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不如卿》完本[古代架空]—— by:弓小环
弓小环  发于:2017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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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回神的秦大公子忙答:“回禀王爷,刚刚遇到一股流寇抢劫行商,已被我军拿下,不过,看他们的身手,都不像普通匪寇富商,还有,您看这银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祁王面前

“盐池雪灾的赈灾银子

”祁王缓缓开口

朝廷拨发的款项都有特定烙印,以防私自挪用贪墨,但依旧截不住这股贪腐之风

“这次赈灾,太子负责,各种款项早该到位,如今假借行商运送,该是贪墨的赃款,运往都城孝敬太子的

这武艺高绝的流寇恐怕不是三皇子的鹰犬就是四皇子走狗

现下撞到我们手上,他们怕是都不好过了!”秦大公子自负惊才绝艳,风流俊逸,若不是这数九寒冬,他又该摇那柄从不离手的折扇了

“派人把银子送往灾区吧,让我们的人督促相关事宜,安顿好灾民要紧

”祁王淡淡说道,“我们只是从流寇手中缴回灾银,至于贪墨之事,并不知情,朝堂争斗,皇上英明,自有决断

”祁王虽是不愿插手争储,却对这样一个视百姓如草芥的太子寒心

“是!”秦朗拜退,处理灾银一事

“该吃药了

”祁王看着反拿着兵书,发呆发得津津有味的祾儿,说到

“啊?奥!”想到吃药,祾儿不禁纠结起小眉头,鼻尖的一撇墨迹随着皱起的鼻头跳跃,煞是灵动

听到车内对话,秋戈连忙将药送上,却看到自家向来淡漠的王爷拿着雪帕,轻擦吴小公子鼻尖,笑意清浅,确晕满眉眼

秋戈瞪着惊恐的双眼,愣在当场

没错,是惊恐,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他甚至怀疑前期的王爷是假冒的

“放下,出去

”音色如雪,冰封千里

秋戈一愣,瞬间安心了,这是自家王爷,如假包换

顶着冷气将药放在几案上,匆忙退下

虽是寒气逼人,他还是习惯这样的王爷

祁王将蜜饯塞进因喝药而皱着一张包子脸的人儿口中,说道:“病中易倦,睡会儿吧

” 裬儿侧卧祁王腿边,虽是裹着锦裘,睡梦中依旧本能得靠近热源,抱着祁王大腿兀自酣眠

祁王信手拿过一本地质游记,随意翻阅,看着身边人儿梦中漾起的梨窝,恍然觉得,征途,并不漫长…… “秦护卫,你看这安营扎寨了,可是小公子怎么办,虽说王爷让他做亲兵,但王爷对他青眼有加,若真要跟我们兄弟挤一个帐篷,怕是……”寒刀苦着脸说道

“这好办,你安排他今晚值夜啊!”秦大公子笑得别有深意

“这……我们兄弟守夜都是在帅帐内室的帐口打地铺,小公子还在病中,恐怕不妥

”寒刀为难道

“把他放在王爷跟前儿,王爷想怎么安排还不是随他心意?自古军中等级森严,睡卧饮食都有严格规定,小公子并无军职,单独安排帐篷并不现实,可他在王爷心中地位特殊,估计你就是现在问王爷,他也没有想好怎么安置

不过你若让他跟你们挤,恐怕王爷会直接砍了你!所以,还是交给王爷明智!”秦大公子自诩风流,纵是讨论睡卧之事都带着一股指点江山的气度

寒刀擦了擦冷汗,连连称是

是夜风雪肆虐,帐中灯火摇曳

众将正在帅帐奏报

“回禀王爷,七十二云骑已安指令押送灾银前往盐池,一万骑兵也已奔赴雁门!”崔颢回道

他虽还不明白王爷练兵雁门的用意,确也坚决执行

“禀王爷,朝中传来消息,赈灾一事,太子把自己择得很干净,盐池郡守顶了锅,只是三皇子与太子朝堂争吵,都遭斥责,闭门思过

”秦大公子款款说道

皇上虽然暴戾多疑,却也还算明君

这贪墨灾款,实乃祸国殃民,可是储位重器,哪可轻言废立!也不得不如此处置

“回王爷,以通敌之罪处死李、刘二人后,敌方细作按耐不住,开始活动,不过动作不大,甚是谨慎

”英寒恭身回禀

听完众人回奏,祁王缓缓开口:“既是谨慎,那本王就再卖他们个弱点

”摇了摇玉杯,又道,“今年的雪格外多,狄戎怕是撑不住了,明天加快行程,早日到达,以防敌军年底劫掠

下去准备吧

” “是!”众人拜道,退出帐外

祁王转入内堂,看到裬儿坐在脚榻上,单手托腮,睡意昏沉

“困了,怎么不去睡?”祁王走到裬儿身边道

“我,我值夜

”裬儿一惊,说道

“睡吧!”祁王说完,看到裬儿兀自走去帐口边的地铺,祁王眉心微蹙,终也没说什么

这夹着雪的湿风本就是冷到骨子里的,虽有棉被,怎奈帐口风实,小人儿睡得并不安稳

祁王内力深厚,自是觉察裬儿的异样,下床走近,看到窝成一团的人儿,竟有几分气闷,俯身抱起小人儿就向床榻走去,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裬儿不禁往祁王怀里蹭去,抱着满怀的柔软,祁王莫名心安

锦被罗帐,烛火阑珊,两人竟都是一夜好眠! 卯时未到,裬儿就被脸颊的微痒惊醒,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慵懒,可是待看清眼前祁王正一脸严肃得捏自己的脸,猛然清醒,惊坐而起,“王,王爷……”锦被滑落,里衣微乱,原本略显圆润的玉臂也因这几日行军劳累而清瘦不少,祁王看着,神色微寒

被惊到的还有端着早膳进来的两只,王爷啊,你能不能不要用商议军政的表情做这么幼稚的事啊!秋戈内心默默吐嘈

“起吧,要拔营了

”祁王面瘫着脸将手从凝玉般的脸上收回,淡淡得扫了寒刀两人一眼

两人放下早膳连忙退出,虽然祁王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得淡漠,他们却明显感觉到自己打扰到了什么…… 大军将行,众人各自忙碌,作为祁王亲兵的吴小公子确在雪地里揪着枯败的杂草

“小公子!” 突然听到冯叔的声音,裬儿急忙转身,看到隐在帐篷之后的冯衍,忙扑过去,“冯叔!”声音里难掩惊喜,“那日被王爷所救,一直留在王爷身边,没能给冯叔报平安,让冯叔担心了,是裬儿不好

” “小公子言重了,是冯衍无能,没有保护好公子

虽是王爷昨日已着人通知了,可我毕竟担心,怎奈军职微末,想要靠近帅帐实属不易,下官一直在这儿守着,终于见到小公子了,王爷他,待公子如何,怎么突然升做亲兵?”两日来得担忧焦急汹涌而至,如今见到,冯衍竟有些语无伦次,担忧太多,不知从何问起

“王爷他,甚好!” 话音未落,就有一道略显玩味的声音划过,“哟,才一夜,就知道我们王爷肾好了?”秦大公子真是无处不在啊

“王爷他,就是,甚好!他待裬儿极好!”小人儿并未听出秦大公子的话外之音,也只是急忙解释到,怎奈越是解释越乱

冯衍军中滚打已久,自是明白秦朗的调侃,不禁脸色暗了暗,怎奈自己无论军职还是身手,都无法与这秦大公子比拟,但也说道:“秦护卫此话怕是不妥,若是王爷听到……”冯衍也会威胁人了,虽是自己惹不起,确总有人镇得住这妖孽

“冯都尉这么不经逗啊,我们王爷可不是甚好嘛,又是喂药,又是暖床的,待小公子那是用心得很啊!”秦大公子可不是谁都能唬得住的

裬儿刚想开口,秋戈已急急跑来,道:“小公子,您可让我好找呢,王爷说昨夜雪急,您病未痊愈,让您去马车上暖着,大军这就要开拔了!” 裬儿还想说什么,就被秋戈拉住便走,道:“快走吧,小公子,王爷在马车上等着呢!”秋戈可不敢让自家冷面王爷久等! 冯衍还想张口,却被秦朗拽住了,“冯都尉,你觉得这军中可有事能瞒得过王爷?” “自是没有!”想到祁王雄才伟略,不禁吶呐答道

“那么这御史府的小公子,有王爷庇护,总比在你身边更安全吧”秦大公子继续说道

“是,是,可这……”冯衍连忙答道,虽说军中事务,祁王了如指掌,但是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小兵感兴趣呢,御史府是明面上的,怕是这更深一层的身份……

第18章 第十八章 “哎呀,你就不用担心了,虽说王爷的心思,不是你我可以窥测的,但这吴小公子也没什么值得王爷图谋的,或许只是得了眼缘罢了,我也觉得这小人儿甚是俊美……额,可爱

”秦朗搭着冯衍肩背说道,“更何况,王爷若想护着,谁又伤得了?王爷若想除去,谁又保的住?” 上一句才让冯衍悬心微落,后一句又令担忧更盛

看着冯衍心急如焚,秦大公子忙补充道:“你别急啊,以我跟随王爷十几年的经验判断,王爷如此看中他,定会护他周全的,……”说着就带着冯衍往行军深处走去

虽是秦大公子内心一直猜测自家王爷是为美色所惑,可这,不足为外人道哉

(朗朗,你确定你敢乱说?)所以也只是开导冯衍,王爷看重吴小公子,只是两人投缘罢了

秦大公子虽是内心不正经,在大多数人面前还是风流俊逸,如玉君子的(大雾)

却说裬儿回到马车上,便看到几案上黑漆漆的草药,两道秀眉瞬时凝结,不禁后撤了身子,竟想着退出马车

“过来

”祁王声音无波无澜,却让裬儿无所遁逃

看着眼前人儿的纠结,祁王不禁说道:“你病未痊愈,按时吃药

”语气却是多了些哄孩子的味道

看着小人儿皱着鼻子将药灌下,挥手让秋戈将药碗撤下,祁王又道:“行军加急,路途或是颠簸,过来,做到软榻上

” 裬儿挪到祁王身边坐下,似是想起什么,眉眼里溢满了欢喜,道:“刚刚我见到冯叔了!”转而又染上了哀愁,“可是以后都很难见到他了!” “在本王身边不好?”祁王也并未觉察到向来清冽的声音里浸上了隐隐的醋意

“没,没有,在王爷身边很好

”裬儿一脸严肃,似是什么重大抉择,“可是,冯叔是爷爷派来保护我的啊!”或是太过信任祁王,或是裬儿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些话不该说

祁王闻言,竟有些无奈,吴老御史那只成精的狐狸怎么教出这样纯净的孩子,丢到军队来,也不怕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你可以在军中随意走动,想冯衍,就去看他

”祁王声音听不出喜悲

“真的?”裬儿声音里浸满了惊喜,似是记起那晚树林,不禁瑟缩了一下

“冷剑会跟着你的

”已少有什么能逃的过祁王的眼睛

“嗯嗯,王爷,你真好!”小人儿都高兴得有些忘形了! 好?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安排还会说自己好吗?想到那明媚的杏眼里布满失落的模样,祁王就没来由得烦躁,这本是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思及此,祁王越发不愿,或是不敢,对上那双清澈的明眸,便说道:“休息吧!” 看到祁王兀自闭目养神,裬儿不禁有些失落,却依旧乖乖合眼,两人一时无话,却各自思绪万千…… 大军急行,已有月余

奔驰之军,自是不会每顿都能埋锅造饭,可是裬儿每日的药膳从未间断

只是当日苏老军医的一句“尚需调养”,祁王便日日遵行

或许,人啊,总是很难认清自己的心

看着面前“药香四溢”的乌骨鸡,小人儿终于炸毛了,“我的病早就好了,怎么还要吃药,连每日的膳食都成了药膳,你闻闻,我都被药腌苦了!”说着还撩起衣袖,把被祁王养得莹雪玉润的一节藕臂凑到祁王鼻尖

举止间竟带了些薄怒轻嗔

有时候并不是恃宠而骄,或许是,被宠溺得久了,就不自觉得对那人有些骄吟吧! 或许是潜移默化得习惯了,祁王并不觉得有他,只是看着眼前鲜活的人儿心情微好,道:“让苏军医来请个脉吧!” 坐在马车口的秋戈却是着实一惊,去请军医途中,不禁对寒刀吐嘈:“这行军途中,就连王爷也只是干粮就些肉干,而这小公子却是日日煨着药膳,还这么理直气壮得嫌弃了,更恐怖得是,他竟敢这样对王爷说话,虽说王爷连日来对他是特别了些,可咱王爷是什么人啊,就是当今圣上都礼让三分,他……他竟……唉!王爷竟也不恼,真怀疑王爷被人调包了

” “你可以去试试王爷的真假!”寒刀说道,“还有,主子的事,不是你我能够妄言的

”说完径直向前走去

想到自家王爷虽是在小公子面前特别了些,对待他人,还是那个淡漠冰冷,从容沉着的祁王,不禁抖了抖,为了小命,还是闭嘴为妙,匆匆追上前方的寒刀

苏老军医看到一脸苦大仇深的小公子,将话在舌尖含了几圈,才道:“小公子风寒早已痊愈,只是旧疾入骨,伤了根本,这调养也非一日之工,不过好生调养个几年,也就无甚大碍了!”看到小公子俏脸越来越皱,王爷面色越来越寒,不禁打了个寒颤,忙道:“不过也并非必须每日汤药,平日注意将养,下官再配些丸药,也是一样的

” “怎么不早说

”祁王眸色清寒,对于自家小人儿天天皱着包子脸喝那苦药,他也该是心疼的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苏老军医连忙扑倒

祁王孤寒,却不暴虐,只是淡淡说道:“去备药吧

” 知道不用再喝汤药的裬儿兴奋不已,蹭到祁王身侧,滔滔不绝

“王爷,前几日我去找冯叔玩了!” “嗯

” “王爷,那日秦护卫又被英护卫从帐篷里扔出来了

” “嗯

” “王爷,秦护卫真的有那么弱吗?冯叔说秦护卫武功高绝,就是军中大将,也难以望其项背

”其实你家王爷才是真的武功深不可测

“嗯

” “真的吗?连寒刀也打不过他吗?”在小人儿心中,祁王卫队的队长寒刀是个很厉害的存在,谁让他难以见到四大护卫动手呢? “嗯

” “那我可以跟着秦护卫学武吗?”小人儿一脸崇拜

“嗯?”祁王眉心微蹙

“那个,那个,秦护卫说过教我的,我想着先来问问王爷

”裬儿似乎感觉到了祁王的不悦,声音越来越低

“本王教你

”祁王神色微凛,看来秦朗最近太闲了

“嗳?王爷教我?太好了!”小人儿眉眼弯弯,笑靥浅浅,似那瓷肌胜雪的双颊,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欢喜,“还有哦,那夜的老李他们死了?他们真的通敌吗?”小人儿问得小心翼翼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祁王的声音里似乎并不着情绪

“是卢大叔告诉我的!”小人儿眼中一片明朗

卢大叔是他前几日新交的好友,任侠仗义,小人儿甚是崇拜

这一切,冷剑自是早已禀报,那些按捺不住的人,也早已在其掌控

只是听到裬儿这样毫无防备得告诉自己,心底总是有些愧闷

祁王清冷,确也是霁月清风,此时眼底却蒙上了一片阴影

虽然并不知缘起何处,但他待小人儿的心思并无虚假

只是常年的运筹疆场,让他自然想到利用小人儿引蛇出洞

祁王威名远摄四海,敌方暗探自是不敢轻举妄动,而裬儿心思纯净,又常伴自己身边,敌方自会想到利用裬儿打探消息,而自己也可将计就计,通过裬儿传达一些他想传达给敌人的信息

当初故意散播刘李二人通敌,惊了暗蛇,再让裬儿军中行走,给敌人有称之机,将敌人引入自己的棋局

况且,上位者,本不该有所偏好,裬儿也算是自己故意卖给敌人的一个弱点,示敌以弱实以强,示敌以虚真则实

兵者,本也就是诡道罢了

可谁又知道,这卖出去的弱点会不会真的成长为自己的逆鳞? 我们年轻的王爷,他可以奥究天地,智计无双,他甚至可以洞察世事,参悟人心,确终究算不到自己的情

“王爷,前方便是定边了,可要修整一下再走?”秦大公子明快的声音在车口响起,打破了一车的诡谧

(其实裬儿并未察觉异样,只是祁王自己心思百转

) 祁王第一次觉得聒噪的秦朗如此可爱,道:“通知大军,定边修整一日,明日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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