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怎么?都敢害人了,还怕别人说不成?”
“你血口喷人!下毒的分明是你吴记,和我有什么干系!我是受害者家属,我会害自己家里人?”
“那好,你说说,你是谁家的家属?”
“我是……”
“唉,慢着,这受害人当初可是在县衙登记过名字的,你要是说错了,我不仅会告你诬陷,还有理由以谋害罪送你上衙门,你可要仔仔细细想清楚了,小心祸从口出!”吴子语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领头人眼睛瞪得老大,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吴子语,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吧!说,下毒谋害他人诬陷我吴记有什么目的!”
领头人把头一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哟呵,不说是吧,那咱们这就去县衙!”
“去就去,谁怕谁!”
“是吗?子齐,绑人送县衙!”然后又对众人道,“也请各位移步县衙,谁是谁非,还请大家做个见证!”
“行,我们一定会为吴老板作证的!”说着其中一些人主动把领头人押着走。
“谢谢大家!”吴子语也很开心,这件事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正准备跟着走,就被林瑞拦了下来。
“子齐?”吴子语疑惑。
林瑞拥着他往吴记走:“去换衣服,熟悉一下。”
听了这话,吴子语才想起刚刚他们可是被臭鸡蛋烂菜叶攻击了,此时身上这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等吴子语他们都梳洗好换好衣服到县衙之时,县官已经开始审案了。没有林瑞吴子语在,他又拿出了作威作福的态度,可是一见被押上来的犯人,他傻眼了,立即明白众人为何而来。本来这件事,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的,可是这会儿他却不敢按原先安排的那样做了。你问为什么?因为他被林瑞吓尿了,那还敢乱说话?
“大人,你一定要给小人做主啊!吴记自己下毒害人,却冤枉是我,还企图屈打成招!”领头人先是朝县官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开始哭诉!
那县官一阵纠结,不知道怎样开口。领头人等了半天,不见县官给答复,又抬头用眼神催他。
县官咬牙一想:“那林瑞确实是个不好惹的,可是这边这位来头更大,万万惹不得!”
于是,在不好惹和惹不得之间,县官果断选择了后者。
“嘚!这吴记居然如此猖狂!来人啊,速速将犯人擒来!”
捕头一听这话就要坏事,他可是知道林瑞身份的人,为了不牵连自己,一定要阻止县官。
“大人,证据不足,不能逮捕啊!”
“废物!”县官将惊堂木狠拍了一下,“没有证据你不会却找?找不到你不会自己造一个?”
“啊?”捕头大张着嘴,显然是被他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番话吓到了。他知道这位新来的县官是个草包,没想到还是个猪脑子。你说你包庇就包庇吧,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真的好吗?
果不其然,因着他这番话,下面的群众开始窃窃私语,脸上都是荒谬和鄙夷之色。
见此场景,县官气得脸都绿了,正想再次拍响惊堂木,就听得熟悉的声音传来——
“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身为一方父母官,如此光明正大的包庇犯人、诬陷无辜,也亏你有脸说!”
☆、第五十章 震惊
话音刚落,换好衣服的吴记众人走了进来。那县官看见林瑞望向他的犀利目光,吓得手脚发软,顿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就怕他抬手又是一飞刀。
“啊!好汉饶命啊!不关我的事啊!我是被逼的!”
这县官,果然是个欺软怕硬、色厉内荏的家伙!
围观群众都被这县官的滑稽表演弄得哄堂大笑。
领头人倒是没笑,他只是蒙了,心里下意识觉得情况不妙,但又想了想背后那人的身份,心里就踏实了,立即开口提醒失态的县官:“大人!吴记都来了,你怎么还不快判刑?你可是父母官,没人敢那你怎么样!你再这样,有人可不满意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县官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不堪,尽管领头人提醒了他背后主子的身份有多高,让他不必害怕他人的威胁,可是只要一想起林瑞那把飞刀擦着头皮而过的感觉,他就不寒而栗!没有办法,他只能战战兢兢地坐上椅子,发着颤开口,声音虚到失真:“来、来人!”
捕头上前,拱手道:“大人。”
“快、快把吴、吴记众人,打、打入大牢!”
“大人,这着实不妥啊!”捕头一再劝解。
县官本就因背后之人与林瑞的威胁而两面煎熬,这会儿听见连一小小的捕头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冲撞自己,不由就怒了:“大胆!狗东西,连你也敢反驳本官?反了你了!”
“大人,小人不敢,只是……”捕头为难的朝林瑞看过去。
林瑞冲他点点头。
于是捕头飞快的朝县官走过去。
“大胆狗贼,你要干什么!”县官显然还不明白事情的走向。
捕头拔刀架在县官脖子上,然后朝林瑞禀告:“将军,狂徒已拿下。”
“很好,拷起来,先押入牢房。”
“是!”
早在捕头叫出“将军”二字时,县官就瘫坐在地上,吓得不知所措了。而领头人也愣在了原地,噤若寒蝉。至于其他围观众人,都被吓到了,同时又不免庆幸自己刚刚及时停手并道了歉,没有助纣为孽到底。
因着这一出,方才还门庭若市的县衙,已经变得鸦雀无声。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丁点声响都会显得异常突出,何况是那么大的声音。
“尚书大人到!”
众人一惊,赶紧跪下,高呼:“恭迎尚书大人!”
话音刚落,就见一身穿红色官服、胸前绣有一只白鹤的中年人,在侍从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观他面相,面色白净,五官不算突出,但搭配在一起很有味道。周身自带文人特有的书墨气息,显得气质高雅。最让人为之震惊的一点,是这人眉头中间一点朱砂红,很显然,这个官拜从一品的吏部尚书,他是个哥儿。
吴子语显然也有些意外,不仅因为这个位列人臣的尚书大人是个哥儿身份,更因为没想到他会到这里来,还刚好赶到这个点上,结合县官和领头人上头明显有人撑腰的嚣张态度,很容易让人阴谋论。可是下一秒,他就推翻了这个结论,因为他看见了尚书身后嬉笑着冲自己和林瑞摆手的宋星川。
“微臣晏梦生拜见林将军。”
“晏大人请起。”林瑞客气地虚扶一下,晏梦生便就势起身。
吴子语好奇的看向他,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见过,在脑海中把“晏梦生”这个名字思索了一番,可是还是没有印象。
晏梦生和林瑞正寒暄着,但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火热视线实在没法忽视,便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对吴子语说道:“阿语,可还记得我?”
“啊?”吴子语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但听了问题后,只能尴尬地挠挠头,对他讨好的笑着。
“呵呵,想来你也不记得了,我是你晏叔叔,你爷爷是我的恩师,令尊和我是师兄弟。上一次见你时,你才只有两岁半,小小的一只,拉着我的袍子非要我抱你去玩,可如今你都为人夫、为人母了,真真是物是人非啊!”晏梦生感叹道,然后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块玉佩,递到吴子语手中,“这是见面礼,是我身为长辈对你祝福,可不要推辞。”
晏梦生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吴子语也不好推辞,双手接过玉佩,道:“谢谢晏叔叔!”
“阿语,林将军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你们在一起了,想你父亲泉下有知,必定会十分欣慰的。”晏梦生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
吴子语赶紧安慰道:“晏叔叔,有你这般挂念,我阿爹也会很高兴的。”
晏梦生扯了扯嘴角:“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来处理一下眼下的事情吧!我奉旨南巡考察官员政绩。今日本该到菁州闵县去的,却偶遇宋小将,被半路截了过来。不知大将军是否审问出事情原委?”
“晏大人,林某乃是武将,不擅审讯之事。”
“如此,下官便代劳了。”
“有劳晏大人。”
“不敢,分内之事。”
晏梦生说完话,便径直走向公案,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不怒自威,衬着头顶的匾额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越发显得铁面无私,俨然青天再世。
晏梦生把惊堂木一拍,开口道:“升堂!”
“威…武…”
“带犯人!”
捕快们赶紧把那已经吓得面如死灰的县官和领头人带了上来。
“大人饶命啊!不关我的事啊!”县官求饶。
“菁州周县知县,本官此次前来,不仅因你包庇犯人、诬陷忠良一事,还因你买官一事,那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吏部侍郎,已经伏法认罪,本官也已查明你买官的所有证据,你,招不招!”
“啊!”那县官没想到自己买官一事也被发现了,吓得当场就尿了裤子。但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自己的狼狈之态,赶紧匍匐在地,高呼:“我招我招!饶命啊大人!”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铁证如山,那县官不得不把自己买官一事一五一十交待得清清楚楚,还把吴记下毒一事也一并交待了。
原来,事件是起源是吴子语的新生意药膳房。当初他把事情交给李涵和卫萱全权负责之后,便撒手不管了,所以并不知道他二人在选址的事情上出了问题。
给饭店选址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不仅要考虑价钱、人流量的问题,还要考虑所在地的人员的消费水平以及交通是否便利等等因素。李涵和卫萱跑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合适的,正在为此事烦恼时,就听闻留仙居因经营不善倒闭了,老板正准备把店卖了。李涵和卫萱一听,就知道机会来了,不管是哪方面,留仙居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于是二人理解找上门去。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留仙居的老板一听来人一个是自己的老对头,一个是曾经给自己难堪、如今又给李涵出主意抢自己生意的吴记的人,便怒从中来,直接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李涵和卫萱哪能如他的意,费尽口舌想把价钱说下了,可是那老板铁了心,结果当然是谈崩了。
本来到此事情就该结束了,可是,那老板是个小肚鸡肠之人,想着自家酒楼倒闭了,可是对头却越变越好,甚至要开新店,越想越气,便打算整治整治他们。李涵势大,他自然不敢上如归楼去捣乱,便把目光瞄准了新开不久的吴记。起初,他们只是找了十三个乞丐,梳洗打扮一番去吴记吃饭,然后让他们装作肚子疼诬陷吴记食物不干净。可是那老板经过自家侄子一番煽动,就改了主意,这才有中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