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成王想跟夷狄人联手先解决仓河帮?成王这个蠢货,活该被你们帮主抓住把柄,曲管事放心,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消息,我可以联系一下眼下留在京城里的武官,曲管事你知道的,有好几位暗中一直照顾我们顾家,与顾家祖上有旧的,先帝在位和成王夺位之后,他们因为不被信任几乎一直处于被闲置的状况。”
“好,那这件事就拜托老太爷了,帮主的意思也是尽可能联合京城里的有志之士,夷狄大军步步逼近京城,眼下唯有我们帮主才能带人守住京城,是放夷狄人进京还是让我们帮主来守城,相信明眼人都能作出最明智的选择。”曲管事觉得虽然帮主这步棋有些兵走险招,但不得不说这步险棋走好了将会大获全胜,还能将仓河帮与帮主的名声推到最高点,危难关头,是仓河帮和帮主站出来带领众人反击入侵外族。
“那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老头子我这就写信去,世锋你不必留在我这里,这时候阳哥儿那边更需要你,有曲管事的安排,我们都会好好的,等阳哥儿进了京,我们顾府和贺府的形势更会来个大逆转。”顾老太爷拍拍石世锋的肩。
石世锋知道自己责职所在,将顾家托付给曲管事后,跟老太爷以及岳父道了别,便毅然转身进入了暗道,从暗道离开。这暗道还是最初留下的,以防不测之时,便是顾闵和顾津也是最近才知道有这条暗道的存在。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贺府,唯一不同的是进出贺府不如顾府方便。
贺锡禹接到侄子亲自写来的密信后沉默了片刻,接着便苦笑起来,侄子敢让人将这样的信送到他手里,就已料到他会有什么反应做出何种选择了,摆在面前的路其实并没有第二条。
成王所做的事一旦公开出来,绝对会引来京城上下的愤怒抨击,这并不是一个皇帝的好人选,如今在西南称王的二皇子和不知所踪的四皇子同样没有能力力挽狂澜,扭转目前的局势,此刻京城和中原大地需要的是一个强势的人物,率众将士击退外族,并且大刀阔爷的整顿这个 日渐腐朽的朝堂。
便是为了这天下百姓,他也不可能向成王告密让成王有所准备,简乐阳这个仓河帮帮主既然敢做到这一步,也不怕他告密,就算成王有所准备,只怕最后也不是简乐阳的对手。
成王有的只是小谋,简乐阳一个哥儿拥有的却是大谋略。
贺锡禹同样开始写信暗中联系京城有关官员,这些人有的和他一样被成王派系的官员排挤闲置在家,有的则暂时蛰伏在朝堂上。
京城表面上看上去仿佛和之前没太大变化,外面难民聚集,京城内许多地方依旧歌舞升平,权贵私下寻欢作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然而这平和的表象底下却潜藏着种种暗流,也许即将喷涌而出,掀起滔天巨浪。
好几处不显眼的地方发出暗叹声,往皇宫方向看去,大兴朝建朝才多少年,就已经陷入内忧外患之中,气数将尽,大厦将倾。
有的人选择不作声,睁只眼闭着眼看着局势的走向,谁上位都没有关系,只希望能有明主出现扭转局势,也有的人深思熟虑之下,开始了又一轮的站队,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全府前程去搏一搏,成则富贵加身,败……也许只是维持眼下的局面而已。
西南。
西南王府里的二皇子在殿内走来走去,听到外面脚步声响起,连忙抬头看去:“舅舅,孤总觉得不安,仿佛有什么事将要发生。舅舅,那些夷狄人真的可信?和他们合作的事情不会走漏出去吗?”
来人笑道:“殿下莫要先自乱阵脚,舅舅跟这些夷狄人打了不少时间的交道,我们和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不过是看的谁的手段更高一筹,殿下,不管如何,成败在此一举。”
大兴朝的军中物资为何会有那么多流入外族手中,其中二皇子与他身边的西南势力也贡献了一部分,这些人要养兵,要拉拢朝堂上的官员壮大自己的队伍,没有银子可谓寸步难行,能想出的办法只是挖朝廷的墙角了,他们没有简乐阳这样的揽财能力,短短数年内能揽下金山银山,这样的财富让他们垂涎不已,然而简乐阳和仓河帮的武力又叫他们忌惮,数次交涉均无法成功。
“简乐阳人现在何处?还在金海县忙自己和贺云章那小儿的婚礼?”二皇子对这两人暗恨不已,四弟下落不明,他敢说,人肯定落在简乐阳和仓河帮的手里了,不过没有真凭实据罢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就能推断出来的。
“不错,我们的人飞鸽传书,简乐阳这哥儿目前大部分时间停留在简府筹备自己的婚事,殿下尽管放心。”来人自信道。
二皇子虽被这样劝慰着,可心头总萦绕着一股不详的预感,却又摸不着头脑,不知哪一步会出现岔子。
他们不知,会出现在金海县简府里的“简乐阳”乃是顾尹泉所扮,目的自然是吸引别人的视线,本人则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去了京城。
第186章 杀进皇宫
夜黑风高,简乐阳带着一支精锐,动作利索地在城内人的接应下翻爬进城墙另一边,只是这一次,他们不是继续入城,而是迅速向各个据点摸去。
“谁?谁在那里,啊——”
“不好,有敌人闯入,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不断有人的性命丧生在这批黑衣精锐手里,在城内内应的接应下,简乐阳带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夺下城门,随后城门大门,等候在城外的大批人马从城门涌入进来,齐聚到简乐阳身周。
“兄弟们,随本帮主杀进皇宫去!”
“杀进皇宫!杀杀杀! ! ”
“走! ”简乐阳果断一挥手,手里拿了把长柄厚重的斩马刀,在马上这种刀使得相对来说最称手,轻夹马腹,马嘶叫一声摔先冲了出去,其他人马紧随其后,急促的马蹄声在京城内主要通道上响起,敲打在道路两侧宅子里百姓的心上,让他们害怕得紧闭门户缩成一团,根本不敢探头出去张望。
外面的声响让他们想起了成王那晚夜袭皇宫夺权的混乱情景,等到第二日天亮,除了皇宫内,京城街头许多地方都留下了血渍,有几队人马冲突造成的,也有趁混乱打杀进民宅里洗劫一空的。
便是许多大户人家也不明原由,这京城里怎么又突然乱起来了?难道京城里除了成王的人马又出现了新的一支?莫不是一直不知所踪的四皇子带人杀回来了?
皇宫中,成王哪里安寝得下,在殿内走来走去,心腹内侍匆匆从外面走进来,成王忙问:“找到人没?杜卿家还没回来?”
“陛下,杜大人还没回来,想必有什么意外情况耽搁了吧,杜大人绝不敢耽搁陛下的大事,一回京城肯定会先来见陛下的……”
成王心烦意乱地挥挥手,打断内侍口中的那些意义的话:“赶紧让人去守着,人一回来就来向朕稟报。”
“是,陛下。”内侍也难做,不来报吧,陛下一趟趟地让人催,来报了又嫌他们烦,杜大人不回来他们也没办法啊,他们可是知道杜大人是直接接了陛下的令从皇宫离开的。
“报——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北城门被一群突然出现的贼人控制了,贼人杀进来了,向皇宫过来了! ”一人屁滚尿流地冲进来,叫嚷了一路,听得宫人纷纷慌乱起来,成王夺权时的情景对他们来说记忆犹新。
“贼人?哪里来的贼人?这大兴是朕的天下,给朕拖下去!”成王拿了把剑从寝宫里走出来,指着那吓得脸色惨白的报信人斥道。
“陛下了,不好了!”没想到韦统领也衣衫不整地冲进来,“是仓河帮!是简乐阳那反贼带人杀进来了!他根本不在金海县,他跑来京城了!陛下——”韦统领一见到成王立即跪下,一路跪爬到成王身边大声稟报,他根本没想到简乐阳突然就带人夺了城门杀了进来,之前根本没有一点征兆,那批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听到手下大惊失色地跑过来报信的时候,惊得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接着胡乱套了衣服就连忙跑进宫里来报信了。
“陛下……”
接二连三的报信让成王不得不接受现实,他最担心的是他派出去的心腹跟夷狄人见面的事被对方发觉抓个现场,看到韦统领被一个小小江湖帮派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气得想拿剑砍人,踹了他一脚吼道:“还不赶紧传令给朕剿了这批反贼,来人啊,谁给朕砍了姓简的反贼的脑袋,朕给他加官进爵赏银十万两!”
“传朕的命令,给朕守住皇宫各个入口,谁敢放进反贼一人,给朕格杀勿论!”
“慌什么慌?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的反贼,难道还难敌得过皇家禁军和守卫京城的数万兵马?传朕旨意,给朕全力扑杀反贼!”
“对了,给朕把顾家贺家的人全部抓进宫里来,朕要当着反贼的面砍掉他们的脑袋!韦统领,你给朕亲自带人去把他们带进来!”
一道道旨意从皇宫里送出去,就寝的时间不少人已经爬到床上去了,听到旨意吓得从床上滚下来,什么?反贼杀进京城里来了?那还得了,赶紧的集合兵马挡住,全力挡住!
一些人穿上衣服盔甲跑出来,可中间耽搁的时间太多,还没跑去兵营集合人马,就看到冲杀进来的反贼的尾巴,一路过去,斩下的拦路者的脑袋不计其数,并且还可以听到那群反贼在喊叫:
“投降不杀!成王卖国,与蛮夷秘会割让城池!投降不杀!无关人士速速退开!”
这阵仗让跑出来想要拦截反贼的人吓得又缩了回去,这阵仗哪里是如今京城内的这些兵马能抵挡得了的?京城里的兵力面对这群穷凶极恶的反贼,根本没有一合之力。
简乐阳带领的最精锐的一支兵力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直插皇宫,率先夺下皇宫,再腾出手来收拾京城的其他地方,而在沿海候命的战队接令后也迅速赶来了京城,听令攻打其他城门,只等夺下城门后冲进京内与简乐阳的这支精锐汇合。
仓河帮的速度太快,以致皇宫之外的兵力都来不及整合就被仓河帮的战队给冲了过去,所以才会导致一些人在仓河帮战队的屁股后面追赶。
简乐阳一马当先,手里的斩马刀上鲜血成串往下滴,他身后这批人是身体素质最好,在他 放慢速度后勉强能跟得上的一批人,因为简乐阳一人解决掉了大半部分,所以他们能紧咬在帮主身后始终保持着冲刺的速度。
前面突然传来骚乱,传来重物移动的声音,简乐阳目力极佳,抬眼便看到前面正在设置拒 马,想要拦截他们这批兵马,想也没想就从马上跃出去,一手握刀向下猛地砍去。
“快点,快点布置,死也拦下那帮反贼,保护皇宫和陛下!”
“不好了,快看上面……”
“轰-”
突然凌空而下的黑影,带着凌厉的刀势,将下方的人马砍得人仰马翻,坚固的拒马工事,被巨力给斩毁了大半,剩下的被简乐阳几脚给踹飞了出去,将路面清除干净后,简乐阳的座骑正好跑来,简乐阳伸手捡起之前这帮人丢下的长枪,翻身上马带人继续往里冲。
他凌空一刀砍下,不止拒马被毁,更是十几人当场毙命,剩下的也没命地往旁边躲,被余力震伤和碎屑击伤的也有数十人,那斩马刀更是震得寸寸断裂。
当这群兵马呼啸而过时,有那逃过一劫的人发现自己都吓得尿裤子了,可哪里顾得了自己的情况,嘴里不住地喃喃:“那根本不是人,那是魔鬼,是魔鬼,快跑啊——”
领兵的将领之前站在路中间,还没跟简乐阳交上手就被当头劈下,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支奉命拦截的队伍,不过跟简乐阳的兵马一个回合之下,就立即作鸟兽状四散逃逸,余生也无法忘记那从天降的惊人一击。
外面杀声震天,韦统领让副统领带人守卫皇宫,自己点了部分兵马出皇宫直奔顾贺二府,先到达的是贺府,可命人踹开贺府大门时,发现里面已经人去楼空,气急败坏的韦统领发现竟有一部分人晚上喝酒喝得醉熏熏,贺府的人正是从他们守的门逃了出去,气得他恨不得砍了这帮拖后腿的混账东西。
即使猜到顾府会是同样的情况,韦统领还是带人过去了,结果果然同他想的一样,顾府里的人同样走得干干净净,可顾府外面的守卫并没发生被人灌醉的情况,也没有人察觉有人从里面出来,但里面的人就是凭空消失不见了,这让韦统领吓出一身冷汗,早就知道顾家祖上给后人留下不少手段,只怕顾府里面藏了不为人知的暗道,所以早早就逃脱了。
简乐阳即使下令带人攻城,又哪里不会提早通知他们逃脱?他根本就是白跑一趟,只得撤了兵力晈牙道:“走,回皇宫!”
再回到皇宫,里面更加乱糟糟一片,站在成王一边奉他为皇的大臣,还有成王早早就带进宫里的后院女人,因为外面的杀声和火光都跑了出来,吵得简直像菜市场一样,就这种情况下,还有文官愤声谴责简乐阳的无法无天,可要是简乐阳有将成王与朝廷放在眼里,又哪里会有今日的带人杀进京城里来?
外面的杀声越来越近,直往皇宫逼近,听得聚集在此的人越来越心惊肉跳,宫里的女人尖叫起来,直到成王一脸狰狞地从一个妃子的身体里将剑抽出来,带出一片血花的时候,尖叫声才嘎然而止,就连几个文官也被成王的举动震慑住了。
“都给朕老实待在宫殿里,再有谁叫喊哭闹这就是她的下场!”
后宫里的女人顿时吓得如鹌鹑一般不敢出声了,就怕还没死于反贼之手先被成王杀了,一个个腿软脚软地和宫人互相搀扶进了宫殿里,成王忽然拿剑一指:“把贺氏给朕带出来!朕要让你那好侄儿看看他的好姑姑,贺氏你也给朕睁大眼睛看着,你那好侄儿能不能打进朕的皇宫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