星儿和景阳知道后哭着喊着求覃淮芳一定要带上自己,覃淮芳架不住二人的缠人大法,无奈应了。
沈沧澜本来也想和师弟一起去的,但云鹤道人的意思是,覃淮芳这么多年一直在他和师兄的保护伞下,从未独自经历任何事情,希望此次下山可以让他历练一番,有所成长。
沈沧澜虽心有不忍,但还是狠下心来,只临别前赠了覃淮芳一枚传递符,万里之外瞬间转移,危险时可用。
覃淮芳心想,原来自己就是个被溺爱过度的温室花朵哦!
三日之后,卿山峰脚下。
陆星儿骑马探路,景阳驾车,唯独覃淮芳一人悠闲,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内。
路上颠簸,马车走起来晃晃悠悠,覃淮芳坐在里面很不舒服,有种晕车的感觉,没多会脸色便恹恹。
本想御剑飞行,但云鹤道人嘱咐外出历练时,非紧急时刻不能滥用法术,他只好忍了。
覃淮芳掀开车帘,见远处有些炊烟,便问道:“远处是否有人家?”
陆星儿探路回来脆生生回答:“师父,前面有个小镇!”
景阳见覃淮芳脸色不好,小心翼翼问:“尊上可要歇息一会?”
覃淮芳淡淡回答:“去镇上找家客栈。”
这小镇十分繁荣,街边两侧都是卖货商人,怕陆星儿骑马冲撞了行人,覃淮芳便让她牵着马缓慢行走。
这小镇的住户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从没见过陆星儿这样娇媚可人的美女,在加上他身后跟随着的华丽马车,众人都以为是哪家来的大户人家。
陆星儿揪过一个卖鱼郎,龇牙咧嘴的先扮了个鬼脸,奈何她样貌脱俗,扮丑的样子也讨巧可爱。
“小…小娘子……”卖鱼郎激动的嘴都乐劈叉了。
陆星儿杏眸一瞪:“瞎喊什么,信不信把你嘴撕了?你告诉我,附近哪有客栈?”
卖鱼郎被陆星儿一嗓子震够呛,颤颤巍巍指着不远处的小客栈道:“喏……就在那喽……”
陆星儿扔下一锭金子,道:“三间上房。”
老板盯着陆星儿的眼睛都直了,又看见柜台上的金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头回见到出手这样阔绰的人家,大客户啊大客户。
怎料,突如其来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拿锭黄澄澄的大金子拿走了。
掌柜的一急,抬眼便愣住,连话都不会说了。
覃淮芳收起陆星儿扔出去的金子,从怀里套了些碎银递给呆愣愣的掌柜,声音冷冷道:“这些足够了。”
随后轻声训斥了几句陆星儿:“出门在外,行事要低调,不可大手大脚,更不可钱财外露!”
陆星儿和景阳点头称是,而掌柜早已如痴如醉,想不到谪仙人美,声音也这般好听,就是——
抠门了点...
三人各自回房休息,须臾片刻,覃淮芳听到楼下叮叮咣咣一阵嘈杂声,隐约似乎有陆星儿的声音。
他正准备出去看看,景阳却面红耳赤闯了进来。
覃淮芳皱眉:“发生什么事情了?慌慌张张的!”
景阳焦急道:“不好啦,尊上,师姐在楼下拔剑了!”
覃淮芳一听顿时一惊,急匆匆的下楼,只见陆星儿柳眉倒立,杏眸怒圆,月华练化作三尺青峰直指面前一个凡夫俗子。
“胡闹!”
金丹修者的威压一出,整个客栈顿时笼罩上一股极其恐怖的氛围,所有人都感觉胸口憋闷,呼吸困难,陆星儿眼神一慌,急忙收起月华练,白光一闪消失在众人视野。
覃淮芳一脸怒容道:“陆星儿,你怎可胡乱拔剑?”
这里不比卿山峰,个个都是肉体凡胎,那经得起陆星儿折腾,若是一不留神弄死俩仨,他要如何交代?!
陆星儿却有些委屈,自打师父走火入魔后就不像从前那样对她疼爱有加,今天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好歹的人,竟然被师父如此训斥......
陆星儿看着覃淮芳冷若冰霜的脸,忍不住一哆嗦,突然有点害怕,怕覃淮芳一个不悦,拍死自己。
陆星儿哭着喊道:“师父,不是我的错!”
“他们欺负小孩子!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景阳也在一边求情:“是呀,这个小叫花子都快被他们打死了!”
“哦?”
覃淮芳抬头观察四周,果然在角落里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颤颤巍巍的缩成一团,骨瘦如柴,眼睛却炯炯有神,滴流滴流转个不停。
覃淮芳抬步走到小乞丐面前,居高临下,冷冰冰开口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小乞丐从来没见过像覃淮芳这样仙风道骨的美人,以为自己眼花了,用脏兮兮的小手揉了半天眼睛,直到覃淮芳表情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小乞丐还想说些什么,覃淮芳却已经转身离开了,只留一片洁白如雪的衣角,小乞丐顿时有些失望。
“恃强凌弱,欠教训!”覃淮芳举起寒霜,只是轻轻一挥剑鞘,凛冽的罡风顿时暴起,把刚刚与陆星儿起争执的一众男子狠狠摔在了墙上。
叮叮当当几声巨响,客栈的桌椅板凳一齐散了架,掌柜心痛的 2 页, 要死也不敢说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几个不是凡人。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大片,哎哎呀呀喊痛声音不断,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揉着腰,龇牙咧嘴站起来:
“你这人,咋不问问我们为啥打他?他是个小偷,偷了我们的钱袋!”
覃淮芳眯起眼睛向角落微微一瞟,小乞丐顿时哆哆嗦嗦的低下了头。
“小偷,也应该交给官府。”
“他还是小孩子,你们几个大男人当真下得去手?”
覃淮芳语气淡淡,表情不怒自威,再加上他刚刚大展身手,此刻无人敢反驳。
一锭金子骨碌碌落在地上,陆星儿趁机狐假虎威:“拿上钱赶紧走,别在碍我师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