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感觉这副画面……似刻入灵魂中的熟悉?
不可置之的扬了扬唇, 褚景然道:
俗称,在你眼前用吊钩挂个饼,然后吊着你一步步走到悬崖边上, 最后一脚将你踹下深渊。
听着520号的话,褚景然边转身的同时, 边道:
正与520号打着趣, 实则眸蕴不解全程扮演‘我很懵逼’的褚景然转身,在入目所及身后男人脸的瞬间,瞳孔一缩的同时,意识海中的交流戛然而止。
这是……!
面对转身刹那,眸眼一缩,彻底愣怔的青年,男人缓缓伸出了手。
他道:“天娱,段尧司。”
……
‘听说今天的这执行总裁是空降的,年龄不大,背景可不小。’
‘年龄不大我倒是听说了,可我得到的消息是说他已经秘密收购了华乐,只是不喜高调。’
‘收购华乐,怎么可能!’低呼。
‘我也就是听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话的人侧了下头,对着身边半眯着眼的青年道:‘景然,你觉得咱们这位新Boss是前者还是后者?’
被问话的褚景然也未抬眼,视线依旧注意着手中的高脚杯,垂目轻呷了口杯中的红酒后,‘前者与后者又有什么区别?’
手中杯盏轻漾的同时,他又道:‘难不成你还想他潜了你?’
‘嘻嘻嘻,我倒是想啊,如果他是后者,一旦潜了我,那我的身价不就立刻飙到一线了,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拍个戏还得被人打击报复,偏偏还拿那个贱人没法,如果我……’
听着身边人刹不住车的脑补似嘀咕,褚景然内心不可置信的笑了笑。
新Boss么?
浅醉弥漫,幽香其浮,一阵骚乱中,今晚的正主在众人的簇拥中登场。
才参演了几部戏连配角都才勉强捞到一个,资历还浅连十八线都算不上的褚景然,自然而然的身处最外围。
瞧着不远中央那扎堆似的簇拥,他也没上去热脸贴冷屁股的自讨没趣,反而转身寻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独自去喝酒了。
然而,还不待他喝完手中的酒,忽的,褚景然感觉整个会场蓦地安静了下来。
通过手中高脚杯壁反光的折射,他依稀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而此时那个男人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不明所以的褚景然颇为玩味的挑了挑眉,随之转身。
世界上,有那么极其稀缺的一小部份人,你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不会注意到他的长相,不会注意到他的五官,不会注意到他的穿着。
而你所有未注意到他的这些视线,将会被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孔不入的强大气场,所震慑,所吸引。
而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显然是那小部份人中的佼佼者。
从对方强大的气场中抽回心神,褚景然这才注意到男人英俊的样貌,从立体的轮廓中能看出,对方极有可能是中西混血。
然而真正吸引褚景然的,是对面男人那双幽蓝色的眸眼,深邃的颜色,似能冻伤灵魂温度。
那瞬间的四目相对中,许是错觉,褚景然看到了那双寒凉入髓的眸眼中流露出细微的波动。
他觉得,对面的男人笑了。
得偿所愿的,又像是终看到他的安心。
随之,面前男人伸出了手。
他道:“秦擎苍。”
他身后的会场已变为黑与红的两种色彩,红色的地毯上,男人就那么伸着手伫立,静静的等待着面前青年的答复。
而不远处无数保镖笔直站立,将他们的世界与凡尘的喧嚣硬生生的隔了开来。
……
记忆中的那幕,已历经无数轮回与世界的洗礼,然而直到今时今日的再次重临,褚景然才发现,原来他从没有忘记半分半厘。
那是,他们的初遇。
现在面前的这张脸,与记忆中没有半分差别。
而那双似窥透他灵魂的湛蓝色眸眼,在时空的对接下,甚至与曾经的那双深邃完全重合。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话语,若不是完全不同的环境与名字,褚景然真的会以为,自己还沉沦在那个裹着毒的童话中。
童话……
微垂目,青年璀璨的眸眼,薄凉而冷冽。
不同于记忆中他想看破对方突然特别对待的僵持不下,褚景然抬起眼,面上露出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伸出了手,他道:“应楚非。”
果然,我从来都没有猜错。
踏进娱乐圈的艺人,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拍戏,不是走位,而是要清楚的知道,圈子中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而在这些人中,哪些人可以当成垫脚石炒作,哪些人自带砒霜体质,沾之即死。
而在后者自带砒霜体质中,天娱总裁段尧司的名字常年霸占NO.1。
当年,天娱还没有像现在般,在圈内只手遮娱乐圈大半边天时,旗下曾有一位正捧的一线女星,自作主张开小号拿段尧司绑定炒作绯闻。
结果才过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揪了出来,段尧司当场就下令全网封杀雪藏对方。
因为在捧女星手中签约广告合约关系,甚至不顾公司高层让人先履行合约再下令的阻拦,赔了一笔天价的违约金,只为完全性的封杀对方,表明自己对此举的态度与决心,此举当时引得全网哗然。
再后来,只要再有任何艺人敢拿段尧司这个名字炒作,无论是艺人还是娱乐报社或者八卦杂志,无不都落的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久而久之,段尧司这个名字也就成了圈内人都不敢触碰的禁忌,以至于后来有小道传闻称,天娱总裁段尧司性冷淡,不举之类云云。
可就算是如此,段尧司也从来没有站出来辟过一次谣,更何况说是主动站出来为哪个艺人说话,这种殊荣连天娱最重量级的影帝影后都无。
故在听到男人平淡吐出段尧司这个名字时,不远顾原之前还咄咄逼人的脸整个白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应楚非竟在他的眼皮低下勾搭到了段尧司。
简单的一个握手礼节,段尧司却蓦地有种不想放开的冲动。
因为心底莫名衍生出一种道不清的错觉,放开后,他定又会溜走。
然而再怎么想不放开,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庭广众下,他可不想将这么好的一个苗子毁了。
只是不能不放不代表现在就要放,故这个握手礼,对比常人足足长了一倍。
众人:反正有股说不清的怪异感……
知晓再握下去就真的要闹出不好的绯闻了,段总裁十(分)分(外)干(不)脆(舍)的收回了手。
众人就感男人周身气压下降一度,随之板着常年高冷的脸,将视线移向了身边白了脸的顾原脸上。
“编故事的能力很不错,不去做编剧真是屈材。”
强行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顾原磕磕绊绊的接话道:“多……多谢夸奖。”
“听不出来这句话并不是在夸你么。”任性的段总裁反手一巴掌,直接啪啪打脸。
果不其然,话落那刹,顾原整张脸就跟才作完未干的油画似的,五颜六色的,说不出的绚烂多彩。
完全未管对面脸色已极度不好看的顾原,段尧司一字一句认真的道:“应楚非是我天娱旗下的艺人,当初那件事是天娱内部公关的严重失误,不久后天娱会派人将那件事一五一时的查清楚,至于你……”
眼神一沉,“在事件未查明之前,若再造谣生事,煽风点火,可以试试。”
短短一席话,掷地有声。
段尧司在大半个娱乐圈面前,表明了天娱的绝对立场。
褚景然敛目眸底讽意一闪而逝,果然还是那个娱乐圈。
段尧司的这席话,表面上是在护褚景然,为他说话,但不过是想通过这席话警告天娱内部那些不安份的人,天娱到底是谁说的算。
而顾原与应楚非的这件事,不过是男人发难的一个由头。
这一点,在场所有人都看的很清楚。
所以,对于方才段尧司接的那句荒唐话,许多人内心原本差点爆炸的惊讶,被收了回去,因为那不过一个切入点而已。
重要的是他的态度与他真正想传达的观点。
娱乐圈的牛鬼蛇神,哪个不是人精,哪个又不是见风使舵的主,眼神在段尧司身上转了圈后,又移向了被揭开了所有遮羞布,面色全然煞白的顾原身上。
对比方才,这会所有人看着他的眸眼中,无不充斥着同情的色彩。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身为天娱艺人的顾原,怕是要倒大霉了。
至于当事人之一褚景然,则被理清思路的众人下意识的忽略了个彻底,毕竟他不过是不重要的引导索之一。
再说段尧司这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向来理智,也见惯了娱乐圈这种捧高踩低的他,怎么会突然变的这么冲动,不仅站出来主动揽了丑闻,还为人逞了口舌之快,这完全就不像他会做的幼稚事。
而还不待他想清楚自己方才短短瞬息愤怒情绪的徒然到来的原因,他就对着人本能的伸出了手。
像是想迫不及待抓住这个人。
熟悉的相握,真实而心安,竟莫名的不想放开一分一毫。
待理智缓缓回笼后,段尧司知道自己方才行为出格,冲动了。
不过好在此次酒会没有记者,所以,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解释方才自己的出头,不然圈中私下的流言蜚语就能二次毁了青年的星途。
故他将锅甩到了天娱这块金字招牌上。
所有人都相信了,因为说这席话的人是向来有性冷淡之称的段尧司。
但,全场只有段尧司自己知道,刚刚那席话,是以他的内心为基点出发,不含其它任何附带利益。
而原因,大概是……只因他是他!
正文 225.来自总裁的潜规则12
一场风波暂平, 段尧司看着身旁人, 对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后, 转身朝着不远圈子而去, 他今天需要跟导演谈谈有关剑灵的相关事宜。
会场似乎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 交杯浅蹴, 轻谈浅喃,只是在面对顾原的所处位置时,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避开着,像是在躲着什么瘟疫。
娱乐圈见高踩低的冷漠,往往比现实的社会来的更为迅速与直接。
而对比顾原的无人问津,褚景然则是被敬着一杯一杯的酒。
身为圈子中新人的他, 前辈的要喝,导演的要喝,上头管理层的要喝……
“来来来,我77" 每个世界都在崩[快穿]76" > 上一页 79 页, 再敬你一杯, 再敬你一杯。”
满腔酒气的褚景然忍住想吐个通快的欲望,胡乱的扬着手,口齿不清的道:“不……不行了,喝不……下了。”
“才几瓶而已, 小楚啊,你这酒量可不行, 得练啊, 不然以后这路难走啊。”一番话, 暗示味十足。
绯着一脸艳色的褚景然也不知听没听懂对方的话, 接道:“当……然,呈导说的……对,我……我先去个……洗手间,回来了……回来了……我们再继续。”
对面的呈姓导演看这这幕,虽然心急的抓心挠肺的受不得了,可显然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只能依着人道:“我扶你过去怎么样?”说着就伸着咸猪手往人肩膀上摸。
身形不稳的褚景然一个踉跄,好巧不巧的避开了男人伸过来的爪,绯着满脸的他摆着手道:“不……不用麻烦呈导,我……我自己过去就好了。”说着晃悠悠的转身往不远洗手间而去。
再说另一边,一直与沈清及副导钱兵潍谈着灵剑2开拍事宜的段尧司,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的注意着不远人的一举一动,当瞧到人晃悠悠往洗手间而去时,眉头下意识的一拧。
喝醉了?
然而,还不待他打算召来侍者,让对方去看着那晃悠悠即将摔倒的人,他就见到了不远尾随着青年一路往洗手间而去的中年男人,而在一眼认出中年男人的身份后,他的脸蓦地整个沉了下来。
中年男人姓呈,是除沈清外国内比较出名的一位导演,不同于沈清洁身自好的严谨古板,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风流,且男女不忌,有关于这位呈导的风流事迹,若一一列出来,甚至完全可以媲美中华词典。
而现在他不怀好意的跟在醉酒青年的身后,内心中显然是在打着什么肮脏的主意。
正交谈着细节的俩位导演,忽感身边段尧司的气场,变了!
关上洗手间的门,隔绝门外喧嚣的褚景然踉跄的走到洗手台边,双手撑着洗手台。
自掌心中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全身燥热的很的他打了个激灵的同时,微回了理智。
缓了两口气,徐徐抬起头,他的视线在看清对面镜中倒映出来的那面色通红,醉眼一片陌生的自己时,怔愣了。
这真的是他吗?
那个宁愿失去机会,也绝不同意纪经人的话,出去应酬陪酒的他?
‘我是明星,又不是三陪。’
当初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表情是那般的不屑,而现在……
“呵……”垂目的一声轻笑,似哭似嘲。
他大概成了曾经自己最看不起的自己吧。
一直以来,他都天真的认为,只要自己努力磨砺好演技,只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他就能一步步走上那个华丽的舞台,实现最初的那个梦想,可是,现实却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什么都没有的他,想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娱乐圈里保持干净,真的太难了。
他曾不屑的陪酒,他曾厌恶通绝的潜规则,现在几乎成为了他惟一的道路。
要么前行,要么退后的一无所有。
抬起微哆嗦的手,褚景然一点点的轻抚着镜中之人那双满蕴着温热的眸,安静的洗手间中传来句弱不可闻的轻颤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