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完本[系统快穿]—— BY:怀凛
怀凛  发于:2018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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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以为的天塌地陷、风云骤起、暴雨袭城……没有一件成了真。
当真,全做了假象。
陆母温柔依旧,看着两个人的时候,面容依旧是慈和的。
并没有冷漠、疏离半分。
大概是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孩子吧,又无比了解陆九的性子,选择了包容而不是禁锢。

后来再回忆起,楚歌终于忖度出了那个午后,那番话语里托孤的滋味。
一位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的母亲,在她见到自己孩子与他心爱之人到来的时候,唯一的念头,只希望孩子们能够喜乐安康。
不像她在半路里就撒手,留下丈夫独自徘徊于人间。
青梅竹马,年少相识,相互扶持,白头到老。
一辈子都过得好好的。

高二暑假,陆九出国。
楚歌又去了乡下,陪伴年事已高的外婆。然而还没有待上一个星期,便接到了来自于大洋彼岸的电话。
那一头的陆九哽咽到几乎不成声,呼吸才将将相闻,泪水便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陆母的病要不好了。
楚歌匆匆的赶过去,迎来的陆九憔悴的不成模样,陆父向来不苟言笑,深峻肃穆的男人,此刻亦是满面惨淡。
唯有陆母依旧是笑着的,虚弱的不成形,却打着趣儿说,要他们开心一点,若是整天都这样愁眉苦脸,那么她便会不欢喜。
陆九变着法儿的跟她讲学校里快活的事情,想要逗陆母笑。
他说自己两个学期以来进步神速,得到了所有老师的夸奖,生怕不信,又拉着楚歌给他作证,一定要形容,他有多么的努力与刻苦。
——并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
于是陆母含笑着应了,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眸光又渐渐落到了楚歌的身上。
她示意两个人走到一侧床边,拉住了他们的手,叠在了一起。
“……小九。”她说,“以后要是妈妈去远方旅行了,你可要记着,不要欺负小歌。”
陆九拼命点头,灿烂的笑着,应了。
陆母渐渐疲倦下去,两人给她掖上了背角。
刚刚一走出房间,脸上的笑容便再也坚持不住,两行泪水争先恐后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不要哭。”楚歌说,伸手拭去了他脸上的泪,“……你一哭,陆阿姨就要难过了。”
又怎么舍得让母亲难过呢?
陆九拼命点头,扯着自己的嘴角想要笑,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顶尖的仪器,服了最先进的药。
却依旧不能够拖上一分半毫。
阳光明媚的下午,像每一次小憩的那样,陆母缓缓地阖上了眼帘。
陆父像往常一样,准备将她唤醒,推着她,去喷泉花园的中|央,享受午后和煦的阳光。
却久久的没有出门。
躺在病床上的陆母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如同依旧在睡梦里。
再也看不到她的丈夫,与她的孩子们了。

陆九哭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像是身体里的所有水分都要流干净了,靠在楚歌身前,哭的泣不成声。
脸颊温温热的,视线里一片模糊。
楚歌吸了吸鼻子,低低地道:“……别哭了,陆九,阿姨也不希望,你和叔叔这么伤心难过。”
——那位宽容温柔的母亲,总是希望自己的丈夫与孩子,今后可以高高兴兴,快快活活。
仿佛间亦是回忆了起来,音容笑貌宛然在眼前。
陆九哽咽着点头:“好。”
“我不难过……妈妈只是去远方旅行了,你也不要难过。”
他抬起头来,拼命地想要忍住泪意,却又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眶。
仿佛间还是母亲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时的模样,微微笑着,说,小九,你以后可要记着,不许欺负小歌。
于是如同决堤的潮水,又汹涌的落了下来。

葬礼在一个夏日里进行。
陆父交游颇广,往来追悼者不绝,作为独子,陆九不得不打起精神,换上最牢固的外壳,在其中应对。
却无异于再次将伤口打开。
艰难的脱开身之后,他来到了楚歌的身边。
楚歌拍了拍陆九的背脊,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概是伤心太过,陆九闭上了眼睛。
楚歌心里亦是一点都好受不了,仿佛像是被泪水浸透了般,说不出的酸涩。
他听到了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来。
这里极是偏僻,离葬礼处很远,也不知道是谁会突兀而来。
那阵脚步声停住了。
楚歌却捕捉到了一个影子,是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远处的林荫里,望着这里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她大概是无意间走到此处,却未想撞见了两人,踌躇着不知是否要上前。
却又不知道看着了什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朝着两人走来。
楚歌轻轻地摇了摇头。
于是女人的脚步停住了。
她看着这里,眼神里有种压抑不出的哀愁,像是要哭泣了一般,无声的做了个口型,终于转向了另一处。
——节哀。
第262章 Act5·朝阳
窸窸窣窣的动静, 陆九混混沌沌侧身,依旧靠在他的肩膀上,却像是要滑下去了一样。
楚歌连忙稳住了他的背脊, 轻声细语。
等到他再一次抬头的时候, 林荫小径上的女人已经消失了。
就像是当真误入了此处一样。

后来楚歌下山时又遇见过一次那个女人。
容貌美丽,气质娴雅, 温婉如水。
她的目光像极了陆母, 含着一股化不去的哀愁, 眉尖轻轻地蹙着, 像是笼罩两抹寒烟。
原本只不过是惊鸿一瞥, 并未曾怎么注意,楚歌是想要走开的,没想着那个女人走了过来。
那目标仿佛正是他一般。
楚歌不自觉放缓了脚步,见着走到自己身前的女人。
她的神情里看上去有一些犹豫,轻声细语的问他,陆九现在的情况是否还好。
要怎么回答呢?
注意到楚歌不曾开口,她连连解释道,自己是陆家的远方亲戚, 只是走动当真太少了, 是以关系渐渐生疏。
她那一天在林荫道上无意间见着了两人, 想要悄悄地问一问, 陆九现在怎么样?

其实只要是见了陆九的样子,一双眼睛都能看出来。
楚歌不知道女人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答,是想要得到心安吗?
他低声说, 还好。陆阿姨希望陆九过的好好的,总是会振作起来的。
女人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句话里是哪个地方戳中了她心中柔软之处,那双原本就道不尽哀愁的眼眸里,渐渐泛起了水光。
楚歌心里并不好受:“……阿姨,您也请节哀吧。”
女人看上去像是拼命压抑自己的泪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你是小九的同学吗?”
楚歌点头。
她低声道:“小九刚刚……没有了亲人,还请你多多开解他。”
楚歌说:“不用您说,我也知道的。”

女人的身体轻轻颤着,就像被狂风吹得飞舞的柳叶。
一旁不知何时见人,飞快上前扶住了她,急切劝说着,依稀能听到“夫人”二字。
隐约间捕捉到了细碎的词语,诸如“不可伤心过度”,“先生知道了”,“责怪”,“震怒”云云……
对于那些不相干的隐私家事,楚歌也并无心打探。
他礼貌的颔首,道别离开。

楚歌心中有种奇异的不安,却不知道源自于何处。
他始终想着惊鸿一面的女人,想到她听闻陆九现况时,压抑不住的泪光。
——就好像真心实意的在担忧一样。
可是,在从前,那么久,那么久……也从未曾见过她一次。
就好像凭空里冒出来一样。
然而她的忧伤,她的哀愁,难过与无助……又是如此的真切。
楚歌后来有一次无意间说起,陆九却也回忆不起来这么一个人。
但终归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随着时光的流逝,被两人抛在脑后。

那个夏天仿佛是一道分水岭,陆九迅速的成长起来。
哀毁与思念像无数根尖针,随着母亲的去世,扎入了他的心脏。
仿佛把那些软弱和幼稚纷纷给扎破了,教他不得不面对人间的现实。
他又住回了楚歌的家中。
楚父与楚母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时常嘱咐着楚歌,一定要把人照顾的好好的,小心翼翼的绕过去了,丝毫不敢提起。
陆九再也不要任何督促,仿佛身上的顽劣与惫懒,都随着那个夏天而逝去。
楚歌曾经唉声叹气,问陆九什么时候才能够成熟一点儿,不要整天都嬉嬉笑笑打打闹闹搞脾气。
当时陆九眉飞目扬。
而今他却沉静内敛。
若果是以亲人作为代价,楚歌宁愿陆九还如同从前。

转眼间,紧张激烈的高三,走过去了大半。
当初二十四班最有名的一对组合,班级第一与倒数第一,在许多人都不看好的眼光里,赫然大变了模样。
陆九成绩突飞猛进,赫然冲到了前列。
当初只不过是一时笑语,而今看来,与楚歌上同一所大学的念头,再也不是奢望。

寒风乍起,时值清明。
半夜里一场连绵的细雨,晨起时,说不出的寒凉。
是祭拜先人的时候,楚歌与陆九带着花束,去了墓园。
却早已经有人在那里了。
陆父一人站在碑前,喁喁细语,楚歌轻轻地拉住了陆九的手,和他一同站在远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陆父终于回转过身来,他的面庞是刀削斧凿一般的坚毅,连神情都是平静的。
唯有发红的眼眶,泄露了一切。
一点都不意外两个人都在这里,陆父招了招手。
楚歌与陆九走过去。
落到他身上的目光似乎有些复杂,含着说不出的情绪,最终,化作了一片平和。
陆父道:“小歌,和小九一块儿……去给你陆阿姨上柱香吧。”

人往着一旁退却了,只剩着陆九,站在墓前。
陆父偶尔与楚歌闲说起两句,问起以后的规划,楚歌字斟句酌,小心翼翼的应了。
见着他有些紧张的模样,陆父反倒是笑了笑,说,不用这么紧张,他只是想知道,两个人将来的打算。
在妻子骤然离开人世间以后,陆父反而看开了。
这位原本或许还存着一点其他意见的父亲,最终接受了孩子的选择。
“这条路很艰难。”陆父凝望着远方,怅然的说,“你们现在年纪还小,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也没有遇到那么多的事。今后会有数不清的挫折,道不尽的磨难……或许还有外界的压力、他人的指点,每一件,都不是能轻易吃得消。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吗?”
年少时候的爱情轰轰烈烈,便是飞蛾扑火也甘愿。
可是最终,人世间并不仅仅有爱情。
那还有躲不开的人情俗世,离不了的柴米油盐。

楚歌低低地说:“……我在新闻里看到。不是说,已经要通过新的婚姻法了吗?”
那是现在正在激烈讨论的,承认同性婚姻合法。
在?9" 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198" > 上一页101 页, 郧氨⒘朔浅<ち业某逋唬衷诳雌鹄矗鹘诔景B涠ā?br /> 陆父听了,却笑起来。
他的眼里有一些感慨,不知道是在感慨天真,又或是别的什么。
“小歌。”陆父的口气难得温和,“虽然现在是这么传着的。但等到真的通过的那一天……谁又知道,到底还要多久呢?”
那确然是如此的。
尽管已经说即将通过同性婚姻,但明里暗里还有许多的阻挠。
根本没有办法预料,从眼下到真正颁布实施下来,还要等多长的时间。
在许多人的眼中,依旧谈之色变。
或许在开明的父母看来,这不过是自己的孩子喜欢上了性别相同的人。但是在普罗大众的眼里,却绝非如此。
那更趋近于是……得了病。
不被承认,亦不被认可的。

微凉的寒风吹拂过了面颊,楚歌眺望着山下,却不期然间,眼前浮现起了陆九泛着泪光的面庞。
那时候陆九趋近于崩溃,质问到几近撕心裂肺。
他问楚歌是不是觉得恶心,是不是觉得他有病,是不是觉得他是一个精神病。
就连陆九也那么想。
楚歌情绪有一些低落。
那被陆父不动声色的看在眼中,亦是想起来那任性的一幕。
说走就要走,说不走就不走。陆九向来都是那样无法无天的狗脾气,只是他疏于管教,两父子之间交流并不多,甚至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一层。
等到他终于知晓了,妻子……却也已经离世。
若换得早些时候,陆父说不得就要当一回封建大家长,铁面无情棒打鸳鸯。
可是换做了如今……
“我并不是想要说别的什么。”陆父沉声道,“……只是想要告诉你,小歌,现在是我们这一关,将来,你们还会面临更多的压力,更多的挫折,更多的危险。就算你们情比金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
——会认可。
说不定认为是荒谬的,滑稽的,可笑的。
反对的,驳斥的,不认同的,还有很多很多。
就像层层的阴霾,将会笼罩在人的头顶。
那些话被陆父牢牢地埋藏在了心中,不曾吐露分毫,他并未曾说全,只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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