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你快别自谦了!我也就是身法好点,真要打起来,我可不敢跟你对手,要是不小心挨上那么一下,可够我喝一壶的!”曲起右腿,左腿顺着瓦片伸直搭着,藏丹动作豪迈地仰头灌下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装满葫芦的酒,然后痛快地笑了两声。用袖子擦了擦嘴,他看向还站在地上的好兄弟,话锋一转,忽然可惜道“不过你功夫这么好,干嘛还由着那个王爷这么欺辱你?给他两脚不就老实了么?谅他也打不过你。”
到底还是在封建社会下长大的孩子,对尊卑的敬畏已经刻到骨子里了。听他这么说,许懿就跟听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赶紧连连摆手否认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他是王爷,我只是他的少君,我怎么能打他呢?”
“嗯?”
正要喝酒的动作一顿,藏丹发现自己预先想好劝对方的台词全都用不上了,只好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郁闷道“我还以为你想说是因为你喜欢他......而且他算什么王爷?”
优哉游哉地把手上的酒葫芦转了两圈,他想着那人在小说里的人设,不由嗤笑一声,道“即没封地又没兵权,不过是个在夹着尾巴,在外头连‘汪’一声都不敢的狗而已,你怕他作甚?”
瞎说什么大实话!
“这里可是王府!你不要命了?!”忙看了眼周围的情况,发现下人们都因为刚刚倒了的那棵香樟树手忙脚乱地在收拾,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这才松了口气。攀着房梁两三下爬上屋顶,许懿踩着瓦片坐到他身边坐下,确认旁边没别的人后,才把头凑过去小声道“王爷在朝中地位确实比较尴尬,但这种事情还是莫要再说了,如果让别人听到,转达给皇上,那就麻烦了。”
挑了挑眉,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藏丹灌了口酒示意不会再说,但是心里却还是再一遍遍地放着今天那个王爷两次欺负自己兄弟的场景,再想到小说中他干的那些仗势欺人的缺德事,一个念头渐渐在心里浮起。
哼,贤弟不敢出手,那我这个做兄长的,少不得就要帮他出出气了。
这边两人还在聊着天,那边第五昊已经回了房。喝下刚煎好的药,经过一天各种事件的摧残,他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在仆人的伺候下脱掉外衣,刚沾上床,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等到卯时,人睡得最沉的时候,藏丹偷偷摸到这个房间里面,就看见那个王爷盖着被子,中规中矩地躺在床上睡觉。
这个年代可没有电灯之类的东西,虽然守夜的仆从也有留火,但那也是在外间,照不到这卧室里来,里面的人就只能借着透窗而入的月光模模糊糊地分辨出一些轮廓。
轻手轻脚地摸到床边,在听到这个王爷(因为发热)浊重而粘腻的呼吸时,藏丹不由地在心里冷笑一声,暗忱道:这人果然和小说里写的一般荒唐,就连睡觉,做的也是这种不堪入目的梦。之前只是想给他下点药,让他不举几日,如今看来,果然还是太轻了,合该让他在所有人面前都出一次丑才是!
想到明日恰好是个节日,对方肯定会出门,他屈指一弹,内力无声地点住了床上人的睡穴,让原本因为生病而睡得非常不安稳的人陷入了沉眠。
走上前,一把就将原本仰躺着睡觉的人掀得翻了个身,变成伏趴的姿势,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隔着被子在他的臀部部位‘刷刷刷’扎了三下。作为一个武林高手,他的手是极稳的,整个过程除了他的手能感觉出刀刃入·肉的触觉,其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每一刺力道也都控制得极好,入肉三份又不伤筋骨,只是会让人难受一段时间
收起因为动作太快仍旧干净光洁的匕首,迅速给床上的人点穴止血,又捏着他的脸颊掰开嘴,塞了一颗江湖上有名神医出品的麻药,合住他的下巴使了个巧劲就让人把药给咽了下去。在塞药的时候虽然觉得手下的皮肤烫得有些不正常,但藏丹到底还是没放在心上,收拾好痕迹就顺着来路走了。
第二天照例等到日上三竿第五昊才起床,鉴于家里有客户和小受这两大凶器镇守,实在是让人没什么勇气呆下去。他随便吃了些冷粥,又喝了药,就直接出门逛街去了。
今日正是一年一度的丹青节,为的是纪念前朝一位以画上谏,控告宦官奸佞,救国于危难的贤良。此节名为丹青,但这一天的人们则需着素服,食寒食,戴花帽,虽没有什么庆典,但也算是一种风趣。
为了顺应节日特意换了身素白锦衣,买了顶同色的木芙蓉编的花冠戴在头上,第五昊牵着皇帝赏赐给原主的踏雪穿过集市和人海,就走到了城门口。好在皇帝可能觉得把自己看得挺严实的,也不限制原主的行动,简简单单地就出了城。
翻身上马,他连侍从都没带,慢慢悠悠地就冲着郊外去了。
神风拂面,秋水漪漪。丹红欺火,旧绿盛碧。
相比于皇城连呼吸都快透不出来的熙攘,郊外的人简直稀少到让人心旷神怡。第五昊纠结的眉头在这片鸟语花香中渐渐舒展,虽然堵塞的鼻子闻不到植物的清香,但被这个世界的幺蛾子们折腾得愈加暴躁的心情却缓和了下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才散了没多久的心,在恰好和正对面那个志同道合的踏青之士打了个照面后,第五昊就不得不勒马停缰,然后开始在心里头骂娘。
老子都躲到郊外来了,这是倒了多大的霉才他娘的会遇到主角攻?
坑爹啊。
第118章 天X记事
如今见到了熟人, 还是原主喜欢了一整本书而不得的熟人, 第五昊虽然很想就这么假装没看见的离开。但刚刚眼神都对上了, 要是真的就这么假装眼瞎,他很有理由相信对方转头就得去查自己最近是不是中邪了。
蛋疼地停住马,第五昊在见到这人的那一刻,上挑的眼尾都透露着喜悦,唇角因为极度惊喜而勾了起来, 就连眼睛也仿佛瞬间有了光?8" 反攻略的正确姿势[快穿]37" > 上一页 40 页, 省H惹械乜醋哦苑? 似乎有千万种思念凝在眉间,却都在接触到对方厌恶的神情后抿了抿唇, 将太过浓烈的情感藏起, 用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生怕对方会反感一样的心情露出一个礼貌性的淡笑, 道“好巧,你也来踏春?”
话刚说完,他的余光忽然看到男主攻的背后,恰有一直黑皮猎犬在追着一直只有自己一半大的雪狐。那狐狸的腿似乎是受了伤,跑起来的动作不太灵活,好几次都险丧狗口,但好在它的体型比较小,左突右撞的, 每次都总能在快要被抓住的那一刹那躲开,着实惊险得让看客都不由得捏把冷汗。
“王爷。”当朝亲王都打招呼了,梁家铖在心里叹了声流年不利, 随便出个门还能遇到这人,面上却还得假做和气地客套着。
不过所有的回应也就仅限于打招呼了。
他压根就没打算久留,只是抓着马缰行过一礼,接着便告辞道“下官尚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了。”
第五昊没说话。
梁家铖略感诧异...以他的经验来说,只要他表达出离开的意愿了,对面那人都不会强留。可是这次距离他说完话都过了许久,那边都没有反应,耐着性子又等了几息的时间,他仍旧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回答。
从见面开始终于第一次正眼看了面前这人,却略有些讶异地发现对方的视线并没有和以往一般几乎要凝固在自己身上,反而专心地在注视着自己身后的一个点。带着些好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梁家铖就见到了猎犬捕狐的这幕。
这有什么稀罕的,竟还看得如此目不转睛?
又细看了两眼,他见那雪狐浑身毛色纯净,可怜可爱,照着那些闲人都容易有的伤春悲秋,还以为面前这人是想救那白狐。梁家铖在心里嗤笑一声,顺势道“王爷可知,猎犬捕狐,是自然正道。如今你若是救了这狐狸,今日这犬就要饿肚子了。”
顿了顿,他忽然话锋一转,意味深长道“况且,王爷又如何知晓,这狐狸不是宁愿叫猎犬吃了,也不愿意被你救呢。”
因为遇到心上人而挂起的笑容渐渐在这句话中消失,第五昊也不是傻子,虽然第一句的时候还没听懂,但从第二句开始,他心里就门儿清了,梁家铖这哪里是在说狐狸,分明是在借物喻人,拐着弯讽刺原主喜欢男子,扰□□常。还在最后点题一样强调了一次,自己被原主喜欢这件事情,比死还让他受不了。
何必?
难道喜欢一个人有错么?
虽然老子能明白你作为一个另一种方面上的直的,被同为男性的原主看上会很别扭,但是人家一没搞调查搞跟踪侵犯你的私人空间,二没仗势欺人,三连表白都不敢。就算表面上是抢了你的心上人,那也是小受他自己主动去找皇帝赐的婚,从记忆里头看,陈祁延原本压根就没有成亲的想法,这你也能怪他头上?
他对小受动辄冷嘲热讽有时候还动手的行为是有错,但你一个直的被他喜欢上都这么反感了,他一个有了心上人的弯的,被迫娶这么个哥儿进来,心理上和生理上的不适也可想而知。
烦躁地微微蹙起眉头,第五昊本来就被这伤寒加发热几天的病折磨得精神和身体都挺痛苦的。这也倒罢了,老子在王府要被客户和小受怼,跑出来还得受你丫的窝囊气,连个清净地都寻不到,这他娘的还是人过的日子不?
在心里冷哼一声,虽然之前只是看热闹,并没有要救下这只狐狸的想法,如今被这么一说,他却是非救不可了!
“本王喜爱这狐狸,救了便救了,猎犬若想吃食,天底下又不是只有这一只猎物,饿不死它。”收回一直追随猎犬和狐狸情况的视线,他摸了摸踏雪的脖子,安抚在原地踢踢踏踏,想要跑一跑的马儿。等到马儿平静下来了,才抬起眼睑直视对方,他苍白但不掩俊美的脸上挂着骄矜的笑容,一字一顿,认真道“况且若那狐狸当真不愿,只管跑开便是,本王既不会拘着它,也不会找条绳子拴起来,又何来愿意不愿意那一说?”
话音落下,猛地抖了抖缰绳缰绳,第五昊夹紧马腹,示意追上那只狐狸。
早就按捺不住想要跑跑的踏雪接道指令,欢快地吁叫了两声,照着主人的命令撒开蹄子疾跑,转眼便到了另一边。待追上那狐狸时,他一脚离开马镫,整个人挂在马的一侧,白袍被疾风吹得狂舞,俯身向下,几乎是贴着地面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了那只雪狐。
猎犬见有人要抢自己的猎物,原本张大的嘴巴转了个方向就要咬第五昊。腥臭的口水随着动作滴答滴答往后飘,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轻易就能撕裂皮肉筋骨!
远处观望的梁家铖见状,赶紧大叫了一声“小心!”
第五昊此时再躲已是来不及,但就在那猎犬快咬上时,忽觉一股强烈透骨的杀气从面前人的身上冒出来,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吓得那它连嘴都不敢合,四脚一软,整个在草地上滚了两圈。好不容易站起了身,也不敢继续再追,反而赶紧夹着尾巴,一路淌着黄汤哆哆嗦嗦地跑了。
动作潇洒利落地翻身坐回马上,刚坐稳,不知为何,第五昊总觉得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有些奇怪的濡湿感,就跟沾上了水一般.....但马鞍上为什么会有水并不是第五昊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将雪狐单手抱在怀里,远远地瞥了注视着这边的梁家铖一眼。
虽然瞅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但光用猜的,他也知道不怎么好看,就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这个王爷差点伤在他面前,还是因为自己表示不会放弃的态度了。低低地咳嗽了两声,眼前因为这忽然一下的激烈运动短暂地发黑了两息,两条腿也有些发软,第五昊犹豫了一下,吸了吸还堵着的鼻子,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心力再和对方打这种无聊的机锋,干脆就用另一只手拉了缰绳转过身,策马往皇城走了。
本来他还琢磨着要是这雪狐挣扎的话,半路上就给它扔了。不曾想这小畜生倒也机敏,知道眼前的人惹不得,便动也不动乖顺异常地趴在他怀里,连被压住腿上的伤口都不叫一声,这回城的路倒是意外的顺利。
从城门口到王府的路上要经过一段闹市,第五昊单手抱着狐狸不方便行动,干脆就翻身下马,步行回王府。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他下马开始,周围的人似乎都在似有似无的看着自己,背后的那片地方也嗡嗡的,好像有许多人在小声讨论什么。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些人讨论的是雪狐,但想想这里可是王城,什么珍奇异兽没有,不过区区一只狐狸,又不是麒麟,怎么可能到引人围观的程度。
况且如果他做任务的多年练就的感知没有问题,那些火辣辣的视线,似乎,可能,大概,是集中在自己的臀部的。
联想到那从在郊外开始存在感就非常强烈的濡湿感,一股肥肠不香的鱼干涌上心头,左手抱紧雪狐,第五昊右手松开马缰,下意识地伸手往后一摸,果然发现身后的衣料都被不知道哪来的水给泡透了。
为什么会有水??昨晚应当没有下雨才是,而且鞍具每日都有仆从检查,怎可能会有水?
.......
等等....如果真的只是水,至于会引来人围观么?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第五昊拇指和食指摩擦......
不对!这不是水!
水的手感不应该如此粘腻!
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抱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心情,将背在身后的那只右手收回来举到眼前,果然发现已经彻底被染红了。猛地转头看向马鞍,上头的小羊皮都成了棕红色,快要被血给泡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