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吃黑》完本[古代架空]—— by:一只大雁
一只大雁  发于:2017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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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老寨主临死前,握着义子何凛的手,说起年轻时的一桩风流韵事

他曾与京城一名官宦小姐有过一段露水情缘,那小姐为他生了个儿子,可他们最终迫于身份分离,从此天涯相隔

算来那个孩子今年也已二十三岁,与何凛一般年纪,老寨主希望他能继承水寨,赶走隔壁的水龙帮,将水寨发扬光大

丧事毕,寨主之位空缺,寨中人均劝何凛继承寨主之位,他却婉拒,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在小镇书院里找着了他那位义弟

义弟随他母亲姓叶,名唤卿之,生得斯斯文文的,在书院中当夫子,与他们这些绿林大不相同,何凛拉他回去继承水寨,叶卿之吓得两股战战,高喊好汉饶命,何凛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同他解释:“你是我义弟,我不会杀你的

” 叶卿之犹是面无人色,他说自己只想当夫子,不想做寨主,却被何凛一个眼刀瞪来,吓得自个儿呛着了,捂着嘴不住咳嗽

何凛好心为他顺气,刚抬起手,叶卿之转头便要跑,何凛提溜着他的衣领子,他动弹不得,吓得眼角都已红了,哆哆嗦嗦说:“我当便是了!你……你别打我!” 何凛望望自己举着要为他顺气的手,知他是误会了,却懒于解释,松开他的领子,招呼手下人备轿,立即动身赶回寨中

叶卿之终于双脚着了地,躲到墙角,喏喏着说自己要收拾家当,何凛站在他屋里左右一望,他家徒四壁,实在没什么好收拾的

叶卿之却舍不得他那几件破衣服,何凛本想好好劝他,不料这小子执著得很,何凛恼了,一拍那张摇摇晃晃的小破桌,桌腿当即折了两段,吓得叶卿之立即将衣服丢到地上,带着哭腔委委屈屈说:不带就不带

何凛顿觉心软,却又十分唏嘘无奈,他想义父豪情壮志义薄云天,怎的会有这么个怂蛋儿子

车轿到江边,寨内兄弟划来小船接他们进寨,半个时辰的水路,叶卿之晕得七荤八素,几乎将胆汁也吐了出来,难过得小脸煞白,何凛觉得丢人,又有些心疼,他不知如何才好,只得扶着叶卿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不想叶卿之哇啦呕了他一身酸水

好容易到了寨内,长老们一望叶卿之那副哆哆嗦嗦的小身板,便抑不住摇头,显是十分失望

何凛知叶卿之定然镇不住水寨,好在有他担着副寨主,算是继着义父遗愿,无论如何也得扶着叶卿之在这位子上坐稳了

头几日叶卿之还胆小,连丫鬟他都不敢搭话,呆了几天,大家对他都还算尊敬,他渐渐大了些胆子,又知何凛罩着他,壮足了胆气,偶尔何凛处理寨中事务时,他也憋不住要插几句话

这日何凛与寨中兄弟商议要事,说是有富商运数箱金银自上游过境,此人素行不端,为富不仁,便决意宰了这一只肥羊

那富商为掩人耳目,雇的是江州徐家的快船,自道口上岸,直转江北,最适于动手之处便是上游的芦苇荡子,那处常年雾气弥漫,支流繁多,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只是那儿恰巧也是与水龙帮的相交之处,保不齐水龙帮会黑吃黑倒打一耙

这事有些难于处理,何凛正觉头痛,叶卿之在一旁信口胡诌,说让人将快船逼进东岸去,东岸水浅,船载金银吃水必深,等他们在芦苇荡子里搁浅了,接下来怎么都好说

何凛微有吃惊,蹙眉问他水龙帮又要如何对付

叶卿之说:“父亲刚刚过世,水龙帮又与我们积怨已久,他们定会趁寨中人心不稳时来劫这一趟,芦苇荡上交战不便,他们估摸会守在清河道口,此处狭隘,最适埋伏

” 何凛神色已变,挥退左右,犹疑问他此局何解

叶卿之胸有成竹:“另造条一样的快船,船上载些青砖石块,做些障眼法便好

” 何凛却不再细问,锋眉紧蹙,厉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 叶卿之被他一句话吓得腿软,哪还有半分方才的模样,哆嗦不已,哭丧着脸说:“我……我学来的!” 何凛问:“你学这些做什么

” 叶卿之将胸膛一挺,大喊道:“报效朝廷!” 他喊完这一句,忽而想起他在水贼寨内,而何凛正是这一大帮水贼的头头,不等何凛发声,已吓得拔腿便要逃,却被何凛提溜着后衣领子捉了回来,他软软喊一句“义兄”,何凛便叹一口气,神色已和缓下来

何凛问:“你对这一带的地貌很熟悉?” 叶卿之犹是惊魂不定,颤声说:“哪……哪儿我都熟

” 何凛自是不信,他随口问了几处风俗地貌,从漠北自江南,叶卿之答得一点不差,他这才明白叶卿之所言是真,压下心中惊讶,问:“你从哪儿学到这些的?” 叶卿之扁一扁嘴:“我娘教我的

” 何凛想起老寨主说过,叶卿之的母亲不同于一般大家闺秀,她博览群书通晓古今,倒是位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他这才松一口气,低声道:“我明白了

” 叶卿之却说:“我娘叫我记熟了水寨附近的地势风貌,将来好寻我爹

” 何凛寻他时,也曾四下打听过叶卿之母亲的消息,她毕竟是大家闺秀,未婚先孕已是天大的丑闻,总算她父母不舍得杀她,将她赶出了家门去,她一人辛辛苦苦将叶卿之拉扯长大,叶卿之未及束发,她便已去世了

何凛不知该说什么才是,他想叶卿之提起此事时许是很伤心的,便轻轻握住叶卿之的手,说:“现今你已寻到了此处,此处便是你的家

” 叶卿之也抬眸望着他,那眼中不见惊慌,也没有他平日的畏缩,带了分难以言明的神色,何凛这才发现他这位小兄弟生得清逸俊朗,眉目风流,那眸子一转,斜眺着望了他一眼,何凛便觉心中微微一酥,匆忙松开了手,转过头去

劫船之事极为顺利,他们将水龙帮耍得团团转,又得了几箱金银,照规矩除去受伤弟兄的抚恤,何凛散了其余钱财给两岸穷苦百姓,叶卿之在一旁出谋划策,告诉他应当如何去笼络民心

何凛对他越发信任,寨中长老弟兄也对叶卿之刮目相看,想或许有一日,叶卿之的确能将这水寨发扬光大

转眼叶卿之在水寨中待了近一年光景,周遭百姓已将他们称为义士,往年他们虽也劫富济贫,可用的方式毕竟不对,有人谢他们,唤他们义贼,那毕竟还是贼,实在难听得很

何凛觉得叶卿之虽是贪生怕死了一些,可也还算得义气,聪慧过人,又生得眉清目秀甚为好看,与水寨中那肌肉虬结的大汉大不相同,便越来越喜欢他这义弟

这喜欢与他喜欢寨中的兄弟们不一样,自那日安慰叶卿之后,他心中就仿佛住进了一只贪玩的猫儿,一下一下挠着他的心尖

他见着叶卿之时,那感觉便稍稍平缓一些,可却只如同隔靴搔痒

叶卿之倒成了他日间的唯一寄托,他每每见叶卿之与寨中长老们商议要事,满腹胸有成竹而眉目得意之时,那心中便也随着叶卿之高兴,若叶卿之皱一皱眉头,还未曾说出半句不好,何凛却已开始替他心疼了

何凛不是傻子,他自然知自己是得了什么“病”

这病无药可医,他也不想去医治

一日寨中饮宴,叶卿之喝得多了,双颊酡红,拉着寨中兄弟,非得一个接着一个与他们碰杯子,何凛无可奈何,担心他明日宿醉,便匆匆将其余人赶出去,叶卿之倒死乞白赖地攀到了他的身上来,攥着他握着酒杯的手,嘟嘟囔囔说:“义兄,今日无论如何……你也得和我喝这一杯

” 他低垂着着头,眼角被烈酒烧得有些红了,微微呼出一些热气,喷到何凛的手背上,将何凛的心魂都勾了去,何凛呆怔怔看着他,目光从他微微发红的耳尖移转到垂落的发丝间,再缓缓到露在领子外的脖颈上

叶卿之喝得多了,那白皙的肌肤下透着微红,诱人得很

何凛想自己大约也喝醉了,他抑不住俯下身,那双唇方才接触到叶卿之微微有些发烫的脖颈,叶卿之便已猛然推开他,跳了起来,蹿出到几步之外,惊得目瞪口呆

他毕竟喝多了酒,口齿不清地问他:“义兄……你……你……” 不待何凛解释,他捂着自己被亲着的脖颈,神色怪异,转头便跑了出去

何凛这时才觉后悔不已,喝酒误事,而他喝了太多的酒

可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办呢? 他低头望见桌案上的酒壶杯碟,忽而便觉无名火起,将那些杯盏尽数摔到了地上,瓷片碎落满地,他一颗心也一同一沉到底

次日再见叶卿之时,叶卿之虽是神色如常,可对他已有了些许抵触的情绪

何凛也不去与叶卿之解释,既然叶卿之已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便大大咧咧地与叶卿之送东西,对叶卿之百般地讨好,坦坦荡荡地追求,反倒是令叶卿之有些慌了

春日花开,他便颇为笨拙地将山花插满叶卿之的屋子,一春艳色尽被敛在斗室之中,叶卿之惊愕过后,脸上竟也被那□□映照出了几分笑意

可不过数日,花枝尽数枯萎,落得地上尽是枯枝败叶,山花上难免带些小虫,却毒得狠,咬了叶卿之几口,痒得他彻夜难眠

夏日炎热,何凛自瓜农手中亲自挑了瓜来,用井水镇了,送到叶卿之手上,一口咬下,沁人心脾,尽消暑意

可他不知叶卿之肠胃偏寒,被他骗着多吃了几口,就几乎住进了茅厕里,上吐下泻,恼得好几日不肯理他

秋日他邀叶卿之登高赏花,爬了一天的山,累得叶卿之腰酸背痛,说什么也再不肯与他去第二次了

这一年光景过去了大半,他做的尽是些奇怪事情,每每惹得叶卿之不痛快,眼见着已是秋末,算一算叶卿之也在寨中呆了一年多的光景,两人的关系不曾有半丝进展,反倒像是退步了一些

何凛垂头丧气,满心愁怨苦恼,如此吊了几日,水龙帮又上门闹事,与他们争一处地界,这本是极为寻常的事情,水龙帮隔几日便要来闹一闹事,何凛并未上心,可这一次却与往常不一样了

不久那处分舵的舵主仓皇来报,说是水龙帮动了真格,几乎已要将他们一个分舵打散了

一时间众人惊诧不已,不明白水龙帮如何就忽然开始发疯了,何凛召了各长老堂主商议此事,却在何人带领兄弟们前往分舵一事上起了争执

何凛觉得此事棘手,自然要由他亲自去,可叶卿之却不同意,说是哪有大将亲上前线的说法

两人争了许久,都带上了些怒气,越发针锋相对起来

何凛气急了,他这些天本就憋着一口烦闷之气,被叶卿之咬文嚼字两句话一刺激,口不择言骂道:“你这是妇人之仁!” 一句话出口,叶卿之登时便安静了下来,神色倒还算是平淡,可那脸色已被气得煞白,连说了几句好,说:“你去,我不拦你

” 何凛已有些后悔,他伸手去攥叶卿之的衣袖,正想着要如何道歉,叶卿之却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了,冷冰冰怒道:“滚!” 眼见着叶卿之甩手而去,何凛追悔莫及,这词对须眉男儿而言显是极大的侮辱,他心中也明白叶卿之大抵是担心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可绿林与官兵不一样,他们行事讲究义气,分舵出了这种大事他却在此处缩头缩尾,将来又如何为叶卿之聚拢人心? 何凛已下定了决心,叶卿之也是真的生气了,直至他动身前往分舵,叶卿之也没有再与他说过一句话

何凛一路心神不宁,待到了地方,他按着叶卿之所言布置妥当,竟也真打了水龙帮一个落花流水,节节败退

水龙帮退去,何凛在人群中一眼望见了那水龙帮的少当家,他知水龙帮这少当家算是半个读书人,往常从不参与这种事情,不过打一个分舵,如何连少当家都派出来了?本是穷寇莫追,何凛却是满心好奇,权衡再三,确定对方不是假退,便带人追了上去

那人果然是水龙帮的少当家,他看到何凛追来,硬生生折返过头,冲着何凛直冲了过去

何凛是吓了一跳,可那少当家领着一伙残兵败将,实在是没什么威胁,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却见少当家恶狠狠盯着他,怒不可遏,对着他破口大骂:“姓何的!你不让我们好好过,我也让你不得好死!”

何凛满心茫然

他们与水龙帮向来只是小打小闹,何时不让他们好好过了?他想不明白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一句话还未曾问出口,那少当家恨不得扬刀冲在最前,这已是极为反常了,寨中众人又怎么可能让他真冲到何凛身边,混乱之中,几人将他制住了,狠狠按在地上,其余一干人等也被抓了个干净

少当家目眦尽裂,拗着脖子,还恶狠狠地盯着何凛,那眼神令人生畏,何凛皱着眉,或许还想再问一问,这变故令他心下生疑,不明白自己是在何处得罪了水龙帮,为何水龙帮少当家竟仿佛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少当家大喊道:“狗贼!你杀我父亲!我定要你狗命来偿!” 何凛不由一怔,水龙帮帮主已死了?他全然不知此事,一时间分了心神思忖,正满心疑惑,那少当家忽而强挣桎梏,也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寸余宽的短刀,匍匐挣扎两步,一片惊慌尖呼之中,狠狠朝上对着何凛的小腹扎了进去

叶卿之连夜噩梦,忐忑难安,他总觉得此次水龙帮来袭并不简单,可他那义兄大约是个愣子,死活不肯听他一句劝告,也不知现今他们如何了

算着时间,若一切顺利,赶去支援的人也该要回来了,叶卿之一早便让人去门外等候相迎,到了午后,迎接的人回来通报,却是一路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在门槛上绊了一脚,狼狈不堪摔倒在地,哭嚎着大喊:二当家伤重了

叶卿之手一抖,手中茶杯碎了一地,脸色唰得惨白下去,起身拔腿便往外跑

那一伙人还在寨外,何凛倒还清醒着,长途跋涉后一张脸煞白如纸,虚软软靠在马车上,叶卿之跑了出来,一眼见着何凛还有力气与人说话,松下一口气,心便安了几分

而何凛老远便看着他,气声虚弱,唤一句义弟,叶卿之急忙跑到他跟前,何凛苦笑一声,从牙缝中挤出几字,说:“我早该听你的劝告

” 叶卿之哪还有责怪他的意思,他慌慌忙忙将人安置妥当了,令寨中大夫好生照看着,见何凛累极闭目睡去,悄声走出屋外,忽而一阵寒风吹来,他冻得发抖,这才发觉眼下深秋天寒,而自己跑得太急,连件外衣都不曾披上

早有仆役为他寻来外袍,何凛受了重伤,这主事的已倒下了一个,他可不能再染风寒了

叶卿之唤来同去的几位堂主,问清楚当日境况,又遣人去好好查一查水龙帮现今已如何了,一切布置妥当,这才憋不住问上一句:“义兄受了重伤,不宜走动,为何不在原处修养,非得如此舟车劳顿地跑回来

” 几名堂主面面相觑,过了许久,方才有人嗫嚅开口道:“二当家以为自己伤重,时日无多了

” 叶卿之更是不解:“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留在原地修养才是

” 那名堂主又说道:“他生怕在原地多呆些时日,便再也见不到您了

” 叶卿之怔然,一时语塞,久不能言

堂上一时静极,过了许久,忽而听见叶卿之开口骂道:“真是胡闹

” 那几名堂主抬头,只见着叶卿之已起身离去,那背影看上去是冷淡无情了一些,可方才的声调却微微发着颤,有些许难以平复的哽咽

是夜何凛忽而发起了高烧,大夫说他是途中太过劳累,邪毒入体,又说是伤口感染,总言之极为棘手

叶卿之守了他两日,何凛却始终昏迷不醒,高热不退,口中整日说着胡话,一会儿嚷着义父,说自己定然会扶着义弟坐稳寨主的位子,一会儿又喊卿之,道无妨,这一路有义兄护着你

叶卿之听了,脸上的神色却未曾有半点变化,冷冷淡淡的,处事仍镇定理智,寨中私下有人骂他无情,这话传到他耳中,他也不曾去反驳

又过了几日,大夫已束手无策,明里暗中告诉叶卿之该为何凛准备后事了,叶卿之却充耳不闻,一根筋般守在何凛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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