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宫廷上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时,一个噩耗如晴天霹雳般传来
刚刚满月不久的安娜小公主的身体状况变得每况愈下,贝莎毕竟年纪已经不小了,在娘胎里的先天不足再加上冬日的严寒让病弱的小公主终于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宫廷里最好的医生想尽了所有办法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公主艰难地喘息着,然后呼吸微弱下去,身体也渐渐变得冰凉
“还请陛下节哀……”侍女们战战兢兢地跪在贝莎的床边,而她只是茫然地睁着空洞的灰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那些华丽的马赛克镶嵌画
她终于意识到君士坦丁堡从来都没有什么女主人,但从一开始她就别无选择
无论如何,君士坦丁堡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她剩下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
就在这些天,她甚至都听见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皇帝的下一任妻子将会来自何方
无论他们平时伪装得多么巧妙,对于她,一个西欧人皇后,那些自以为是的希腊人们,他们的傲慢与偏见是深入骨髓的
想到这里贝莎忽然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她也许憎恨过命运的不公,却从来不曾感觉到后悔
然后她又见到了风尘仆仆归来的曼努埃尔,不知是在自己的梦里,还是真的
但是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他的手,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陛下,我知道您从来不曾爱过我,但是嫁到君士坦丁堡来我不后悔
苏尔茨巴赫不过是个小家族,有幸成为帝国的皇后,这些都是肮脏的政治博弈,我知道您厌恶这些,但是请答应我,照顾好我们的女儿玛丽娅,如果可能的话,我多么希望她能够嫁给真正爱她的人,不要让这些永无止境的悲剧再重现在她的身上
” 她本就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不得不仰躺着大口地喘息着,如同一条离开水太久的行将干枯的鱼
曼努埃尔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额前的碎发,眼神里含着最温和得体的微笑,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亲近之意:“你多虑了,你会好起来的
”“陛下!”贝莎攥紧了他的手,绝望地尖叫了一声
那声音太过仓猝而凌厉,“我自己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等我死了以后,陛下又打算迎娶哪家的公主呢?是安条克的玛丽,还是的黎波里的梅丽珊德?您明明知道她们对于您来说和我无异,为什么就不能够坦率一点,正视自己的内心呢?”皇帝还是那样平静的口吻,眼神却微微冷了下来:“皇后,朕讲过,你是多虑
多虑的话朕是不会听的,你会好起来的
”说完他便慢慢地放开了她的手,起身向门外走去
拉兹洛第一时间就把曼努埃尔回来的消息告诉了伊斯特万,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兄长看起来并没有显得很激动,还是依然沉默着,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却也万万没有想到曼努埃尔回来的时候是这样的情形,小公主夭折,贝莎也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妻女相继离世对曼努埃尔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啊!尽管伊斯特万在心中隐约感觉到曼努埃尔其实并不怎么看重贝莎,但他们毕竟夫妻一场,还生有另外一个女儿玛丽娅公主,要说心中波澜不惊那也是不可能的
可那都是别人的家事,他自己又该怎么办?伊斯特万抚摸着自己看起来依然平坦的小腹,他知道那其中已经孕育着一个脆弱的小生命,可他却也并不敢妄想,他未来就真的会如曼努埃尔所言,能够继承罗马与匈牙利的两顶冕冠,尊荣之至
就在他垂下眼睛胡思乱想的时候,阔别已久的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他的床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能感觉到皇帝的心中还是有几分悲哀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对前途感到迷茫?两个人只是默默地交握着双手,相对无言,最后还是伊斯特万先开口了:“陛下还请节哀
”“那些千篇一律的安慰我已经听腻了
”皇帝的脸上倒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从一开始,他对伊斯特万就从来没有用朕自称过
他忽然凑上去用嘴唇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怎么,这么久不见都不想我吗?”说着,他的手已经顺着伊斯特万的腰线继续摸了下去
“陛下……”伊斯特万略微挣扎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曼努埃尔想要什么,他自己又何尝不渴求呢?就连在睡梦中,他也时常会回想起那深入灵魂的快感,他颤抖地握住了曼努埃尔的手,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轻声道,“请轻一点,不要伤到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曼努埃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继而变为狂热的喜悦
他温热的手掌顿时轻柔地覆在了伊斯特万的小腹上,深情地抚摸着
不过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性`器隔着衣料也已经蓄势待发,他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抱歉,我太性急了
这次出去实在憋得有点久……”“我还以为陛下`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伊斯特万的语气很平淡
曼努埃尔伸手捏了捏他白嫩的脸:“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吗,为了你我守身如玉还不行?”不过调`情归调`情,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伊斯特万,低语道:“那你用大腿帮我夹出来好不好?”伊斯特万没有说话,但曼努埃尔注意到他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顿时觉得心情很好,能看到这只小猫害羞的表情,就连不能真枪实弹地疼爱自己的小猫都没那么遗憾了,伊斯特万磨蹭了一会儿,才有些难为情地撩起睡袍,露出自己一双白`皙修长的腿,然后屈起膝盖,并拢双腿,侧躺在床上
曼努埃尔环住他纤细的腰——他甚至还在隐约担心这样纤瘦单薄的身体能否支撑孕育一个小生命,然后同样解开自己的长袍,火热又坚硬的器官在他已经隐约有些湿润的臀缝间磨蹭着,双手同样不安分地覆在他的胸口,揉`捏着他浑圆饱满的乳`房
“嗯……”伊斯特万难耐地扭动起来,发出一声渴求的呻吟
他侧过头来,曼努埃尔埋在他的颈间,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衣服上,他全身原本苍白的皮肤都泛出了诱人的绯红色,像熟透了的甜美果实一样
他微微分开了他光滑紧致的大腿,从后面将自己的阴`茎插入了他大腿间的缝隙,温热紧致的肌肤紧紧夹住了他滚烫的阴`茎,曼努埃尔亲吻着他的后颈
这种感觉和平时截然不同,该死的色`情,以及欲`望无法被彻底满足的空虚,伊斯特万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好热……好想要……他颤抖着夹紧了腿,忍不住想要乞求更多的摩擦和触碰
曼努埃尔继续操着他的大腿,指尖还在挑`逗揉`捏着他的乳`头
他忍不住哭了起来:“操我吧,陛下,我好难受……”“乖,为了我们的孩子,”曼努埃尔柔声安慰道
他的大腿肌肉绷得太紧了,甚至夹的曼努埃尔有点疼,但这种疼痛恰到好处的刺激了年轻的皇帝,他在用力的抽`插了最后几下之后终于射在他的腿缝之间,精`液沾湿了床单和被褥,然后他吻了吻伊斯特万脸颊上的眼泪
伊斯特万只是断断续续地呜咽着,然后伸出双腿缠紧了他的腰,像蛇一样妩媚,“想点什么别的办法,陛下
”他哀求道,“你弄得我好难受……难受的要死了……”曼努埃尔自然知道欲`望攀升到顶点却得不到发泄是多么的痛苦,但他同样不愿意伤害伊斯特万和他们的孩子,于是他勾住他的一根手指,摸索着来到他已经湿润的小`穴
一根手指紧贴着他自己的手指没入其中,熟练地抽`插起来,时不时还带出淫靡的水声
“嗯,好胀……”伊斯特万弓起了腰,发出小猫一样的哀鸣
曼努埃尔将他的穴`口撑得足够开,甚至能隐约看见里面艳红的媚肉饥渴地绞紧了侵入的手指,他的手指摩挲着,找到了一片略有些粗糙的肉壁,轻轻地抚摸着,伊斯特万忍不住尖锐地喘息着,夹紧了双腿,连脚尖都绷直了,“不要……”“嗯?”曼努埃尔手上动作并没有停下,反而变得更快了一些,逗留在穴`口的手指更是直接揉上了他已经充血的嫩芽
伊斯特万直接尖叫出声,脖颈向后仰去,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然后忽然一股温热的液体直接从他的小`穴里喷了出来,溅在曼努埃尔的手上
“什么……”他的眼神还有些茫然,然而那熟悉的梦寐以求的快感让他的灵魂都感到欢欣
曼努埃尔抽出手指搭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又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唇舌交融间还带着淡淡的腥甜气息,伊斯特万知道那是自己的体液,顿时小脸一红,想要分开,但却挣脱不开曼努埃尔霸道的吻
他们就这样依偎着,直到彼此的呼吸慢慢归于平缓
他把脸埋在曼努埃尔的胸口,那些挥之不去的疑虑和烦恼依然困扰着他,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性的开口了:“陛下曾经说过会迎娶我为妻,我真的有资格把它当真吗?”曼努埃尔没有料到一直埋在他心中的竟然会是这个问题,作为罗马的皇帝,他自然不可能随便许诺别人什么
平心而论现在的他的确对伊斯特万产生了非同一般的感情,然而一想到如果未来要立他为皇后,那必然将得罪神圣罗马帝国和大牧首,这对帝国的未来可是相当不利
想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你现在不用想这些,好好养着身子就是了,等我们的孩子出生……”“那陛下难道是想让他做一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子了?”伊斯特万的声音很轻,但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冷淡
曼努埃尔一时语塞,却也不由自主地怒从心起,他也是有苦衷的,为什么伊斯特万就不能体谅他一下呢?贝莎尸骨未寒,如果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迎娶了他,腓特烈那个家伙会怎么看他?想到这里他也不愿多做解释,默默地松开了他的手
“我说了,我会对你们负责,不会对你们始乱终弃的,但是王子殿下,想得太多从来都不是好事
”他头一回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回答伊斯特万
伊斯特万看起来也并不生气,反而微笑了起来:“陛下教训得对,是我想得太多自寻烦恼了
已经是深夜了,陛下还是请回吧
”他身上忽然散发出一种有些危险,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曼努埃尔一时也无法判断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不过想来他在皇宫里,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伊斯特万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是从小养尊处优的曼努埃尔永远也不会明白的,被抛弃的恐惧和绝望
夜深人静的时候,伊斯特万吹灭了蜡烛,房间里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户斜照进来
他就这样双手交叠平放在胸口,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缓而轻柔,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静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一个纸团从窗外扔了进来,像是等待多时一般,他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坐了起来,身上早已经脱下了睡袍,换上了出行的便装
他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决绝又悲哀的神采
皇帝刚刚凯旋归来,尽管遭遇了皇后和小公主双双去世的悲恸,但大多数随行的朝臣们总体而言心情还是不错的
一个西欧人皇后,一个还未足月的小公主,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就连皇帝自己不也看起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吗!大家还都沉浸在击退匈牙利以及塞尔维亚入侵的喜悦之中,就连马棚的看守也不例外
几个马夫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甚至还喝起了几杯小酒
不一会儿其中一个马夫和同伴们提出要到外面方便一下,他虽然步子已经有些踉踉跄跄的了,但和他一起的同伴也只顾自己高兴,并没有多在意他
他来到马棚外面,沿着外墙来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自顾自地解决起自己的生理问题
忽然他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还没等他来得及回头一看,脖颈上已是挨了一记重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拉兹洛有些费力地拖着这个马夫来到宫墙的拐角处,那里赫然还歪歪斜斜地躺着他的一个同伴,只不过身上的制服已经被扒了下来
他同样手忙脚乱地脱下这个马夫的外衣给自己换上,然后有些紧张地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哥哥,你说这样我们能混过去吗?”“每个马夫都有自己对应负责的马匹,你看他腰上的腰牌,去马棚里找到就好
现在大多数人都喝得昏天黑地的,谁会管两个小马夫的到哪里去了
”伊斯特万冷冷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舍不得离开这儿了吧?”“不是这样的,”拉兹洛急切地解释道,只是还有些欲言又止,不过看伊斯特万的神情,他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沉默了许久他坚定地补充道:“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然后回身返回了马棚
伊斯特万有些复杂地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
他当然知道拉兹洛想说什么,他的弟弟还太年轻,从来都藏不住心事,对希腊人的皇帝那种毫无抗拒的依赖与信任让他感到恐惧和不安
长夜将尽,远方天际辰光渐明
两匹骏马从君士坦丁堡的正门中奔驰而去,渐渐消失在路的远方,化成一个黑点,只能远远听见融入萧瑟风声中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密布的云层间星辰洒下微弱的光芒,晚风吹拂着发丝,带着大海的咸湿气息
昏暗的海面上,这艘算不上豪华的游轮似乎成了唯一的光源,撕裂了浓重的黑暗
拉兹洛挽着哥哥的手来到侧舷的甲板上,冬夜的海风冷得刺骨
月光照着伊斯特万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颊,他们倚在桅杆上听着海浪拍打着船舷的声音,海面上映着破碎的烛光,像是一场凄迷的虚幻的梦
这是他们从士麦拿出港的第三天了,对于自幼甚至没有离开过塞克什白堡的兄弟二人来说,大海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名词
他们的国家不是没有海,但那还是属于克罗地亚的领地,无论是斯普利特还是杜布罗夫尼克,甚至是达尔马提亚,它们从来都不欢迎马扎尔人的踏足
拉兹洛看得出来他的哥哥一直心事重重,甚至比从塞克什白堡出逃的时候更加忧郁了
没有人喜欢这样东躲西藏到处流浪的生活,他知道他的哥哥渴求的不过是安稳宁静的生活,甚至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曾以为希腊人的皇帝可以给予他们这些,但望见伊斯特万心碎的神情时他知道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的痴心妄想
那么远的路走下来,依然什么都没有,最后还是只有他们兄弟二人紧握住彼此的双手,仅此而已
“哥哥,见到索菲娅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他开口问道
索菲娅是他们的妹妹,就在他们出走前不久,她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巴巴罗萨的堂弟亨利订了婚,现在已经去了神罗境内,待到成年便可完婚
他知道伊斯特万此去是想借由这层关系求得腓特烈的支持,但他们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最后的挣扎而已
他依然不怀疑曼努埃尔会支持他们夺回匈牙利王位,是他自己想要的太多,亲手葬送了来之不易的希望
而如果腓特烈也拒绝了他,他们还能去哪里?都说命运的霜雪下总会隐藏着希望,可是他的梦想又何曾照进过现实?一夜无眠
“原来是小索菲娅的哥哥们,那就是我们霍亨斯陶芬家族的亲家啊
两位殿下,今晚我将准备盛大的欢迎宴会,为两位接风洗尘
”和想象中威严冷酷的形象不同,有着一把浓密的红胡子的腓特烈和曼努埃尔一样,是个英俊又强壮的中年人
他热情地迎接了他们的到来,并为他们安置了舒适的房间
只是看见伊斯特万苍白如纸的脸色还有明显有些踉跄的脚步,他眯了眯眼睛
“看起来伊斯特万殿下是不是有些身体不适?我可以请御医来诊治一下
”他表现出的亲切又得体的礼貌让伊斯特万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并且他从不以朕自称,自然地拉近了他们间地位的差距
但伊斯特万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是坐船来的,我还从来没有坐过船,难免有些不适应,多休息几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