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也要OOC[快穿] 完结+番外完本[系统强强]—— BY:不是风动
不是风动  发于:2018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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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意跑路了半个月后回来了,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谢缘对他不告而别的态度有点吃味,严厉批评了他,结果桑意挠着头问:“啊?是这样吗?我以为您问我对于杀那三个人的看法就是暗示我去杀呢,这不是官场上的潜台词吗?”
谢缘:“……”
再过一年,该解决的问题基本都解决了,一切都开始走上正轨,桑意也过了他十六岁生日。谢家四个儿子,除了谢缘这个长子外,最小的谢恪得了肺痨不治而死,剩下的两个都被谢月打发去了军中,相隔很远,各自担任要职。谢川在边疆驻守,脱不开身,反倒是谢勤请了假回来,恭贺自己的长兄上任之喜。他在江陵呆了四天后便匆匆离去,谢缘带着桑意全程作陪,彼此客客气气的,比起谢缘和谢勤,反倒是谢缘和桑意更像两兄弟。
“……你们真好。”临走前的饭桌上,谢勤喝了一点酒,视线放在桑意那里,似乎有些怅然,“以前我……找父亲要过你,但父亲不放人,兄长也不肯,后来就去了军中。这么多年了,你没怎么变。”
桑意走着神,起初以为谢勤在跟谢缘说话,后来才晓得是在跟自己说。他这个三哥正是当年在雪地中带头欺负他的人,后来又时时嘲笑他、揶揄他,桑意很不喜欢这个哥哥,这几天也一直没什么话说。
“我其实……”谢勤醉意上涌,眼光朦胧,眼底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水色,“其实很喜欢你的,只是小时候不懂事,喜欢谁便想让谁注意到,于是逮住了死命欺负。但是有人比我聪明,他喜欢谁就对谁好,可我那时不知道。”
他摇晃着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我该走了,不多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又对着谢缘颔首:“哥,保重。”
马车已经来了,蹄声喧嚣中,桑意和谢缘并排站在那里,看着故人远行,就好像所有的都变过了一遭,像春秋冬夏一样四季更迭,来来去去,但他们仍旧站在这里,仍然在江陵,仍然并肩。
谢缘偏头看自己的身边人:十六岁的桑意又长高了一些,眉眼则完全长开了,长成走去哪里都会引起旁人惊叹的长相,他的气息也更加沉静,收敛了两年前刚到江陵时的跋扈劲儿,反而多出了一些他师父似的慵懒。
桑意近来常常说:“我们这些小喽啰也是不容易,只求养家糊口,不奢求别的,您给加点工资就好,一点点就好。安身立命也不过如此啊。”事实上谢缘从不给他发月钱,桑意自己就是管账的,要钱就在账目上记一笔,要多少拿多少。
谢缘就问他:“养什么家?你家不就你一个人?”
桑意弯起眼睛笑:“没准儿以后要养只猫呢。”
他望见了他们两人未来的相处方式,城主和下臣的相处方式,像家人,没什么负担。这也许是桑意所期望的。
马车离去的尘土中,桑意捂着口鼻,向他表示自己绝无二心:“城主,其实刚刚三少爷说的什么我也没太听清,不过我保证我一辈子就呆在江陵,只当您的身边人。”
谢缘一眼看穿他在想些什么。他道:“他说他喜欢你。”
桑意:“……”
他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谢缘眼中浮现出些许笑意,后面藏着的半句话没能出口。
我也喜欢你。
半个月后,谢缘的二弟谢川在外边跟人成亲了,在边疆娶了一个异族少女。谢缘和桑意一边清点要送去的礼品,一边被家中的几个姨娘的话磨得耳朵起茧,什么这不合祖制啦,没有规矩啦,外族女人不及汉中女儿家好啦,城主您都二十了也该成家啦……两个人不胜其烦。谢缘干脆挑了几个地方,预计带着桑意过去避避风头。
然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桑意却被单独拉出来接受了一次“闺房教育”——几个主母轮番轰炸,明确地命令道:“你和城主都不小了,你既然是贴身书童,也是时候往城主的床上爬一爬了,免得城主他跟二少爷一样动什么歪心思,娶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回家。旁人的书童十一二岁就破身了,你长了这么一张脸,怎么就不争气呢?”
桑意被提醒了。他当年在他师父那儿学来的□□之术根本没用上,谢缘也勒令他不准随便用,虽然这不代表他要去勾引谢缘,但他具备了基本的理论知识,足以应付他这项迟来了好几年的职责。
桑意心想:“好像我也挺不人道的,迟迟没想起来,城主他……憋了二十年罢。”
夜晚,他沐浴洗漱,身体的里里外外都打点好,只点一盏蜡烛,只穿一件单薄的罗衫,睡在谢缘的床上。谢缘只以为他今天休息得早,睡下时才发觉他贴了过来,跟只猫儿似的又黏又软乎,勾得他眼底发红。他用尽自己最后的理智,问了他:“你想好,我本来准备等你及冠之后,将你送出谢家谋生,不必再限制于我身边的框架中。若是旁人听闻你曾委身于人下,便不会像对待平常男儿那样尊重你。”
桑意想了想,发现自己并不是特别想去其他的地方,偶尔得了空闲宁愿宅在谢府,懒得连隔壁街都不想去。他翻身跨坐上来,低头道:“我知道。”
谢缘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哑声道:“好。”
一夜过去,被翻红浪,桑意一开始以为谢缘是憋久了,所以在床事上格外狠,仿佛精力无穷无尽似的。后来两个人做的次数多了,也才知道原来谢缘就是这么狠,每每几乎想把他折腾得下不来床一样的做法,很影响桑意第二天的工作。更不用说第二天后,谢缘对他提出了唯一一个要求,便是要他去通过军师与护卫的核验,桑意的学习量骤然加大。
好在半年后,他也通过了。军师、护卫、侍从三个身份中,他最喜欢军师这个叫法,谢缘去了外头之后介绍他,也道:“这是我的军师。”
除了时不时地还被床上活动影响得起不来床、工作效率变低以外,桑意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谢缘是个体贴的长官,两个人平常还能时不时地互相打趣、拌几句嘴。他不曾想过婚娶,因为他是谢缘的房里人,没遇上喜欢的人,所以对此也不作要求。
再过两年,他十八岁,谢缘二十二,谢勤也婚娶了。按惯例,家中长子应当第一个婚娶,但这个惯例一破再破,又到了谢缘每天被家中主母唠叨得耳朵起茧的时候。彼时定国侯府有意将女儿嫁给谢缘,两边商谈了许久,桑意没去旁听,也不知道谈得怎么样。
“不知道?”他师父瞪大那双好看的眼睛问他,“若是城主取个恶婆娘回来,你又是城主的房中人,那还不得被欺负死?”
“应当不会。”桑意慎重思考过后,总结道,“女孩子家家的打不过我。”
师父:“……”
这天他走在街头,听着大街小巷有关城主将要婚娶的议论,重金买了一对鸳鸯琉璃扣带回去送给谢缘。看起来是板上钉钉的婚事了,他这个军师不送点东西也说不过去,可是那天谢缘却一反常态的脾气差——起初看起来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当听明白他的来意之后,谢缘直接将那对琉璃扣给摔了回来,语气也冷冷的:“拿回去。”
桑意就拿回去退货。府里人都听见了动静,晓得他被谢缘凶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没有一个人敢去问的。好在是没摔坏,他端着精致漂亮的雕花木盒走在街上,边走便想着,谢缘今天是怎了呢?
还是真如他师父所说,因为有了新人,所以厌弃旧人,不待见他?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退完那对琉璃扣后,他觉得有些饿了,于是慢悠悠地走去了那家面摊,叫了一碗刀削面。当他用筷子挑起第一根肥美滑弹的面条时,他耳边响过一个声音——


光影变幻,下一瞬间,便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第一个人世。
……第二个,第三个,还有多少才能到二十七个?
昨日的片段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消弭,不同的人来来去去,在他眼里只如同幻影。他不喜欢这样的旅程。
他真正的人生在哪里?

“我确定。”
“他的名字叫谢缘,是我的城主。”
第87章 .冷酷城主俏军师
雨声淅沥, 细小的雨珠顺着油布遮挡起来的小棚子边缘落下,碎成不可见的晶莹飞花,溅落在人的手指上, 带来微微的凉意。桑意睁开眼, 发觉自己身处他再熟悉不过的这家面摊上, 是他惯常最爱的位置, 靠近石狮子旁的窄桥静流, 下雨天河面上稀稀拉拉的荷叶被打得飘摇沉浮。
这雨是突然下起来的, 他的意识还在迷蒙中, 透过升腾的雾气,连旁人的话语也一并模糊了似的。旁边的老板见他醒了,探头来看他:“小桑先生,醒了?”那话语中带着点拘谨的笑意,旁边的顾客也跟着笑:“怕是府上事太忙,结果搁在这儿睡了那么久,面条一口都没吃呢。”
老板过来端走他面前的面碗, 搓着手嘿嘿地笑:“年轻人也别太累着自己, 我这给您重新煮一碗,啊,再来一碗浓浓的姜汤, 免得您在我这里睡得着凉了, 回头城主要来怪我。 ”
新一碗刀削面须臾间就煮好了, 摊主见桑意还愣着, 把装着葱花的碗和醋瓶子往这边推了推:“趁热吃, 先生这回没跟城主一起出来?”
“……”桑意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经历的人世时间横跨百年,眨眼间回来了,他却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在这里,唯独记得仿佛还在眼前的刹那光影,霞光染色的仙洲竹庐前,他低头吹奏横笛,而谢缘从身后将他抱在怀中。
他低声开口道:“我……睡了多久?周叔,我有些想不起来。”
姓周的面摊老板只以为他睡得迷糊了还没缓过神来,还是带着笑道:“您睡了有大半个时辰罢,刚挑了根面条还没下口,眼看着就倒在桌上趴着睡了,我们还当您是晕过去,刚好那边坐了位郎中,看了一眼就说您这是太累了,让咱们不打扰您。”
桑意又问:“我从哪边过来的?”
老板有些狐疑:“是街上过来的罢,仿佛听见您说去退了货过来。莫非是城主大婚置办的行当,有什么不喜欢的么?”
桑意清醒过来,慢慢回想到了自己刚被系统绑架的情状,是刚刚退了那对琉璃扣回来,还在思量谢缘为何会生他的气。这个问题当初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如今却浮现出了隐约的直觉。
……会是那样吗?
他站起身来,连自己饿着肚子的事情都没管,匆匆地将钱两放下,而后几乎是跑着回了他刚刚退完货的古董店中。那店主看他去而复返,挠头问道:“小桑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桑意问:“我刚刚走了多久?”
“嗨,半个时辰都不到呢。小桑先生,您听我一句劝,这对五色珐琅琉璃扣成色好,是三朝古物了,就算是送人的用不到了,自己用着也赏心悦目,哪年婚娶了自个儿和新娘子一人一个正好,您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桑意道:“不用考虑了。”店主以为他说不用考虑了,一定要退,没想到桑意说:“定金不用退回府内了,我还是原样拿走。”
店主一下子心里乐开了花,大力奉承了一下他的眼光,而后像几天前那样用红纸给他封好包好,完了后又八卦了一句:“城主真要大婚了啊?那可是大喜事,当真是定国侯家的女儿?”
桑意去接琉璃扣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淡声道:“我不知道。”匆匆出门了。
他回来了。他眼里的沧桑百年,原来只是黄粱一梦,但他心里清楚这梦境结下的种子——他是真的爱上谢缘了。
他爱上了自己的城主,就像刀剑爱上了它的主人。前世的片段如在眼前,他记得自己的心跳,记得自己的念想与期待,记得自己拥有过的宠爱与幸福,不单上一世,之前的每一世都是如此清晰地刻印在他脑海中。
然而这到底是现实,还是与他现实相似的一个快穿世界、250为他编织的又一个谎言?
他轻声问:“哥?”
没有回应。他想起来,就在上一世他们出发去昆仑前后,系统就再也没对他说过话了。眨眼间,他又记起了上一世终结时的片段——
谢缘说:“小桑,你是想留在这儿,还是想跟我一起回去,选择权我交给你。如果你能记起更多的事,你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口令。”
“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的心猛然一跳。
说出那句话的人变成了他,是不是说明250真的如同它从前所说的那样,将宿主目标换成了谢缘?因为系统现在绑定的是谢缘了,所以他不再接受到来自系统的消息,或许这也解释了,为何谢缘在北斗仙山这一世中接近无所不能,然而如果当真是系统绑定了谢缘,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放回。有花妖那一世他们企图强行冲破结界边缘的前车之鉴,系统想必会对症下药,搞个个跟原世界差不多的世界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而他说的“回去”,又是回哪里去呢?他说的会是江陵吗?
如同刚刚跑着来这家店一样,桑意接着跑回了城主府,他微喘着气在府外停下,仰头看着门边上龙飞凤舞的泼墨大字,停下了脚步。
如果这真的是他们生活的现实世界,那么谢缘他……还会记得梦里发生的事吗?他能想起哪一步呢?又或者谢缘全部都记得,但他只能认为,这几处人世是桑意为了回家而拖他下水的一个哄骗系统的局——这是桑意此生做过的,唯一僭越之事。
疑问太多,桑意试图梳理,但他一向缜密冷静的头脑仿佛也出了问题一样,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全然镇定,他强行将思路扭转到世界的真实与否这一问题上面,可脑海中全是……全是谢缘的影子。几世情爱,几世欢愉,那样浓烈而鲜妍的情感如同泼墨一般喷涌而上,让他这个清冷惯了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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