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从上一个世界离开,他同系统之间的关系就开始有了距离, 变得不如从前自然亲近。有些事情在上一个世界看得明白,系统有事瞒着他,甚至在上一个世界与他聊天的时候刻意误导他,对着他的时候没有几句真话,弄得他们不像是有着一样目的进行任务的人, 而像是姜越是他需要防备的对手一样。
姜越心里清楚,从那时候起,他与系统之间就多出了一道看不见的高墙,隔开了彼此, 两个人站在墙壁的两边看得到却不去靠近, 也都不点破这份距离因什么而起。
所以,此时系统突然的开口对于他来说是件很意外的事情。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是不是做了原主不会做的事?
是爬树?
还是向他伸手?
到是哪个细节出了问题?
系统没有否认他的过错,只是变相承认的说
听他这么说姜越也就明白了, 到底还是他大意了。只凭着之前少年的只言片语, 和白子容对他亲近的反应做出应对,想得过于简单是他轻率了。也可以这么说, 因为这个身份的起点高, 导致周围目前没出现什么威胁性强的人物, 使他不自觉的有些放松下来,遇到什么情况都可以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敷衍过去, 只觉得旁人无法询问,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却忘记了他的地位确实很占优势, 可这份优势的背后是庞大复杂的人物关系,和定时炸弹一般的潜在危险。
这个世界的人物太多了,他手中掌握的资料只是表面上的介绍,像是这些人和原主在做的事情,资料中一点都没有提到。细想一下其实这个世界与上一世一样,都出现了不少未知的人物。
头顶上方的乌云在沉默的互相打量中缓慢地离开了,月光在云朵飘走之后重新出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姜越坐在树上,白子容站在树下,在姜越以为他不会上来的时他抓住绳子,朝姜越露出一个苦笑。他用手拍了拍肩膀,又指着姜越的手臂,似乎在告诉姜越他之前的停顿只是想着姜越会抱他,会先送他上去。
姜越盯着对方,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相信对方表达出来的意思。
从他刚才的停顿和歪头的动作来看,白子容刚才想得肯定不是这件事。他刚才的举动肯定是不对的,所以系统才会叫他,白子容才会歪着头停住动作陷入沉思。而现在白子容这么说估计是心里开始起疑了,可在未确准之前他不会挑明,也不想让姜越意识到,就随便找了个理由。
他既然这么表达,姜越也就当做事情是这个样子,就当做他的停顿是因为他的说法,假装去相信他。
眼下的情势对姜越不利,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姜越要做的就是让对方消掉他的怀疑,与暂时不与白子容接触,找出不接触的理由,给自己留下一点观察的时间,来应对周围的一切。
在他思考时,白子容正蹬着树干努力往上爬着,瞧着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姜越伸出手拽着对方,帮他爬上来后两个人往上爬去,在找到可以休息的位置靠了过去,不过休息是谁也无法再休息了。毕竟在这上面睡过去,一不小心要是掉下去了,也就是脑袋开花的命。
姜越闭着眼睛,身旁白子容的呼吸声传进他的耳朵里,略带不平。爬树的动作可能累到了这个男人,也可以通过这个细节知道白子容不是个常锻炼的人。当然也不排除这是白子容做出来的假象,用来欺骗他的假象。
他思来想去的大脑一刻也不休息,在临近天亮的时,吹了一夜风的身体开始有些发热。他的体质不应该如此不好,可能是因为浑身是水的走了半天,又吹了一夜的冷风,在被白子容吓得有些紧张,使他开始发烧了,身体渐渐变得热了起来。不过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大舒服就是了。
他想着熬一熬就过去了,感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最严重不过就是……感冒?!
姜越睁开了眼睛,视线的前方是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与偶尔经过的飞鸟。
这次的感冒好像可以利用一下。
姜越注视着身旁绿叶上的露珠,一道白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目前他还要与白子容相处一阵子,白子容现在对他的开始起疑。一个人在怀疑另一个人的时候一定会想着试探对方,好来确准他心中的想法。而原主与白子容知道的事情姜越并不知道,如果白子容试探他,他是没办法应对的。
现在在白子容眼中姜越有问题,那按照他都可以替代“白子容”的做法,他完全可以想象在他们注意不到的地方,别人也很有可能别人也取代了姜越。所以眼前的这个伺成大夫可能跟他一样,也是个假的,因此才会做出某种伺成大夫不会做的事情。而这个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他对白子容的态度。
出于这个想法,姜越对这次的感冒起了别的心思。
也许,他应该感激这场病,这场病给了他暂时不用清醒的面对白子容的时间,也给了他躲避白子容的理由。他可以借着这场病装得病的神志不清,无法回应白子容的试探。虽说这有些不自然,却是目前有的唯一的办法,和能说的出去的正当理由。
再说了,病的严重人确实是会迷迷糊糊,也不算是什么特别说不过去的奇怪做法。
听那少年的话,柏成君找来的速度不会很慢,顺着他们掉下去的位置,人手众多的男人应该很快就能找过来。那他在柏成君来之前一定要保证状态不好,柏成君来了之后白子容就会离开他的身边,像在路上一样很少有机会来找姜越。他会被柏成君看管着,就是见到也会被柏成君很快叫走。这样一来,姜越就有足够的喘息时间,用来找好应对所有人的对策。
他这样想着,故作不舒服的样子,在第二日的天亮了许久后,他先是听到了一阵衣料的摩擦声。白子容小心从树上爬了过来,无法发出声音的男人轻轻推了推他,啊啊的嘶吼着,却发不出什么声响。
一开始要是就不清醒倒是显得过于刻意,刻意的躲避着对方,反而会让昨日就已经对他起疑的男人更加怀疑。
出于这个想法,姜越在他推他的时候配合的微微皱起眉毛,勉强地睁开眼睛。
“天亮了?”他声音沙哑,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白子容伸出手摸向脸色苍白的姜越,他手掌下的温度很热,也不知从半夜什么时间开始对方受了凉。
他皱起眉头,担忧地看向姜越,无声的在询问姜越还好吗。
一个大男人,感冒能怎么样。
姜越内心毫无波动,只是拉下了他的手故意咳嗽两声:“先下去,找找那个村庄。”
白子容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姜越完全看不懂他的意思。
白子容是个哑巴,他不会说话,现在这个时代有没有手语是一个问题,他有没有跟姜越定下传递信息的手势又是一个问题……
姜越舔了舔唇,很快就不在纠结这个问题。
根据之前白子容一看到他就掏出本子的举动来看,他的手语原主应该是看不懂的,所以他才会用本子跟姜越交谈,因此姜越看不懂他的手语这点应该没有问题的。
出于保险考虑,姜越假装头疼的捂住头没理对方的手势,缓了几分钟后他从树上开始往下爬,人刚爬了没多久,心思多的男人就有了一个想法。
凭他现在的状态想要平安下去是没有问题的,可他真的要这么顺利的下去吗?
他的目光闪烁,此时的他离地面上还有着一定的距离,要是摔下去大事倒是不会有,小事就不确定了。
姜越握住树枝的手越来越用力。
作为一个现在身体虚弱到时清醒,时不清醒的人,他需要加强对方脑海中他病的难受,病的不轻的形象。要是在下树的时候摔了下去,似乎可以更加顺理成章的不用清醒的面对白子容,也不会突然神志不清的让对方起疑。这倒是个不错的过程,就是疼了点。
不过疼就疼吧!不是有句老话吗?——男人就是应该对自己下手狠一点。
他这样想着双手一松,脚下一滑,直接往下边掉了下去,随后感觉身上一疼便真的没了意识。
想想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用苦肉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