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经历了多少‘战役’的白榔早就免疫了,也不回话,只是把自己面前的盛菜的盘子向着萧沿推一推,点点桌子,“胡萝卜。”
话不用说的那么明显,好歹也是多年的继兄弟,而且他们也是有一段时间是真的彼此亲密的,白榔不吃胡萝卜,而且是坚决不吃,萧沿看着今天送来的几样菜,基本上都有胡萝卜,按按眉心,看来,‘白榔’的设定和弟弟还是不一样的。
“诶——”萧沿叹口气,然后认命地拿起筷子开始这漫长的工程,把肉眼可见的胡萝卜全部挑出来,搁在自己碗里,白榔眼睛盯着那些讨人厌的胡萝卜一点一点远离他的美味,当胡萝卜被萧沿的筷子夹进他的碗里时,是白榔眼睛都在愉悦的时候,视线跟着筷子又回到自己的菜里,看到那么多的胡萝卜,白榔的心情又荡到谷底。
起起落落的心情没有影响白榔说话的逻辑,“你自己开的口,什么事情都可以,什么时间都行。是我强迫的?”
“是是是,是我自己,我不该表露我的不满的。能为我们少爷做事,真是我的荣幸。”萧沿几乎是机械地进行着自己的动作,嘴上也不闲着,能呛就呛,呛不过就算。
“嘁。”白榔发出短暂的声响,然后没再说什么,他们彼此都刻意不提的,但又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存在着,那个任务,做是不做?做,对不起自己;不做,好像也没对得起自己。
这边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不远处看见整个过程的人却呆若木鸡,黄尚愣了好一愣才扭头对着黑长直说,“我看错了?!那个贫困生端着食堂饭坐在了白少的旁边,还用自己拿上来的筷子伸进了白少的菜里?”
语气之沉重,态度之不可置信,身边的人也是同样的心情,“太过分了!”烈焰红唇一面涂着自己大红色指甲油,一面时不时盯住萧沿,传送着自己的诅咒。
黑长直同学却很快恢复冷静,“应该是菜里有白少不喜欢的东西,看上去是在挑菜,虽然的确有点难以接受。但是白少太自律了,这样有点人烟味也好,以后商场各路打交道也会稍微好一点。”
“话不是这样说,就怕白少没怎么接触过下等人,就以为这些下等人是很不在乎他的身份的,说不定是想交个所谓的真正的朋友。”说话的人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要不是从来都和黄尚一起,但看他,真不像是不爱读书,总惹事的人,虽然他的确是最低调的。
烈焰红唇欣赏着自己漂亮的完成品,像弹琴一样跃动着手指,话里却没带着优雅,“你是不是傻了?白少是那种傻缺?!最中二的时候,也不会有这种智障想法的!”
低调同学没有反驳,事实上,他刚说完自己也觉得荒唐。
白榔和萧沿都没有注意到这边一行人的动静,一个安静地挑胡萝卜,一个安静地看挑胡萝卜,这一个场景似乎发生过无数次一样,娴熟。
而事实上,在最开始白榔和萧沿真是好兄弟的时候,白榔只是自己安静地把一片肉上的胡萝卜挑下来,就被萧沿看见了,知道白榔不喜欢胡萝卜以后,他就让厨房不要再做胡萝卜,他自己陪着白榔不吃。
有时候,爸妈回来了,他们会点菜,菜里既有胡萝卜又有白榔喜欢的东西时,萧沿就会第一时间帮白榔挑好,白榔自己安心等着。
后来两人之间变得奇怪,互相挑刺,互相看不惯以后,胡萝卜就不是禁令了。但是白榔会每次自己挑了扔到萧沿的碗里,看他生气就开心;萧沿开开心心地吃了,还说‘谢谢弟弟’,看到白榔闷闷的就高兴。
说起来,他好像是吃了好多次白榔的胡萝卜——了,刚吃了一口的萧沿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脑子不受控地歪离了方向,一往无前,然后他呛住了,在白榔莫名的眼神里,开始了一长串惊天地泣鬼神的咳嗽。
最后缓过来的时候脸都红了,然后看到自己的餐桌边上搁着一碗汤,白榔低头吃着自己的饭,也不吭声,但萧沿知道,这是弟弟孝敬他的,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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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时间,两个人互相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已经有将近小半个月了,究竟萧沿是怎么想的,白榔靠在床头,自己也想不明白。
拖鞋宝贝已经埋怨了他很久,说他一点都不积极,迟早会输,白榔左耳进右耳出,只当是苍蝇。
“喂?”白榔决定还是要谈谈,至少他们不能就这样被——“宝贝”牵着走!
“我是白榔。”
“哈。我知道你是白榔,弟弟,你忘了有个东西叫备注?”萧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欠揍。
白榔只想立刻挂断电话,“穿着你的拖鞋来我这里,我把地址发给你了。”
萧沿莫名其妙地接收到了莫名其妙的命令,然后不等他询问,就只听到了,“嘟嘟嘟——”
等了有大概一个小时,坐在沙发上已经很不耐烦的白榔终于听到了门铃响的声音,皱着眉头开门一看,一身睡衣的萧沿踩着拖鞋站在门口。
“我可不是请你来睡衣趴体的。”白榔浅浅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背对着萧沿进屋,任由萧沿自己进来,顺便关门。
“弟弟,我的拖鞋脏了可不能穿进来了,身为主人都不给客人找双能穿的拖鞋吗?”萧沿进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他的度数很浅,在家的时候一般都不喜欢戴着眼镜,至于这里,弟弟的家怎么就不是哥哥的家呢?
“你的宝贝。”白榔懒得和萧沿说话,直接开口提示他,他决定要摊开讲了。
而萧沿盯了白榔两秒,然后勾唇笑了,“哦~怪不得少爷要喊我穿这一身来,我说过的,只要我能做的,任何时间都可以~”
萧沿刻意放柔的话,配合他初显的磁性声线,听上去就能让人酥了骨头,而白榔却只瞥瞥他,觉得他又犯病了。
然后安静的下一秒,萧沿伸手解开了裤子系绳。
☆、第 6 章
看着打算露某飞行动物的萧沿,白榔扔了一个抱枕给他,“缺食物缺水了!?也是,现在你没钱嘛,买不到那些用品,靠自己,显然技术不行啊。”
听着白榔的话,萧沿眉毛一挑,然后走进他,“弟弟,哥哥技术不行,要不就亲身试验一下?没有实践没有发言权啊!”
“行了!说正事,拖鞋说句话。”白榔不想再和萧沿多扯,踩踩自己的拖鞋,示意它打个招呼。
“守方你好,我是攻方的宝贝。”拖鞋宝贝的声音很正经,似乎是觉得应该要保证自己的厉害,所以格外严肃。
萧沿终于也认真起来,不过认真之前还是要为自己解释一下,“你说这个宝贝啊,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我的‘宝贝’呢!哥哥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想给你看看的,生怕打击到弟弟的自信心啊。”
白榔这次是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确实,哥哥你确实是要好好担心,千万别打击到你‘弟弟’的自信心啊!”
两者的“弟弟”都不是彼此口中的弟弟,但是两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有些糊涂的拖鞋宝贝为了不给自己的游戏者丢面儿,不发一言假装自己听懂了但是不屑参与话题。
萧沿和白榔一直对望着,谁也不服谁,但真要脱了裤子比一比,说句实话,现在他们还真没这个脸,最后还是萧沿先移开了视线,瞅着地上的拖鞋,他有些遗憾地开口,“我也希望那个宝贝是拖鞋,可惜了,我那边的是个书桌,没什么意思,一板一眼的。”
所以就算让他重新回去带来,也不行。
还想让这两个宝贝见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的白榔死了心。所以他就不应该操心这些事,算了,得过且过吧,完了就回去迟到,大不了又是一份检讨。
白榔从沙发上起来,打算回房间休息了,刚想让萧沿走的时候把灯关了,门也关好,有声音就先从后面传来,“弟弟,有点晚了,我和你睡吧。你这边还真不一定能打到车。”
白榔的步子有些微的停顿,然后继续走,没答应,但是也没拒绝。
萧沿懂白榔的意思,自己也站起来跟上,一边走还一边说,“其实吧,这个游戏虽然有点脑残,但是挺不错的,至少时间很充足啊。这快半个月的时间,我已经把古诗词都背好了,虽然我确实很不喜欢,但是没办法,谁让学校要考试呢~”
自己说着话的萧沿没注意到白榔停下了步子,他转过头,看着对他的愤怒一无所知的萧沿,一字一句地说,“所以,你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说,自己闷头闷脑地复习了语文?!”
萧沿有些刻意地歪了脑袋,“是的呢。哥哥是不是很聪明?突发考试再也难不倒理科小能手了呢!”
呵呵。白榔扯了扯嘴角,然后说,“哥哥,我的房间不喜欢古诗词,装着古诗词的脑子不允许进去,我的偏房也是一样,不走就睡沙发吧。”
说完,白榔就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一片寂静中,萧沿可以非常肯定说,他听到了反锁的声音!
“你想好了吗?再不抓紧做任务,你会输的。说不定萧沿就是假装消极,毕竟你只要不赢,他就赢。他可以什么都不做。”
这话,白榔不是第一次听见,只是他听了也不以为意,因为他以为关于两个人事,如果萧沿真的有想法,肯定是明明白白地和他下战书。
但是为什么现在更生气了呢?
因为萧沿不说,所以他也不说;但他自己在想,想很多,但都没做;因为他还想着要和萧沿商量,之前就说过的,找萧沿是他在任何情况下的第一智障反应,但是往往他都继续了。
然而萧沿却不是,他不是什么都想着白榔的,没有考虑过他的语文也不好,都不和他提一句,就自己暗戳戳地开始复习语文。
在他自己忧心忧虑的时候,萧沿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至都做完了。
就像他把萧沿当成自己的第一死仇,但萧沿却好像不是,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对手一样。
生着闷气的白榔,他的怒火都要点燃拖鞋宝贝了,在宝贝忍不住再开口之前,白榔做下了决定,既然萧沿完成了语文复习任务,那他就完成这个游戏任务吧,他至少得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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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沿最近有些苦闷,因为白榔不再找他,喊他帮忙了,他的饭菜里也再也没有胡萝卜了。
慕容雪最近有些痛苦,因为黄尚一行人又开始欺负她了,并且逐渐发展到一见面就针对她。
黄尚最近有些哀怨,因为白少突然说,他想体验一下平民爱情,选定了目标是慕容雪,方法是英雄救美,于是他又开始欺负人,但再也体会不到欺负人的快感了。
白榔最近很愉悦,因为萧沿的表情最近就像是便秘一样,总是愁眉苦脸的;
因为拖鞋宝贝说,任务输赢只是第一瞬间的事,所以只要慕容雪喜欢他的那一瞬出现,他就赢了。至于以后有可能发生的,灰姑娘发现王子只是玩玩儿,于是心灰意冷收回爱情的戏码即使在以后出现,也和离开的白榔没有关系了。
更因为,他也开始背古诗词了,文科能力不强也没关系,半个月背几首古诗词,那还不简单?如果有时间的话,他还可以背英语单词——诶,算了,单词是不可能背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完的。
“喂?白少。我已经让人堵了慕容雪了,就在厕所里,门反锁了,英雄可以出场了。”黄尚站在楼梯一边,执行着自己不为人所知的‘光荣’任务。
白榔在休息室里,听到黄尚的话,他看看手机的备注,然后才回话,“是你自己关住她的?”
“不是啊,我是让别人进去弄的,再怎么样,我也不好进女厕所吧?”黄尚说得理所当然,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一个他应该要注意的事情。
“哦,是吗?所以我就要进女厕所吗?”白榔话说得不轻不重,但是却让听话的人一抖,“白少,对不住,是我脑子缺了,我重新安排,重新安排。”
黄尚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擦擦自己还没冒出来的冷汗,然后唾弃自己,真是蠢蛋,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他可是以后要带领黄家走上最高峰的继承人,怎么可以犯错?!不可饶恕,罚自己今天只吃一碗饭。
慢慢走远的黄尚完全忘了还有个无辜又可怜的少女还被关在厕所里,瑟瑟发抖,要被逼得破口大骂了。
中午,就在黄尚纠结于自己要不要遵守自己的处罚,不加饭的时候,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盯着一头湿趴趴的头发冲上了三楼,其后跟着好些个看热闹的人。
黄尚也没心思吃饭了,冲上来的人是慕容雪,看那样子黄尚就知道她的来意了。
“黄尚!有意思吗?我根本就什么都没惹到你们,把我关在厕所隔间里,还让人给我泼水,你是玛丽苏小说的小女生吗?幼稚、恶心!”原本因为白少不想和慕容雪计较的黄尚是真的被气笑了,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说他。
黄尚本打算回击,却发现原本在吃饭的白榔已经站起了身来,本以为白榔会帮着慕容雪说话,然后让他示弱道歉,却发现白榔只是自己随意地脱下了校服外套,这时候的秋天不冷但也不温暖。
白榔脱衣服的举动在场的人除了背对着他的慕容雪没看见外,其余的人都看见并且没忍住发出了抽气声,该不会真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察觉周围人的震惊的慕容雪,疑?" 触发某个条件以后0" > 上一页 3 页, 蟮刈砣ィ匆慌ね肥酉呔捅涞没璋担荚急『傻奈兜溃谴颖蝗拥剿源系囊路吹模缓笏簦痪牡兀孟裨嚼丛皆兜纳簦八淙灰丫荒芨潜妨耍裁槐匾欢纤⑿伦约旱牡紫摺!?br /> 原本以为是又要被针对,想要把头上的衣服扔回去的慕容雪,一腔的勇气和愤怒都重新变成了柔弱的眼泪,她又不是真的不在乎,浑身湿漉漉,这一路被风吹得很冷,旁人像看小丑的眼光也刺得她生冷,可她不想再麻烦萧沿,自己武装自己想要保护自己,却在孤立无援的时候,被人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