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完本[异能强强]—— BY:江为竭
江为竭  发于:2018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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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浓厚的阴影出现在夜晚里。那是一个沉默伫立着的人形,通体漆黑,大概二十米多高。从它身上刮来可怖的狂风,紧接着就扑向了黎朔所在的车辆!
车子被风轻飘飘地托起,轮子在疯狂空转。
无数来自侍者的攻击都被它坚固的表皮无视,在车子翻滚旋转着上升的过程中,黎朔和娜塔莎解开安全带,勉强以狼狈的姿势跌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稳定身形。
在狂风中黎朔吼道:“他妈的为什么‘饥荒’会在这里!”
不仅是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古堡外的支援部队就在附近,同样有被波及的可能。这些都是车站的中坚力量,损失将是致命性的。
除了风声,立在浓厚黑暗中的“饥荒”没有一点动静,仿佛沉默的雕像。
这位失踪了数年的特殊感染者上次出现,吞噬了军部的一整个粮仓,也就是那次导致了车站的短暂食物短缺。
而在晨光降临之时,它忽而消失不见。关于它的猜测有很多,但谁都预测不到它今日的出现。
风还在刮着,在死亡的威胁之下,黎朔的半边眼睛猛地被线条侵蚀。随之带来的出色视力,让他清晰地看见在“饥荒”的胸部到腹腔,垂直开了一条裂缝。
那裂缝足有数米高,狰狞地裂开,风正疯狂地往里头灌入。里头没有内脏没有血液,只有一片暗,仿佛黑洞。众多兵士和数吨的粮食就曾消失在其中。
吞噬还在继续,侍者们的力量根本抵御不了。而他们的脑中没有逃避这种概念,甚至某种狂热出现在他们无感情的眼眸中——他们犹如朝圣,以渺小的身躯扑上去,一个个慷慨赴死,被狂风携起,消失在那漆黑裂缝中。
对于他们来说,被“更高等的存在”击杀与吞并,是无上的荣耀。
在这样的死亡中,“饥荒”似乎是动了。它缓缓转动自己的头部,看向地面。
尽管它那张漆黑的面孔上根本没有五官,只勉强有点轮廓,但是黎朔感受到,它在看着自己。
随之从天而降的是巨大的手掌。漆黑手掌上连纹路都一清二楚,携着压顶之势从天而降,叫人喘不过气,仿佛已被紧紧扼住了脖颈。
黎朔和娜塔莎完全被遮盖在阴影下。好在异瞳带来的视野仍然清晰,黎朔将火光压缩在指尖,一小团明亮剧烈地燃烧着,焰浪在空气中绕着翻涌,体积仍在不断减少。
这种压缩方式与力度、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若是运用在更大规模的能量上,轻而易举就会是灭世级的武器。
最后它明亮得好似太阳,无上的力量凝聚在其中。它只是一个在指尖的光点了,最后成光束向前射出时,整个天地都被映亮!
这道逼人的光束从“饥荒”的手掌穿过,贯穿了坚固的骨骼,一路向上击碎了它的肩膀——即使是这样的怪物,也拥有最寻常的人体结构。光束一路向上,甚至刺透层云,闪耀在平城市的上空。
黎朔已经不在乎娜塔莎会怎么看待他这可怖到了极点的异能,毕竟他的种种表现和普通兵士实在相差甚远。
眼前的特感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与面对“死亡”的感觉全然不同。
如果是“死亡”是危险的舞女,与她周旋时要小心利爪与尖牙,那么“饥荒”更像是一块磐石,一把从天而降、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砸得粉碎的重锤。
这击耗了黎朔大量的体力,被重创的“饥荒”也暂时停下了动作。周围的感染者反而成了最活跃的存在,在一片混乱中,黎朔看到娜塔莎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身上唯一的防身短刀出鞘,有力地扎进一位感染者的脑壳中。
随后她蹲了下来,抱住了瘫坐在地上的男孩——刚才从车上他直接跌落下来了,步枪都被甩在一边。娜塔莎捡起地上他的步枪,把他拖到背上:“抱着我!”
男孩下意识这么做了,随后她拉动保险栓,扫射几只扑上来的狼群感染者,“信”凝成的淡蓝色子弹在空中划出光轨。
就在这时,“饥荒”动了。它伸出了另一只手,再次来袭。
黎朔的体力只够再支撑一次攻击。他不清楚直接攻击头部有没有显著效果,就上次交手的结果而言,“饥荒”头部的护甲是其余部位的数十倍坚实。
不管怎样,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火光再次闪耀,在尖啸风声里被快速压缩。
然而一道极为愤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你真他妈的是个疯子,别来我地盘上。”
随后“饥荒”的左手猛地被巨力踢飞了!
左手扬起的时候,它身前有了极大的破绽。万千人面蝠群涌出,笑着叫嚣着,疯狂地扑向它的身前。黑洞般的裂缝吞噬了它们,但它们的数量似乎是无止境的。
希尔德依旧是西装革履的模样,只是这一次,蔚蓝如海的眼中卷起了狂涛。
第42章 歌声已朽(41)
天地在摇颤, 两个怪物之间的对决凶残而暴戾。对决已经持续数分钟, 每一秒都是力量的蛮横对撞。
漆黑手掌从天而降,抓向在地面显得极为渺小的希尔德。但在半空中, 它就被黑色的浪潮死死抵住了。
那是翻滚着的蝙蝠,死命扇动翅膀把这看似不可挡的攻击扼制。
黑翼从希尔德身后带着血肉展开,他的动作比之前还迅速, 在几秒钟内就已经上升到了“饥荒”头部的高度。
他的利爪在几次抓挠后,穿透厚实的装甲, 刺入了“饥荒”的头部。这个黑色巨人收回左手, 往希尔德抓去, 被他以极快的速度避开。
与此同时,另一群一直在“饥荒”左脚旁翻飞的蝙蝠终于有了成果——在它们如炮弹一次次的下落冲撞里, 本就承受了太多重量的地面开始坍塌。这里是人工铺就的区域,更是加剧了这种崩塌的发生。
在夜色之下,那巨大的黑色人形在下落。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片碎石乱飞。
娜塔莎躬身,抱起男孩躲过几片飞来的碎瓦, 逃往更远处。黎朔则没有后退,他在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希尔德。
刚才的战斗他大概消耗了不少体力,此刻在气喘。如果这个时候下杀手, 成功率很高。
杀意就这样升腾起来,黎朔缓步向前, 右手微微后缩藏在身后, 其中是跃动的炽热。
希尔德还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跌倒不起的“饥荒”, 蝠群在他的操控下包裹住了人形。细小而繁密的噬咬声传来,仿佛是利齿在啃食金属。对于黎朔的接近,他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而在下个瞬间,“饥荒”不见了。
偌大的地面只有诸多深裂痕,每条都足有一两人宽。疮痍的战场失去了它其中一位对手,就如多年前一样。
希尔德却像并不为此意外,蝠群的动作减缓,他的脑袋动了动,似乎是想回头。黎朔的瞳孔缩了一下,右手绷紧,脚下准备发力。
就在这时他感到一道熟悉的气息在快速接近,那气息熟悉到他不回头都知道是谁。
随后一只手扯住了他右手手腕,那是一个明显阻止的动作。
黎朔回头,看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夏一南。
“先别杀他。”夏一南说,身上还带着从古堡长途奔袭过来的疲惫。
……
“也就是说,希尔德知道‘世界跳跃’这件事情?”黎朔说。
“他只是推测,没有证据。”夏一南说,“但他那里掌握了大量的资料,就在这个古堡里。他做了很多年的研究,虽然他自认这是神学研究,但其中的数据还是很完备的。我没办法看到所有的调查,而且他本身大概还隐藏了许多事实。”
“但我们要怎么让他开口呢。”黎朔揉揉眉骨,“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计划,要是迟迟不行动,早晚会有人接替我指挥的位置。况且光是干掉他就很勉强了,更别提逼供。”
“不管这些,”夏一南说,手有些无意识的攥紧,“希尔德现在不能死。”
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黎朔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却不是侍者,而是尼坤。
尼坤见到夏一南,愣了愣。进来时他把门带上,说:“教授也在就刚好,我有事和你们两个说。”
“稀客啊。”黎朔挑眉,“您竟然屈尊来到寒舍。”
“别打岔,”尼坤一如既往地黑了脸,“我说正事呢。”他短暂犹豫了几秒钟,某种凝重爬上了面庞,“这和我一贯的原则违背,但我是过来提醒的。”
他深吸一口气:“等这次计划结束后,车站将对你们两个进行抓捕。”
“为什么?”黎朔皱眉,“我在车站明火烧烤那么多年都没人管,怎么突然就抓人了?”
“……说了别打岔。”尼坤的脸色还是很凝重,“你们之前在各个任务里头,有的疑点实在太多了——经常就是打着打着,突然他妈的就不像人了。”
黎朔:“……”
夏一南:“……”
“这些事情,只要你们和异能者进行着精神连接,是个人都能发现。在‘死亡’之前,其实就有专组进行监控。但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因为‘死亡’懂得欺诈,懂得后撤,甚至我们可以这样说,她明白‘害怕’这一种情绪。”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这是第一个被证明有初级智慧的感染者。而在地下隧道里,我们也找到了疑似感染者搭建的小土墙。”
“再之后,尽管希尔德究竟是什么还没有定义,但专组不得不开始考虑‘人形感染者’的存在。”
“如果说之前车站对你们的能力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这件事情后,他们不得不开始考虑你们并不属于人类的阵营。当然对此,专组里头的很大一部分人都持反对意见。”
“说实话,也没有人会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可因为这关乎整个车站,加上兵士间一直流传的内鬼的存在,在这次最后利用你们的力量后,就会是监禁和审判。”
“如果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你们的阵营,一切就会回到正轨。如果没有,”尼坤顿了下,“我也不知道会怎样,也许只是行动被限制,也许是永远的监禁。”
“最差的结果,如果所有证据都表明你们怀有二心,那么就是处刑。”
“……所以你和我们说是为了什么?”夏一南问,“让我们逃走?”
尼坤说:“我只是告诉你们这个事实,怎么选择不关我的事。如果你们选择逃走,那么追捕的军队里就会有我,如果你们选择接受审判,那么法庭上我就是证人。”
他又犹豫了一下:“负责抓捕的是娜塔莎……她那种人执行起任务是怎样的,所有人都清楚。你们……你们如果真的选择抵抗,别伤到她了。”
“你为什么能知道这个计划?”黎朔说。
“我是专组成员,在和你们共同执行的任务里,都起到监视者的作用。毕竟以我和你的这种关系来说,所有人都相信我的报告很客观,不会偏袒向你们。”尼坤说,“在今晚之前,我确实保持着绝对的客观。”
“如果是在法庭上,我可能也帮不了你们。娜塔莎向车站提出重新审查叶淮的案件,回去后,我暂时也会被限制行动。
“当年我记得你也是猜疑的人之一,并且把这份怀疑留到了今日。说实话,我并不在乎你这些年断断续续在查这件事情。”
他苦笑了一下:“但是她……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人呢,明知道这种涉及我的案件,举报和复查都有人抢着第一时间告诉我。性格和年龄决定她的权力远不如车站真正的高层,换了另一个人,指不定打击报复就来了,但她还是这么去做了。”
“你这不是也没选择把案件压下去么?”黎朔搭着他肩,“打击报复什么的就更是没影了。兄弟认了吧,反正该查清的都会查清的,你的时间还有很多。”
尼坤难得没把黎朔的手给甩下去,只是笑了笑。长期操劳和早年的战场生涯,让他鬓角生出了些许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白发。
本来他这种注重形象的人,一直都会把它们染黑,然后梳得整整齐齐。可最近也许是太忙了,要操心的事情有太多,他没时间去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
此刻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显得疲倦,背也没挺得那么直了。
他说:“黎朔,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都没好好喝过酒。”
他又笑了一下:“你说要是徐承看到我们俩今天的模样,又会说什么?我们可混得都不大好,都要上军事法庭了。”
“以他的性格,大概直接冲到总站长那里去据理力争了。”黎朔说,“他以前当你副官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么?只要一点质疑就会去反驳。明明不是个话多的人,也只有这种时候会说多点了。”
“也是啊。”尼坤说,站起身,“我要说就这么多了。”
黎朔问:“所以,为什么告诉我们?”
“因为我觉得以野蛮人的智商,根本玩不起这些所谓的阴谋诡计。”尼坤的声音带了些疲惫感,他伸手推开了门走出去,“就这样吧。”
门关上之前,他的身形又顿了一下:“老朋友,祝你好运。”
第43章 歌声已朽(42)
“到时间了。”尼坤在门外咳嗽一声, 敲了敲房门。
两秒钟以后房门开了, 娜塔莎画了浓妆,穿了曳地的红色长裙。她本来就生得极美, 即使是眉间仍然跟凝了霜一般,也吸引着人不由自主地接近。
本来一般情况,这该是温婉女士被绅士邀请的和谐场景, 但娜塔莎从来不具备散发这种情绪的潜质。
下秒她迈步,轻轻推开尼坤伸来的右手, 独自向前。高跟鞋狠狠踩在厚实地毯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似就要步入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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