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试图前进。
“不可思议……”周安卉喃喃自语，“难道这是因为防走失系统？”
“不是的，”戚鸠摇头，“防走失系统并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我想ICE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她意识到了什么。”
周安卉正要奇怪地问，ICE意识到了什么？
事实上ICE进入护盾圈之后并没有反抗，她的杀伤力极强的离子武器都没有掏出来，这很奇怪……
她为什么不反抗，看起来更像是想要不顾一切地冲到实验室里？
刘西宁却忽然叫起来：“博士，她的嘴巴好像在动。”
戚鸠让人将镜头拉近，果然看见ICE的嘴唇还在一张一合。
她其实是仿真人，有着人类的表皮机械的躯体，与之前那个变态的凡妮莎是两种。
现在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
这很重要。
但是ICE的嘴型很单调，似乎在重复一个音节。
周安卉又将系统拉近，这一次，大家都清楚地听见了。
从ICE的喉咙之中，发出了难听的电子音——她身体里的发声系统已经损坏了。
人们却清楚地听见她在喊。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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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人工智能ICE（10）
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刘西宁微微皱眉, 她轻轻拉了拉戚鸠, 用只有二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学姐, 我觉得怪怪的……她怎么会叫爸爸……“
戚鸠眉头微微蹙起：“我觉得她说的父亲很有可能是说X博士, 学妹，你带着系统穿越, 也应该是有任务的吧，你的任务是什么？\"
刘西宁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摧毁阿尔发科技实验室还有让X博士死亡。”
戚鸠有点不赞同：“怎么能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
刘西宁连忙甩锅：“是啊是啊,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这个系统真的有毒, 一点儿也不遵守法律法规。”
系统：“……mmp”
再观ICE，她的身躯已经破损, 身体上不断有爆炸声响起, 她的身体彻底损坏了，可是发声器还在不停地重复着那一个音节。
“ICE的父亲……”周安卉望着电子荧幕上的ICE陷入思索，“难道说的是X博士……”
“X博士现在在哪里呢？”刘西宁终于问出了一直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我们也不知道。”周安卉望着下场凄惨的ICE的躯体无奈地说道。
“他失踪了。”
X博士失踪了？
“这或许是与ICE的异常有关, ”戚鸠出声道，随即她命令道：“回收ICE的躯壳。”
X博士不在, 凡妮莎博士既然回来了, 周安卉就失去了临时控制权。
曾经的战争机器如今就和一堆破铜烂铁差不多。
众人看着被回收机器人回收打包的ICE的残骸, 心中都百转千回。
ICE是每一个人共同的结晶，这么多年研发的成果，虽然研究成果还在，他们完全可以再造一个ICE，但是却不会再有第一次看见她出生的喜悦与兴奋了。
望着ICE残破的面容, 有些感情丰富的研究院甚至都小声啜泣起来。
方才ICE的一切放入梦境，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回神才明白他们失去了什么。
他们失去了一个共同的孩子。
即便这个孩子可能只是一个坏孩子。
回收舱门被打开，ICE的残骸被分拣完毕，无法回收利用的资源将会被送去销毁，有回收价值的资源将会被重新回收。
但是在这之前，她的身体需要进行调查。
这项调查由凡妮莎与周安卉主持。
这是一项公开的调查。
即便大家现在都心力交瘁，但是都强打起精神看着调查结果。
让人最为关心的是ICE的卡槽上的指令卡。
指令卡被送去分析的时候，有研究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认为那可能是一张狂暴指令卡，”这个年轻的研究员认真地说道，“我猜测很有可能是有人利用ICE来进行恐怖袭击。”
“你的意思是ICE被利用吗？”周安卉问道。
“是的，”研究员点头，“不然根据ICE自身的护住机制，她不会做出攻击人类的事情。”
“你的想法的确有一定的道理，”戚鸠摇头，“但是ICE身上装载反间谍系统，一旦有别的程式入侵，会自行判断进行剿灭，这张指令卡很显然是在ICE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就携带在ICE的体内，只不过是处于未激活的状态。”
“凡妮莎博士……”周安卉迟疑地开口，“你的意思是，这个指令卡……出自阿尔发科技实验室？”
“是的，”凡妮莎点点头，继而又说，“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具体的结果，等到分析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假就都知道了。”
人们对于凡妮莎的转变感到奇怪——甚至有人觉得这并不是真的凡妮莎。
凡妮莎的腿不是无法复原吗？
有许多的疑问，但是目前来说，最大的问题显然并不是要探究这个。
分析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这张指令卡在剿灭ICE的过程中有一定的损坏，但是根据强大的复原技术，还是复原了一部分。
投射在全体职工会议大厅荧幕上的，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卡片，现在它却被放大了成千上万倍被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凡妮莎实验室的职工一定不会对这种指令卡感到陌生。
这是他们每天都要打交道的、广泛用于家用人工智能卡槽里的情感指令卡。
而金色的面板，淡淡的Alpha字样，都标识着这张指令卡的产出地——著名的阿尔发科技实验室。
“怎么会这样！”周安卉瞪大眼睛。
在场所有参与了ICE研发的工作人员都讶异万分。
情感指令卡！
这不该出现在ICE身上。
他们比谁都更加清楚。
当初为了探讨这个问题，阿尔发科技实验室的人们都要精神崩溃，X博士的决心，众人的劝退，军部的施压……这些相关记忆纷纷接踵而来。
最后众人探讨的结果自然是阻止给ICE植入情感指令卡。
因为他们的定义是：她属于军部，属于军队，而不是属于实验室。
这个孩子是从这里出世的，但是她没有办法被打上这里的烙印。
但是显然有人并不甘于此。
是谁这么干的？
当初对于植入情感记忆卡这项决定最为坚持的是X博士，但是现在下落不明的X博士到底去了哪里？
ICE又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实验室？
周安卉道：“凡妮莎博士，我申请将ICE的情感指令卡与光脑相连进行研究分析。”
情感指令卡催生情感，让ICE逐渐学情感，光脑则像是一台带摄像头的存储器，能够将ICE这个机体通过情感指令卡产生的情感光谱储存下来。
戚鸠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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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出生在冰冷的实验室里，她一直被放在培养皿里，而不是柔软的草地，鲜艳的花朵……
这是X博士的女儿。
她是个金发的小姑娘，微胖，很美，笑起来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她带着天蓝色的小帽子，帽子上系着一根红色的丝带。
她在花园里旋转，快乐地像个精灵。
于是人们不忍心看见她死去，她的帽子飞起来，红丝带脱落了，飘向了远处。
那其实是一段久远的历史，这女孩儿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应当到了做母亲的年纪了。
那一年虫族入侵，一层楼那么高的丑陋虫族杀死了这个鲜活可爱的女孩儿。
尽管后来虫族被驱赶回遥远的星系，但是却落下一枚伤痛的种子在X博士心里。
在创造ICE的时候，他出于私心，在ICE的光脑里复制了自己的记忆，又植入了情感指令卡。
ICE成为了他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