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完本[系统快穿]—— BY:怀凛
怀凛  发于:2018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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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胸膛的起伏都渐渐微弱下去,“他”真的快要没气了。
楚歌侧过了头,低落的靠在车窗上,他被困在了这里,看着奄奄一息的自己,无能为力。
他茫然的张望着,忽然间,睁大了眼睛。
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嘈嘈杂杂的闹声中,伫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陆九!

楚歌几疑自己看错了,可那个影子,他就算再过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认错。
视线尽头是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容,唇边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眉梢眼角透出的都是欢悦与期待。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陆九端着两杯奶茶站在站台上,就像等待着世界上最幸福事情。
第336章 Act8·终焉
——我知道, 我在家里等你。
从老款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如是说, 混杂在摩擦的电流音里,沙哑而温柔。
那仿佛是上一个世纪的事情了。
楚歌说过不要陆九去车站接他的, 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陆九已经顶着炽烈的骄阳, 离开了家中, 走到了站台上。
抬望眼, 车水马龙。
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楚歌依旧见着了他含笑的眉眼。
奶茶里加了冰, 他甚至捕捉到了杯身上挂着的水珠, 顺着手指, 一点一滴的落下去了。

作为目的地的站台。
——陆九在等着谁?
——又想要给谁一个惊喜?
泪水滑落了脸庞,楚歌嘶声大喊,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竭力唤着陆九的名字,可是却发不出哪怕是一点点声音。
如有所觉一般, 陆九侧过了头来。
四目相对,楚歌难以自抑的战栗, 他怀着微弱的渴望与欣喜, 期冀着陆九可以发现他这个人。
下一刻。
相接的目光错开了, 陆九什么都没有察觉,转过去了。
楚歌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蓦地跨前一步,微微昂起了脖颈, 那是一个翘首以盼的姿势,就像是期待着什么的到来。
“……轰!”
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淹没了四周的嘈杂,公交车驶入了站台,隔绝了楚歌的视线。
他就那样看着陆九一点一点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最后的一幕,定格在了那个含着微微期冀的眼神。
两旁的景物不断地向后退去,渐渐化作了一片模糊的虚影。
“陆九……”
泪水晕染了视线,楚歌哽咽的不能言语。
一股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在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演变做了绝望。

面包车急速向前行驶而去,在已经疏通的道路上,如同离弦的箭枝。
没有谁注意到这辆面包车的离去,无论是维持秩序的交警,还是耐心等待的陆九。
那个期冀着与心上人共度十八岁生日的少年依旧守在站台上,端着两杯冰已然要化掉的奶茶。他眉梢眼角里蕴着笑,等过了一班又一班到站的公交车,望眼欲穿。
他怀着无数的渴盼与期望,想象着相逢时候的场景。
他事前并没有提前告知,提前来到了站台,只为给人一个惊喜。
他甚至想好了一会儿自己要做怎样假装不在意的神情,想好了自己要说怎样偶然遇见的话,想好了今晚吹蜡烛时,应该许什么样的愿望。
——浑不知,他所等待的那个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绝望而去。

凄厉的冷风尖啸着穿楼而过,呜呜咽咽,犹如鬼哭魂鸣。
窄巷,危墙,破楼。
被人粗鲁的拽了下来,像个垃圾一样扔在了地面,楚歌从没有想到,入目的景物居然是熟悉的。
那几个小混混把他带到了学校后的那块空地上。
遍地水泥枯枝,一片断壁残垣。
摇摇欲坠的危楼还是两年前见过的那个样子,墙壁上画着血红色的“拆”字,刺目淋漓。
——这是楚歌曾经以为自己住过的地方,后来才知道,其实是一栋被拆迁了大半的烂尾楼房。
这块荒地人迹罕至,斑驳的危墙下面,是一座早已被废弃的火车站。

蛇皮口袋被解开了,楚歌被人拎了出来。
领子被人毫不留情的提着,勒住了脖颈,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楚歌想要挣扎,然而绵软的四肢积攒不起半点儿力气,反而是激怒了拎着他领子的人。
“啪!”
一记火|辣辣的耳光,甩在了他的面上。
王治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看着他的目光如同看着蝼蚁。
他像垃圾一样被人掼下去,匍匐在地上,有人踩上了他的手,恶意碾磨着。手掌摩擦着粗粝的石子,只听着“喀啦喀啦”的响声,手指被一根根踩断。
疼。
“我就这么做了又怎么样,啊?有本事,你让我给你道歉啊?!”
“哟,陆九当然可以捧着你,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狗仗人势的小人。”
“……想要赔礼?当然啊,可以。就是不知道你这条小命,能不能担待得起。”
“迟秋月是什么人,她不过是可怜你罢了……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居然还敢肖想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除了成绩一无是处的傻|逼。”
……
起风了。
枯枝败叶簌簌作响,飞沙走石铺天盖地。
冷风穿过了烂尾的危楼,席卷过了散落的砖石,呜呜咽咽,惨惨戚戚。
脖颈被人扼住了,拎着领子,将他拖到了高处。
那里,危墙摇摇欲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风雨所侵蚀,豁出了一个缝隙。
从这里往下看去,足以令每一个恐高的人心生出恐惧。
“求我啊,小子……求我我说不定心情一好,今儿个就放过你。”
王治捏着他的领子强迫他朝下看,被鲜血模糊的视线里,只见得到四散的铁轨与钢筋。
可以轻而易举的贯穿人的身体。
“求我我就放过你。”

头发被揪住,被迫抬头。
楚歌竟然笑了起来,一笑就剧烈咳嗽,喉咙里全是腥甜的血腥气。
他看着那个满面狰狞的人,嘴唇一张。
“做梦!”
王治的脸色刹那间就阴沉下来了。
他身后的小混混们似乎在鼓噪,大声嚷嚷着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眼下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丛生的心魔压倒了理智,王治狞笑着把楚歌架出了墙缝,恶狠狠地朝前推去。

脚下刹那间一空。
狭窄的世界霍然开朗,掠过了斑驳破旧的砖墙,迎来了广袤苍茫的大地。
灵魂飘飘荡荡,身体空空茫茫。
再也无法着力,急速朝着地面坠去。
冷风凄厉嘶鸣,呼啸着,像尖刀一样穿过了身体。
他张开手掌,想要握住那一缕风,却撞上了崎岖的山壁。树枝擦刮出无数的伤痕,像鞭子一样,打在了身上。
撞入实地的刹那,整个人仿佛都摔碎了。
他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最后一个念头:晚霞可真绚烂呀。

天边霞光明媚,绚烂如绮,那样美丽的云霞,却偏偏有人来大煞风景。
楚歌的身体卡在了一根突兀出来的树干中,他没有落入钢筋遍布的废弃火车站,而是被卡在了树枝与山壁间。
霞光渐渐暗淡了,夜幕即将降临。
灵魂飘荡在半空里,坐在树枝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那张脸。
被人恶狠狠地掼在墙上,又被无数树枝擦刮,鲜血淋漓,伤痕遍布。
那样的脏污与落魄,恐怕第一眼都没法认出来究竟是谁。
夜风席卷过了火车站,吹得钢筋铁轨哐啷作响,吹得树枝枯叶萧萧肃肃。
冷。
浑身的血液都要流干净了,身体渐渐冰凉了下去。
“他”就要死了。

冥冥之中,仿佛被什么所牵引,楚歌攀着山壁,飘了上去。
水泥地上已经没有了人,王治与那几个小混混已经不见了踪影。
危墙还是那堵危墙,破楼还是那栋破楼,小巷还是那条小巷,安静的生长在城市的暗面,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楚歌沿着那条小巷走出去,步入了校园。他走过了林荫小道,经过了空旷的教学楼,绕过了那棵参天的黄桷树,终于走到了车站前。
夜色中的站台上,人影寥寥无几。
那个挺拔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

他已经打不进去电话,他还怀抱着一点点期冀。在无数次翘首以盼、又无数次希望落空以后,他依旧坚持的站在原处。
等着那一班永远也不能如愿的末班车。
第337章 Act8·终焉
陆九清清楚楚的记得, 最后一通电话被挂断的时候, 楚歌说他已经上车了。
他没有告诉楚歌,自己已经掐着时间点来到了车站, 然而等过了一班又一班, 从晚霞绚烂到暮色四合, 依旧没有等来他想要见到的人。
一次又一次的失落之后, 心脏已经被紧张与焦虑攫住。
陆九打不通电话, 手机已经关机。
这时候,他简直是无奈于楚歌的固执, 都什么年代了, 为什么还要用那款古早得早应该被淘汰的破手机。

时间渐渐流逝, 暮色笼盖四野。
最后一班公交车来了,司机不断地示意收班了,陆九冲到了后门前。
楚歌已经不敢再看下去。
车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乘客,一个一个的从后门下车,直到最后一个人跨出了车厢, 陆九依旧没有找到他想要见到的人。
他冲上了车厢。
司机给唬了一跳,连忙道:“小伙子, 已经收班啦, 不走了!”
陆九比划着, 着急的问司机,有没有见到过这样一个人。学生,十六七岁的样子,不高, 长的很瘦,经常坐这班公交车。
来来往往的乘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么多的人,司机哪里想的起来呢?
“没有哦,小伙子,你是不是记错啦……要不打电话,问问你同学?”

陆九一声苦笑。
他倒是想要打电话问啊,他也已经打了许多个电话问了,可没有一个能打得通。
自从楚歌上车以后,就再也联系不到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下车,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陆父的助理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一张脸如同苦瓜开了花:“……小少爷,今天是您的生日呢,您怎么还到处乱跑啊,家里的人都在等您呢!”
陆九嘴唇微微抿着,有些不耐,忽然间想起,连忙问道:“楚歌到了么?”
“您同学?”助理愣了一下,道,“……还没呢。”
他看着陆九这样一副写满了抗拒与不配合的样子,以为自己明白了什么,苦口婆心的道:“唉,就算您不想见……陆旸先生和颜莲女士,可他们都已经来了,您总不能拿自己的好日子来开玩笑吧?”
陆九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事实上他出门之前根本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会来到现场,此时他关心的全是另外一件事。
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
特定的铃音立刻唤回了陆九的神智,他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把手机给摸了出来,在见到屏幕上来电显示的一刻,欣喜若狂。
悬在空中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实地,他接通,劈头盖脸就道:“楚歌你人呢,跑哪儿去了?!”
然而回应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有些迟疑:“你好,你……是他同学陆九吗?”
陆九闻声剧震,心中有淡淡的不安,拼命地镇定下来:“我是,不知道您是……?”
“那就好。”那个人好像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紧张起来,促声道,“……他好像出事儿了。”

刺耳的鸣笛声划破了天际。
陆九脸色沉沉,几乎可以滴得出水来。
他只要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心脏一阵阵绞痛着,无法呼吸。
那家蛋糕店的老板报了警。
小县城里治安并不好,他当初就是用的这个理由让楚歌搬去和他住到了一起。
就间隔了这么短短一天的工夫,离了他的眼皮子,就这样出了事情。

摔在了站台后方的蛋糕与钢笔终于引起了行人的注意,有人循着包装上的电话打过去,这才教老板知晓。
他听见了行人的描述,回忆起是店里不久前售出去的那一个,当时那个孩子还高高兴兴的说今天要去给同学过生日,特意来做的蛋糕。
被摔得稀烂的蛋糕还有裂成几块的手机,一地狼藉,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明显不过。

陆九跟着警察上下奔波。
陆父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正要为了他的任性而呵斥,可听到他几乎要哽咽的声音,终于把那一肚子严厉的话语都咽了下去。
那两个不速之客还在这里,颜莲和陆旸似乎十分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很快就知道了来龙去脉,颜莲满怀担忧,而陆旸,神情略有微妙。
不肯跟着他们回去也就罢了,眼下。
——为了一个同学而撂下这么一大屋子客人?
在外面养了十八年,养成了这样的心性,如此的不知轻重……

陆九根本就不在乎。
循着蛛丝马迹,调出录像,终于找到了面包车停下来的地方。
小混混办事并不仔细,到处都是破绽。
警犬沿着血迹搜寻,穿梭过小巷与危墙,终于来到了废弃的水泥地。
砖块与钢筋四处散落,陆九眼尖,捕捉到了地面上干涸的鲜血,刹那间,一阵阵的晕眩。
这个地方……
在这里不远处,那条小巷子,楚歌曾经就出了一次事情。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又到了今天,他没有及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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