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 鲤鱼乡 腐书网【雅尼萨】整理 《兑车》作者:谦少晋江原文已锁,网上找不到文案,我自己写了一段简介:呆萌受不懂“兑车”的意思,询问书院的学友攻,于是腹黑攻教会了他这个词的意思……
“你听说过兑车吗?” 雍玉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翊正在看一卷兵书,书院的厢房清凉幽静,外面树荫下,雍玉祺的两个小跟班正在给他做今天先生布置下来的文章
而雍玉祺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正在给秦翊剥荔枝吃——用冰块镇着,日行八百里的快骑连枝带叶从岭南运到京都的贡品荔枝,哪怕是宫里,也只能先呈给太后,其余圣上和皇后宫里再分得一些,连得宠的妃子也未必有
更不用说京中的达官贵人,多数只能喝点冰镇酸梅汤,念几句“无人知是荔枝来”
也是圣上体恤老臣子,京中除却几个年幼的王爷府里,就只有雍太师府里能分得几两荔枝
雍玉祺是三代单传,一根独苗,雍太师到五十上头才得了这个独子,百般溺爱自不必说,就连这贡品荔枝,前脚刚送走宫里来送荔枝的御使,后脚就叫管家送到了明德书院来
更不用说各种时鲜果子,锦绣衣物
但凡这世上有的新奇物件,上天入海也要给他弄来
但雍太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送来的那些稀奇东西,有多半都被雍玉祺这个没出息的败家子孝敬给他在书院的同窗秦翊了
明德书院是先帝晚年谕旨所建的三座书院之一,先帝早年戎马天下,晚年却开始文治,求贤若渴,建了三座书院,都在京城附近的山中,为的是让学子安心读书
如今圣上登基不久,下旨重修书院,官员们揣测圣意,于是纷纷把子弟都送进了这些书院之中,其中以明德书院所在的砀山景色最为清幽,里面的学子也是藏龙卧虎
有王孙侯爵,也有雍玉祺这种得势高官之子
其实一开始听说要去书院读书,雍玉祺雍大少爷是一万个不乐意
雍太师惯着他,雍夫人更加是把他当成心肝宝贝,多少人战战兢兢照顾这一根独苗
他开蒙早,三四岁便坐在雍太师膝盖上念百家姓三字经,拿着奏折学识字,后来更是延请了名师在家教学,可惜天赋有限,文采平平,反倒是从杂书和那些小跟班身上学了一身纨绔风流的脾气,才十五六岁,已经会在踏青时拦路调戏漂亮姑娘了
不过毕竟是年纪小,不通人事,只会言语上占点便宜,意味深长地笑上两句,其实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就算是这样,由于雍太师在朝野中向来被清流骂作“佞臣老贼”“谗言媚上”的关系,连带着雍玉祺也受了牵连,参了雍太师一个教子不严,雍玉祺虽然有点委屈,还是乖乖跑去书院上课了
秦翊来明德书院的时候,雍大少爷已经委委屈屈地在学院安家了,虽然带了一堆仆佣,平时也有一堆小弟跑前跑后,颇有点纨绔富少的架势,吃穿用度锦衣玉食让先生侧目是自然的
但是书院里都是些同龄的男学生,连个丫鬟也没有,偶尔书院有半天假,雍大少爷兴冲冲地前呼后拥下山去,满以为在山下集市上能看到一两个姿色可人的农家女,结果被集市上鸡鸭的臭味熏了个大跟头,连衣服也不要了,沐浴焚香之后,坐在窗边唉声叹气
几个给他出主意的小弟都十分自责,默默缩在一边
雍玉祺自己是个草包,带的小弟也是些没文采的,几个人搔首挠耳地在旁边给他写文章,交上去应付先生
秦翊的到来,对于许久“不见天日”的雍玉祺来说,无疑是一道从天而降的光
秦翊来的时候,刚好是春晚,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书院前一株桃花开得全盛,满树繁花,灼灼其华,树下一地落花映着青苔,秦翊轻装简从,只带了一个老仆人,穿了一身半旧的红袍——秦家是武官,秦将军在戍边,和将士情同手足,一年的俸禄倒有多半是抚恤那些伤残战士的,好在秦夫人是商家女出身,精明能干,先帝殡天,官员将士皆不得穿红,秦夫人把秦将军穿得半旧的战袍改瘦了,给两个儿子做了几套衣服
雍玉祺再没有见过那么适合穿红袍的人了
他的衣服明明已经是半旧,却仍然如同一团火一般,秦将军祖籍燕云十六州,一家人都是高挺鼻梁,俊挺轮廓,秦翊年未弱冠,身材已经翊长英挺得如同一杆枪,墨黑长发,眉飞入鬓,一双眼睛里像有星星,往树下一站,似乎满树桃花都黯然失色了
雍玉祺当时就看呆了
其实他为了接近秦翊,还是很被折腾过一阵的
秦翊从小是当做武将培养的,不过如今重文轻武,所以才送进书院来读书
骨子里还是傲骨铮铮,最是看不惯雍玉祺这种软趴趴整天只知道“美人美人”的纨绔子弟,雍玉祺第一次满脸堆笑想跟他搭讪,就被他一记眼刀瞪得默默缩到了一边
但是雍大少爷读书没什么恒心,在这件事上却是贼心不死,整天腻腻歪歪地跟着秦翊
要不是后来机缘巧合,两人留下了交情,他迟早有一天要被秦翊往死里揍的
如今秦翊虽然接受他成了自己的朋友,还是十分嫌弃他的样子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奇怪,常常是秦翊懒洋洋坐着,雍玉祺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家伙围着他团团转,跟个小喽啰一样,他毕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心思单纯,被秦翊指挥着也没有想到什么自尊心之类的问题,还时不时地呆呆看着秦翊,一脸痴相,但是已经不敢叫“美人”了,因为怕挨揍
在他看来,秦翊就是最了不得的人了,长得这样俊美,竟然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事还看兵书,他是一个字也看不懂的,连地图也当做鬼画符
所以一听到“兑车”这个新鲜名词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准备过来问秦翊
他是把这当成一个新鲜事来说的,秦翊在书院呆得无聊,他就想尽法子来讨好秦翊让秦翊开心,那些往日在踏青时节拦小姑娘讨人欢心的本事都用在了秦翊身上,所以问这句话的时候纯粹是无心的,自己还低着头在专心剥荔枝,也没有看秦翊的表情
如果他看了的话,大概就不会把这当成一件小事了
秦翊听到那个词的时候,眼睛就眯了起来
都说秦家两兄弟长得像,其实秦翊更像父亲,他哥哥秦鸢眼睛像母亲,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水光潋滟,他却长得像父亲,眼睛狭长,平常锋利得让人不敢逼视,但这样慵懒眯着的时候,又有种诱惑人心的力量
像原本危险的猎食动物忽然收敛起爪子,让人忍不住过去亲近亲近
“你在哪听到这个词的?”他声音里有点危险的意味
然而埋头剥着荔枝的雍玉祺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毫无防备心地说:“是林昀书问我的,我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觉得有点好奇……” 窗外夏日正长,蝉鸣阵阵,有微风吹得木窗上悬挂的一串晒干了的兰花缓缓晃动,阳光从枝叶间洒下来
秦翊手上拿着一卷兵书,眼神幽深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低头剥荔枝的雍玉祺,天气热,雍玉祺穿了一件浅白色的绸缎袍子,颜色淡得像月光,几乎要和他的脖子连为一体了,他的头发细软,就算一齐编上去用簪子挽住,仍然有些下面的短头发掉了下来,荔枝肉嫩得如同小孩皮肤,他生怕剥坏了,后颈上沁出了微汗,几丝软头发缠在白嫩的脖颈上,让人很想替他整理一下
雍家世代官宦,娶的都是美人,子孙自然也长得女气,雍玉祺的眼睛清澈得像山间的鹿,优柔寡断的长睫毛,一掐就要破了的白皮肤,五官十分清秀,就是手脚实在是笨拙,好不容易剥了几颗荔枝,放在玛瑙碟子里,顿时献宝一样递给秦翊,笑得眼弯弯:“来,给你吃……” 秦翊没有接,而是顺手从碟子里拿了一颗出来,就在雍玉祺以为他要吃的时候,他却欠起身来,拿起一颗荔枝直接递到了雍玉祺嘴边
“给我吃吗?”雍玉祺眼睛圆溜溜的,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
毕竟秦翊这个人一直有点冷冷的,鲜少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秦翊不置可否
雍玉祺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凑过去就着秦翊的手把荔枝吃了,秦翊今天心情确实是好,唇边竟然还有一丝笑意,越是冷的人,笑起来越是让人沉迷
雍玉祺看得呆了,一脸痴相
好歹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世家公子,却跟个小色胚一样
“你不是想知道兑车是什么吗?”秦翊的语气意味深长:“去书架上把那套拍案传奇拿来,我告诉你
” 雍玉祺这个家伙,也是有贼心没贼胆,以前就知道堵女孩子,调戏两句,遇上秦翊之后,连女孩子也不堵了,专心围着秦翊打转,有小弟给他孝敬了一些世面上千奇百怪的传奇小说,情情爱爱的,他当宝贝一样准备藏在枕头下面,结果书院门都没进就被秦翊给收缴了
据围观的小弟说,秦公子拿过书后,略翻了一翻,不知道看什么,忽然冷笑了两声
笑得雍玉祺三魂没了七魄,生怕他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被秦翊这么一吓,雍玉祺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打那套书的主意了,虽然秦翊把那套书就放在书架上,但他只能遥遥看上两眼,摸都不敢摸
这次秦翊叫他拿,他连忙跑过去把书给拿了过来,献宝一样递给秦翊
秦翊翻开前面的索引,找到了“两童子兑车”那一卷,雍玉祺好奇之下,也忘了怕,趴在秦翊身边,认真地看起来
“兑车,两童以□□相易,俗云兑车是也
”雍玉祺看得一知半解,转过头来,好奇地问秦翊:“什么是以□□相易?” 秦翊靠着的是山间的藤榻,宽大得很,雍玉祺在家里被宠惯了,也是坐没坐相,常常在长辈面前腻歪的,而且他这人没什么心气,记吃不记打,秦翊待他稍微和颜悦色点,他就顺杆子爬上来,像现在,秦翊仰靠在榻上看书,他就趴在秦翊身边,也偏过头去凑在秦翊身侧一起看
看就算了,还要问,他天生一双好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如同棋子般,这也是秦翊当初被他纠缠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狠揍这个“登徒子”的原因
他这么一问,秦翊反而笑了
京中都说他哥哥秦鸢秦小相公一双桃花眼,风流俊彦,是个祸害,其实他这样一笑,也透着一股蔫儿坏的感觉
“你真想知道?” 雍玉祺点头
秦翊的手抬起来,他的手线条好看,只是因为练武的缘故,有点薄薄的茧子,雍玉祺穿的冰丝绸的夏衫虽然刺绣精致,质地却轻薄,秦翊的手往他背上一搭,他就有点不安分地缩了缩,反应过来之后,就有点后悔,怕秦翊生气,连忙偷眼看了一下秦翊的表情
还好秦翊嘴角仍然噙着一丝笑
他的嘴唇薄,笑起来让人觉得有点危险
修长的手指沿着背部往下划,划过腰带,最终停在了腰后的某个位置,雍玉祺今年不过十六七岁,骨架小,其实掐一掐还是有肉,秦翊就这么掐了一掐,然后告诉他:“□□就在这个位置,以□□相易,就是两个人,互相交换自己的□□
” “这有什么好换的?”雍玉祺越发好奇:“怎么换,难道切下来么?” 秦翊也差点被他逗笑了
“我问你,京中御史参你调戏民女,你难道不知道调戏民女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再调戏过漂亮姑娘了
”雍玉祺以为他是要审自己,急得要自证清白:“书院也没有漂亮姑娘啊
” 当然,有句话他没说,因为说出来是要挨打的:书院没有漂亮姑娘,但是有你啊
秦翊似乎对他的自证并不感兴趣:“谁跟你说漂亮姑娘,你难道不知道调戏完姑娘之后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 “有人管这个叫周公之礼,也叫做敦伦,也可以叫洞房
而男人和男人之间要做这件事,就得用到这里
”秦翊神色平静得很,仿佛只是在讲解一篇先生留下来的文章而已
雍玉祺顿时睁大了眼睛:“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洞房?不是只有和姑娘才能洞房吗?” 他这话一出,秦翊的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你以后准备娶个姑娘洞房?” 雍玉祺也是迟钝,这时候还没觉察到不对,仍然自顾自地回答秦翊:“应该是吧,我爹说要给我找个脾气好的姑娘,我娘还常常拿画像给我看,但是我想找个漂亮点的姑娘,要是有秦翊你这么漂亮就更好了……哎呦……” 后面那声“哎哟”,是直接被秦翊踹到了地上的痛呼
他还以为是秦翊不小心把自己挤下来了,揉揉屁股抬起头来,才发现秦翊已经一脸冷酷地靠在榻上,继续看起兵书来
“你回去吧
”秦翊的脸被挡在书卷后面,不过也可以想见,神色肯定不会很开心:“明天也不用来了
” 雍玉祺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他,垂头丧气地在旁边蹭了半天,发现秦翊是真的不理自己了,满腹委屈地回去自己的厢房了
秦翊这次冷待雍玉祺,打破了以往的记录,持续了整整十天
以往他都在雍玉祺那没皮没脸的纠缠下不置可否了
都说虎父无犬子,他的性格却更像懒洋洋的豹子之类,看着一只没牙的小猫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还鬼鬼祟祟图谋不轨,干脆留下来当个宠物
但是他没想到,雍玉祺压根没有对自己图谋不轨的意思,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对于性格骄傲的秦小将军来说,这简直是不赦之罪
秦翊态度坚决,就苦了雍玉祺
其实他这种大家出来的子弟,倒很少有什么执念,生活中新奇的事太多了,哪怕是在这与世隔绝的明德学院里,也有一堆小弟在搜肠刮肚地找新鲜东西来给他消遣,什么市井闲书、山野趣闻,连哪家猎户有个清秀女儿的事都打听了出来,但雍玉祺还是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小弟们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也跟着他蔫了
雍玉祺只有在一个时候会打起精神来
那就是在先生上课的时候
明德书院里很有几个当世大儒,行事也与别处不同,效仿圣贤
风和日丽时常在书院前院的百年槐树下讲学,弟子在学坛上席地而坐,十分风雅
如今烈日炎炎,树荫下倒是清幽,还有凉风阵阵,书院学子们自然乐意
但是对于雍玉祺来说,这就是大大地不方便了
原先在书房上课时,他可是坐在秦翊身边的,就算秦翊再生他的气,他只要课上趁着先生打盹的功夫多软磨硬泡,或者笨手笨脚打翻了砚台,弄丢了毛笔,或者漏听了先生的问题,秦翊自然就会管他了
但现在学坛上没有固定位置,他就算派两个小弟盯着,等秦翊一落座就占住他身边的位置,还是会被先生赶走,要是去得早了,又会看见秦翊像没看见自己一样,径直选了个离自己远的位置坐下来
他在这边急得抓耳挠腮,又怕偷偷溜过去被先生发现了,课也不好好上
强撑着等到下课吧,秦翊早走了,他是有武艺在身的人,从三四岁练起的弓马,雍玉祺书都不要了,一溜小跑,还是连秦翊的影子都追不上
在这样被冷待了半个月之后,雍玉祺实在是坐不住了
眼看着到了七夕节,那些小说话本里,不管是情人幽会,还是书生跟暗恋已久的小姐表白都选在这个日子,更有七夕乞巧、河畔放花灯巧遇的情节,雍玉祺身为一个一篇像样的策论文章都做不出来的小草包,竟然把自己闷在房里研究了整整一天这之类的书,然后瞒着自己的众多小弟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决定去夜会秦翊
当然,从他的遭遇来看,改为“夜袭”秦翊也许更为恰当
先不说他从窗口翻进秦翊卧室这种老套的桥段是如今市面上的话本都用厌了的,也不说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绸缎袍子钻进秦翊床下躲起来有多傻,单说以秦翊那一身随时上得了战场的功夫,他就不该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事
可惜他是到被秦翊从床下揪出来,折住手臂扔到地上才明白这个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