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菊生看得分明,忙轻推他道,“七哥,这会子正是好时辰,难得嫂子将大娘也请来了,还不赶紧到新房那边,给大娘行了礼数,喝了新妇茶呢!”
钟信听他所言,立即便从方才那微微的痴状中挣脱了来,一边将母亲的手臂搀到自己手里,一边倒趁旁人都未留意,对秦淮低声道:
“有劳嫂子的一番心意了。”
秦淮只笑了笑,并未回他,倒是按照规矩,扶着菊生的肩膀,跟着他们母子的身形,慢慢往东跨院而来。
几人到了新房之前,菊生伶俐,早搬了把椅子出来,让丁香坐下。又急急寻了两只软垫,倒了一碗清茶,片刻之间,倒把一个小小的仪式,备得齐齐全全。
丁香虽然头脑仍是不甚清楚,可是隐约间,却好像也明白了些许,脸上便透出兴奋?3" 穿书之豪门男寡22" > 上一页 25 页, 纳裆炖镏缓亦止咀牛靶哦⑾备玖恕⑿哦侨⑾备玖税伞?br />一时之间,钟信深吸了口气,走到秦淮面前,轻轻牵过他的手,来到母亲的身前。
“娘,儿子今日带新媳妇,来给您磕头敬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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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那选出的黄道吉日果然不错,原来今夜,竟是个月圆之夜。
小小的仪式后,菊生已和那两个婆子送走了丁香,静谥的东跨院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个身着暗红色锦袍的男人。
钟信轻轻呼出一口气,看了眼身后的新房,低声对秦淮道:
“这会子天短夜长,暑气渐去,竟有些微微凉了,嫂子若觉得乏累,便早点回房休息…如何?”
秦淮一双眼睛却落在对面那株四时锦上,只见那奇花在这工夫,又到了正变幻颜色的当口,满树的花朵竞相开放,有一种说不出的妍丽和妩媚。
此时此刻,那圆月与繁花,倒真是应了‘花好月圆’的好意头出来。
秦淮听他问自己入不入房,心里跳了跳,反倒向那花树走去,拈了朵已变成玫红色的花苞,道:
“叔叔,我记得每逢这四时锦变色之际,你便要浇灌于它,现下,却也不要忘了它吧。终究像你说的,这花朵滋养得好坏,是要看养花人的功夫如何…”
他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这话说得莫名有些暧昧的意味,便急忙收了口。
钟信却抖了抖眉毛,嘴角欲笑非笑,道:
“嫂子尽可放心便是,这些年来,老七爱花惜花,日夜不辍,这滋养花草的功夫,不敢说多好,却绝不会让花凋草枯,定会精心浇灌,让那花心草根都喝足了水分,生出一番好模样来。”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低声道:
“嫂子细看这院子里的花木,是不是比大哥正房那边茁壮了很多,便是开花的日子,一年中也远远超过那边的时间。所以嫂子尽管放心,便是同样的花草,可是那养花人的功夫却完全不同。老七既说过要做个惜花之人,便一定说到做到。”
二人说话间,钟信已取了喷壶过来,细细将那四时锦浇了些水下去。
这会子花香如醉,月上中天,便真是二人要入了那洞房的时辰了。
待到进了那卧房,钟信第一件事,便是回身反锁了房门。
听得那咔地一声脆响,秦淮只觉心口莫名就有些发慌,眼睛盯着屋子里仅有的一张雕花大床,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钟信一边伸手去解颈上有些微紧的纽襻,一边用眼睛瞄着略有些手足无措的秦淮,低声道:
“既然已经说好了是挂名的夫妻,我这口中也还唤着嫂子,便是身处一室,嫂子也不必慌张。虽然这房中仅有一张睡床,嫂子夜里自然便在床上,老七身子骨硬朗的很,在那边墙角打个地铺,也便是了。”
秦淮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是觉得钟信睡在地上不妥,却一时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此刻实是已到了夜深人静,再觉得尴尬,也不得不脱了外衣,准备就寝了。
他背对着钟信解开长衫,仅着一身雪白的中衣,便坐在床边上,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像素日那般,烫烫脚才能入睡,耳边却听得钟信道:
“嫂子且歇一歇,待老七去给嫂子端盆洗脚水来,缓一缓劳乏。”
这声音低沉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关心,秦淮听在耳中,却只觉心中一荡。
因为在刹时之间,他只觉得自己竟好像又回到了穿书过来的那一刻,在懵懂惊恐之中,第一次听到老七的声音一般 。
只不过那个时候,钟仁尚在人世,雀儿亦服侍在身前,小叔子在端来洗脚水后,还要在大哥的逼迫下,亲手为自己揉搓雪白的脚趾。
可是物是人非,风回水转,自己摇身一变,竟已经成了小叔子的房中之人。那么这洗脚水端来后,可又将怎么样呢。
钟信很快便从里间端出一盆温热的水,轻轻放在秦淮的脚边,眼睛在他雪白的双足上看了看,喉结却不经意地滑动了一下,低声道:
“嫂子这便烫一烫脚,我也去里面冲一冲身子。嫂子洗过后不用管那水盆,上床睡了便是,都等我回来再收拾便罢了。”
他嘴里说着,将外面的长衫脱在一边,也仅穿着中衣便进了里间洗漱的地方。
虽然方才还在说夜里有些凉意,可是这会子自己的身上却偏偏唱着反调,说不出的躁热难当。不论眼前心里,全是嫂子那十根柔韧雪白的脚趾,倒让他莫名便想起第一次揉搓那脚趾时,曾经想狠狠掰断它们的滋味。
只是现在,还哪里舍得下得那般狠手了。
待锁上了里间的门,钟信便三两下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一盆又一盆的冷水从头到脚泼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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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苑里,于汀兰与钟义的卧房里灯水暗暗,人影轻摇。
钟义在那大槐树下已经连抽了三根烟下去,再想抽时,却发现烟盒已空。
他烦躁地将空烟盒扔在地上,用力碾了又碾,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悄悄提起脚,竟往自己的卧房后窗处绕来。
钟义知道后窗那里,不像前面是厚重的锦缎窗帘,因为透气,只挂了薄薄的一层白纱。
他轻手轻脚地凑到后窗前,站在窗边的一角,偷偷向室内看去,白纱薄透,灯光下更如透明一般,看得室内无遮无挡。
只见于汀兰正挺着肚子躺在室内的那张摇椅上,大约是嫌着暑热,身上只穿着极薄的一层纱衣,松松散散,露着怀胎后明显越发白嫩的身体。
而此时此刻,却有一个人正探着身子,一张脸完全俯在了她的雪白的胸口之上。
钟义整个人像是僵在了后窗外,两个小腿突突地抖动着,似乎随时都有瘫软的可能。因为他看得再清楚不过,整张脸俯在于汀兰胸前的人,正是三房的六弟钟智。
而现下钟智的样子,既有着情人间的狎呢,又似乎是在听着于汀兰腹中胎音。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钟义觉得胸闷气短。
半晌之后,钟义竟然没有像很多抓奸在床的丈夫那样,冲进去对奸夫淫*妇又打又骂,而是悄无声息地从后窗离开,并飞快地从角门出了自己的院子。
说实话,虽然方才的一幕对一个男人来说既羞耻又惊骇,可是在钟义看到那画面的一瞬间里,却并未有出乎意料的感觉。
或者说,那画面,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自己这堂堂的钟家二少,竟然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戴上了绿帽。
他原是接了公司的电话才出了房间,此刻却忘了初衷,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钟秀的院子里来。
当看到二哥忽然出现,并且一脸丧气之色的时候,钟秀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忽然叫了贴身丫头过来,耳语了数句,不大会儿的工夫,小厨房便送了些下酒的小菜并一壶老酒过来。
“二哥,人生得意需尽欢,人生不得意的光景,或许也可以小酌两杯,解解愁肠。妹妹虽不胜酒力,今天却也可以陪你喝上一点子。这几日我思虑良多,竟觉得咱们最近有好多事未免太过被动,倒让别人占尽了先机。这会子借着这点酒,哥哥有什么想说的,妹妹便洗耳恭听,妹妹心里面想的,哥哥也出出主意,总之钟家二房里面,断不能再这样被动了!”
钟秀这些话显然说到了钟义的心坎上,他直直地看了妹妹良久,两个人相视一笑,在夜色中,酒杯轻轻碰在一处。
当钟义在钟秀房里小酌的光景,钟家后花园的后角门里,正匆匆走出了一个娇小苗条的身影。
看门的小厮见到她时,便立刻堆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碧儿姐姐这大忙人怎么也有空出来逛了,素日家看惯了那些闲人,倒是姐姐最少出来的。我这里告诉姐姐,今儿后街上新来了个吹糖人的,说是又好吃又好玩,好姐姐你逛的光景若看见,倒帮我带上一个回来可好。”
碧儿朝他甜甜一笑,“且把这门给我留好了,别说是糖人,便是面人泥人姐姐都可以带一车给你,若我回来时这门上了锁,可小心你腿上的筋!”
她一边和小厮逗着趣,一边四处打量了一下,便飞快地顺着后街向人流中走去。大约走到街中心的位置,趁人不备,拧身便进了一家糖水铺,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里来。
那雅间里,一个高鼻深目,五官颇为洋气的高大男子正靠在窗边喝着糖水,见她进来,便朝她淡淡一笑。
“数日不见你,是又清减了些吗?方才在窗口向下看你,怎么这腰身竟会这般的苗条,当真是盈盈不足一握啊!”
碧儿见他开口便是夸自己的言语,一张脸上顿时飞上了红霞。
“怪不得二小姐背后常说,安少爷就是惯会说这些甜言蜜语哄人,只是这话原应说给二小姐那懂风雅的人,我这做下人的,苗条不苗条又怎么样,还不是服侍人的命!”
她口中的安少爷正是钟秀的恋人安醒生。
他此时听碧儿如此说,便放下糖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一双桃花眼只盯着她不放。
“服侍人的可不一定便是丫头,难道我要娶个腰身纤细的小姨奶奶,她便不服侍我了不成?”
碧儿一张脸被他说得又喜又羞,只是眼睛里却还留着素日的精明。
“却不知何人能有那样的好命,可以做了安少爷的姨奶奶。唉,这样的话我也不想多听,倒是少爷这次又偷偷让人找我出来,却不知所为何事呢?”
安醒生见她被自己撩得情动面红,却很快便又归到正事上,更觉自己当初相中了这丫头可为自己所用,确是没有走眼。
“先说正事也好,便你上次说钟家上下都还没有找到那秘方,一晃已过了良久,竟还没有什么新动静吗?”
碧儿喝了口他事先点给自己的糖水,小声道:“安少爷倒像是未卜先知,我这几日正想着你为何不来寻我,你便真的寻来了。要说那秘方,这两天倒真有了些苗头,只是谁能想到,竟会和那大姑老爷有关。”
安醒生眉毛一皱,便竖耳听碧儿同他讲解开来。
待两人杯中的糖水喝尽,安醒生略沉默了半晌,便对碧儿道:
“如此说来,那东西现下倒极可能便在钟家老七手上。那家伙我应该看得不差,必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便是你家二少爷六少爷两个捆在一处,倒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碧儿奇道:“安少爷才见过他几次,倒把他说得这般厉害,但在我们钟家,可并没有这种感觉。便是现在大太太重用他,也不过是大房无人可用,矮子里拔大个儿罢了。”
安醒生笑了笑,倒不和她争辩,只低声道:
“这会子也不管他究竟厉不厉害,你只照我说的,一边仍悄悄打探了大房的消息,一边照旧把消息报了你二小姐知道,只是那消息若是非常之重要,便一定要先告诉我,然后我再决定是不是要说给钟秀听,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吗?”
碧儿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幽怨的瞥了安醒生一眼。
“我自然是明白,只是这样,碧儿心里又怎么见得了二小姐……”
安醒生从口袋里抽出手,慢慢握住碧儿了的手,然后竟从手心里露出一只顶好的玉镯子出来,顺势便戴在了她的腕上。
“有什么见不了她的,她大不了以后帮你配个清俊些的小厮,也就算你烧了高香。可是我这人便不一样,偏有着和古代那个楚王一般的癖好,只想娶一个细腰的美人做姨奶奶,才会心满意足呢。”
碧儿被那玉镯晃得眼睛直闪,再听到安醒生这满是承诺语气的话,不禁便咬住嘴唇,死命地朝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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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秦淮洗完了脚,正想着要不要像钟信说的那样,将洗脚水留给他去倒的光景,钟信已经从里间走出来。
这会子,他只穿了一件露臂的小褂,显然刚刚冲了身子,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水湿的味道,凸显着青年男子身上那股自来的阳刚气味,让秦淮只觉得这整个房间里,竟到处都弥漫着他的身影一般,完全不敢抬起头来。
钟信两步便走到了他身前,端起那铜盆便走,秦淮偷偷瞄了瞄他的背影,吸了口长气,便悄悄钻进红丝被中,只露了脸蛋在外面。
钟信倒了水回来,瞥了眼被子中的他,面无表情地在床边铺上了被褥,走到卧室的灯前,道:
“今天是嫂子和老七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老七这些年始终是一个孤魂野鬼,没人说没人管的脾性,便连睡觉时,有没有打鼾梦话、甚至于梦游乱走这样的事,老七真的也不知晓。若是睡熟了,嫂子真在老七身上见了这些毛病,吵了嫂子的睡眠,也不用惯我,只管打醒我,便是了。”
秦淮见他板着脸,说得一本正经,心下倒觉得有些好笑。不知为何,忽然便想逗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