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到世界崩溃[快穿]完本[系统快穿]—— BY:殷寒山
殷寒山  发于:2018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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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酒杯,看了李秀才一眼,转身走了。
气氛重新热闹了起来,颜桐分开人群往侧门走去,路过一张桌子的时候,手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他回头一瞥,认出了是刚才给自己解围的二当家金河,于是点头道:“二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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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是从边军跟骆红眉逃到棋盘山的老人,做事一直很让人放心,骆红眉也就一直把他放在身边。
他一面拉着颜桐从人群中穿过,一面低声说道:“李秀才他们几个一直这样,读书人没什么见识,你不用在意。”
“我知道。”颜桐也压低了声音。
他在边军待了好几年,对朝廷内部的门道,比那些只想把一身所学卖给帝王家的人要清楚得多。不过好在骆红眉在棋盘寨的威望够高,虽然总有人不信他的话,他倒也压得住大部分人心。
金河带着颜桐走到了聚义堂外,一起站在山岗上吹风。
“金河。”颜桐突然喊道。
“嗯?”
颜桐喊了他一声,纷至沓来的思绪在喉咙里转了好几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骆将军,”金河看着山下亮着灯的房舍,突然就笑了,转向颜桐说道:“反正当初跟着你跑了,我没后悔过。”
颜桐转开目光,“别叫我骆将军……”
金河毫不介意地换了称呼,“行吧,老大,头儿,大当家的——管你是什么呢。”他转身往回走去,拍了拍颜桐的肩,“有些人就是没那个见识,你也没法掰开人家脑袋把想法塞进去,尽你自己的责就可以了。那姓沈的呢?今天老四生日怎么没见他出来?越来越没规矩——”
颜桐截道:“他叫沈定文,不叫姓沈的。”
“知道,知道。”金河显然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你的沈公子不是?你宠他宠得过界了,老大,一个小白脸儿,仗着你喜欢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颜桐转头看着他:“?2" 渣到世界崩溃[快穿]31" > 上一页          34 页, ㄎ牟还歉鍪樯?br /> 金河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辛苦,床上缺个人也是正常的,虽然你找了个男人,那个……爱好特立独行了一点儿,可是你能不能别总惯着他,我的将军?我前几天还看那小白脸儿跟跟五当家凑在一起,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一点压寨夫人的觉悟都没有——我说,大哥,你要不给他找点事情做做,别整天闲着?”
颜桐答非所问地转移话题,“他学的东西,寨子里又用不上。”
“行了。”金河简直要无奈了,“养媳妇都没你这么养的。你高兴……你高兴就行吧,不打扰你们春宵苦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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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回到自己屋子时,沈定文果然在。
他穿着一件洗旧的白色长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条蓝色发带系着,从头到脚都透着温温文文的书卷气,连容貌都是清俊儒雅的。
颜桐推门的时候带进来了一股酒气,沈定文立刻就闻到了,问:“又喝酒了?”
“老四生日,在大堂里被人堵住了。”颜桐拉开椅子,整个人倒了进去,“刚才碰到金河,还问我你怎么没去。”
沈定文给他倒了一杯茶,硬是把倒茶都倒出了谦谦君子的气质,简单而温和地答道:“不想去。”
这正是颜桐预料之中的答案,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笑了一声。
沈定文是他从青州的一个镇子里捡回来的,跟了他两年——那时正是开春季节,骆红眉运气不好,撞上了一场大雨,只好随便找了个屋檐避雨。
屋檐后面是个很小很小的铺子,卖字画。
骆红眉进到那铺子里,满屋挂着的字和画一张都没入他的眼,他却看上了那个卖字画的书生,那么清俊,那么温文,像是把古往今来所有的诗词书画都写进了他的青衫里。
骆红眉少时习武,长大从军,半辈子金戈铁马刀光剑影,上到皇亲国戚下到三教九流的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落魄书生,尤其是这么好看的落魄书生。
那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就这么鬼迷了心窍,把沈定文忽悠回了棋盘寨,忽悠到了自己床上,忽悠得在那六百多个夜晚里,只有被书生的欲望填满才能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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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把手里的茶杯对着沈定文晃了晃,“醒酒茶?”
沈定文这人性子有些冷淡,自然懒得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没理颜桐,径自转过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颜桐端着茶凑了过去,看到沈定文坐在桌前写信,于是问道:“给谁的?”
“家里。”沈定文头也不抬地说道。他运笔的姿势很好看,行云流水的顺畅,笔下的字也是行云流水的清秀。
颜桐把茶喝了,然后就把头搁在沈定文肩膀上,看他写信。
沈定文这封信写了足有半个时辰,是给他家里的,信里絮絮叨叨了一堆废话。
颜桐就看沈定文往纸上写废话,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直到沈定文写完了信折好收起,颜桐也没起身,就这样挂在他身上。
于是沈定文就身上挂着个骆红眉地走进了卧室,指了指桌前的一张椅子,面无表情道:“坐上去。”
颜桐很听话地坐了上去。
沈定文解下颜桐的发带,把他的手反绑在了椅背后。
“哎,定文,”颜桐笑着抗议道:“我明天还得跟李秀才他们吵一架,你轻点儿弄,不然我怕明天吵架吵输——”
沈定文突然打断了他:“你没必要了。”
颜桐一怔,“什么?”
卧室里点着蜡烛,烛光在沈定文的眉骨下刻下一片阴影,显得他的容貌愈发深邃,英俊得像是演义话本里走出来的人。
“你没必要了,”沈定文就这样站在颜桐身前,挡住照在他身上的烛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因为你活不到那个时候。”
颜桐心里一惊,立马运气要挣断手腕上的发带,岂料真气一动,胸腹之间立刻一阵撕裂般的锐痛——
他一口血没压住,当场喷了出来,尽数溅在了沈定文前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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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看着面前的沈定文,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所有的推论却都指向了同一个结论——
他向沈定文问道:“你要杀我?”
沈定文没回答。
颜桐过头艰难地咳了两声,唇间全是呛出的血沫子,他就这样语调里带着血地和沈定文说道:“茶里有毒,你写信的时候故意写废话,就是在等毒发——”他说着仰起头,缓缓阖上双眼,“半个时辰……我猜不到这是什么毒,没学过。”
说完之后,他睁开眼看向沈定文,终于问了一句早该问的话:“你要什么?”
沈定文沉默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放道:“你把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颜桐仰起头笑了一声,“我跟你睡了两年,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这句话一说,沈定文的神色猛地变了,阴沉着脸上前一步,直逼到颜桐身前。
颜桐唇角滑落了一丝血迹,神色却仍是笑着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沈定文,“想要我命的人太多,我也不问你是谁派来的,沈定文,我只问你,你说过的喜欢我还算不算——”
他没能说完,因为沈定文猛地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扬手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沈定文手劲不小,颜桐头直接撞到了椅背上,磕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靠在椅子上喘息了一会儿,目光重新转回沈定文身上,问完了刚才那半句话。
“你说你喜欢我……有没有算数过?”
第92章 世家神医×山贼首领
——啪!
沈定文十分对称地、给了颜桐另外半边脸一个一模一样的耳光。
颜桐缓缓地向后把头靠到椅背上, 然后笑了起来。
他的穷书生终于在这山上长野了, 敢从背后捅他刀子了。
“忍了我两年, 辛苦你了啊。”颜桐就这样看向沈定文,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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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文一开始还是镇定的,被颜桐几句话一激,经年的怨气和嫉愤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喘息着狠狠盯着被反绑在椅子上的颜桐, 那神色好像刚才挨打的是他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 道:“……算不算数?你还有脸问我?骆红眉你他妈的还有脸问我那话算不算数?!”
颜桐笑道:“我脸不是刚被你打了么。我要是没有脸, 你打的哪儿?”
沈定文眉梢猛地挑起, 冷笑一声,伸手扳起他的下巴,狠狠钳住,扬手又扇了他一个耳光。
颜桐看着他, 没吭声, 从左耳洞里缓缓滑下一道血迹,顺着脖子流进了领子。
“我本来没打算折磨你的。”沈定文看着颜桐有些黯淡的眼睛, 道:“我本来打算一刀——”
“——给我个痛快。”颜桐接道, 然后在沈定文有些错愕的目光中,看着他笑了起来:
“可是我痛快不起来啊,定文。你打算把棋盘寨献给朝廷邀功, 到时候皆大欢喜,然后过个几年下面的人被坑死在战场上你被坑死在官场上,你让我怎么痛快?”
他脑子转得不慢, 很快就能推论出沈定文想做什么——如果只是把活着的骆红眉交给朝廷,价值不过是被拉到菜市口去一刀咔嚓,沈定文随时可以下手,没必要专门挑他外出归来的日子。
换句话说,沈定文需要他不在棋盘寨的那几天。何况金河也说过沈定文和五当家走得太近。
……真是心越养越野。
沈定文的目光陡然凶狠了起来。
“不要以为就你行。”他喘息着盯着颜桐,“要不是你把我骗到棋盘寨,我大好前途怎么会落成现在这个模样——”
“我不行啊。”颜桐望着他又笑了起来,“我要是行,何至于跑到青州——”
啪!
沈定文用一个耳光打断了他的演讲。
颜桐现在觉得自己一抬头都能看到整个银河系在自己脑门上旋转。
“骆红眉。”沈定文俯下身,把脸凑到了颜桐面前,压低了声音,语调却凶狠得像野兽撕咬,“要不是你带我来棋盘寨,我怎么会连家都不敢回?!好,你倒是快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想没想过我要不是落了这个反贼的名头现在可能早就进翰林院了?!你想没想过就因为我这个儿子,我父母在族里都抬不起头来?!”
他猛地直起身子,因为牙关咬紧,颊畔明显地横起了一道。
“好!你自己高兴跟朝廷对着干,你英雄你能耐!但是谁给你的脸,能逼着我们大家跟你一起当贼?!骆红眉你他妈的自己想想,你就是从边军跑出来的时候,还不是只带得出来三四个人?”
他的语调陡然提高,“你自己睁开眼看看,五年了,都五年了,你那八百多个枉死的兵平反了没有?!”
他一把抓住颜桐领子:“平反了没有?有用吗?!你倒是自己说啊!!”
颜桐:“谁他妈稀罕朝廷给的——”
沈定文劈手就又是一个耳光,“我他妈稀罕!我族里从老到小、从八十岁到三岁的都稀罕!你自己天生反骨就别来祸害我们正常人!”
“祸害?”颜桐看着沈定文,目光幽深,像是地狱里燃起的寒火,“能上这山上来的,不是犯了王法就是活不下去了,山下农户,我收他们租赋保他们平安,我祸害谁了?”
他一字一字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把王法当做天理的,定文。”
——啪!
颜桐先前强行运攻激出的内伤还没有平复,又被沈定文正正反反抽了好几个巴掌,疼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只能靠倒在椅背上,望着沈定文叹了口气。
他这幅神色比先前说的话更能激怒沈定文,沈定文前襟起伏数次,从喉咙里挤出了三个好字:“好,好,好,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骆红眉——”
他一把揪起颜桐衣领:“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山寨的事全部不让我碰,连李秀才那种人你都能用,你就是不用我!李秀才除了比我多考了一个秀才,哪里比我好了?你既然带我回来,又什么都不给我,连招安都没有我当官的份!”
颜桐看着情绪激动的沈定文,缓缓挑起眉梢,第一次露出了许些讥讽的神色。
“从今天发生的事看来,我不用你是正确的决定。”他如是对沈定文说道。
沈定文听到这句话,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当场发怒,只是阴沉着脸盯着他,然后低头看向自己右手。
——掌心里沾的全是血。
他察觉到颜桐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自己手里,于是抬眼看着他:“……你觉得你这张脸还挨得住几下?”
沈定文说着伸出沾血的右手,沿着颜桐肿起的面颊轻轻描摹,“这么俏一张脸,你不可惜,我都替你可惜。”
颜桐笑道:“这两句话总算有了点野心家的风范。”
沈定文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于是在理智回归之前,他已经扬手把自己的愤怒全部发泄了出去:一个耳光把颜桐连人带椅子抽得倒在了地上。
颜桐艰难地偏过头,吐出嘴里的血。
沈定文走到他身前,穿着一双皂色的靴子,长衫下摆轻轻地在颜桐眼前晃悠着,明明是洗旧的白色,却比满屋的烛火都要刺眼。
颜桐吐出血之后,觉得口齿清楚了一点儿,于是对沈定文说道:“你就算把那间祖传的铺子卖了也只够进京考一次进士的钱,交结同届、打点关系,哪里少得了银子?山寨的事我虽然不让你插手也没故意瞒过你,你难道不知道寨里银子放在哪里?你难道不知道你就算拿了银子跑去西京我也不会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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