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傅北木着脸望向旁边的李伊橙，“……我可以试试其他方法吗？”
呵，男人，连虚拟世界的人物模板都不放过。行吧，等你醒了的。
李伊橙被他黑沉的脸色吓到，慌忙点了点头。
接着，她就瞧见对方的耳朵慢慢泛起红色，一脸正直地俯身下去，似乎要亲吻林越……
然后林越就睁开了眼睛。
第12章
第九次试镜结束后，林越本以为自己会进入下一个模板，正在努力调节自己的状态，却感觉脑海里的信息莫名消失，随即被强制弹出了虚拟世界。
再次睁眼，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检测室里，但眼前看到的不是检测室的天花板，而是傅北贴在自己面前的大脸。
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公司里？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此时傅北还在缓缓靠近，两人呼出的气流混到一处，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味。
这距离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用兄弟情解释。
外边说不定有十几号人盯着，林越生怕他们的关系传出去，影响傅北以后找伴侣，不得不开口道：“……学弟？你怎么来了？”
“……”
听见林越的声音，傅北的动作猛地顿住，落在他唇瓣上的视线一寸一寸上移，正对上林越疑惑的黑眸。
此时两人的嘴唇仅仅相距0.5厘米。
功败垂成。
该死的！故意勾引他又不让他吃肉，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试图吻醒小媳妇的总裁大人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恨恨地哼出一口气。
傅北靠得实在太近，清爽的男性气息毫无保留地钻进林越的鼻腔，使得他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试图拉开双方的距离。
然而他身后就是感应器坚实的座椅，这举动除了刺痛傅北的眼睛之外，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不知怎么的，傅北想起他在虚拟世界中撩拨模板人物的样子，心中有些失落，垂下眸子主动起身。
“他们说你遇到了点麻烦，让我过来帮忙。”
原来是这样。
林越恍然，自动把他之前的举动当成了正常的救助行为。
那就不怕外头那些人想歪了。
“辛苦你了……”大老远的跑来救他，还差点儿搭上自己的初吻。
没等他说完，旁边李伊橙已经找到医生回来，挤到他面前，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一直在试镜？你自己有印象吗？”
“……”
傅北被迫让到旁边，看着李伊橙的背影，脸色阴沉下来。
这该死的男二号！又来碍事！
林越被这一大串问题砸得发蒙，愣愣地问道：“我怎么了？试镜不是公司安排好的吗？”
他上辈子一直是银娱的艺人，统共也就经历过一次检测，也没有听说其他人在检测时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并不了解连续灌输数据带来的危害。
况且他的主观意识一直清醒着，除了情感上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外，并没有感觉到异常，也意识不到数据对自己产生的威胁。
因此他在虚拟世界里还算镇定，甚至借机熟悉了一下用主观意识演戏的感觉。
林越的清醒并没有带来任何信息，不过这也算是正常。
毕竟在主观意识被屏蔽的情况下，演员无法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多个模板，通常会认为自己只经历了一次试镜，只是所有的模板掺杂在一起，显得内容有些奇怪。
“你的主观意识被屏蔽了，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这样……”
李伊橙简单地说完全部，林越才惊觉自己刚刚经历了多么惊险的事情。
他试探着问道：“那如果有主观意识帮忙梳理信息，意识是不是就不会崩溃？”
“没有人能在潜意识电影中保持主观意识清醒。如果存在这种例外的话，理论上来说的确可以有所帮助。”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过就算是有主观意识帮助疏导，接收的信息太多太快，也可能会导致精神崩溃，出现自我认知障碍。”
林越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
其实早在第二次接受模板数据时，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跟李伊橙一样，当时的他以为这是谁动了手脚，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一心只想好好演戏，把这一巴掌扇回去，并没有往深处想。
现在听他们一说，他才察觉出这事情的严重性来。
他刚刚相当于在鬼门关前边走了一遭，竟然还有心思在那儿琢磨主观意识演戏跟潜意识演戏的区别，简直是在拿生命在演戏！
医生检查过林越的精神数据，问了几个问题，初步确认他的意识没有受到损伤。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受损就好，否则这事情传出去，外头非得闹翻了天不可。
--
林越的潜意识虽然没有受损，但一口气经历那么多模板，还是有些萎靡，休息了一会儿才有心思去追究事故的起因。
然而当他们找到技术部时，对方给出的结论却是一切正常，系统没有出现bug。
“根据你们的描述，第九段试镜结束之后，共享权限才完全接通，所以林越的试镜应该本来就是这么多，结束了自然就把他放出来了。”
李伊橙立即跳了起来，“所以一定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家林越，改动了代码！”
听到“我们家”三个字，傅北的脸色骤然黑沉下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不要脸的男二号，学长明明是他家的！
林越以为他还在为刚刚李伊橙挤走他的事情不高兴，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顺毛的总裁大人哼了一声，收回视线。
学长的事情要紧，暂时先放过这个乱说话的家伙。
负责解释的人再次重申代码一切正常，解释道：“感应器会事先对使用者的潜意识进行分析，我们认为可能是系统检测到他的潜意识不止一面，才会安排这么多试镜。”
潜意识还有多面？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但随即，技术人员将林越的九段试镜调到光屏上，逐一播放。
“第一次试镜，他的角色是军人，在完成保护群众的使命之后才去追求自己的内心需求，在人格分类中属于保护者。特点是意志力坚定、善恶分明、正义使者。”
“第二次，角色是钢琴家，为了未婚妻的幸福放弃自己追逐的权利，属于调停者。特点是优柔寡断、个性淡薄、不善于表达自我，却能够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
“第九次，追求年长者的富家少爷，一边勾搭路边的美女，一边撩拨追求对象的心，享乐主义者。特点是自恋自满、三分钟热度、只顾自己快乐，忽略他人的感受。”
连续试镜九个片段，如果换成其他人，在主观意识被屏蔽的情况下，无法自主消化脑海中的信息，潜意识不受损伤都是万幸，哪儿还有心思演绎角色？
然而林越不但没有迷失自我，反而渐渐适应了模板转换的节奏，表演渐入佳境。
如果不是脸和身材都一样，这九个片段单独拿出来，压根看不出是同一个人演的。
李伊橙和傅北每看完一个片段，都忍不住用惊奇的眼光望向林越，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居然能够具有九种潜意识，而且每个潜意识的表演都如此出色。
“历史上有记载的记录里，潜意识最多能有27种，他这还算是少的。”技术人员贴出一张数据，紧接着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望着林越，“不过每个潜意识都能够对应模板做出表演，这么强大的适应能力，我到现在也只听说过这一例。”
简言之，银河娱乐这一次是真的捡到宝了。
另一边，听了技术人员的话，李伊橙看林越的眼神都在放光，恨不得把他供起来似的。
纯血亚裔、身高腿长、肤白貌美，潜意识还这么优秀，这怎么可能是人类？林越肯定是下凡体验人生来的吧？！
林越被他们俩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
在虚拟世界飚演技一时爽快，出来后才发现自己表现得过头了，居然超出了一般人类的水准。这两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像看活物，不会是想把他切片拿去研究吧？
瞧见技术人员的眼神，傅北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出现了！那个觊觎女主的炮灰路人甲！
竟然伪装成技术人员，卑鄙！
他立即挡在林越身前，恶狠狠地瞪视“男二号”和“路人甲”，跟个护食的狼崽子似的，呲了呲牙。
那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过于强烈，收敛了一点。
震慑住两个情敌，傅北重新端起温和人设，客气道：“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带他回去了。”
李伊橙冒死发言：“刚刚接到部长通知，说要跟林越谈谈合同的事情。”
银娱方面本来只是被事故吸引了视线，却没想到发现个这么好的苗子，当然要努力拉拢。
对学长有好处的事情，傅北不可能会反对。
何况他也做不了林越的主。
前往经纪人部的路上，他们遇见了“男三号”。
高大的欧美裔男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人造花，递到林越面前，“噢！我的美人。我们又见面了，这真是美妙的缘分。”
“……”
总裁大人今天依旧很苦恼。
学长怎么到哪儿都能招惹人？
回头他一定要数一数，教材里到底给他设定了多少个情敌！
第13章
检测室外，与林越同一批的演员们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巨大的光屏终于有了动静。
未通过检测的人名标红，通过检测的名字标绿，按照试镜时的序号排列下来，一目了然。
瞧见光屏上的结果，人群很快骚动起来。
“我的天，这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肯定是统计出错了！”
……
银娱的纳新标准极高，整片光屏飘红的情况并不少见，但令他们惊讶的并不是这个。
只见光屏上，一片刺目的红色字体中，竟然足足有三个标绿的名字！
这也难怪他们会不相信。银河娱乐很少纳新，一期录用两个新人的情况都是前所未有，更别说是同批次录取三人的情况。
有人想去跟工作人员反馈这里的异常，然而不等他们走出大厅，光屏上的内容又有了变化。
像往常一样，公布通过检测的艺人的同时，光屏会显示他们的等级评定结果，以免其他人不服气。
标红的名字缓缓从光屏上消失，仅剩下通过检测者的名字，后头显示着他们所对应的等级。
361号，林越，A级。
362号，卫白琏，B级。
380号，叶泽，B级。
“……叶泽是谁？我怎么没印象？”
“就是那个走在最后的小子，看起来很自闭的那个！”
“是他？他连跟别人对视都不敢，潜意识肯定是自卑懦弱的人，怎么可能达到B级！”
“卫白琏不就是那个灰眼睛的亚裔？看起来乖乖的，潜意识居然有B级那么高！”
“假的吧……那个纯血亚裔居然能有A级？不是说A级只有正式签约的艺人才能给的吗？”
A级艺人在公司里属于重点培养对象，检测阶段通常只是粗略的潜力评定，不敢给出这么高的等级。
“就是说，这三个人一点都不像是能有特殊潜意识的人吧！这里头肯定有黑幕！”
“你小声点儿，有个人还在……”
叶泽早就离开，林越也去了技术部，三个通过者中只有卫白琏一个人还待在大厅，自然成为了围观的对象。
林越三个都是未经过培训的新人，等级评定达到C级以上，就可以成为银娱的练习生，B级和A级已经是出道艺人的标准。
从李伊橙手里抢来的人，居然能拿到这么高的评价，堃哥心里乐疯了，也顾不上跟其他经纪人啰嗦，急着带卫白琏去签约，免得半路让人给截胡了。
然而他拉了卫白琏一下，竟然没有拉动。
“小卫？”
卫白琏死死盯着最顶上那个名字，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杵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怎么可能是A级？”他喃喃自语，“他已经是纯血亚裔了，怎么还可以拿到A级的评定？这样……这样我还怎么……”
“你说什么？”堃哥没听清他的话，警惕地看了眼周围的经纪人，好声好气地说道：“走吧，我们现在要去签约了。”
卫白琏回神，最后看了一眼林越的名字，转头跟着堃哥离开大厅。
--
与此同时，林越一行人跟“男三号”相遇。
经过李伊橙的介绍，林越和傅北得知这位情话小王子是银娱总裁的儿子，名叫奥利弗，在公司内担任公关部经理。
搞公关的，难怪这么会说话。
“奥利弗先生，你好。”林越微笑着跟奥利弗握了下手，并没有接下他的花。
这个奥利弗态度太暧昧，有点儿阴魂不散的感觉，林越不太喜欢被人这么对待。
何况自家合法丈夫还站在旁边，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当着傅北的面儿收别人的花。
那不是当面给他戴绿帽么。
见林越没有收下这家伙的花，傅北阴沉了一路的脸色总算明朗起来。
看，小媳妇总归还是喜欢他的，怕自己误会他和其他男人的关系，连花都不敢收。
总裁大人得意地瞥了一眼奥利弗，瞬间将试镜时看到的画面抛到脑后，也不记得要好好教训林越的事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晚上做些什么菜给他补身体。
养好身子，才能给他生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不对，学长好像没有这个功能……
被美人拒绝，奥利弗也并不沮丧，神色自然地将花插进胸前的口袋，朝几人微微躬身，“我有这个荣幸能与几位同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