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顺:“说了这么多,也不是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借口。”
“那是我的错。”秦雨阳赶紧地认错:“所以我净身出户了呀。”
说起这事儿:“我听季若然说,你现在跟那个三儿在一块。”秦雨顺说:“真那么喜欢就带回家给爸妈看看,能让你收心懂事,也是一份能耐。”
“……”秦雨阳心想,如果我是原来的秦雨阳,我就信了你的邪。
“你活了二十七年,没说过一句像样的话。”今天姑且能说出来,已经算是不得了的进步了,秦雨顺吃惊不小。
“你就不怕人贪你家的钱?”秦雨阳说,背后靠着楼道的墙,一时没注意就弄了一身灰。
更何况,他和苏冉秋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是贪你钱还能贪你什么?”秦雨顺实力嘲讽:“贪你有能力?贪你人好?”当初找季若然,可不就是为了有个人能管住秦雨阳,否则家里为什么给他挑那么精明厉害的对象。
可惜没有一点卵效果,秦雨阳该不懂事还是不懂事。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秦雨阳摸摸鼻子:“那你等着瞧,以后我会是你的对手。”
“呵。”秦雨顺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给我地址,三天后我派人去接你。”
“那就三天后再说吧。”秦雨阳之前猜过,这个面冷心冷的男人,并不是真正地讨厌弟弟;不管是作为家人还是作为男人,他都挺欣赏秦雨顺的:“挂电话了,拜。”
打完电话他立刻关机,回去换卡。
苏冉秋听到开门关门的动静,他在厨房假装若无其事地洗菜。
“小秋,做什么菜呢?”秦雨阳吊儿郎当地凑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苏冉秋。
人家唇红齿白,五官秀逸,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要是有条件精心调养两年,也不比养在豪门的贵公子差。
“你看菜还是看我?”苏冉秋哪会不知道秦雨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他心里暗暗地偷乐,可是想起江逐浪的话,那份暗喜的心情立刻变成自嘲:“普通的生菜而已,你出去外面吧,这里太窄了。”
他说道,侧过身用后脑勺对着秦雨阳。
第10章
身后半晌没有听见秦雨阳的动静,然后一股热水突然加进了洗菜的水盆里,苏冉秋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冻僵的手迅速回暖。
“烧了热水也不会用,你是不是猪脑子?”秦雨阳在他身边说。
苏冉秋的心脏砰砰地跳,才发现自己腿边有一桶水,桶里放着电热丝正在烧。
而刚才自己心不在焉,不曾注意到秦雨阳烧了热水。
“咳咳。”苏冉秋摆正脸色:“谈完了,什么时候回去?”
秦雨阳:“还没定呢,怎么了?”他瞅着对方:“我们和谐相处了这么多天,我还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呢。”
苏冉秋瞪了他一眼,脑海里想起了那天的事。
“别,我开玩笑的。”秦雨阳面露内疚,立刻说:“哪那么简单呢。”虽然,他也希望苏冉秋轻松点面对,不用想太多。
所以他留下来跟苏冉秋相处,目的就是想要淡化两个人的对立关系。
在秦雨阳心里面,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没那么复杂。
“哦。”苏冉秋静静听他的话,随后轻声说了句:“其实我现在没有很在意。”否则就不会在秦雨阳面前换衣服。
所以秦雨阳的猜测是对的,苏冉秋淡化了那件事,没有留下阴影。
“那挺好的。”秦雨阳咧开嘴笑了笑,厨房里不太亮的灯光,把他照得特别温柔。
苏冉秋也跟着勾起了嘴角,心里面一阵轻松,就像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哎,今晚这么开心,我出去买点啤酒。”秦雨阳自说自话地走出去,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苏冉秋刚刚舒展的眉心又锁了起来,望着已经洗好的菜,悄悄叹了一口气。
二十分钟之后,秦雨阳手里提着一打啤酒,打开了小单间的门:“我回来了。”
苏冉秋放下手里洗到一半的衣服:“那我去煮菜。”
饭早就煮好了,等着秦雨阳回来,他把生菜炒一炒。
“给。”秦雨阳提进来一盒熟食,是猪耳朵:“炒热了当下酒菜,爽。”
“你竟然喜欢吃这个。”苏冉秋无语。
秦雨阳一脸疑惑:“我喜欢吃这个怎么了?”猪耳朵多好吃。
“没有。”苏冉秋心想,只是不符合你富二代的人设而已。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跟猪耳朵八竿子打不着的?”秦雨阳摸摸下巴:“那现在是不是发现,我其实跟大家一样接地气,老好相处了?”
“还好吧。”苏冉秋扭头瞅他一眼,老实说,有区别就是有区别。
就算秦雨阳穿三十块的T恤四十块的牛仔裤,蹲在路边摊吃烤串,也改变不了本质上的东西。
他跟普通人之间,就是有一条鸿沟。
比如说自己这样的普通人,苏冉秋心想。
“真香。”秦雨阳帮忙,装饭端菜,洗好两个人要用的筷子。
他今晚心情很好,虽然平时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很小的时候秦雨阳就是这种,天塌了也没有关系的心态;所以那天在苏冉秋身边醒来,他特淡定,一点都不慌张。
“平时喝酒吗?”拎起啤酒开了一罐,秦雨阳先把它放到苏冉秋面前。
苏冉秋夹着一块猪耳朵陷入回想,自己上一次喝酒,是去年刚来北京的时候,刚刚入学C大,他和自己的三位舍友,一起出去吃了一顿宵夜。
酒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已经忘了,只记得自己心疼钱,觉得北京的物价就是贵。
“喝一口吧。”秦雨阳举起啤酒罐,碰了一下苏冉秋的啤酒罐。
他仰头自己咕噜了一大口,眉头都不皱一下。
苏冉秋收回定在秦雨阳脸上的视线,端起酒罐子抿了一口,说了句:“酒真冷。”
可是啤酒,就是冷的才好喝。
秦雨阳心疼他的小身板,提议说:“那你少喝点,我自己喝也没关系。”
“哪能呢。”苏冉秋摇摇头:“一边吃饭一边喝吧,也别顾着喝酒。”
“嗯。”秦雨阳应是应了,却是一口酒一口酒地往嘴里罐,一顿饭下来,他脚边多了三个空罐子。
苏冉秋这边还没喝完一罐,吃好饭他站起来收拾:“你接着喝吧,我去洗洗。”然后把桌面收了进去,洗好碗筷,也洗了个澡。
他重新打了一桶水,把水烧起来,准备一会儿给谁用都好,或者谁都用不上。
走出去,秦雨阳已经不在饭桌边坐着,他去了里面的床上躺着。
苏冉秋拎起自己喝剩的啤酒,走进去踢了踢秦雨阳搁在外面的脚。
他什么都不用说,秦雨阳自动地给他让出位置。
“聊聊吗?”他爬上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壮胆似的喝了一口酒。
秦雨阳点了点头:“你说。”
“说什么好?”苏冉秋靠着床头,双眼有点放空。
“都可以吧。”秦雨阳说:“人生经历,未来理想。”
苏冉秋点点头:“那就说说家里的那点破事。”他喝过酒的声音低低地:“咳咳,小时候,我有个诨号叫拖油瓶,因为我爸很早就死了,赌博欠债然后跳楼自杀。我爸他爸妈也不想养我,所以我妈就带着我改嫁。她很辛苦,从我懂事开始,我没让她为我操过一点心。”
秦雨阳扭头,虽然看不清楚苏冉秋脸上是什么表情。
“我懂事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体谅她,也不是因为我想得到表扬……”苏冉秋喝了一口酒,有点犹豫接下来的话应不应该说,好像很幼稚的样子:“额,因为我不想有存在感,我想消失在他们面前,甚至没有来过这个世界更好。”
这种扭曲的心态,长大就改不了了。
一边害怕寂寞,一边抗拒集体生活,不想出现在人前,又不想被彻底抛弃。
所以苏冉秋很讨厌自己的家,却还是会每个月寄钱回去。
“你现在还是这么想吗?”秦雨阳问。
“不会。”苏冉秋摇头:“我自己出来独立之后就没有这么想了,就是……”找不到精准的词来形容,类似于后遗症,余震?
反正不是个什么完善的人。
“你谈过恋爱吗?”秦雨阳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