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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越在对周围有了感觉印象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警/察局了。
他的眼神呆愣,直直的盯着前方无论谁说什么也不回答,面无表情的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周围的警/察来来往往,他的身边来了人又走了人,他毫不受影响,他甚至看不到那些过往的人们。
夜深的时候他坐在长椅上,依旧是如同刚进警/察局的模样,姿势表情不变不变。
一旁的警/察进来的时带来了两个人,口气不好的让他们坐在长椅上,他们坐在了他对面,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个高调张狂的,一个话很少沉稳。
“等会我们家人来了,看他们还敢说什么!”态度张狂的那个扯了扯褶皱的衣袖。“那个混蛋我们打他正常,没打死他就算便宜他了。”
话少的那个没有回答他,他又寂寞的将目光放在了姜越的身上,“唉!小孩,你在这坐着干嘛?”
姜越并没有理他。
“跟你说话呢!怎么走丢了,找不到家啦!”他起身想要捏捏姜越的脸。
家?
姜越歪过头,?3 15 页, 成系纳裆槐洹?br /> “别闹。”在那个少年要碰到他的一瞬间,他被身旁站起来的少年制止,沉默寡言的少年看了一眼姜越身上的痕迹,“有点脑子,闭嘴坐回去。”
那个少年讪讪的坐下,他见那人终于老实,又回到了原先的座位,拿出手机给人发了一条信息。
不一会儿,警/察局局长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那个话多不老实的少年立刻站了起来,“唉!吴毅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贺少爷。”吴毅朝沈贺鞠了个躬,然后看向另一个少年,将少年要的东西递给他。
那少年接了过来,站起来放在姜越身边,“刚才是他冒犯了,这算是赔罪的。”
姜越眨了眨眼睛看向旁边的饭和厚毛巾,又将目光移到那个人的脸上。那是个很好看的少年,五官精致但不显得女气,白玉似得脸上在下巴的位置有着血迹,配着他漆黑的瞳孔有着危险性/感的美。
他见姜越盯着他的下巴,伸手缓慢地擦了一下,“夜还很长,吃点东西。”他说完便转头离去了。
沈贺见他走了,也跟了上去,他满脸讨好,“沈橝,等一会儿回家记得帮我说说好话……”
那个叫沈橝的压根就没理他。
姜越收回目光,盯着那盒饭许久,才打开吃了一口。
没错,夜还很长,长到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走下去。
他将饭塞进嘴里,漆黑的藤枝攀爬着跳动的心脏,改变了那里的温度与颜色。
长的他不能一个人痛苦的过去。
他一口接着一口塞着饭,噎得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咳嗽想起家里放着的信便心如刀绞,可也知道那个人不会有机会看到。
他的期望,他的幸福,在今日彻底消失掉,信里的内容也变得毫无意义。
他在信里写了什么来着?
姜越努力的思考了一番,什么也记不住了。
第36章 第一个世界/杀人犯是谁
姜越站在老楼房的楼道中, 站在拐角的地方抬头看着那扇紧关上的房门。楼道里很冷,过道的玻璃不知道被谁打破, 冷风从窗而入,将周围的气温一压再压。
他站在那里看了许久,在阴暗光线不好的地方看着那扇不会再有人从里面推开迎接他的门,心里就像是那破了的窗户,一个劲的灌着冷风。
他动了动身体, 一步步的走了上去,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周围很安静,静的连锁头扭动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楚,带着几分寂寞, 让人十分难过。
姜越进了房间后一直站在客厅, 从中午站到傍晚,在太阳换上月亮的时候终于动了一下。他晃着头四周看了一圈,漆黑的房子里他什么也看不到;他来回的走动着, 挨个房间打开看上一遍, 又关上门,来回的重复着。
没有……
没有……
没有了!
他一头的汗, 站在三个人原来一起睡觉的房间, 握着门把手的手慢慢滑落, 他半蹲下去,低着头苦恼的皱起眉头, 然后又房间里所有的灯打开, 直到这里没有任何黑暗的地方。
啊……
没有了。
他在光线明亮的地方恍惚的想着, 真的不会在看到了。
他又呆愣了十多分钟,接着揉了一把脸,去冰箱里取出三个鸡蛋放在橘红色的玻璃锅中,之后摸了摸脸上的灰,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浴室中。
潺潺的水声从浴室里面传来,他弯着腰坐在浴缸的边沿上,低着头盯着地板上的纹路,不大的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很快的溢了出来,他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脚下踩着一层水,温暖的温度包围着冰冷的脚掌。
“到时候我们一起,一起去哪里?”他轻声问了一句,脑内属于回忆的声音却没能回应他,也没有办法在回答他。他疲惫又崩溃的滑进浴缸里,任由周围的水包围自己,不想再起来面对空荡的房间,面对安静的环境。
水龙头的水一直没有停下来,浴室内的水慢慢从门缝中流淌到门口,厨房里的鸡蛋在沸腾的水里翻动,他在窒息中得到了解放,又在窒息中想到之前。
重物砸下的声音、地上的血、屋外的女人、穿着浴袍的少年、幸福的笑着的姜父、周围的笑声、无力的哭泣。这些所有的一切在他的世界中扭曲在一起,仔细想想什么都没做错的人承受了悲剧,有罪的人依旧活着笑着,凭什么?
他从浴缸中闭着眼睛坐了起来,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他死了能改变什么?
他的死对昭蛾来说能有什么意义?能对姜彦有什么意义?能对姜父有什么意义?
——什么都没有,他们都会转头忘记,悲剧由死去的人带走,活着的人依旧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睁开眼睛,潺潺的流水声在耳边响起,白的像是没有上色一样的小手在水面上划过,一个跟他一模一样却没有颜色的自己坐在浴缸的边沿上,背对着他,与他一同坐在浴室里。
“他们让我们这么痛。”
“他们对我们这么做出了这种事情。”
“他们凭什么好好的活着只有我们痛苦。”
“你说是不是?”
漆黑的墨汁滴进眼睛中,那双眼眸黑的吓人,他转过头看向浴缸里的人。
“你在警/局中是怎么想的?——为何不那么做呢?”他贴近了浴缸里的少年,“日子还很长,总有人要陪你一起度过苦痛的时间。这才能对得起她们临走时的痛。”他用一句句的话将姜越从浴缸中拉了出来。
“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很对。
姜越穿上干净的白衬衫,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上一秒小心摸着脸上的蹭伤,下一秒又病态的死按住伤口,指尖往里面扣去,痛的直发抖。
他走了出去关上火,从锅里捞出三个鸡蛋,放在屋内的矮圆桌上,他面前一个,对面一左一右放了两个。他敲开鸡蛋,一边剥着一边看着眼前的信封和苹果,慢慢将鸡蛋吃完,随后在拿起那封信点燃,将苹果扔在垃圾桶中。
第二日,晨光照在桌子上,照在屋内那两个没有动过的鸡蛋上,它们孤零零的被留在了这里。姜父站在门口,带走了这个家里仅剩的人,留给这个家的只有一室的寂静。
姜越回到了他原来的家,伴随着耳边噩梦中的笑声,开始了一场充满算计的新生活。
他给自己规划了一个人生的剧本,想请姜彦和姜家的人与昭蛾全部参演。可惜,事情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般,昭蛾的痕迹他找不到,姜彦也并没有像他一开始安排的那样,他差点提前的下场,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在姜越进了姜家之后,他带着对昭蛾、姜彦、姜父的恨意,想着怎么样才能报复的了对方。姜父和姜彦倒是好说,靠着住在一起的关系,他怎么都有机会动得了手。可他要是对姜彦姜父先动手,那一定会暴露的很快,之后也许会被抓,那便也没办法找到那群蛾子报复他们了。
出于这种考虑他一直都在忍耐着,忍耐着什么都不知道被姜父保护的很好的姜彦,忍耐着姜彦的靠近,忍耐着姜恒的厌恶和姜宁的无视,忍耐着那一家子其乐融融的生活,强迫自己也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