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竺叹了口气:“是能吃的,只是……有一点隐约的抗拒感。一直以来我都尽量在克服。”
“下次如果不喜欢,就跟我说,我可以帮你挡下来的。”
“……谢谢。”
“你会厌烦一个人长时间的独处么?”
简竺虽然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转到这上面来的,但无疑这样的交谈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答道:“不会,我习惯安静。不知何时,能安静地呆在一个地方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享受。”
“你呢?你看起来喜欢安静的环境。”
“嗯。”简阑舟轻轻笑了起来。
……
他们就这样聊了很多,天南海北的聊,无所拘束。黑暗给了他们平常没有的勇气,放开了自己。毕竟沟通从来都是人际交往最重要的催化剂。
交谈的最后,简阑舟顿了下问道:“小竺。我可以这样叫么?”
“……嗯。”片刻后,简竺答应下来,声若蚊蝇。
“小心不要再乱动。”简竺低声道,“睡吧。”
但简竺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第二天大伙集合,一起坐高铁去S市附近的名山爬山。
经过昨晚,简竺和简阑舟之间有什么悄然改变。两人目光相触时,简竺不会再刻意躲开,而是大方的对简阑舟一笑,在他面前也越来越放得开。两个人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也越来越多,单独在一起时简阑舟也会对简竺展现出更多从前隐藏起来的方面。
简竺也是第一次见一个男性可以把小脾气不露痕迹又浑然天成地表现给你。
二人走在一起,有一种天然的不容介入的氛围。
所行的同伴都是神经粗大的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美景和抱怨上,一时也没人注意到二人的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一种奇怪的新式play了解下=w=
不过抽筋确实很难受了,大半夜的在床上疼得打滚这种事我会说嘛……
第19章 我许愿
简竺站在水中边岩石上,俯身看眼前由深至浅的水色。这里是X省著名的旅游景点,不同季节下水色会有不同变化。绿如祖母、蓝如宝石,呈现惊心动魄的瑰丽。远处的树叶沙沙作响,天空被完整容纳进水中。
不知为何,简竺想到了一个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简阑舟侧头问。他今天换了身浅色的休闲装,修身的款式愈发显得他身姿颀长。
“我想到个词,叫艳光逼人。”简竺笑道。
简阑舟勾起嘴角:“这里确实是人间瑰景。”
其他人早就跑去留影了,简竺问道:“你不去照几张?”
“不急,后面还有好长的路。”简阑舟慵懒道。“若是能在这里写生就好了,可惜我这次出来没带画具。”
“写生很费时间的,等什么时候有充足时间了再画也不迟。”
“说的也是。”简阑舟凑近简竺,在他耳边轻声道,“下次我单独画给你看。”
“……”
“喂你们两个,走了走了!”远处有人朝他们招手。
“走吧。”简阑舟走在前面,没走几步便感觉手腕一重,一只温凉的手握上了他的手腕。
他反手温柔握了回去。
X省有名的就是它的辣椒,可谓是无辣不欢。简竺一行人这几天浏览名胜的同时也不忘口腹之欲。队伍里的两个学弟自带美食雷达,这一点上就连简阑舟也望尘莫及。
“简竺你还挺能吃辣的啊?变|态辣都咽得下去,是个爷们啊!”一位学长看着正捞火锅的简竺惊讶道。
“你可别打趣我了,没看我眼泪都要出来了吗?”简竺无奈道。
“哈哈哈简竺你是B省的吧,B省的人不是很能喝酒嘛?怎么你一杯倒啊?”
“你这么能吃辣干脆以后来X省呗!”一位X省的学妹笑道。
“他可不行。”一只手接过捞勺,简阑舟顺手塞给简竺一瓶冰镇饮料,低声道:“少吃点,伤胃。”
简竺笑眯眯地接过来。
“差点忘了学长你也很能吃辣啊!来来来,变|态辣你也有一份!”另一位学妹笑了起来。
简阑舟依旧是那副好说话的笑脸:“行啊。”
一行人在外面浪了一个星期后才依依不舍地各回各家。
临别前的那一晚,大家早早就睡了。
简竺却失眠了,直到凌晨才眯了一会。他脑海里充斥着各种纷杂思绪,一会儿是瑰丽的山水,一会儿是简阑舟的清俊面容……一想到回去后也许两人很少见面,简竺心里就跳的厉害。即使简阑舟温柔以待,简竺也还是不能确定他的心意。这个人会做些暧昧的动作,却不肯真的说一句准话。
他悄悄探出头,瞅了瞅简阑舟那边的情形。对方已经陷入沉睡,睡姿很老实。
他叹了口气,沉下心入睡。
在简竺睡着后,简阑舟睁开眼,在黑暗里静静地看了他很长时间。
6 页, 眯凶芴迳霞蝮檬呛芸牡模蟮目炖衷谟谒鲜读撕芏嗳惹榈男屡笥选D芙坏礁嗟呐笥眩鲜妒澜绺嗟拿婷玻蝮靡老〖堑谜馐撬乇鹂释模苛业接跋熘两瘛?br /> 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对于朋友有着超乎寻常的渴望?
又是什么时候失去这种渴望的?
遗憾的是简阑舟要回学校,没办法跟他同行。
简竺躺在火车卧铺上,犹豫半晌还是打开了联系人列表,找到了简阑舟的号。他指尖落在上面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点开。没想到手机却先一步震动了起来——简阑舟给他发了消息。
!!!
他手一抖,更紧地攥着手机,手心里冒出了点点细汗。
点开消息,反复看了几遍,简竺耳尖染上红晕,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这句话我考虑了很久,但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如果你更加钦慕男性,那么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简竺按下发送键时什么都没想,未来是怎样的他暂且忘记,但当下这个人他一定要抓住。
“我愿意。”
**
暑假里有人给刘老师寄去了一封稍有厚度的信封,是直接寄到她家里的。
刘老师拿到信封时非常惊讶,还隐隐有种不安感,源于在未知下被人窥探到个人隐私的威胁感。就算是学生,这种年代里也很少会有人选择寄信了。
不过当她看清寄件人时松了口气,是她一直做心理辅导的那个学生,她曾经因为他的请求而告诉他自己的住址,方便他寄信。但是他一直没有在学校外给她寄过信,所以她也就渐渐忘了这回事。作为心理老师,原本不该与病人牵扯太深,但这个孩子与她之间仿佛有种奇妙的连结,让她无法视这个孩子和平常的学生一样。
她回家后打开信,信封里掉落出几张明信片和一纸折叠整齐的信。明信片一面印着绚丽繁华的夜景和山水,一面是一笔一划的祝福语。刘老师仔细看了看,认出是X省的风景。她展开信,里面是一如既往的清秀字迹——
“……您有空可以去X省,我第一次觉得这里的辣椒也不错。”
“那个人,对,就是上次与您提到的那位,他陪着我走完了这段行程。”
“……我在黑暗里触碰到他。那是他的皮肤,我甚至可以听到那薄薄一层下|流动的血液。他就在那里,在我身边,就像黑暗里悄然绽放的夜昙,散发着惑人的热度。”
“那一瞬间,我真的想吻上去。”
“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
“可是不行,现在还不行,会吓到他。”
刘老师越看越难言。她不歧视同性相恋,但她总有点担心这个孩子的感情。从他给她的信来看,这个孩子的感情隐晦却炽|热,在阴暗里生长,小心却坚定的缠绕着另一个人,给刘老师的感觉有点卑微。因为每年都有因情感问题而自杀或试图自杀的学生,她担心这个孩子在爱情上越来越偏执和不自信,最终毁于一旦。
这个孩子是善良而柔软的,她希望他能保持这样的内心,抵抗外界的所有风雨。
她看向信的结尾——
“越靠近他,我心里的樊笼越松动。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对一个人有这样强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