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非没心思看他的屁股,圆月月色下,岐的左腰上,赫然被戳了圆形的窟窿,原非触手摸去,一手都是血,似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内脏。
“怎么弄的。”这个大的伤口,他怎么还像是没事人一样。
岐掰开原非的手,飞快的拉好自己的兽皮裙,自己动手在腰上的那个窟窿上摸了一把:“没事,被打中了而已。”
原非:“你种的树连你也攻——”他忽的止住了话,也是,岐把树都砍了。
岐伸脚踹了一下昏迷不醒的木犽:“他不是我看到的那个瘸子——不是一样的人。”
三人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紫绿色草枝花丛,在周围断裂崩塌收到攻击,只有这一处目前是好的。
“可惜是个雄性。”岐莫名说了一句,说的意味深长,这个雄性是原非的人,当初就是这人告诉他,他和原非结契了。
岐边说着边伸手似暧昧般用拇指和食指摩挲着木犽的血糊糊的脸。
岐的动作,在原非看来有够冲击的。
原非:“……”他呆愣住了,下意识拍掉岐的手:“他是雄的。”
岐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我知道。”
如此似曾相识的情景。
原非偏过头,干咳了一声,看着眼前混乱的血腥,用脚踢了踢岐:“东西拿到了吗?”拿到了就干掉这些树根。
岐丢给原非一个东西,原非抬手接过,触手粗糙,缭绕着淡淡的香气,他低头一看,不可置信以为自己看错了,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你,你说的就是这个?玉米棒子花?”岐丢过来的是橙黄的两株捆在一起的花,活脱脱就是两根玉米棒子,最上面长着毛绒绒的须。
“送给你。”岐沉闷着声音,面上毫无表情,只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在兽皮裙上蹭了蹭。
原非真想把手里的东西丢到岐的脸上,什么时候,不是说出去拿对付树根的武器了吗?带回来两朵花是逗他玩呢?
岐把棒子花上毛绒绒的两朵花摘了下来,一脸严肃认真的插到岐的发丝上,笨手笨脚的用草绳绑好,然后用手指仔细擦了擦原非脸上的血污:“恩,好看。”
“……”原非眼神跟着岐在他脸上游移的手指动了半响,他吁了口气:“别闹了。”
“大地之灵孕育而生的树没有害怕的东西。”他已经告诉过原非了。
原非拧起了眉,踢了踢脚踩的东西:“这些紫绿色的草枝也没用?”
岐摇了下头:“树根中间有个根包。”
原非瞬间懂了意思:“这树根比石头还硬,骨刀根本切不开。”
“我知道。”岐双掌捏在一起,骨节捏的咔咔作响:“我去。”
“……好,我会在外面给你牵制住。”原非把能用的武器都拿上,这树根现在对岐不友善的很,既然他是活祭,会牵制到岐成功为止。
岐粗狂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他故作蛮横凶残猛的捏了一把原非挺翘的屁股:“别死了,等着我出来艹你。”
原非嘴里咬着一只箭矢,手指灵活的把箭头缠到箭上,眼眸清冽锋利,拉了弓试了试:“你出的来再说,出不来,我就找个漂亮软和的雌性。”
“……”岐脸一沉,抱住原非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走了。”说罢冲进前方惨叫声一片的混乱。
原非这次没有犹豫的割开了手掌,鲜红的血不断的溢出,他左右看了下位置,转身朝茂密的树丛跑去,前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树,适合隐蔽。
他前脚才跑,身后的树根忽的像是发了狂一样,齐齐朝原非追去,速度快的把地上一些站起逃跑的人都刮倒了。
一丛丛长在一起的树丛被树根追赶时候带起的风刃划开,原非两条腿根本跑不过,在钻进了树林里,他似乎有些看不清前方,神经绷的从未的有过的紧,他拿着沾过自己血的箭矢,搭弓拉箭“咻”的朝另一方向方向射去。
临靠近他的一根树根瞬间朝那个方向追去。
“原非!这里!这里!”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身影,朝原非喊,原非射出第二只箭,转身就跑,余光看清人,他反手抽出腰上的箭,放在被割开的手掌上沾染上血,朝人丢了过去。
罕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把原非丢过来的箭全部接住。
而原非直接从一个坡上滑了下去,身后的树根被罕吸引了,貌似没有跟上来,原非滑到地上,才撑起身子,一道身影黑压压的朝他压了下来,长刀反射的光泽倒映入他的瞳孔,原非徒手捏住。
压在他身上的人含着笑,仿佛要把原非拉入地狱:“原非,别跑了。”布加手中的长刀在与原非相互较劲中并没有成功刺入他的胸口。
捏着长刀的手掌滴滴答答的血汇聚成了一滩,就在瞬间,原非眼角一凛,松了一只手,反手去拿腰后的骨刀,布加的长刀没入他的胸口一截,骨肉刺破的声音,伴随着“锵”的一声,原非握着骨刀把长刀打飞了出去,紧接着他曲起腿,踢开身上的布加。
胸口的刺痛让原非喉咙几乎喘不上气,眼前阵阵发花,他大口喘息着看着对面的布加,慢慢直起身,两人相视,漫长得仿佛空气凝固住,骨刀和长刀在刚刚的碰撞中都已经被打飞出去,骨刀掉入了树丛中看不到,只有长刀插在距离两人相等的地上。
原非飞扑上去拔地上的长刀,他动作比现如今瘸了一条腿和断一臂的布加快,然而在握住刀柄的瞬间,刀柄被另一个人拔了起来,原非猛的抬头,眼眶冷冽发红,吓得拿着长刀的人连连后退,跌进树丛里。
背后的布加重新冲了过来,用唯一的一只手卡在原非的脖颈上,他吼道:“鲁拉,把长刀给我!”
跌在树丛里的鲁拉抖着手,看着手里的长刀,他咽了咽口水,满脸都是湿漉漉的汗,拿着长刀站起来走过去。
原非挣扎着双手抵住布加卡住他脖颈的手臂,僵持中,脖颈上窒息的力道慢慢一点点减小,然而,鲁拉已经走到了布加的身后。
长刀的刀刃光泽闪出一道刺人的光泽,布加似乎舒了口气,解脱一般,吐出几个字:“杀了他。”
“噗嗤”长刀没入胸口,溅出的血沫喷到原非的脸上,卡住原非脖颈的手臂力道霎时消失,布加微微瞪大了眼珠,不可置信低垂下头,看到插入自己胸口长刀,头颅慢慢朝后转去:“……你!”
鲁拉苍白着一张脸,疯狂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喃喃道:“……不,不是我。”他说话断断续续,猛的捂住了自己肚子上已经结疤的伤口,倒在了地上。
第144章
鲁拉开始在地上抽搐, 看上去非常的痛苦, 布加嘴角溢出大口的血,原非趁机曲起手肘蓄力重重击向布加的肩窝。
嘭!
挨了这一下的布加吃痛的从原非身上退开了, 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他本就一条腿被岐废了,此刻胸口挨了一刀,更是有些站不住,他缓缓开口问:“……鲁拉是你的人?”没想到竟然会是鲁拉这个没用的东西给了他一击。
原非下颌微抬起, 没有出声回答布加的问题。
这时地上鲁拉的肚子上那道已经结疤的伤口附近开始鼓了起来, 似乎有一个小山包在里面游移走动,走走停停, 把伤口上的皮肤都顶了起来, 紧接着鲁拉凄厉的惨叫了一声,那道结疤的伤口一点点的撕裂开, 一个圆形裹着包衣的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
而鲁拉两眼上翻, 没了气息。
地上的圆形包衣微微有些透亮, 里面似乎有什么在蠕动, 没一会包衣上破开一个小口子, 随即一个毛绒绒的脑袋钻了出来,绿豆似的小眼珠聚焦看清原非之后, 不满的开始叫唤:“啾啾啾!!!!!”
大翼之主以此来向原非表达自己的不满,它快被憋死了。
见原非看都不看它,完全忽视的模样,大翼之主在包衣里的圆形身体似乎气鼓鼓的膨胀了起来, 它叫了几声,疯狂的用嘴把包裹着它羽毛的包衣啄下去:它要找这个丑陋的雌性的算账,竟然把它随手塞到了一个人的肚子里。
布加沉默了一会,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反手把插进胸口的长刀拔了出来,从头到尾只是微微皱起了眉,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一大股的鲜血随着长刀拔出而喷出,他握着长刀,心道:原来,到头来,还是让原非给算计了。
当初原非没痛快的把鲁拉杀了,只在他肚子上割了一刀,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足够让他的肠子掉出来,看上去非常的严重,但死了不了,当然,他还顺道把大翼之主塞进了鲁拉的肚子里。
“他从来都不是我的人,我只不过借他的手做一些该做的事情。”地上的鲁拉死状有些狰狞,眼珠上翻,看着很可怕,在原非的记忆中这是一个喜欢攀比又爱美的雌性,如果当初肯规矩的在炎夷部落生活,其结果不会是这样,选择错了就是错了。
布加想起了,在为鲁拉治疗伤口的时候,他还是有过怀疑的,以鲁拉的身手和娇弱程度,不可能从原非的手里逃脱,不说他原非甚至能宰了雄性,何况鲁拉一个雌性,如今这样,他也不关心这个从鲁拉肚子里掉出来圆形东西是什么,他关心的是他想的都达不到了。
“原非,你果然是统治原始蛮荒的人,木榉说只有岐才能统治蛮荒,在我看,说到底,你征服了他,你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原非静默的听着布加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鲁拉那一刀应该扎在了要害,但长刀并不宽,否则布加现在不可能再说这么多的话。
“……原非,我认输了,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以后会消失在你眼前,不再和你为敌。”布加支撑不住般跪在地上,他低垂下头,膝盖边留着一滩匀开的血:“念在我们曾在河刺刺是朋友,放了我。”他要活着,活着就可以重新来过。
然而,在他尾音落地的同时,原非和他却瞬间有了动作,原非扑进树丛里,用了几秒摸索到了自己的骨刀,而布加已经从地上站起,踉跄着转身就密林跑去。
布加刚刚说的话原非一个字都不信。
大翼之?7" 蛮荒之貌美如花[系统]46" > 上一页 49 页, 鞲瞻延鹈险慈镜陌缕ば甲南吕矗刮炊读艘欢锻缌萘莸挠鹈坏婪缛泻龅拇铀飞戏晒阉补龉龅纳碜酉品耍诘厣瞎隽肆礁鋈Σ磐O隆?br /> “啾啾!”它扑腾着翅膀好不容易站起,暗自道以后要多吃一点,它真是太瘦弱了,风一刮就倒,结果它重新站起之后,晕乎乎的脑袋还没回过神,绿色的小眼珠猛的看清正朝它踩下的脚,眼珠都吓的瞪成了方形。
“啾啾啾!!!”快住脚,你是要踩死我吗???!!!大翼之主蓬松的羽毛都竖了起来。
原非追着布加而去,布加逃跑了,临末了唤出几个部落的战士拦住原非,原非此时杀戮肆意,握着骨刀的手被血浸湿,以布加现在的情况跑不了多远,他得在这里彻底把人解决,绝了后患,所以左脚在瞬间踩到一个软绵绵带着弹性的东西时候,他甚至没来得及注意,只知道自己仿佛踩到了什么。
这时身后茂密的树林里,那些被罕吸引到了别处的树根,似乎已经明白过来真正的活祭在哪里,树根把树丛树木翻起,齐齐朝散发着鲜红的活祭位置飞去。
圆月高高挂于空中,仿佛预示着时间不多了。
树根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原非的脚踝被身后的一条树根猛的勾住,身子摔到草丛里,树根拖拽着他朝后拉,眼见前方的布加拖着一条废腿要跑远出他的视线,原非咬牙,反手抓住一颗树干,骨刀挥下,欲把缠住脚踝的树根劈断。
“铿锵”
犹如砍到坚硬的石块,劈不断还险些震开他手中的骨刀,身子越扯越紧,原非眼眸黑黝黝的像是融入黑夜,他迅速做了决定,看着自己被缠住的脚踝,吁了口气,朝他的的脚踝砍下。
骨刀落下的电光火石间,缠住原非脚踝的树根忽的松了力道,像是失去了水分一般,软了下去,原非挥下的骨刀角度一转,这次竟然把红彤彤的树根砍开了,他蓦的抬眼,看到远处的岐从密密麻麻的数条树根中跳出,手里捏着一个红色的根包,转瞬捏碎了。
原非没有任何停顿,他站了起来朝要消失的布加追了上去,待追上之后他扬起骨刀,重重的朝布加的后颈骨斩下。
杀气腾腾的气势,让布加毛骨悚然,他转身用手中的长刀抵住原非斩下的骨刀,长刀骨刀在黑夜中相撞,原非手中的骨刀刀刃隐隐出现了一条裂缝,最后他索性直接抬手握住布加的长刀刀刃,眼眸锋利清冷,力道一点点向布加的脖颈骨压去。
布加额头上青筋似乎要蹦出皮肤,他看着长刀慢慢靠近自己,此时独臂的他力量上完全不敌原非,他抬起头,看着原非的整张脸竟恍然和他初见时的一般,五官轮廓分明,凌厉得让人挪不开眼睛,他忽的想到了很多的事情,都是和原非在河刺刺部落的事情,久远的似乎让他觉得从未发生在他身上过。
“原非,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想承认我还是喜欢——你。”
“刺啦”长刀没入布加的脖颈,他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隐没其中,原非眯了眯眼,手底顿了一下,却忽的徒手抓着长刀向旁一抽,长刀锋利无比,一划拉,竟割断了布加的整个脑袋,鲜血喷涌,原非瞳孔微微扩散,胸膛起伏喘着气瞬间跌坐到了地上。
滚在他脚步布加的头颅,在临死的那一刻,脸上竟带着笑。
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原非捂着胸口重重的开始咳嗽呕吐,血腥味过于浓重,仿佛充满了他整个嗓子,他干咳了好一会,抬起自己暗红成一片的手,眼眸中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刚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