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间,三皇子献上的字画变成灰烬,而太子献上的字画完整如初。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子马上就趾高气扬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之后,又做愤怒状地指着三皇子说道:“你居然敢把假画献给父皇,你这是欺辱父皇,就该判永不入京。”
三皇子马上跪拜在地:“父皇赎罪,都是孩儿不察,在父皇的诞辰之日,闹下如此丑闻,孩儿甘愿接受一切处罚。”
众人看了看太子,摇了摇头,一国储君的风度,丝毫没有。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皇子,不由得惋惜。三皇子文成武就,却从此失去了资格。
唯独刘无忌看着跪着地上的三皇子,如临大敌般,大汗淋漓。三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手里的单幅字画明明是真的,却已经化为灰烬,而太子献上的字画三幅,明明是谢子期自己画的,明明是假的字画,却不怕火烧,三皇子到底想做什么?刘无忌快把这些念头逼疯了。
皇帝抚摸着太子献上的那幅字画,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三皇子不似平日亲近,冷淡地看了眼,饱含警告:“无妨,你起来吧,以后长点心。”
而后又看向六皇子,把他召唤至身边。“晟儿,你想要什么赏赐吗?”
李晟摇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卷书,“父皇,这是一个寒士托我给父皇的贺礼。”
皇帝接过稍稍看了几眼,不由得的大为惊讶。那贺礼乃是一卷书,写有国策三条,皇帝刚看了个开头,就问道:“晟儿,那寒士现在何处?”
李晟回答:“就在殿外。”
皇帝连忙说道:“快宣。”
仰止进入泰和殿,皇帝当即赐他为长侍郎,赐座六皇子身边,又夸赞了几句。皇帝又禁不住拿起谢兮之的字画欣赏。
突然,皇帝感到一阵心悸,心脏如同抽搐一般。皇帝忙扶着案,就看到自己的手指甲全部变得乌黑,而后浑身无力,瘫软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懵逼了没╮(╯_╰)╭
一切都在你们的男神谢子期的掌握中
谢子期:这么聪慧,真是为难
第19章 局外人17
太子直接愣住,惊讶地说不出任何话来。当时是,三皇子立即站起,指着殿外几个带刀侍卫说道:“你们六个,用陛下的御辇去抬太医,要快。”
三皇子的这声命令之后,众人才从被定住的状态中缓过来。
片刻后,太医就赶到,三皇子制止住他行礼,让他立马上前去给陛下看病。那太医摸着皇帝的脉搏,脸色十分难看。在群臣和三皇子的压力下,太医犹疑了一会,最终确定无疑地说道:“陛下这是中毒。”
“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毒?有没有解药?”三皇子连连追问。
大喜大悲之下,气血逆流,皇帝的脉象更加不好。太医看了看脸色发青的皇帝却只能摇摇头,“无解,我只知道这毒很是霸道,发作极快,只有一个时辰,就会中毒而亡。这种毒似乎是通过手触碰后沾染之后……”
三皇子听到此处,立即愤怒地指着太子说道:“你居然敢在字画上涂毒!”
群臣大惊。
听到三皇子的指责和群臣的目光,太子只道:“孤没有害父皇。”
这时,太医拿出解毒丸,灌入皇帝嘴里,皇帝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他直接看向太医,开口问道:“朕还能活多长时间?”
太医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回答:“少则三天,多则五天。”
皇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扫视目光躲躲闪闪的群臣,又看了看惶恐的太子和镇定的三皇子,又看了看那些长成的几个皇子们,只见他们脸上不见悲伤,只是担心。皇帝最后看了一眼一脸担心的六皇子,然后冲六皇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最后,目光定定地看着太子。
皇帝颤颤巍巍地指向太子:“你个逆子,给朕跪下,你怎么就这么……”咳咳咳,皇帝说不出话来,随后又是一场串的咳嗽声。
太子马上匍匐在地,几近哀泣:“父皇,我是冤枉的。”
皇帝只是重重地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废…太…子……滚……”
皇帝话音刚落,立马有两个带刀侍卫上前,把跪在地上几乎吓傻了的太子驾了出去,太子只是哀嚎连连,痛哭流涕着说道:“父皇,孤……儿臣是冤枉的。”
皇帝最后扫了一眼太子,深深地闭上眼睛。
他不确定是不是太子下毒,然而此时此刻,他说出废太子三个字之后,太子却毫无动作,他就确切知道,不是太子下毒。然而,如果是太子下毒害他,他倒是愿意把皇位交到他手里,谁让他也是杀|兄|囚|父上位的呢,无论是不是报应,都能说明太子还是一个有魄力有能力的储君。然而,借太子之手给他下毒,而太子只会喊冤枉的这个表现,只能让他对太子彻底失望。
即便是他马上要死,即便是太子马上登基,在他说出废太子三个字,底下的文臣百官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为太子求饶。太子,不是刚立的太子,他可是做了十六年的太子。
这样蠢到无可救药,不得人心的太子留着干嘛?难道留着他败掉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吗?皇位,他绝不会交给这样不成器的儿子手里,他的文臣百官也默认这一点。可是皇位交到谁手里?
是交给和太子争夺了多年的三皇子,还是交给对他至纯至孝的六皇子,还是交给平庸的四皇子,文不成武不就的五皇子,还是交给愤世嫉俗的七皇子?
小楼里。
太子虽然答应五天内不会对他们三个做什么,却没有给饭,连水也没有。被重兵把守,三人根本无法出去觅食。
他们三个的情况都不是很好,被绑在椅子上一夜的谢子期情况最为糟糕,嘴皮龟裂,发白。喉咙也是发紧,连手都无力举起,十分无力。苏无伤紧紧地扶住子期。
刘即愈跪在子期身边,焦急无比,却连泪水都干涸的流不出去。
谢子期的眼皮终于沉沉地合上了,过了一会,他睁开眼,朝苏无伤问道:“什么时辰?”
苏无伤默默算了一下,回答他:“午时三刻。”
谢子期嘴角绽开一抹笑容。
“我们快出去了。”
苏无伤握住谢子期的手,说道:“不要再说话了。”他把脸撇到一边,心里一阵发紧,却忍不住埋怨自己,若不是因为他,子期就不会如此。
谢子期似乎是知道他的念头,回握住他。
苏无伤默默地和谢子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泰和殿内。突然,从殿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行伍声。
所有的人霎时间紧张地嗓子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只有刘无忌,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看了看面色平静的三皇子,如释重负。
在寂静的大殿上,三皇子并不高声的一句声,每一个字都如同镌刻一般深深地印到每个人的脑海里。
“如果父皇难以抉择的话,儿臣愿意为父皇效劳。”三皇子一挥手,方才那六个去接太医的带刀侍卫,突然把殿外的大门打开。瞬间,无数官兵冲入大殿。
三皇子冲着被士兵团团围住的大臣们微微一笑:“似乎本王给的提点还不够啊?”
刘无忌立马加入三皇子阵营,对哪些年迈大臣们指手画脚起来。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年老的大臣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也是如此。他们和瘫坐在御座上的皇帝对视一眼,当年还是皇子的陛下和年轻的他们做出谋逆之事,天道好轮回,轮到他们尝一尝这滋味了。
刀剑架在脖颈上,年老的大臣们已经闭上双眼。
这时,本来已经说不出话的皇帝突然开口,而且站起身来,面对着满殿的士兵说道:“给朕住手。”四个字无比清晰有力。
站在殿下的大臣们喜极而泣,三皇子诧异地看向皇帝。
皇帝回之冷笑:“不愧是朕的种。”
三皇子愣了一下,随即回道:“不敢辜负父皇多年的栽培,只不过比太子好一些罢了。”
“你就这么记恨?朕对你不薄。”
“那为什么让我离开京华,为什么母后待我从不如太子,为什么?”三皇子悲愤地质疑着,他似乎总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皇帝的眼角无声地滚下一滴眼泪。“朕现在只想问你,你会不会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