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送完之后,后面跟着姬老王妃,只见那老王妃跪在地上面容淡定,带着点点微笑,拉着姬天凤说:“凤儿,你与我来。”
姬天凤疑惑看着她,只见她俯身跪在前面,后面跪着姬子谨和姬天凤,只见那老王妃朗声说道:“启禀皇上,臣携姬家二子,恭贺吾皇万寿无疆。现有姬家家金印和兵符在此,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言一出,下面人声哗然,无不震惊,因为一旦交出金印与兵符,姬家家族等于一无所有。
年轻的帝王温柔地说:“忠烈王爷为平顶叛乱而牺牲,姬家一门忠烈,是以朕的江山才固若金汤,忠烈王虽然薨逝,但天凤与子谨还在,天凤虽然现在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但好好医治,总也没有问题,子谨虽然年岁还年少,但聪明伶俐,将来必成肱骨之臣,王妃切将金印和兵符收下,朕不能收。”
那姬老王妃将头猛地往下磕三响,坚定地说:“非臣等不想为皇上效力,只奈何先夫过世当晚,托梦于臣妾,言需要妾身与两子在相国府出家,为其诵经祈福,若不然身不入轮回,要受地狱之苦,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年轻的帝王左右为难。
正在此时,赵贤站出来,俯跪在地说:“皇上明鉴,忠烈王为国尽忠尽责,鞠躬尽瘁,逝后若身入地狱,我等何以心安?在此臣弟斗胆请皇兄成全忠烈王妃之志,也允臣弟为忠烈王讨伐逆贼马腾飞,为其报仇雪恨。”
后面大将军刘振也跪下请命道:“臣一直承蒙忠烈王爷提携照料,一直愧疚不能回报一二,今也恳请去凉州讨伐逆贼,让王爷在九泉之下能安息。”
在座之人,都是二品及二品一上官员,到此,还有谁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连曾经只手遮天,打下半个江山的姬家都交出金印和兵符,其他人还敢说什么?一时全部都跪下来恳求皇上不让忠烈王身入地狱,自然心中已经有了计量,也明白该怎么做。
姬家这只鸡,就是今日寿宴最大的贺礼。
姬天凤跪在地上,酒已经醒了大半。
此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若无与众大臣对话的能力,自然被架空,皇权旁落,群雄并起,若皇帝有与众大臣对话的能力,那大臣自然是瓮中之鳖,想捉就捉,专权独大,日渐衰落,在两者之间取一个完美的组合,是帝王的艺术,而赵玉正是为这艺术而生。
坐在黄金尊位上的帝王只得无奈收下金印与兵符,并言道是暂且保管,只待到幺子长大,或者次子恢复记忆,归还其人,也不得已恩准了姬老王妃和两位爱子去相国寺出家的求情,又命人以忠烈王的名义,增修相国府,另派奴婢百人伺候,金银香火油钱上万两,次子虽然不记得往事,但仍然袭定过王王位,以念姬家为国之中心,又命御医要好生医治。
翌日,就有大臣说家有老母生病,思念甚紧,请求还家,亦或者身患疾病,请求告老还乡,花样理由参差不穷。
一时间皇帝也是左右为难,说: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失去众位卿家,只能恩准一两人。
还是万年的笑脸温柔,铁的手腕,众家博弈,从中权衡。帝王无情,所以不为情困,不为情惑,纵横观局势,心中有乾坤,腹中有计谋。
第三日,朝堂之上,风平浪静,百官竖起耳朵,生怕漏听半个字。
正是:君臣和睦,上下一心,亲若一家。
盛宴散了之后,赵贤拉着姬天凤出了宫门之外,两个人都高高兴兴,非常快乐,姬天凤总觉得有人在一直盯着他看,就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宫廷最高的城楼之上,有一人穿着明黄的袍子站立在上,向他们这个方向望来。
他拉了拉赵贤的衣袖说:“你皇兄一直在目送你。”
赵贤头也没有回,拉着他的手一直走,一边说:“皇兄念兄弟情深,目送也正常,我们快些回去,明天就要出发赶路,还是很多行李需要收拾。”
姬天凤点点头,两个人肩并着肩,坐上马车,赶回王府。姬天凤除了一把笛子,什么都没有,赵贤把十几个常年跟随在身边的下属叫到身边,分散银两,安抚各自回家,到晚上睡觉之前,所有行装都已经安排妥当,只待天明便赶路前行。
姬天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赵贤闭着眼不知道真睡还是假寐,他推了推说:“今日在宴席上,我认真观察过你皇兄,他真是一个温柔的人,从头到尾,无论别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总是柔和地带笑回应,这涵养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愧为天之骄子。”
赵贤睁开眼睛,没有看姬天凤,只是直立立地躺着,姬天凤以为他没有听见,就又拉了拉他袖子,赵贤还是没有反应,姬天凤就用胳膊撑着头,面对面看着赵贤,还是那张英俊的脸,只是不太高兴,也说不上悲伤。
赵贤开口:“你觉得他很温柔?”
姬天凤点点头,然后说:“说话的语气,脸上的神情,无一不温柔谦和,眉梢眼角总带着三分笑意,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赵贤心中只骂了一句蠢货,但脸上还是温和地说:“皇兄乃国之君主,自然不一样。”然后又闭上眼假寐。
姬天凤看他对自己爱理不理,心里觉得很烦躁,摇着想弄醒他,等赵贤睁开眼问怎么,他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瞪着两只眼睛看着赵贤,赵贤也看着他,两个人近在咫尺,心思却分在天地。赵贤幽幽地说了一句早点睡,姬天凤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看着赵贤又闭着眼,心中失落,但是如果再弄醒他,要说些什么呢?抓抓头,觉得非常奇怪,他为什么最近看赵贤,越看越心慌。
翌日,两人整备行装,坐着马车一路走过来,也是悠悠晃晃,非常的惬意,这次征讨马腾飞的三万残兵败将立地山大王,只需要到了凉州以后借兵行事。
姬天凤坐在马车上面东摇摇西晃晃,觉得非常的自在惬意。
赵贤看他这模样,笑着打趣他说:“你是哪座山上的猴大王?”
姬天凤对着他嘿嘿一笑,嘴里噙着桂花糕说:“本小爷才不是猴子,我乃战神下凡,专打你这妖孽。” 说完哈哈大笑,做着模样,朝赵贤就要打去,赵贤轻巧的拿住他的手,姬天凤挣了挣,甩不开,又呲牙咧嘴的使了全部力气,还是挣不开。
赵贤笑道:“这战神大仙真是力大无穷,逃不过本小仙的一抓。”说完也哈哈大笑。
姬天凤看他这样,用着另一只手也去抓他,自然也被轻巧的制住,眼看两手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就伸着左脚要去踢他,赵贤腿一压,姬天凤两只脚也动弹不得。
姬天凤看他连连制住自己,心里捉急,心下念头一转,尼玛,老子四肢不能动,还有牙呢!张嘴就朝着赵贤的脸上咬了去!
赵贤好像被这一咬呆住了,控制姬天凤的手脚也没了力气,姬天凤挣脱出来,哈哈大笑说:“哈哈,本战神力气抵不过你,但比你会咬人!疼了吧?!”
赵贤眼睛露着笑意,脸上还带着牙印和口水,看着姬天凤说:“这么会咬人,那你是狗咯?”
姬天凤愣了一下,尼玛,这打不过就咬人算什么本事,心里这样想,但是面上不认输,硬着嘴说:“本小爷就是会咬,是神咬。”
赵贤笑着说:“喔,你是神咬,神咬的哮天犬?你主人二郎神呢?”
姬天凤瞅着他脸上的牙印说:“哈哈,二郎神在哪我不知道,不过你留着我的口水印,我要是哮天犬,你就要得狂犬病。”说完哈哈哈哈地大笑。
赵贤问他:“什么是狂犬病?”
姬天凤嘻嘻说:“狂犬病你都不知道,就是被狗咬了以后发疯的病。”
赵贤笑了笑说:“姬小狗,既然你咬了我,又让我得了病,可要对我负责。”
姬天凤手搭在赵贤的肩膀上说:“哥们儿,放心,本小爷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说完之后又哈哈哈大笑。
赵贤端起桌子上的茶,勾了勾嘴角,品饮入口,好茶。
两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嘻嘻闹闹,只觉得时间飞快,十几天才到青州,这青州是风情最优之地,男女老少皆会爱附庸风雅,穿衣打扮喜颜色鲜艳之物,头上发饰也是艳丽夺彩,走起路来漫游端雅,说起话来软生细语,就是两个人吵架,也像打情骂俏,无山无湖,多乔木小溪水,房屋建筑业不高,庭院布局也不大,花草倒是繁多,一路走来,有姑娘在溪边浣纱洗衣,又有小伙子挑担务农,老人家路边卖蛋,小孩子聚众玩耍,只是每个屋舍都放着神佛观音之泪,人们脖颈上也挂着,崭新的佛庙非常多,甚至墙上的泥还没有完全干。
姬天凤一路走,一路看,拉着赵贤有说有笑,一会儿指着这个给他看,一会儿又瞧上那个,总是不得闲,遇到乞讨的人,姬天凤也不施舍,拿着人家的破碗,放在自己的头顶,帮助人家乞讨,赵贤看着他这模样,哭笑不得,要掏银两,姬天凤示意拦住他,然后转身对乞儿说:“这兄弟,我没有东西施舍与你,但可与你作伴一会儿。”
那乞儿也不恼,笑着说,兄弟原来是一路人,无妨碍,我教你唱一支《莲花落》,乞讨起来得能多得两钱。姬天凤笑嘻嘻答应着,还别说,一会儿就学会了,唱的有模有样,对着那乞儿说:“你来唱,我吹笛子。” 两个人一唱一和,到也是那么回事,一会儿施舍的人果然多了。
赵贤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瞧他两个卖艺讨生,乐趣非常。
乞讨半响,最后碗里也落得些铜钱,那乞儿拿着碗说:“今日兄弟与我一起,非常快活,收入也比往常多,你我各自一半,如何?”姬天凤笑嘻嘻拿了一半吊钱,去路边的茶摊上买了一杯茶和点心,一边吃,一边朝赵贤走过来,抛了一个眉眼说:“怎么样,小爷是不是很不错?”
赵贤抿着嘴,忍住不笑说:“嗯,爷确实不错,只是拿人家乞儿的吊钱买吃食,实在是脸皮够厚,在下佩服呀佩服。”
姬天凤看他欠揍的模样说:“怎么,你不服气,要我再咬你一口?”
赵贤连忙摆摆手说,不敢不敢。
姬天凤还是追上去,拉着他要咬,赵贤只得求饶:“大爷高抬贵手,饶了小的。”
两个人嘻嘻哈哈,又往前走,走到一片翠绿之地,竹叶茂盛,郁郁葱葱,竟然透露着一股妖异的深绿,但凡爱竹之人必定想要停驻,往中间行走看看。
这不通寻常的竹林,又藏何玄机呢?
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第49章 妖竹林再现丧石,青州城内听说书
姬天凤站在竹林旁边,看着这郁绿的一片说:“九月的竹叶大都稀稀松松,竹叶远没有夏天的时候茂盛,为何这竹林看上去比夏天的时候更加的翠绿惹人?”
赵贤附和点点头说:“可能是青州水土与京陵不一样,所以生出这不一样的翠,你既然喜爱这竹子,不如我们一同往山上瞧瞧?”
姬天凤点点头,其实他内心非常疑惑,这竹林出了颜色墨绿可人,还有就是他总感觉有股力量召唤他,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走进去,甩了甩头,姬天凤想,也就一片竹林而已,就是走进去瞧了瞧,又当如何?想着,便携着赵贤一同进入,里面层层叠叠,竹子如碗口大小,小的也有茶盏之大,竹杆颜色墨绿,叶子翠绿,越往里面走,越觉得颜色妖艳,姬天凤感觉自己的腿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地往里面走。
赵贤自然也感觉到这地方不比寻常,他抓着姬天凤的手,紧紧地攥着,四处查看,然后说:“凤儿,我们还是退回去吧?”
姬天凤也觉得心头发凉,朝赵贤点点头,两个人准备往回走,可回头之后才发现,四处都是竹,往哪里回头走?
赵贤定定神,安抚姬天凤说:“我们进来的时候,一定有踩断的矮小花草,顺着这个必定能找回去,暗卫也在竹林左右守着,不必担心。”
姬天凤回答他说:“我不是担心,只是奇怪,为什么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引着我走到这里。”
赵贤疑声:“怎会如此?”
姬天凤四周看了看说:“确实如此,你往周围看看,是否有可疑之物。”
赵贤警惕性陡然提高,朝四周看了看,可除了竹子什么都没有。
正在此时,姬天凤惊异喊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丧石”?”
赵贤奇道:“什么丧石?”
姬天凤解释说:“就是那一天,我去王府十里的独山脚下找竹子做笛,遇到这种石头,通体紫色透明,莹莹生光,大总管和我说,这叫丧石,也叫盲眼石,对着它们看,不出三日,眼珠就被吸食殆尽。”
赵贤大惊问:“在哪里?”
姬天凤指着地上说:“好多,好奇怪,我上一次看到只有一个,为什么这里好多,遍地都是。”
赵贤连忙把他抱在怀里,让他的头对着自己的前胸,掩盖的紧紧地,朝他指的地方看去,就是普通石头,什么都看不到,但姬天凤既然这样失态地喊,肯定有其缘故,还是先离开为好。
顺着刚才踩断的花草,赵贤找到了回去的路,一旁暗卫也正焦急地寻找等待,看他们会来,松口气。
赵贤抱着姬天凤进入马车,在他耳边轻声说:“凤儿,没事了,睁开眼。”
姬天凤睁开眼睛,看到已经在马车里面,才放心地吐了一口气说:“这都是我第二次遇到丧石,这东西好邪门。”
赵贤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问:“凤儿,你刚才在林中指给我看的,也就一般的石头,没有发紫的石头,也没有你说的发着光芒。”
姬天10" 花海情深一妖斩9" > 上一页 12 页, 凤睁大眼睛问:“你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