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短篇】国殇》完本[古代架空]—— by:魔鬼道
魔鬼道  发于:2017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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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 - ★★鲤鱼乡 腐书网论坛★★. 附: 《【乱世短篇】国殇》魔鬼道传说龙生九子,有子名嘲风,被贬作守山

守,乱世之中,守的不仅是身后的城池,还有城中心心念念的人

还有当年的两个孩子,拿一方土地,许下的一个关于铭记的承诺

“生在淮河边上,我亦名淮

我记得你,就是这淮左之地记得你

”【短篇小文,无具体历史背景】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晁风,秦淮 ┃ 配角:绿萝 ┃ 其它:

“话说五年前,叛军兵临城下,晁大将军率仅十万兵马,以少胜多,大破敌军上百万人马之阵容

令人称奇的是,传闻晁家军有如神助,冲锋陷阵时,一曲《国殇》响彻沙场,余音足有三月不退……”楼上,说书人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地冲破楼板,我手捧酒碗抿下一口,用不着上楼也能想象出那折扇上下翻飞的热闹景象

小酒楼外人来车往,淮河边上,繁华的扬州城里好不安详

“听见没,五年过去了,人家还把你俩吹的都快上天了

”头顶上喝彩声一阵接一阵,我嫌吵地扶住额头

对面,一身陈旧短衣的高个男子单手擎着酒碗,咕咚咚一碗酒喝尽,哈地长出一口气,朝我展颜笑道:“绿萝,这才是家乡的味道

” “还说,大个子,怎么突然有雅兴回来找我叙旧了?不到处走了?”我上下打量他一番,还是那副德行,破衣乱发旧长刀,晁大将军?我嘴角一抽,说是个落魄游侠还差不多…… 他低眉,望向怀中,目光蓦地温柔起来

“小淮走累了,想家了,说想回来看看

”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国难当前,一介琴师亦有不屈的气节……”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散入午后晴朗的天空中,窗外,柳色青青,男子头上束发的白布被吹进窗子的风轻轻拂起,露出末梢一抹焦黑,阳光,在怀中残破的古琴上跳跃,映得那青色的琴身格外好看…… 传说龙生九子,有子名嘲风,被贬作守山

守,长天之下,寸土不弃

不带凌厉的杀气,却是颇有份量的一个字

尤其是在乱世

这个故事,便发生在乱世,与守字有关

扬州的地方官说要请晁风吃饭,可晁风没去

派去传话的手下品性太耿直,半大小子连个借口都不会编,衣角揪了半晌,支支吾吾:“那个那个,晁大人,我我我我说你怎么不舒服好?腰疼腿疼肚子疼咋个疼法好……” 晁风扶额,他现在倒是被吵得头疼

抄起搭在椅子上的外袍扔过去,好好好你只要不说我坐月子就成!就说头疼吧!大晚上的,把衣服披上别着凉! 晁风是个武官,目前嘛,做到校尉

地方官叫他去赴宴当然是为拍他马屁,可他躲开阿谀奉承,跑了

不大的二层小酒楼,晁风坐在二楼的围栏边自斟自饮,入眼是灯火点点的淮河,入耳是清亮亮的流水声,以及流水般清亮亮的古琴声

良辰好景,清闲自在

晁风跟着琴声摇头晃脑,哎呦,话说这弹琴的乐师长得可真够好看的

咕,再喝一口

是了,想当年,第一个把晁风的名字跟龙子嘲风联系起来的,也是个小琴师

淮河缓缓流,有人河边愁

愁的人是晁风

十八九岁的青年,顶着一脸与英气的五官极不相称的郁闷表情,颀长的身形弯得像个球,他坐在淮河岸上,拄着下巴,咬一口手里的点心,啪,往河里丢块石头

小琴师就坐在晁风身边,眉清目秀,瘦瘦小小,两条细长的小腿不安分地晃来晃去,身上白色的衣裳明显肥出一圈,整个人瞧上去颇显寒酸,唯有怀里那架青碧色的古琴,阳光一照,流光溢彩,好不高华

古琴太大,几乎快赶上小琴师的身高,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吃力地将它换到左臂下夹着,腾出右手戳戳晁风:“喂喂,傻大个儿,好吃不……” 晁风正愁着,随口嗯了一声,又咬了一口

小琴师接着戳,语气明显带了哀怨:“你把我的午饭吃了快一半了……” 晁风啪地拍掉他的小爪子,拿块点心往他嘴里一塞,好了,世界终于安静了

不成想,小琴师费力地嚼着满口的食物,又往晁风这边挪了挪,清秀的小脸往他面前一凑,鼓鼓的小腮帮里艰难地挤出话来:“瞎辣呃儿,里想虾心四儿呢?样乌凉甩热?(傻大个儿,你想啥心事儿呢?让姑娘甩了?)” 小脖子一梗,嘴里的点心咕噜一声咽下去,小少年拍拍晁风的大腿,语重心长:“年纪轻轻,凡事要看开点儿嘛

说说,哪个叫你一个大男人愁得这么娘娘怪怪(扭扭捏捏)的?” 咦,当地方言? 晁风终于正眼看他:“你也是本地人?” “嗯啊!哟,老乡啊!”小琴师双手一拍,立马来了兴致,两下挪上岸去,搬过古琴往腿上一横,十指细长,往琴上一按,“成,点心就当见面礼了!你慢慢顺(吃),我给你弹首曲子,弹完你就不愁了!” 晁风发自内心地苦笑一声,谁给你的这毫无头绪的自信? 行吧你弹吧

曲终,晁风扒在小琴师的肩头,八爪鱼般死不撒手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汪眼泪往下流

他拿小琴师的衣服当帕子,蹭啊蹭啊蹭啊蹭,车轱辘般反反复复就一句话:“哪个让你弹这个的?哪个让你弹这个的?!” 小琴师年纪太小,词似乎就记住几句,什么“……旌旗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好像是讲行军打仗的曲子,让清脆透亮的少年音一唱,却丝毫不显违和,配着技法尚显稚嫩却无比生动的琴声,扎出一阵疼来,又一阵痒

肩头上湿了一片,小琴师略显嫌弃地皱眉,却也没把晁风扒拉开:“这曲子叫《国殇》,是古时候楚人的祭歌,我瞧你是个武人,现在世头这么乱,你应该是为这个发愁吧?” 小爪子在晁风背上胡噜几下,小琴师瞅瞅晁风的长刀,带点小得意:“应该是让我猜中了

” 好吧,晁风的确是在为这乱世发愁

“僚国叛乱,朝廷上内有细作,外有乱军,前者查不出,后者到有可能防得住

”手里的点心一掰两半,晁风递一半给小琴师,剩下一半丢进自己嘴里,“我要去戍边了

” “戍边?是了,城里都不大安宁,别提外边了

”小琴师托着腮,很有几分同情地看着他

是,很危险

戍边一去,便不知何时回来,或者,能不能回来

可保家卫国的事晁风当然义不容辞,他想不通的是另一些事

边外民族矫勇善战,叛军的实力自然不必多说,可朝廷为何突然给他提了官,叫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武将出任将帅?受命时,久经沙场的老将军的叹息,身边文官的欲言又止,几个同僚意味不明的窃窃私语……搅得晁风心里一团乱麻

他不怕死,但他不想不明不白地死

但这些,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又怎么跟身边这个十三四岁的小鬼说起? “好了,小鬼,你叫什么?”晁风甩甩脑袋,把杂七杂八的念头甩走,抬手揉揉小琴师的脑袋

也亏了这小鬼,让曲子一撞,心里是没那么发堵了

“秦淮

姓秦,三点水的淮

” “淮……?好名字

生在淮河边上,这地儿叫淮左,你也叫淮……” “那大个子,你叫什么?” “我……我叫晁风,日兆晁,就是平时刮的那个风

” 话音刚落,小鬼反倒低下头去不做声了,略一沉吟,才抬头道:“传说龙生九子,有个被贬作守山的龙子,就叫嘲风

” 晁风转过脸来看着他

“龙子

”秦淮将两手分开,分别往两边轻推一下,“守城,守山

” 晁风默然片刻,“我与皇室……并无亲缘

” “并无亲缘,可你有龙子的名字

”秦淮注视着他的眼睛,“不论这名字给你带来了什么,山有龙子镇守,我相信定能风调雨顺,坚不可破

” “戍边一去不知多少年,我不知还有谁会记得我

” “你自己都说了,生在淮河边上,我也叫淮

我记得你,就是这淮左之地记得你

” 谁也没料到,晁风的命会这么大,连他自己也没料到

他去戍边了,活着回来了,还打了场漂亮的大胜仗

而且,从叛军来犯到将他们一举击退,不过四年时间

晁风一战成名

二十三岁的他,凯旋而归,荣升校尉,“御龙晁家军”的名号,家乡人民带着骄傲叫出,传遍街头巷尾

只有晁风自己明白,他的信念除了辽阔的国土,还有一个瘦瘦小小的白色身影

守山龙子,嘲风,晁风

淮河边上,少年偏过头来,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许诺

我记得你,就是这淮左之地记得你

酒楼里,琴声终了,晁风抬起双手鼓了鼓掌,笑着将杯中残酒饮尽

又是两年,自己已经二十有五,守土之名越来越响,当年那小鬼也快到弱冠之年了吧?六年过去,也不知他怎样了,还那么话唠吗?娶妻没有?琴艺精进没有?他……还记得他吗? 欸,旁边的琴师怎么不弹了?晁风仔细回味,蓦地觉得这戳人内心的琴声颇像当年那个小家伙,不同的是,技法精湛了数倍,曲中似乎也多了些成熟与沉稳,就好像琴声也会长大一般…… 怎么还不弹?晁风抬头瞅瞅这位清俊的白衣琴师,内心再次感叹一声养眼

哦,明白了,是要他点个曲子对吧! 晁风咳嗽一声:“那个,小兄弟,都说柳三变的词有名,会弹不?弹来听听好了

” 其实晁风不大喜欢艳词,奈何不甚精通音律,加上几杯小酒下肚记性大打折扣,词曲里能想起来的只剩柳永的名号了…… 还不弹?养眼的琴师一双清亮的桃花眼,修长的手指搁在琴上未动,只是盯着晁风看,两眼一眨不眨

怎么?晁风额上沁出几滴冷汗,是因为他离家在京城待太久了,这琴师听不明白他这混着京都腔的本地口音了? 太尴尬了,晁风眼看着琴师抱起琴来,缓缓朝自己走来

这这这这是要干啥? 琴师走到晁风面前停下了

没说话,也没拿琴抡他,琴师专注地看着晁风,看的好认真好认真

再开口时,桃花眼里已蓄上了一汪笑意

“喂,傻大个儿

”他弯下身,含笑道,“我现在……会弹全首的《国殇》了,要听吗?” 晁风愣住了

“小……小鬼?” 秦淮长得真好看

不光晁风这么觉得,晁家军所有见过秦淮的人全这么觉得

漂亮的桃花眼里自带一股灵气,眉目如画——柔和清新的水墨文人画,耐看得很

和六年前相比,秦淮明显抽条长开了,素净的白衣包裹下,似乎显得更加清瘦了几分,却是愈发的清俊逼人了

好看的秦淮正坐在墙头上,两条修长的小腿还和小时候一样,不安分地微微晃动着,身边坐着晁校尉

晁校尉丢只鸡翅给他,自己拿着这对翅膀的另外一只戳戳他的脸:“行了淮啊,够瘦的了,多吃点多吃点,别瞎保持什么身材了……” 秦淮翻他一记大白眼,搂着古琴翻过来倒过去地研究新鲜出炉的边疆地形图

晁风的军营里人声鼎沸,一切对秦淮来讲都那么新鲜

他挥挥鸡翅膀和路过的军士打个招呼,桃花眼弯成好看的月牙:“乖乖隆地咚(感叹词,表示赞叹),这就是守土的军队啊,傻大个儿,你混得不错啊,那帮说书的没诓我!” 说一句,咬一口手里的鸡翅,再拿手肘怼一下晁风

晁风点着头嗯嗯嗯,是是是,你个小匣子(小孩子)小心点儿别把油滴到图上滴到琴上滴到衣服上…… 说来也奇怪,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只要这家伙往身边一凑,晁风立马整个人都放晴了,哭也好笑也罢,所有情感在秦淮面前全都显得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不压抑也不刻意,好不舒坦

小鬼啊小鬼,你是属太阳的吗?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

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琴声委婉,一阙《扬州慢》绕在空气中,扬州边陲的军营里,绕进徐徐流淌的淮河

一群酒酣胸胆尚开张的军士难得地没忙着“哥俩好,四季财”地划拳,托起下巴,抱起双臂,安静地听着秦淮的轻吟浅唱

向来忙碌嘈杂的军中,少有地出现了几分宁静的气息

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言厌兵

扬州,已远不如从前繁华

唯有淮河潺潺的水声,久久不变,似是在向世人昭示这座城市保持着的贵气

乱世,没有永久的兴盛与繁荣

扬州变了,而淮河未变

淮左之地变了,而秦淮,未变

乱世里仍有亮色

晁风拥着长刀,静静地看着他

时间怎的对一个人如此慷慨,六年前的灵气与沉静,半分未减,反倒被岁月赋予了新的沉淀,玉石一般,打磨的愈发光亮

六年的时间仿若一瞬

无需什么来填补这段空白,他们,好像是昨日初见,又仿佛,相识多年

事实证明,秦淮是万能属性的

他认识的人太多了! 晁家军官方配发的粮草没了,他能找到贩粮的商船;来点什么病啊疫啊,他手里有各路人马给的民间方子;二十上下的军士大多血气方刚,脑子转的往往没有行动快,磕了碰了或惹了点儿啥事儿……内有晁风拿军纪拾掇得服服帖帖,外面秦淮早就荐了医师,天捅破了他也能找到人摆平,眉眼弯弯嘴角弯弯,不声不响地把路铺平

世道太乱,乱世里的明枪暗箭往往比沙场上的更难防,他们犹如一对默契的战友,晁风在前厮杀,秦淮在身后美其名曰被他护着,实则不知帮他挡了多少冷箭

晁家军停在扬州,谁敢说他们没文化晁风瞪谁,白天秦淮趴在墙头上看他们列队出操,晚上抱着琴往膝上一横,大江南北的曲子张口就来,再偏远山区来的人都能听高兴了,听到晁家军人人都能随口诌上两句诗词歌赋来

待军士们睡下后再抱着琴跑去酒楼茶馆上工,晁风第二天见到他时他哈欠连天

晁风哭笑不得,小鬼你当你是铁打的?小鬼拿白眼翻他,自顾自地哼歌,“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哼完拿手肘一怼晁风:“我只知道你手下那几个半大小子都不天天吵着想家了

好好打你的仗吧,傻大个儿

” 晁风想过谢他,给过他报酬,在全体手下的鼓动下也请他吃过饭,秦淮拿过银子来看也不看,反手给他塞回去,吃饭倒是不拒,财迷地为了那么几文的零头跟小二唇枪舌战,晁风一不留神,他悄悄付了钱

晁校尉郁闷不已,你跟我还来这一套?秦淮又翻他一眼,是啊你跟我还来这一套? 身旁,长刀和古琴搁在一起,默不作声地瞧着他们

乱世还是乱世

扬州开始显出萧条样子

叛军入侵的脚步近了,城里,人该走的都走了,黄昏,清角吹寒,响彻了一座半空的城

晁风开始忙了起来

清河、琅琊……手指一一抚过地图上的地名,随着沦陷的脚步

眼看快逼到京城,他这支“御龙晁家军”作为一条神龙被郑重其事地召唤出来,去保卫皇宫里那条真正的龙脉

世道一乱,人心也跟着乱

晁风尚在扬州的时候,不止一次见秦淮额上带着伤回来,问他,他满不在乎地抹一把血渍,没事儿,街边的毛孩子不懂事儿

常去的那家二层酒楼,还在不怕死地开着

楼上琴声传来,一阵一阵,楼下有人拿红色的大字,在门上刷了明晃晃的两行诗句——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为士大夫所不耻也

秦淮抱琴走过,不知哪儿来的低语,细细碎碎钻进耳朵:“下贱……好不要脸……” 秦淮下贱吗? 晁风只知他浑然不管世道如何,依旧我行我素地抱着琴,走到哪儿也不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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