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种田]》完本[古代架空]—— by:金鞍玉勒
金鞍玉勒  发于:2017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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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忙了半天,一不小心扯了已经见好的伤口

忙完后,一家人只喝了杯茶水便开始赶路了

出城时,竟有不少人都来送了,苏青柏瞧了下,不少都是他父亲的学生

苏青柏和他们不熟,本以为没他什么事,突然,有人高声喊:“楼静雨楼小姐来了

” 苏青柏顿时脸色一黑,只感觉自己头上绿油油的

楼静雨是他的未婚妻,不过现在不是了

他和楼静雨其实没见过几面,有婚约也不过是父母之命

楼静雨是他爹给他订下的未婚妻

对于这个未婚妻,他原本也没怎么往心里放,只想着,父亲让他娶,他娶了就是

可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京城里,这样一个感人泪下又凄婉的爱情故事传开了

礼部尚书之女楼静雨才貌双绝,与战功赫赫的越王两情相悦

——关于这点,苏青柏是不大相信的,要知道,越王年纪还小就去了边境封地,多少年没回来了,也就时不时的传来,他又击退小股敌军,惹得本就不大喜欢他的皇上更不喜了

两情相悦?哪有那个时间? ——其实事实是,楼静雨每每听父亲带来表哥的消息,心中暗暗仰慕,扬言自己非越王不嫁,谁知传着传着便成了他二人两情相悦了

对这传言,楼静雨也是心虚的,可后来一想,父亲是表哥唯一的舅舅,到时没了苏青柏挡着,父亲一发话,还怕表哥会拒绝自己? 越王离京多年,在诸皇子里算是最不得帝心的一个,他与楼静雨算是表兄妹了

楼静雨放言,非越王不嫁

闹得满城风雨,为了婚约的事,还闹过自杀

一时,战功赫赫(?)的越王和有才有貌的楼静雨就成了一对苦命鸳鸯,苏青柏则是棒打鸳鸯,强抢民女的恶棍

天知道,那时候苏青柏整日泡在赌场里,才十四岁的他还有些发育不良,哪有兴趣抢她? 苏青柏很委屈,在和楼静雨有婚约前,他只是京城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

和楼静雨有了婚约后,众人传着传着,就传成,他成了京城里仗势欺人,吃喝嫖赌,欺男霸女,毁人姻缘人人得而诛之的恶棍

更甚者,还有人将他们的故事写进话本,楼静雨和越王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则被作者送去当了太监

事实上呢,这亲事是楼静雨她老子自己求来的不说,楼静雨还比他大,他都还没嫌弃呢

这个他也可以不在乎,毕竟是无关的人的一些闲话,可是在他放任之后,故事传到他身边这块却变了味

那段时间,碰到关系不好的,碰见便会问他道,苏青柏,听说你未婚妻给你戴了顶绿帽子? 绿帽子…… 这点是男人都不能忍

传他欺男霸女,苏青柏忍了,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虽没有传言那么可恶,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长大后他没做过多少好事

可是绿帽子就不能忍了

绿帽子,越王蒋瑁给他戴的绿帽子

此刻,已经到了京城的某人打了个喷嚏,随即回味的笑了,莫不是那小东西想自己了

想起那晚的事,蒋瑁胸口凭空窜起几分欲火,那日大意被暗算,遇着那么个知情识趣的小家伙,好不热情

也不知他和记不记得他说的话,怎么还没有来找他

不提蒋瑁正等苏青柏等的急,苏青柏虽知道那个蒋瑁多半是无辜的,可心眼不大的他将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蒋瑁和楼静雨一同恨上了

事情闹开来,苏陵川原本是想取消婚约的,苏青柏突然怎么都不同意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宁肯自己被人骂,也不肯叫罪魁祸首好过

楼静雨不愿嫁他可以理解,可在他老子前脚上门定了亲事后,你后脚连招呼不打就闹得满城风雨,毁人名声

苏青柏打定主意,不让此事就这么轻易揭过去

可是,……苏青柏撇了撇嘴,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们一家就被流放,婚约还是解除了

如苏青柏所预料的,果然,周围称赞声四起,夸的是楼静雨不计较苏青柏之前的兽行,还来送行,真是胸襟宽广,有情有义啊! 对此,楼静雨谦逊的笑笑,朝周围道:“哪里哪里?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女也不能抓着不放啊

” 苏青柏委屈的想骂人,最后忍住了

看着这群人,他索性没气度到底,不理这些虚伪的人,招呼马夫甩起马鞭就走

苏陵川也知儿子的委屈,可碍于情面,还是向那些人告罪,拱手道:“我这儿子被我宠坏了,真是……” 一番客套,苏陵川才驱车去追赶苏青柏

从京城到宁县需要大约一月半的时间,如今苏家人出发已有一月

这天,他们在一个不知道供奉哪路神仙的庙里落了脚

一下车众人就都各自忙活开了,男的垒灶台找柴火,女的准备吃食收拾衣物整理铺盖,一切都忙碌的进行着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苏青柏,对此大家都习惯了,也不强求他干活,唯一不这样想的只剩下恨铁不成钢的苏父,和儿子在自己眼里啥啥都好的苏夫人

苏青柏灰头土脸的蹲在旁边,看着苍老的父母忙活,他不是不心疼,其实他也很想帮帮忙的

可最近不知怎么,总是很疲惫,再加上马车颠簸,干啥都没精神

总是睡过头,就是他有心干活,也没人叫他醒来,大家只当他和以前一样,特别是最近几日,他几乎是睡过来的

其实,家里遭逢巨变,他亲眼看着父母慢慢变得苍老,他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心里怎会一点触动都没有? 听了苏青柏的话,苏二嫂听笑话似得,“这不就是懒么?”她看了苏青柏一眼,“懒人不都这样?他们都有懒的理由

” 苏二嫂对这个小叔子挺不满的,要是以前家境好些,倒也没啥,可现在呢,都被流放了,还这么娇气

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每日跟个孕妇似得瘫着

苏青柏抿了抿嘴,低头不说话,其实他挺怕这个二嫂的

他知道,二嫂自嫁来就不大喜欢他这个总是惹事的小叔子,虽不明显,可还是被母亲看出点苗头,因此,母亲就不大喜欢苏二嫂了,和对苏大嫂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由此,苏二嫂对他的不喜就更不加掩饰了,特别是近些日子,一家人总在一块儿呆着,就表现的格外明显

虽是如此,苏青柏心里也知道,苏二嫂说的是实话,就低下头听着,没敢顶嘴

苏大嫂则摸摸苏青柏的头,“小叔还小呢

”比自己儿子都还小,还是个孩子呢

苏夫人心疼的不得了,待众人都不围着苏青柏了,摸摸他的脑袋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苏青柏摇摇头,“娘,我没事

”家里如今杂事多,又是在赶路,苏青柏不想生事,就没说

“饭好了,吃饭了

” 男人们已经干完活在一旁等着了,听到吆喝,忙向那口锅围去

派饭的是苏青柏的二嫂,苏青柏将碗递了过去,苏二嫂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其他人的碗,一一盛了饭才接过了苏青柏的碗

苏青柏尴尬的摸摸鼻子,然后接过碗低头扒饭

苏夫人心疼的看着小儿子,狠狠的瞪了苏二嫂一眼,然后看苏二嫂更不顺眼了

苏大嫂带着儿子苏槐默默扒饭,没再多说什么

“呕!”突然苏青柏摔了碗,然后弓着腰蹲着干呕起来

原本苏二嫂就不大瞧得上这个小叔子,这一路多日的不满积攒起来,苏二嫂更气了,这次她终于爆发了,“我们辛辛苦苦做了大半天的饭,小叔你不吃只说就是了,没得这么糟蹋吧

” 苏青柏胃里翻腾的难受极了,眼中因此泛起泪花,他仍一边解释道:“我,我没有

”他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苏二嫂还想说什么,被苏青桐拉出去了

默默的捡起碗,苏青柏还能听到远处传来二哥和二嫂争吵的声音

苏青杨叹了口气,他捡起地上的碗,冲洗了一下,将自己碗里的饭分给苏青柏了一半,看着弟弟像小松鼠般埋头吃了起来,忍不住摸摸那颗脑袋

“谢谢大哥!” 不知怎的,苏青柏最近总是瞌睡犯困,到了吃饭的时候时常觉得恶心,忍不住干呕,可要是不吃的话又饿得慌

侧躺在茅草上,苏青柏看着外面的星空,心中委屈,他真不是故意的

抱着肩,苏青柏努力将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平日他就怕他老子,也不大适应和家里人相处,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外面过的

如今,他不会和家人相处也不得不整日与家人在一块

今天这事,放在以前,外人身上,他定是不会就站着让人骂

可今日这事发生在家里,一来,他身体不舒服,不能求与自己都怎么说过话的二嫂理解,二来,他真要敢怼回去,苏青柏觉得,他老子定会在这儿抽他一顿

叹了口气,苏青柏只觉自己近日来真是倒霉透了,被流放了,要个债都能在路上碰到变态,身体自那以来也总是不大舒服,与家人相处也相处不好

苏青柏叹了口气,没抵住困乏,慢慢的睡着了

握住大哥伸过的手,苏青柏上了马车,十天前二嫂对他的不满再次爆发,父亲为了家庭和谐,不得已将人重新分为两拨,坐在两辆马车上,父亲他们和二哥一家一辆,他和大哥一家一辆

每日都是那些事,苏青柏也实在烦了他二嫂,可偏偏确实是他自己拖累了大家,他还没办法回嘴

所以苏父这一决定没有人有意见

因为考虑着没有几日就要到了,所以苏青柏纵使身体很不舒服也没有向家里人开口,坐了一个月的马车,苏家人都是一脸菜色,一家人都蔫蔫儿的,苏青柏身体不舒服也没有人发现

这就导致一到宁县苏青柏便病倒了

苏夫人守着苏青柏抹眼泪儿,“这可怎么办呢?” 蹲在地上苏父叹了口气,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递给苏青杨:“去镇上请个大夫吧

” 家里遭逢大难,苏青柏这时候又病倒了,这个一直作为家里所有人的支柱的男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此时看不到丁点曾经朝堂上的风采与得意

苏二嫂闻言出声,“家里就剩这么点银子,请大夫花完我们吃什么” 苏二嫂虽然对苏青柏刻薄了点,可她说的却是实话,家里已经没多少积蓄了

这点积蓄放以前都不一定够请一次大夫

而在这里,请了大夫,这点积蓄估计也就不剩多少了

到时候他们吃什么? 苏青杨接过银两,看了苏二嫂一眼,“大夫是一定得请的,钱没了可以再挣,要是人没了……” “可是……” 没等苏二嫂说出什么,苏青桐淡淡一瞥,苏二嫂就不敢再说了,虽然她闭嘴了,可她看着那包银两,眼里说不出的肉疼

对于她的不情愿,苏青杨视而不见,拿着银两就去请大夫了,看不着银子了,苏二嫂又将目光转向昏迷的苏青柏,只不过眼里的肉疼变成了幽怨

众人一阵沉默,只等着苏青杨将大夫请来

突然,门啪啪啪的响了

众人都看了过去,苏青杨才刚走,所以不可能是苏青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来人是村里的人

苏槐是这里辈份最小的,所以他很自觉的就跑去开门了

来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苏槐不认识,就问:“您是?” “我找苏陵川

” 闻言,苏陵川迎了出去,一见来人有些惊讶,语气恭敬,“大伯?” 原来来人是苏父的大伯苏长生,苏父忙将人请了进去,又叫小辈们一一见过苏长生

苏长生坐下,喝了口茶,这才问道:“收到你的信,我寻思你们也快回来了,我就过来转了转,没想到你们还真的回来了,不过……”苏长生满脸不高兴,“你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 苏父苦笑,“还不是家里的小子太娇气,一路颠簸,刚到就病倒了,一家人正着急着,还没来得及去找大伯

” 苏长生闻言,敛起脸上的不悦,“之前你来信说要回来,我便让家里的小辈将这里稍微收拾了一番,你看看,还差些什么,我再去叫他们置办

” 苏父忙感激道:“侄儿谢过大伯,已经很好了,大伯费心了

” 苏长生抚了抚他那几撇白须,点头,“那就好!”说完四处看了下,“对了,你那生病的小子儿呢?” 苏父忙引了苏长生去看苏青柏

苏青柏不过十六,原本就小,如今折腾了一路,人也瘦了,窝在那里,小小的一团,好不可怜

苏长生抚了抚胡须,微眯着眼,转头问苏父,“这是你孙子?”看着还没有外面那个苏槐大

苏父闻言抹了把汗,一脸羞窘,“这是侄儿的小儿子

” 苏长生听了到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疼爱更明显了,侄子的儿子倒是比侄子的孙子近上些

“瞧这小脸儿瘦的,可请了大夫?” “大儿已经去请了

” 看完了苏青柏,苏长生又坐了一会儿交代了苏陵川一些事才离开,走的时候还嘱咐苏父有事就去找他

苏长生走后,还有几人上门,不过都稍微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苏畅也随便应付了下就送人离开了

天黑了下来,苏青杨才将大夫请了回来

大夫看起来岁数很大,白发白须,一进门就被拉去看苏青柏了,把着脉,大夫脸色很诡异

苏夫人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带着哭腔问:“大夫,我儿如何了?” 大夫面色为难,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下不只苏夫人了,苏家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想着大夫一脸为难,莫不是生了什么不治之症? 在一家人殷切的目光下,大夫扛不住了,抹了一把汗,大夫说:“病人是因为没好好吃饭,没睡好觉,又长途颠簸这才晕了过去

不过……” 苏家人又屏住心神,“不过什么?” 老大夫面色纠结,好半天才道:“这小子身体有些古怪,我摸着竟像是滑脉

”见苏家人脸色诡异,老大夫又说:“也许是我医术浅薄呢!” 老大夫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了,滑脉他见过不少,平日里他也没号错过,可是,眼前这病患确实是男娃啊! 不提苏家人的心情,老大夫给苏青柏开了副药又连夜让苏青杨送了回去

送走老大夫,苏夫人又去守着儿子,看着难得安静躺着的儿子,一脸乖巧,鬼使神差的,苏夫人撩起儿子的衣服,摸摸儿子的小肚子,白白净净的,因为长时间没好好吃饭所以瘪瘪的

一群人进屋时就看到这副场景,苏大嫂嘴角一抽,忙拉起半蹲着的苏夫人,“娘,你还真信了那老大夫说的?” 苏夫人尴尬的摸摸鼻子,没说话

苏父不悦的瞅了苏夫人一眼,又回头对众人道:“没事都散了吧

”然后苏父留下来同苏夫人一起守着苏青柏

说起来,以前苏父还没做官时家境也不错,家里有不少田地,屋子也盖得不小,只是苏父被罢官之后田地都被收了去,因为不想寒了百官的心这才没彻底绝了他的后路,好歹还把老屋给他留着

苏青杨回来后带了几副给苏青柏的药,给苏青柏煎了又喂下,一家人才歇下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起迟了,倒是苏青柏起的最早,他睁开眼睛,就见自己像小时候那般睡在母亲的怀里,苏青白脸哄的就红了,他不自在的想要从苏夫人的怀里出来

苏青柏的动作惊醒了苏夫人,苏夫人是和衣而睡的,她守着苏青柏,很晚才睡下,她蹭的坐起来一脸惊喜,“青柏,你醒了?” 苏青柏别扭极了,要是给人知道他十六岁了,还和爹娘一起睡,不得被人笑死

这时苏父也醒了,看着小儿子别别扭扭的,就想起上次苏夫人跟他说的苏青柏往脸上抹女人们用的那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男子汉大丈夫,别别扭扭的像什么样子

” 苏青柏从小就惧怕父亲,一听这话,赶忙就下床,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了

“我怎么了?”苏青柏心中惴惴

“大夫说你没休息好,没吃好,这才坏了身体

”苏夫人最见不得儿子受苦,如今见儿子醒了,她就忍不住念叨,“是不是孙芸你才没休息好,不敢吃饭?” 孙芸就是苏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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