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他侧头,就见张萌萌一脸气急败坏的推开准备上场的两人,头也不回的冲进了不远更衣室中。
被推的一个趔趄的女生,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愤,边揉着自己被撞疼的肩膀,边冲着张萌萌的背影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中戏的校花跟女神呢……”
本还未完的话,因被身边同伴拽了一把而打断,“好了好了,该我们上74" 每个世界都在崩[快穿]73" > 上一页 76 页, 场了,别跟她一般计较。”
随着舞台上主持人的二次报幕,第二个节目的两人依次出场。
正文 217.来自总裁的潜规则4
看到这样的一出戏, 褚景然笑笑, 淡淡的收回了眼, 将视线放在了曲谱《初恋》之上。
初恋并不是什么世界名曲, 也不是由国际上哪位出名的作曲家所作, 它具体出自哪里, 甚至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而就是这么首找不到门路的曲子,却并不是你想弹就能弹出来的, 因为这首琴曲无论是本身琴律高低音,还是所需要手速的变化都极大,很少有人能将它完整的一曲弹完,且它没有结尾。
密闭式的绕环, 令不少人曾言,初恋根本就是一首没有真正写完的琴曲。
因为,没有琴曲是没有结尾的。
惯用卡农形式谱曲的初恋,在固定化的形式之上, 有本质的不同。
而最大的区别就是,初次聆听者,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拍它会是怎么样的旋律。
就像曾经青涩的我们,怀揣着忐忑与期待, 怀揣着甜蜜与羞涩,永远不知道华丽的糖纸下, 包裹着那块即将放到嘴中的巧克力, 到底是什么滋味。
“……下面由应楚非同学为我们带来的钢琴独奏——《初恋》”
主持人报幕结束后, 工作人员将钢琴自后台推出, 褚景然深吸了一口气后,面带着微笑缓缓走入了舞台。
“哇,他好帅啊,我怎么没有在校草榜上看到过他。”
“你还真信那个什么鬼校花校草榜啊,中戏真正的颜值才不会上那些个榜,他叫应楚非,是……。”
“他就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你们竟然还说他帅,眼瞎了吧。”
“你个注孤生的丑逼杠精,同性恋怎么了,说的好像我男神没小攻后,会饥不择食的扑倒你似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挫样,给我男神提鞋我们后援队都嫌丑,滚,别挡在这辣劳资们的眼睛。”
……
对于台下的小插曲,褚景然自是不知晓,未多言一句,他坐到了黑色的钢琴前。
抬手打开曲谱,稳稳摆放于谱架,十指轻搭黑白琴键,缓缓闭眼,白皙指尖落下了第一缕音符。
与此同时,正坐在座位上的段尧司已经是考虑着要不要提前着离场了,他觉得,他今天浪费一整天的时间,来逛这趟‘菜市场’简直就是智障的行为。
没错,就是菜市场。
现在在段尧司的心中,他就是在逛菜市场,每件菜品都拼命的向他展示着它们最完美的一面,以寻求着所谓的被带走的机会。
可惜的是,他段尧司一不会下厨,二不饿,所以面对这些争先恐后的拥簇,只有一个感觉——烦!!!
本来近期他的心情就已经像是十二月飘雪的天了,在耳畔这一波噪音孜孜不倦的侵扰下,更是烦不胜烦。
就在段尧司起身已打算离开时,忽的,起身的他耳畔捕捉到了一缕清聆空旷的旋律。
精致!
这是段尧司大脑中下意识蹦出来的第一个词。
很奇怪的表达方式,但放在此刻却意外的合适。
因为,在这高雅的背后,段尧司听到的是没有灵魂的乐章,像极了商店橱窗中精致的过份,却没有一丝生气的瓷器娃娃。
“段总车已备……”
身旁话音未落,已然起身的段尧司就这么在身侧无数起身天娱高层震惊的目光中,坐回了原位。
(⊙_⊙)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坐回原位的段尧司将视线放回舞台,就见不远舞台上摆着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而那钢琴前坐着一个人。
不同于前八场将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的境况,那架三角钢琴以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姿态摆放着,而也正因这个正常的过份的姿态导致支撑起的漆色顶盖,一丝不落的挡住了演奏者的脸。
方才别人送上门,段总裁嫌碍眼,看一眼都觉得是浪费生命与拉低自己近200的智商,现在看不到了,段总裁浑身上下又不爽了。
所以,几乎下意识的,男人眉头拧了起来。
有那么短暂的瞬间,段尧司后悔自己没有坐到正央的VIP坐位上,不然他这会儿就知道演奏者长什么模样了。
然而,作为被天娱众高层小心翼翼留意着的大佬,他这个小小的拧眉举动,自然是一丝不落的被身侧所有天娱高层看在了眼中。
于是乎,所有人垂目看向了手中熨烫成帖的节目单,然后统一着一个动作——拿笔将第九个节目于帖上划去!
众人:应楚非谁?不认识,管他呢,反正段阎王不爽他,为了不连累我们倒霉,以后千万不能让他出现在段阎王面前!
段尧司:我才没想换坐位!
完全不知自己无意举动被人曲解的段尧司,这会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舞台上。
琴声很悦耳,指法很高超,没有半分滑音与杂乱,起落间的技巧甚至能赶上他经常出入高级音乐会时,伴奏的乐声,但是……
没有灵魂,空旷的精致,却也只剩下精致!
乐器曲谱都是有灵性的,人的灵魂同样也是,灵性的乐器曲谱加上不同的灵魂,会诞生出不同的音乐。
而对方的技巧是绝对的高超,甚至完全可以媲美教学音频,但在这种绝对的完美下,他竟听不出半分的情绪波动。
那感觉就像是,弹奏者从头到尾都关闭的心门,将真实情绪深深的掩埋于后,不让任何人的窥清。
蓦地,段尧司忽的想起,自己还在国外求学时,曾无意听过一个著名的音乐家,说过的一句话。
有时候没有错误,将是音乐最大的错误。
或许是想到了曾经,又或许是被这段琴音勾起了好奇心,自入场后几乎没怎么抬眼的段尧司,第一次切切实实的将心神放于会场,放于音乐之上。
而这般的特殊,也让他开始注意起那始终不见真颜的弹奏者。
这会的段尧司,虽是看不到那被遮盖于后的那张脸,却能通过二者缝隙中微露的服饰,及暴露在他视线中那截白皙微凸的脖颈认出,那是一个青年在弹钢琴。
头顶的灯光洒下,照在那上,半隐半拢间的色泽,若清泓泉中白玉,盈盈可见流动的光。
光若流珠,自微凸喉结拂过,倒是添显了几分小巧的别致。
让他莫名觉得……很顺眼。
舞台上的褚景然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南侧,射于自己肌肤之上的那道目光,紧寻而上,最后却被支撑起的顶盖通通阻隔。
眸眼微不可查轻弯的同时,黑白琴键上的指尖起落蹴蹴。
段尧司,天娱传媒CEO兼总裁,国际公认的钻石单身汉,总资产福布斯排行榜十一,H国十大俊杰传奇企业家之一,现整个H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十年前,整个娱乐圈只识无线,无人知晓天娱的名字。
十年后,天娱一朝强势收购无线,被冠以娱乐圈一哥美誉,真正做到一家独大,而这在无数人眼中不可能的奇迹,几乎全部由这个男人一手缔造。
大众眼中的段尧司,高智商,高学历,洁身自好,为人刻板严肃,不苟言笑,高冷到整个人的气场,哪怕是有着电视屏幕的万里阻隔,都能以一个最简单的眼神,让电视机前的每位观众清晰的体会到,冷这种情绪的极致体现。
是身边乃至与所有人眼中,一个极度难相处的类似bug的存在。
而事实也确如此,剧本中的段尧司也确是这种性格,在与应楚非相处的两年过程中,他一直处于绝对的主位,应楚非更多的时候扮演的是一个听话讨主人欢心的小宠物。
他心情不错了,捧捧应楚非,要什么给什么,然而,一旦触到这个男人的底线,他却会立刻翻脸无情的让应楚非收拾东西滚蛋。
而这就是身为弱者的悲哀。
上位者偶尔一次心血来潮的折腰相交,永远不能改变,他上位者的位置。
而他愿折腰时,你是他眼中听话的宠物,若他哪天不愿想直起身,你一文不值。
很显然,这种毫无主权的被动,可不是褚景然喜欢面对的局面。
以往世界中,褚景然也常处于被动状态,但那时的他手中至少掌握着一个点,一个撬动全局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的点,而这个世界,显然并没有出现这个平等的点。
既然没有,那么……
唇微不可查的扬了一个度,制造一个就好。
感情这种游戏中,对等是双方手上最基本,同样也是最重要的筹码。
褚景然不可置之。
只是话落后,520号又有些想不通了,
顿了顿,520号又有些不确定的道:
伴随琴声的跳转,尾声袅袅中,褚景然起落于琴键上的手指速度愈来愈慢,直到最后一拍蕴含着几分不明的尾音消散于指尖,消散在空气中。
琴声停止,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闭了闭眼,褚景然站起了身,敛着眸底所有的情绪,礼貌性的对着台下所有人深鞠了一个躬。
话落,褚景然直起了身。
正文 218.来自总裁的潜规则5
也是直至这个起身, 不远处的段尧司才看清了那一直藏于琴后人的真颜。
台上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 流畅的线条将他略显青涩却带着别样弧度的身材勾勒出来, 茶色眸儿微敛着, 让人看不懂它深藏在眸中的其它情绪, 就像那首从头到尾没让任何人听出真实的琴曲。
面对着这雷鸣般的掌声, 台上的他没有露出真心的笑容,面上挂着的疏离, 是段尧司在上流交际晚宴中无比熟悉的假面式礼貌。
或许,他并不开心。
头脑中这几字跳出的那刹,段尧司也怔了一瞬,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从何而来, 但方才的那几字却重重的烙印于心间。
目送着从始至终都未往他这的方向瞥一眼的人进了后台,段尧司垂目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节目单,并于一眼就在中众多节目中,寻找到那个的名字。
“……应楚非。”
简单的三个字, 被男人的嗓音压的极低,加重的咬字腔调醇厚悦耳,像极了久埋于地底才开封的酒,连四周的空气都渲染着两分微熏的醉。
视线徐徐后移。
初恋。
头脑中回忆对方弹的那首并不太熟悉的乐曲, 想着那双微敛的眸中深藏的情绪,从头到尾都留意着每个音符, 却确确实实没有听出一丝对方琴音传达的是伤还是喜的段尧司, 这会儿对人莫名来了几分兴趣, 毕竟能让他段尧司听不出真实情绪的琴曲真的很少。
再者, 并不是谁都有足够勇气在今日这个‘重要’的日子中,保持教学琴曲状,手指从头到尾不落半个节拍的从一而终,还能不往他这方偏半个动作的。
若他是故意逆所有人而行之引起自己的注意,段尧司只能说。
“你或许成功了……”
轻吐出这几个字的同时,整整三个月都没露过半分笑颜的男人,唇角不受控制地展露一个微小的弧度。
众人:我擦,我的眼睛一定坏掉了吧,段阎王竟然笑了!!!
看完了这场不知到底是不是戏的戏后,段尧司也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抬眼看了眼后台的方向,他起了身,紧接着,在无数天娱高层还被震惊在方才那一笑的懵逼与安保的护卫下,离开了吵哄哄的‘菜市场。’
觉察到不远男人毫不留情转身离开的背影,520号有些急了,在原剧情里段尧司是没有这么早离场的,更是在毕业秀完结后单独见了应楚非一面。
若不趁现在把握机会,那下次机会在何时还不可知晓,毕竟现在的段尧司与褚景然完全处地社会阶层的两个极端面,可不是褚景然想见就能见到的。
褚景然步入后台,与后台那些个脸上扯着假笑,假惺惺的人都一一打了招呼,随后进了不远的更衣室,锁上门褚景然看着镜中的自己。
不明的轻笑过后,
520号立刻接话道:
抬着修长的手指,褚景然一颗颗的解开白衬衫的钮扣,轻声道:
褪下白色的衬衫,看着镜中自己这具匀称如瓷的身体,褚景然缓缓抬手抚上镜中人的脸,指尖于冰冷镜面来回磨砂的同时,张唇轻吐出最后的话语。
……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整个天幕都压抑的阴暗,盏盏灯于高楼大厦中陆续亮起,抬眼望去,那抹抹不起眼的柔和竟在压抑的天幕下连成了一条璀璨的银河,江城市的这个冬天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似乎……而已。
“我们……会死吗?”
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个稚嫩还泛着几分不易觉察颤抖的童音响起,小心翼翼的忐忑中,夹杂对生命的敬畏及原始的渴望。
不同于昨朝的应接不瑕,黑暗中,没有一句多余的回话。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这是一间漆黑而潮湿的地下室,其上沟壑不平,地面不知附着了什么,原本青色的石砖被浸染作了黑。
而此刻,地下室内正密密麻麻的聚集着近百来名幼童,他们年龄都不过六七岁模样,面对四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在场每人脸上情绪不一。
恐惧,害怕,颤抖,强自的镇定,惟没有人敢哭闹……
因为,先一步开口哭闹的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