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杀死变态男主完本[穿书耽美]—— BY:顾惜文
顾惜文  发于:2018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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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漪在门外静静听着,待嬷嬷说完了,才现身笑道:“嬷嬷,您消消气吧。”
嬷嬷回身,一见竟然是素漪,立刻跪拜下来行礼。
素漪从前就是尊主面前的红人,冬天的时候还救了宣蝶夫人立下大功,有了这件奇功傍身,日后尊主身边再怎么新人换旧人,素漪的地位还是稳固如山。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该有的眼色还是得有。
“公子,您瞧瞧,您怎么来了。”嬷嬷谄媚笑道,“这是多脏的地方啊,晦气得很,您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呀。”
素漪略略一颔首,道:“嬷嬷说笑了,快请起吧,别跪坏了身子。”
嬷嬷爬起来:“不知公子今天特地来这里,有什么吩咐?”
素漪把食盒交到嬷嬷手上:“嬷嬷,你也是个不晓事的。宁小姐是什么人,怎么能吃馊东西。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些小点心,带过来看看宁小姐的。你请宁小姐吃了吧。”
嬷嬷脸上笑容僵硬了一下,她实在摸不准素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宁娇萍如今失势,人人唾弃不说,还都恨不得全上来踩上两脚,为何这素公子不仅来看望她,还亲手做点心?
素公子几次救主,难不成还真是个柔善的菩萨心肠?
主子的心思,最是难猜,他们做下人的,不能多问,吩咐什么,照办就是了。
她揭开食盒盖,里面摆着三样玲珑小巧的点心,模样煞是好看,还蒸蒸泛着白丝丝热气,一股宜人的暖香顿时盈满了屋子。
宁娇萍用怀疑的目光瞪着素漪,她才不相信,这个几乎快被自己捅死的人,会这么好心来给自己送点心。
里面一定有毒。她想。
可是,点心实在是太香了。
香得她腹中馋虫大动,克制不住神魂颠倒。
宁娇萍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摸到一块点心,塞进自己嘴里,咬了一口——
甜香柔软,入口即化。
清新的米香和软糯的豆沙交织在一起,好吃得她下一口就将这块点心整个吞了下去。
她没死。
点心里没毒。
宁娇萍怯怯看了素漪一眼,见他坐在轮椅上,半阖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她胆大起来,抓起第二块点心,往嘴里塞。
这回是肉馅的,配合着酥柔的外皮,咸香鲜美,令人欲罢不能。
她贪婪地咀嚼着,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第三块点心。她咕咚一声咽下第二块,一下子将第三块整个塞进嘴里,猛地一嚼——
突然流下满嘴鲜血。
……钉子!
里面的馅料,是钉子!
她痛极欲呼,嘴里却已经被点心塞满。钉子密密麻麻扎穿她的牙龈、上颚、舌头,鲜血从她唇边恐怖地流出,然而她什么也吐不出来,眼珠徒然地凸起,痛苦而怨毒地盯向素漪。
嬷嬷见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抬起袖子,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素公子……好狠的手段!
素漪浅浅勾起一抹舒雅的笑,眉眼间流转着春天般的温柔:
“宁小姐,好吃吗。”
嬷嬷已经不能直视宁娇萍了,她别过脸去,浑身打颤。
幸好她以前没有得罪过素漪,不然……
宁娇萍固然残忍,可她的残忍是能预料的。
比如打碎她一只茶盏,她当场就能折磨得下人生不如死。
素漪的残忍虽然见血少,却像一条蛰伏的毒蛇,甚至可以埋伏十年二十年。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报复,迟早咬上猎物的咽喉。
兴许他心情好了,还会在猎物真正开始恐慌之前,给她一段虚假的幸福尝一尝,再瞬间打入绝望的地狱。比起一开始就粗暴上刑折磨的效果,简直毒辣百十倍。
素漪依然笑着:“宁小姐从前欠我的,今天才算还了。下次您可要记住,不要再犯了,好吗。”
说完,他赏了嬷嬷一些银钱,和嬷嬷一起出门,和善道,“嬷嬷不必拘束,今天我来,不过是一次礼节性的拜访。看到宁小姐如今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嬷嬷听得冷汗直冒,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颤抖着接赏,连谢恩的话都不会说了。
素漪又问:“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人来访过吗。”
嬷嬷回忆了一下,说:“回公子,前些时候那个姓徐的奴隶来过。咱们这个永安院里怨气重,有个什么花要靠怨气养着,只有这里有。他过来摘过一回,说是宣蝶夫人要用。其他人就没有来过了。”
素漪责备道:“嬷嬷,你太不懂事。徐公子如今是谁?他可是宣蝶夫人身边的药学士。全魔界只有他能陪夫人参加斓萃会,你竟然还以为他是奴隶?”
嬷嬷唯唯诺诺,连连磕头如捣蒜。
素漪接着问:“他见过宁小姐?”
“没、没有。”嬷嬷赶紧说,“这地方脏,当时徐公子来,在后院墙根那里摘了花就走了,老身关紧了门,没让那个泼妇出来。”
素漪这才微笑了一下:“很好。不过下次他再来摘药材,你就替他摘了送出去。我一条贱命也就罢了,徐公子现在是夫人跟前的红人,宁小姐脸上没了皮,万一跑出来吓到徐公子,可就不好了。”
嬷嬷全都战战兢兢答应下来了,磕着头送素漪离开,直到素漪都走远了,她都跪在地上,还没敢起来。
然而,素漪刚出永安院不远,忽然剧烈咳嗽,五脏六腑疼得几乎昏死。他身体没好,永安院里戾气又重,刚刚还见了别人的血,手上沾了不干净的孽,一下子冲得他口吐鲜血。
下人们急急将他送回煦华宫休养,他被抬上床躺着,挣扎着反手探进被子底下,抓起一只香囊,紧咬着牙齿,血不停从唇间溢出。
殷雪莘和医生及时赶到,又是一番救治,才幸好没有让他的状况继续恶化。
“疼吗?”殷雪莘问,“你刚刚到底去哪了?”
素漪手里攥着那只香囊,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不疼,我不疼。”
他过偏头,脸凑到香囊边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长长吐出气:
“不疼了,我真的不疼了。”
他不能死,再疼也要忍着活。
他要是死了,姐姐素樱怎么办?她还没有嫁个好人家……徐公子的恩情也没报,他怎么可能撒手人寰?
等一切都了结,他愿意悬梁辞世,终结他这充满罪孽的一生。但只要仍有一丝执念未却,就休怪他不择手段,苟全于世。
第69章 采藤
第六十九章
徐悯言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他还在采集织晶藤,专心致志。
这活不是谁都能做的,织晶藤脆弱异常,轻轻磕坏一点皮,整条都不能用。它周身还依附着许多细小的剧毒组织,常人在采集时很难注意到它们,不慎被扎到还有生命危险。
秦函川在暗处观察他很久了。
魔尊大人不仅观察,他还专门在一间阁楼上开了一面新窗,坐在窗边,手边放一盏茶,远远看过去,仿佛在看风景。
他目力极好,哪怕隔远了只有小指粗细的人影,有什么神态,什么动作,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自从徐悯言被殷雪莘要过去做了药学士之后,秦函川很少有机会见到徐悯言,更不要说可以得手了。
他似乎在刻意躲着自己。
难道这个奴隶对自己一天的行动轨迹了如指掌?
秦函川思索着,说不定是殷雪莘向这个奴隶透露了自己每天的行程,他才能每次都躲掉。
这个女人……多事。
秦函川有些不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还不能找殷雪莘就这件事单独谈谈。
不论怎么说,仅仅为了区区一个奴隶,就去和国师计较,未免显得他太可笑。
可是最荒谬的是,他的目光竟然还是被那个奴隶吸引着,像是某种戒不掉的瘾。每天哪怕能偷偷看上几眼,他心里那种诡异的空虚感都会缓和许多。
该死,他这是怎么了。一个奴隶而已,看上了就夺过来暖床啊,他贵为魔界天尊,为何还要像见不得光的流氓一样,偷偷摸摸地窥视?
他受够了这心头火焰不断熬煎的磨难,却也无可奈何。
更过分的是,他刚刚还看见素漪推着轮椅走过去,似乎和徐悯言开心地说了些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
素漪是他的人……那个姓徐的奴隶到底在妄想些什么!等等,为什么宁可和素漪说话也要躲着他,他才是最该攀的高枝好吗?
谁都可以亲近徐悯言,唯独他不行。
秦函川心头又冷又气,独自饮着苦茶。半晌,他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现在徐悯言忙着采集药材,一时也走不开。他若是现在去花园里,谅那个奴隶没完成殷雪莘交待的任务,也不敢掉头就走。
这样一想,秦函川不由得笑了。他当即搁下杯子,披了外衣就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叫来下人吩咐说:
“来人,把之前秋碧王贡上来的缠枝镯呈上来。”
下人们去了片刻,小心翼翼捧着珍宝匣,跪在他脚边。匣子一开,骤然间流泻出纯净的光辉,里面的锦缎上静静躺着一只色泽翡翠的缠枝镯,通体光彩盈润,熠熠生辉。
底下的人心思各异,都不知道魔尊突然要缠枝镯做什么。那日秋碧王上贡时说得清楚,只有刻骨铭心的所爱之人,才能得到这只缠枝镯做赠礼。
一旦戴上,再也摘不下来。即使是走到天涯海角,赠礼人也会对佩戴者有所感应。
尊主得到这只镯子的当天,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送给素漪,然而尊主只是吩咐下人收起来,便再没有提起过,好似已经忘了。
今天突然提起来,是要送给谁……?
秦函川拿起镯子收起来,径直出去了,一些下人想要跟上去,被他一手挥退。
主子的事不能多打听。纵是他们好奇心旺盛,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该进的不能退,该退的不能进,一切以主子的命令为准。
他无人跟随,一个人来到花园,不出所料,看见徐悯言仍在专心采藤。他收敛了气息,轻手轻脚走过去——
近了,更近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来没有离徐悯言这么近过。近到他让错以为,他能嗅到徐悯言发丝上的淡香,那是殷雪莘煦华宫里常薰的一种香,浓艳如百花交萃,骨子里却透着冷冽,奇异至极。
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紧张。
一张口,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应该说“在做什么?”“你在采药?”“斓萃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太蹩脚了。
不好。好像无论他说什么,都显得他别有用心。
他几乎都能预见徐悯言惊慌地回过身来看他,带着满眼的警惕,好像受惊的鹿。
终于,秦函川说:“你今天的发饰很特别。”
麻织的绳子松松一系,看似随意却光亮齐整,没有任何碎发,浅灰的绳子衬得他的发丝乌亮,上面还坠着两个小指甲盖大小的棕色木符,上面均刻着平安二字,大概是街市上买东西的小赠品。
这声音徐悯言再熟悉不过了。一下出现在?2" 请杀死变态男主21" > 上一页          24 页, 砗螅诺么胧植患埃环朗种敢唤簦僦苌淼拇桃幌略屏怂闹讣猓康厣鲅础?br />毒素迅速侵入血肉,剧痛袭来,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一阵头晕目眩,腿脚一软,往下跌去。
秦函川瞳孔骤缩,往前一搂接住了他,紧紧抱在怀里,低头看时,徐悯言的手指缓缓滴血,人已经面色惨白,眉心皱着,无意识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来人,快来人!”秦函川。
他们还没能说上话,徐悯言却先倒下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仓皇地抱着徐悯言,向煦华宫赶去。
不,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一股无名的恐惧争先恐后爬满他的胸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他是不是曾经也差一点也丢失过重要的事物,差一点也被这样相似的绝望淹没?
好像有无数被压抑的东西要冲破他的心头,而最初的爆发过后,如同空虚的火山,什么也没有,只有空荡荡的灼热萦绕在心头,烧得他头痛欲裂。
徐悯言被送到了熟悉的病床上,左手无力地垂下,殷雪莘责备地看了秦函川一眼,他却视若无睹,执起那只手,塞回了被子里,小心盖好,神色极尽温柔,就像一个普通男子对待深爱之人那样。
如果不是早已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撕扯,殷雪莘说不定真的会被秦函川此时的神情骗过。
“尊主闲来无事吓他做什么?织晶藤有剧毒,采集的时候万万不能分心,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的斓萃会该如何是好?”殷雪莘叹气,配了副方子让他们下去煎解药去了。
秦函川皱着眉头,手掌心里握着徐悯言的手指,已经开始泛凉了。
徐悯言其实没有完全昏过去,他还有一丝神智清醒着,隐隐约约感到一个熟悉的温度靠近着他。他模模糊糊知道,那大概是他的函川来了。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平静地相处过了?他犹犹豫豫地想着,脑中乱如一团浆糊。
他贪恋这样的温度。
也许那温度无比危险,稍稍靠近就会令他身心俱焚,可明知飞蛾扑火,却还是忍不住。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极力克制不要去见函川,然而每逢听到旁人谈起函川的什么消息,他总是会格外留心。
函川又熬夜了,他怎么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函川去巡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函川夸赞了今年的新茶,可惜不再是他煮的茶了。
纷纷扰扰的琐碎片段如同积云,无形地压上徐悯言的心头。忽然他眼梢一抖,渗出一滴泪来,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他感到有些不适,轻轻挣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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