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赔什么命!”知道自己夫君仍旧随时都有死去的危险,幕君君一直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气道:“我要的是你们两个都好好的!谁也别死!”
波幼朵没吭声,站在一旁围观的殷苍也没吭声。
但是他们都知道那句赔命并非玩笑话。
原著里面,主角团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劝得苦等近十年的波幼朵来解蛊时,林裕的内脏已经被噬心蛊啃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有蛊虫这种简直可以归属到玄幻产物的东西,正常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这种时候,即使把蛊虫抓出来,也无济于事,甚至还会害得对方更早死去,所以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波幼朵以命换命,这才救回了他的好兄弟。
殷苍这次特地提前来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就是为了制止以命换命的悲剧发生,如今看来,虽然事情确实有了转机,但风险却仍旧存在。若是这个蛊虫当真停留在林裕的头部的话....
那就只能去求助外面的两个散仙了。
只是这个世界的仙人大多相信天命,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出手去救这个注定命里有劫的人。
对蛊虫并没有什么研究,殷苍一众主角团外带一个幕君君都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虫子游走鼓起的包重合成一个,然后开始干架。
一开始,他们本以为这俩蛊虫会在原地对掐,心里还挺高兴蛊虫相遇的位置是胳膊肘。谁知掐着掐着,这俩货就开始到处打游击,根据观看者肉眼判定,包小一点的是生死蛊,大一点的那个包是噬心蛊,现在的战况是生死蛊追着噬心蛊打,噬心蛊夺命狂奔,一路从胳膊肘跑到了头上。
等等,头上?!
被这游走的地点吓得差点心脏骤停,殷苍狠狠一拍床板,挂着两行眼泪嘶吼道:“不!!林裕你不能死!噬心蛊你丢不丢脸!!这么大个跑不过生死蛊个小不点!!你太让我失望了!!!”
蹲在他旁边聚精会神观察战况的安酒酒差点没被他这一嗓子给吓死,一转头,也愤怒地回吼道:“吵吵什么吵吵?!!凭什么个大的就跑得快?!!生死蛊加油!!打死前头那个傻大个!!”
“什么?!!”殷苍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心口,一副被好友背叛的绝望表情,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是生死蛊那边的人?!我就知道!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你一点都不关心噬心蛊!!!”
“我关心个蛊虫干什么啊?!!”安酒酒简直要给自己同伴的脑回路跪了,不知不觉就被带着站了队,指着跑到小腿部位的两个蛊虫喷道:“你看我家生死蛊的距离是不是跑得比噬心蛊快?!刚刚距离还这~~~么大,现在就只有这~么大了!!”
殷苍闻言,低头一看,顿时震精地发现还真是这样。但既然决定了支持的偶像,说什么也要为爱豆终身打电话,所以他赶忙转了个头,求援道:“不言!不言你倒是说句话啊不言!是时候发挥你的乌鸦嘴了啊不言!!!”
你才是乌鸦嘴!
即使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刑不言的额头还是难以掩饰地蹦起了一根青筋。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安酒酒就先炸了,出离愤怒道:“你作弊?!你竟然又想作弊?!你想让不言说什么?!是不.......等等!”
吵着吵着忽然灵光一闪,她连忙看向处在愤怒边缘的刑不言,道:“不言!快用你的乌鸦嘴说个话!只要不让林裕和波幼朵死,怎么都行!”
刑不言:......
再次被叫乌鸦嘴的刑不言一个没忍住,蹦了满头的青筋。
“啊?!!”他暴躁道:“你们要我说多少遍才能记住?!我只会预言!不会乌鸦嘴!”
“好好好,就是预言!”殷苍早就不知道把脸皮这种东西丢哪去了,着急道:“你快说一个不会伤到林裕性命,最好能让他俩都完好无缺活蹦乱跳的预言!”
这要求咋个这么多?!
从小到大都和文学站不上边的刑不言脑子瞬间塞满了搬砖,张了半天嘴,都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急得殷苍连连催促道:“你倒是说啊!”
刑不言被催得整个人都混乱了,怒道:“你说的轻巧!我这不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么?!你倒是说个坏的出来啊!”
语文同样不咋地的殷苍忽然语塞。
好在安酒酒学习好,关键时刻能有急智,赶紧提醒道:“你就说‘停在不致命但是最不想失去的地方’”
刑不言咂摸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也不怎么完美,但眼瞅着那两只蛊虫又照着脑袋奔去,没有更多时间磨蹭了。他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大声重复道:“蛊虫会停在林裕不致命但是最不想失去的地方!!”
别说,他家这祖传的乌鸦嘴是真有效果,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正朝着脑袋狂奔的蛊虫忽然跟中了邪一样调转了个方向,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中从脖颈开始向下,向下......
然后终于停住不动了。
看着那个裤子下的重点部位,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身为众人里唯一一个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的殷苍站了出来,顶着大家如火的视线,动作十分小心地用小拇指勾起了林裕裤子的一角,往里看了一眼。
然后沉重地向大家点了点头。
波幼朵:........
幕君君:........
安酒酒:........
刑不言:........
在外面围观了一切的第五昊和太薇:.......
就在这时,殷苍看向了石化中的幕君君,非常艰难地问道:“那个,夫人,请问....你是比较喜欢换一根呢,还是后半辈子都柏拉图呢?”
幕君君一脸懵逼。
第172章 问X仙
幕君君虽不似寻常闺阁女子那般保守, 但也从未想过, 竟然会有一天, 需要做这样的决定,一时间愣在了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殷苍光是用想的就知道这个决定有多难下,非常体贴地不去催她, 从善如流地转到了波幼朵的方向, 深深地发挥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美德,问道:“对了,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他缺哪个部位你就把自己的砍下来补给他?”
波幼朵:......
波幼朵此时此刻, 甚至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比较好....头可断血可流,可是这种地方...先不说我愿不愿意断, 换上别人的东西裕阿哥就不会膈应吗?!!
早知道就让蛊虫往头上钻了,我以命换命都比以换好!!
被悔恨不断冲击着,像是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波幼朵右手捂着心口,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但这还不算完,殷苍看他一张脸就算被黑泥盖着,都能隐约看出些下面通红的颜色,也不知道哪里得到的灵感, 忽然一个福至心灵,恍然道:“啊!你....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被他忽然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吓了一跳,波幼朵还当他是说自己故意不解蛊, 顿时不满道:“故意什么?下蛊?我才没你们汉人心眼多哩。”
“别装了!!”
左手握拳锤了下右手的掌心,殷苍顿了两秒组织语言,然后露出了一副被被人骗身骗心的良家妇女的表情,十分入戏地含泪控诉道:“其实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你就已经打好了这个险恶的主意,我知道,刚刚不管不言有没有乌鸦嘴,这次解蛊的结果都只会是林裕失去他的”
这句话是在是太有震撼力,不管是内容还是音量都格外引人注意,脑子还糊成一片的幕君君当时就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道:“这...你....”
什...什么?!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听他瞎说!”
被这口突如其来的黑锅砸得满头包,嗓子眼里的老血差点供压过高变成血泪流出来,波幼朵一边不断地在脑海里提醒自己面前这个是自己的恩人,绝对不能下蛊毒哑了,一边跟用自己还走不了太高深道路的汉话,着急地辩解道:“我弄坏裕阿哥的干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
短短的三个字,殷苍说的那是荡气回肠掷地有声,连带着周围都静了三秒,也不知道是被他的嗓门给吓到的,还是被内容给惊到的。
只有气得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的波幼朵仍旧不抛弃不放弃,还在试图把这口锅甩开,还自己一个清白,执着地辩解道:“我没有!!”
然而殷苍并没有理他。
众所周知,吵架的时候,嗓门高的那个往往比较占优势,尽管另一边的波幼朵已经几近歇斯底里了,但仍旧还是略输殷苍那堪比扩音喇叭x100加成嗓门一筹。
只听他一开口,那常年嘴炮锻炼处的超高分贝就就结结实实地盖住了对方无力的辩解,跟自带扩音喇叭似的,直接就开始推理道:“我早就看穿了你的阴谋!”
“曾经的你对君君夫人求亲失败后就一直没有放弃,现在看见他们夫妻恩爱,知道自己肯定没有机会,所以你就打算毁了林裕的,然后换上你的!”
讲到这,他瞪大了一双眼,义愤填膺道:“等到他和君君夫人晚上再,然后再的时候,不也就等于是你在和夫人再,然后再了吗?!”
波幼朵:.......
波幼朵被他的无耻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
这人究竟什么来头?!思想也太脏了吧!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都没被打死的啊?!!
顶着众人或不可置信,或鄙夷,或惊讶的目光。波幼朵额头布满了青筋,深深地,深深地喘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生怕松开一点,就会忍不住去掏蛊虫。冷静了几息,直到心里的杀意没有刚刚那样重了,他才双目带泪,声声泣血,含着满满的悲愤咆哮道:“我没有!!!!”
殷苍却看也不看他,而是做出了一副好人的嘴脸,真心实意地冲着幕君君小声道:“君君夫人,你确定要用那个吗?”
幕君君:........
她看了眼处于爆炸边缘的波幼朵,又看了眼貌似很占理的殷苍,似乎还真的微妙地纠结了一息,才迟疑道:“这...还是算了...吧?”
波幼朵:.......
简直是被挂在耻辱柱上转着圈示众的波幼朵他终于控制不住寄几了!
“喂喂喂,苗疆来的阿哥你要冷静啊!!你不是刚刚才打算改邪归正吗?!!再来一次蛊虫失控咱们就完了啊!!”惊恐地拦住浑身冒着黑气,马上就要化身反派小Boss去干主角的人,安酒酒扭过头,冲着嘴炮的持有者咆哮道:“你就不能少说几句话么?!就你有嘴!!就你整天瞎叭叭!!看把人家气的!!”
“没错!”显然也已经忍这个嘴炮忍了很久了,终于逮到一次公开处刑的机会,刑不言也跟着帮腔道:“早就跟你说了少说话,要不然迟早...唔!!”
嘴被瞬间出现的几只手捂得严严实实的,刚刚才见识过他乌鸦嘴的众人在这一秒尽弃前嫌,有志一同地喝道:“闭嘴!!!”
刑不言的额头又蹦起了一跟青筋。
好在经过这么一通闹,众人也都跟着冷静了下来,尤其是波幼朵,直接就将众人推出了门外,急急忙忙留下一句:“我再试试别的方法。”然后就‘啪’地一声,使劲把门关上了。
众人:......
安酒酒有些迟疑地提问道:“也许,他有别的办法能解蛊毒?”
幕君君的眼神亮了些。
然而对着这扇紧闭的门,完全没有听别人在说什么的殷苍不禁喃喃道出了那个最坏的结论:“坏了,他不会真的打算以换吧?”
众人闻言,刚刚放下一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另一边,坐在院中亭子里和太薇下棋的第五昊忽然觉得这个空间似乎动荡了一瞬,还以为是来了时空乱流,惊得他赶紧向四周看了看,又十分莫名的发现周围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是老子感应错了?
正纳闷时,端坐在他对面的太薇正好落下一子,见他走神,眼光闪了闪,状似催促般含笑问道:“下棋心却不在棋,无名可是忧心那凡人?”
不,老子忧心的是这个空间。
按照穿越部那边缺人手的程度,要是再来个时空乱流,卷走个把关键人物,他们部长亲自上阵估计都不够补空的。
想到这里,第五昊仍旧不放心地左右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他只好把刚刚的感觉归结于错觉,又将心神收了回来。
啧。
跟着对方的棋势又落下一子,第五昊心里知道他说的‘那凡人’指的是林裕,也没注意对方的称呼是怎么在短短一天时间内从‘道友’变成了‘无名’,便照着原主的性格,扬着下巴,骄矜道:“凡人之事,与吾何干?”
“哦?”捻起一枚白子,太薇不紧不慢地落在棋盘上,微微抬起眼睑,带着笑意的眸子便看了过来。明明没有任何攻击性,但这一眼,却简直像是要将对面的人里里外外看个通透。他早就料定了对方一定会救人的想法,忽然就起了一丝使坏的心思,故意问道:“若是那个凡人来求救,你救是不救?”
刚刚还说着凡人的事情和他没关系的第五昊:“......救。”
虽然按照原主人设,别说一个人了,就算千个,万个人死在眼前,那也绝对是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但是穿越部和攻略部的规定不同,攻略部的任务方针是把客户往死里怼,绝对不能让他们完成攻略,属于官方作弊系统;穿越部这里干的可是正正经经的服务业,虽然说扮演每个世界中丢失灵魂的人稍微有那么一点欺骗客户的嫌疑吧,但是宗旨还是为客户服务,尽量提高客户的满意度。
尤其这个世界的客户还是这么一个穿了主角的大户,这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回去一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