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到世界崩溃[快穿]完本[系统快穿]—— BY:殷寒山
殷寒山  发于:2018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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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贼船我已经上了,”方轻词望着他道:“你可悠着点,别给我翻了。”
颜桐笑了笑,转头往门外走去。正当方轻词以为他打算就这么走掉的时候,他突然站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淡淡说道:
“放一百二十个心,凭你的医术,除非你自己找死跑去带人造反,否则没人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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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词做事极有效率,第二日上午,颜桐正一边和张先生下棋,一边听方府这位教书先生大谈特谈如何将孙子兵法用到为官之道上——方轻词便在这时装作无事地踱了过来,假装观棋,伸手按在颜桐肩上。
颜桐立刻会意,胡乱找了个借口向张先生告辞而去。
他回到房中,检查过四周无人之后关好窗,铺开方轻词半路上给他的地图。
这张图上地势标注极为详尽,颜桐从头上拔下木簪,倒转过来,在青州关宁城、两辽边防和东北关外来回比划,不敢动笔,只能在心里推算行军路线。
由青州至两辽,快马两日即可到,行军慢些,也不过十日;棋盘寨能带人打仗的首领都调走了,剩下一千余人马必然不服燕宁君,路上再闹点事儿,拖拖拉拉二十日也该到了。
棋盘寨众人昨日才启程,算着时间,他完全可以在这批部下到达两辽边境之前截下他们,然后再想办法把他们带往关外。
北蛮部族众多,部族之间间隙极大,关外供他栖身的地方应该还是有的。只是如何从朝廷手里抢下这一部人马,如何出关,如何在北蛮众部族之间发展壮大,这些问题,他一个人很难考虑完善。
所以他需要把金河找回来。
骆红眉结识的都是江湖草莽,结仇甚多,在棋盘寨失势后,很难在青州地界上找个人出来。
这便是他为什么去找方轻词。
——颜桐收摄心思,把金河的事放到一边,转而继续研究地图。
他刚定好截住棋盘寨人马的地点,方府外就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他住的是后院,不比方府正门的清贵,后院靠近东宁最繁华热闹的地段。颜桐耳力极好,甚至可以听到有不少百姓围在后院的院墙外,激烈地议论着什么。
今天是休沐日,方家的人基本都在府里。颜桐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露出真容,却又担心此事与自己有关,于是匆匆抓起笔往自己额头上涂了一块墨水,见家仆都往正门方向赶去,立刻跟了上去。
然后不幸又见到了沈定文这孙子。
方府的朱漆大门开了一扇,两只石狮子立在门边,仪态非凡。一个长相和方轻词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站在门口,正与阶下的沈定文说着什么。
颜桐正打算再凑近点,突然被方轻词往旁边一拉。
“我小叔,”方轻词向着那个中年人扬了扬下巴,又补充道:“被你在轿子上钉了个人头那个。”
颜桐看了他一眼,继续凝神细听两个人的对话。
“……骆红眉这厮绝对到过贵府,方大人,不是下官不敬,但是这厮穷凶极恶,很可能对方大人不利,下官恳请大人——”
方轻词的那位小叔——大名方桢——哂笑说道:“对我不利?沈大人好像既不是捕头也不是侍卫罢?对我利不利的,不劳沈大人操心。”
沈定文急道:“下官知道贵府人才济济,不过出于令尊安危着想,还请大人容许下官到府上拜会——”
方桢声音一冷:“你非说骆红眉在我府上,我已经说过了没见过这人,你还要搜查?天底下哪有这个理!”
府外的百姓、和府里的下人中都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颜桐轻轻哼了一声,心里刚转过几个嘲讽的念头,便察觉身旁方轻词倏地翻手扣住了他腕脉。
颜桐问他:“你做什么?”
方轻词低声道:“你别动。”
颜桐抽了抽手,挣不开,便任由他去了。这时门外的沈定文已经说到:“……骆红眉是朝廷钦犯,几位方大人却是名门望族,便只是沾上嫌疑,对大人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方桢道:“我自然不会阻拦刑部捉拿此人。不过,沈大人好像不是刑部官员吧?”
沈定文不依不饶:“那大人如果碰到此贼,当然是不会私自包庇的了?”
方桢冷冷道:“沈大人言重了。”
沈定文摇了摇头,“昨日在贵府中遇到骆红眉一事,我已在大街小巷张贴,此时早已全城皆知。骆红眉此贼悬赏黄金万两,重赏之下,市井间必有奇人异士出手,扰了贵府清净,万分抱歉。”
方桢喝道:“你敢!你当方府是什么地方!”
沈定文笑了笑,正欲再说,忽地呕出一口血。那血竟是异样的红,炽烈得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一望便让人心惊胆战。
原本不信他在方府见过骆红眉的人,一下子信了七八成,连方桢的面色都微微变了。
沈定文擦干净嘴角血迹,抬头笑道:
“明天便要把骕骦送进西京献给陛下了——谁不知道骆红眉爱马如命,方大人,您等着消息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对我最近混乱的更新时间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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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世家神医×山贼首领
方轻词转头看了一眼颜桐, 意思是你别人家明目张胆给你挖了个坑还要往下跳。
颜桐立马看了回去, 意思是你管我跳不跳。
门口的方桢一拂袖袍, 哼了一声,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突然一个丫鬟匆匆走来,高声说道:“老爷子说了, 你们在这儿吵吵嚷嚷的, 扰了他老人家清净。”
门外的沈定文一愣, 方桢却低声应道:“是, 父亲教训的对。”
方轻词看到这里, 知道这场戏已经演不下去了,于是松开了颜桐腕脉,拉着他便走——径自回到了他自己的书房。
坐定之后,他第一句话便是:“你不会真打算去吧?”
颜桐:“我真打算。”
方轻词:“……”
颜桐望向他,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 灰尘在阳光里起伏。他就这样半边脸迎着淡白色的阳光、半边脸沉在阴影中地对方轻词轻声说道:“骕骦是将军送给我的马……跟了我八年了。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
方轻词也轻声说道:“……一匹马的大半辈子。”
颜桐逆着阳光向窗外望了一眼,复又垂下眼睫, 道:“也是我的小半辈子。”
方轻词:“你不应该让沈定文那孙子多活三天的。”
颜桐将手肘搁在桌上, 支着额角,埋头深深呼吸了几次,半晌才道:“……别说了。我头疼。”
“青州府必然早有准备。”方轻词看着他, 突然说道:“你非要去踩一遍陷阱,一切无事最好,万一、万一有什么事——”
他也深深地吸了口气, “把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记好,没准能有转机。”
颜桐抬起头,愕然道:“什么?”
“朝廷。”方轻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这些年来最大的争斗,是皇长子和皇三子之间立谁为太子的问题。支持皇长子一派的,因为其中领袖叶丞相是江淮人,被称作淮党;支持皇三子一派的,由于其成员多为两辽将领,被称作辽党。”
提到“两辽将领”的时候,他又看了颜桐一眼,见颜桐没什么反应,这才继续往下说。
方轻词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因为紧张的缘故,觉得有些口干,顺手端起一杯冷茶喝了,结果不小心喝得太急,呛得俯下身咳了半天。
咳完之后,他放回茶杯,继续道:“青州也不过是西京朝堂的延伸而已。淮党和辽党对立多年,其中的斗争远远不止谁当太子的问题——当然,这是最重要的,因为等熬到新皇登基的时候,站错队的那些人下场一定很惨。”
他他说着又看向颜桐。颜桐微微颔首,道:“我听得懂。”
方轻词瞄了一眼茶杯,却被呛得不敢再喝,接着往下说道:“这两党逮着机会就把对方的人往死里整,每次京察和殿试的时候都闹得腥风血雨。惭愧得很,姓方的都是淮党,而你那位纪仁将军是辽党。”
颜桐:“……可是将军已经死了啊。”
“人死了,影响还在,手下也没死绝。”方轻词挥挥手道:“何况这不是我们今天的重点,我们的重点是研究一下怎么利用这个保你一条命。”
颜桐下意识问道:“怎么保?”
方轻词有些恼火:“……这不在研究着吗?”
颜桐:“哦。”哦完之后,站起身就往外走。
“哎哎哎哎兄弟!”方轻词跟着站了起来,“兄弟留步!你上哪儿去?”
“换件衣服踩点。”
方轻词:“……”
他懊丧道:“咋们能有点计划吗?”
颜桐给了他一个:“见机行事。”
“能详细点吗?”
颜桐于是详细了一下:“杀人,抢马,骑马跑。”
方轻词:“……”跟这人无法交流。
“哥,大爷,爸爸,”他以十二万分的无奈说道:“你的脑袋好歹值一万两黄金呢,你能不能自己珍惜点儿?”
颜桐问他:“那我砍下来给你拿去卖钱?”
说完之后,他自己反而笑了一声,“东宁城的地形我熟,今天踩过点之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不是说这个。”方轻词摇头道:“你昨天说的,第二件事呢?”
颜桐迟疑了一瞬。
方轻词道:“投名状我都交了,骆大首领,你总不能拦着我入伙吧?”
颜桐沉默片刻,道:“帮我找到金河。”
“……他会信我?”
“你跟他说,他第一个喜欢的姑娘是十三岁的时候看到隔壁村头洗衣服的翠花,”颜桐说着转过身去,“他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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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以专业的山匪作案手法踩完了点,第二日去的时候,果然没遇到什么问题。
当然,没遇到问题更关键的原因还是——方轻词把他带去的。
他假装方府的护院,骑着马跟在方轻词后面,和其他几个随从混在一起。
颜桐忍辱负重地穿了十天长衫,此刻终于换回了劲装,只感觉全身舒适,神清气爽;在加上他来东宁城路上落下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于是更加地神清气爽。
他驾马趋近方轻词身侧,低声道:“我和将军关系也不太近,你说的法子,未必有用。”
方轻词低声笑道:“昨天你就在琢磨这个?”
“不止,”颜桐扬起头,将散发别到耳后,“我把往后的计划都琢磨了一遍。”
“几成把握?”
“四五成吧。”
“——那看来这条贼船我还没上错。”方轻词若有所思道。
颜桐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怎么一路上都没看到沈定文?”
方轻词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没找到他?”
颜桐摇头道:“我一路都在观察,没听到,也没看到。你呢?”
方轻词拨过马头,“我跟他又不熟。”
颜桐没注意到这句话里某些酸酸的情绪,叹了口气,再一次感叹前路艰险。
他突然道:“如果我计划到关外去,你还不下船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前面的路。
方轻词于是也叹了口气,“船哪是这么容易下的。”
颜桐道:“那就是洗都洗不干净的叛国了。”
方轻词:“那你说了是如果呀。”
颜桐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扯住缰绳,让马落后几步。此时这一行人已经接近城门,颜桐因为想着心事,便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声。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马已经行到了门下。
几个差役议论纷纷:“……你说刚才那真是骆红眉吗?”
“肯定不是!骆红眉要真是这个水平,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依老兄之见……?”
“我猜啊,肯定是骆红眉手下什么——”
颜桐听到这里的时候,脑子里猛地一跳,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缰绳。
——金河,一定是金河!
他正打算借用方轻词的人脉找到自己这位老部下,没想到金河已经先他一步,踩进了沈定文的陷阱!
颜桐额角滑下冷汗。
便在这时,方轻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附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先问清楚。”
他说着打马上前,拉住一个差役,问道:“我是方家的,家里有人托我问一下,这位差爷,你们刚才抓到的人是什么武功路数?”
那差役呸地一声:“还路数,人都给新来的沈大人带走啦!”
颜桐也跟了上去,探手从路边取过一根竹竿,就这样骑在马上,竹竿抖开,使了金河最常用的几招枪法,然后问那差役,“差爷,是不是这样?”
“是啦!”差役一拍手,“是这样,就是那人摇摇晃晃的,没有这位爷使得好看!”
颜桐向方轻词看了一眼。
方轻词会意,说了句“不是骆红眉”便回转马头走了。众随从跟在他后面,也掉头回了东宁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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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东宁城,某富商家中。
沈定文因为才在青州为官不久,府邸还没来得及准备,便在东宁城的一位富商家里借住——这是方轻词早在骆红眉开他老人家的尊口之前就打听好的。
想想这人居然睡了骆红眉两年,他就很想给这位沈大人来一招撩阴爪。
就算撩了,沈大人算得上艳福不浅。
贼他妈气闷。
不过他今夜来到富商家中,不是为了赏沈定文一招撩阴爪,而是为了他自己府中那位十分难伺候的骆大首领的另一桩请求。
金河。
既然答应了骆红眉,总得把人给带出来。何况沈定文脑子不慢,没准明天就会想起来金河能起到和骕骦同样的作用——虽然他后天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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