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公子难哄》[穿越重生]——作者:鼎
  发于:2016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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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七月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冰寒刺骨。偶尔会有百花齐放的时候,阳光温暖得能把人都融化,但越是如此,便越意味着下一次的转变,会更为寒彻入心。
    他看到一个面目模糊的男子,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无论如何的逗弄都不会笑,若是惹得他烦了,便会毫不留恋地走掉,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无限长。
    “零有……”陌七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会下意识地喊这一个名字,仿佛理当如此,又仿佛自己想喊出来的,并不是这两个字。
    零有僵着手一次次地抚着陌七月的额头,如果不是自己忍不住出现,他现在应该还是活力四射的样。又或者在璃王府的时候他暗中动动手指,他也不会这样子。更或者,在他控制不住发作的时候,自己不引着他跑那么远,他也不会因为伤势过重而脱力……自己便不会去追问那些明知会让自己不舒服的问题,近而……
    果然,多年的习惯是改不了的。总觉得陌小七还是当年伴在自己身旁的小童,哪里又会像如今这般娇弱呢?
    零有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些窒息,却控制不了对当年的回想,真想,现在就把人带走啊……
    “零有……主人……”陌七月还在神志不清中喃喃呓语,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主人”二字,将一旁看着他神情复杂的男人,狠狠地掼进了泥土里,埋入了尘埃中。
    仿若触电一般,零有忙不迭地收回手,看着陌七月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惊慌失措以及……一点点的、不易察觉的期待。
    陌七月,这个无论何时都能牵动自己情绪的人,实在是太过危险的存在,或许……零有眸低漾起一阵血色,若仔细看,不难发现这样的情况跟陌七月发作时是极为相似的。
    再次搭在陌七月脖子上的手极快地撤离,零有甚至一掌拍向了自己前胸,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杀念。
    在陌七月五岁那年,他顺手把人从胧月带走,从此将还是孩子的他,当做了自己的替身药人培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把自己体内的魔性转嫁到他的身上。可是,相处的越久,他就越是无法下手,一日日被自己的功力所浸染的陌七月,思想比一般的孩子要发展的快得多,也早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可是,他却当做丝毫不知的隐瞒了自己三年,直到有一日在转嫁的时候,自己压制失败发作,而陌七月,也在同一时间发作了。
    颠狂的陌七月因为承受的太过突兀,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般意识被侵蚀的感觉,整个人几乎把自己用来实验的药人屠戮殆尽,却在莫名的清醒后,差点自己杀了自己。
    零有掌化为指狠狠插入自己胸膛,那种痛,他承受不起。
    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陌七月于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一个能安然承受自己一半魔性不死,最后还能清醒保持意识的存在,他不能失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对待陌七月了,所以他选择了抹去对方关于他的所有记忆,让他回到胧月城去。
    十年,他等了整整十年,用了整整十年,才把自己体内剩下的一半魔性控制住,可是才已接近陌七月,他体内的魔性便已开始蠢蠢欲动,是要就这样痛苦的压制,还是干脆杀掉眼前这个人?这样,他就永远不会受到影响了对吗?
    “你……为什么在这里?”陌七月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缠满绷带的脸,心肝一抖,差点叫出声来。好在记忆力还有这样一醒来就受惊吓的经历,所以尽管心脏一惊一乍地跳着,脸上却维持着平静的态度。
    “……”看来不用纠结了,光是看到对方这样不解的样子,自己就已经生不出任何动手的欲望了。
    “是你救我回来的。”陌七月很肯定自己在失去意识前,是见过眼前这货的,如果不是他把自己带回来,估计他已经被雨淋死了都。
    零有无言地与陌七月对视,丝毫没有开口的欲望。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的,现在却不自觉地心虚起来。曾几何时,自己竟然已经有了这样多的情绪?
    “等你伤势好了之后,每日子时服一粒。”掩在斗篷下的手指涌出寒气冻住伤口,零有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红玉嵌金丝的小瓶,放在了陌七月枕边。
    “?”陌七月眨眨眼,表示自己不理解。
    “这种药,可以抑制你的……你的……”零有有些说不出口。陌七月之所以会不时发病,都是自己造成的。
    “颠狂之症。”陌七月态度冷了下来,将脸扭到床内侧的一面,表明不想理会某人了。
    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零有这样吞吞吐吐的态度会生气,明明是已经习惯了的事情不是吗?
    “呼……小七,我不是对此有什么看法,只是怕这样直接的说出来,会让你不好受。”零有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解释着。
    “有什么不好受的?如果只是无关紧要的人这么说,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陌七月转回脸,瞪着零有冷冰冰地说道。
    “呃……什么……意思?”零有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怎么感觉陌七月的意思是在说自己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呢?这种忽然明朗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零有暗暗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发现跳动的力道既沉且快。
    “你为什么会准备这样的药?”陌七月扫了一眼药瓶,目测瓶子价值不菲,里面的药应该也很贵重才是。
    自己的情况除了亲近的人没几个知道,陌七月不认为只昨天的一次发作,零有就有本事配出药来。就连洛浅书身上的药,也是老怪物试了许多方法才弄出来一点,零有难道还是神医不成?默默……算了,神医再厉害,也没老怪物那么多时间折腾,还是不要拿来比较了。
    “我……一早就备好的啊!”零有心中一阵紧张,下意识地就隐藏了一些东西。
    “一早?”陌七月怀疑地眼神在对方身上打转,压根就不信。不过既然人家不想说,他也懒得追根究底,毕竟若是他想害自己,根本就完全不用救自己回来。
    直到此时,陌七月都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多了一处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伤口,也毫不知晓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住了多日的丞相府。
    “护一。”掩饰性地避开陌七月的视线,零有冲着门外喊道。
    下一秒,护一便以极快的速度进到了屋内,还十分顺手地关上了房门,让这间屋子原本的主人继续在夜风中犯困。
    洛浅灵眼睛一抬,已经懒得再去管许多了,只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能够好好的站到天亮,那就已经是万幸了。毕竟事情一件接一件,他就是有着七巧玲珑心也解决不过来,何况他没有呢?
    “主人。”护一脚下几近无声地走到零有身前跪下。
    “小七,我把护一给你,可好?”眼神温和地看向一脸不解的陌七月,零有深知转移这货的注意力,还得要靠安排一些有价值的事情,比如一个武功极高的新保镖。
    “不要,我有条子、顺子还有小五,不用那么多人跟着。”陌七月拒绝的十分迅速。不说零有的喜怒无常,这会莫名其妙塞个高手给他铁定是另有打算,光自己这方面,就打从心底不愿意被一堆人跟着,总感觉会被限制自由一样。
    “这样啊……你听到了?”零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幽深的视线投注到护一身上。
    “是,属下无用,给主人丢脸了。”护一低下头请罪,从袖间滑出一柄短刀往自己脖子抹去。
    “住手!”陌七月吓得差点从船上甩下来,疾声阻止却也已是来不及了。
    不过他来不及,护一刹不住手,零有却是早早就有了准备,在陌七月刚一张嘴的时候,已经随手打出去一道劲气至护一的手腕上,让他只是脖子上擦了一道血痕。
    “你这是什么意思?”陌七月没去看护一究竟如何了,只是恶狠狠地瞪着零有,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两个窟窿。
    “无用的东西就该处理掉,你不知道吗?”似是好奇一般,零有反问道。
    ……陌七月气闷,懒得去跟疯子计较。一个思维不正常的人,永远不要企图用正常的逻辑跟他沟通,那跟作死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
    “再不走就天亮了,这几日你尽量把护一带在身边,他比你那三个护卫好用。”见陌七月不搭理自己了,零有也就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只是稍微叮嘱了一下,整个人便如烟雾般消散而去。
    我什么时候答应留下那个什么护一了?陌七月呆愣地看着那一抹渐逝的烟雾,不明白自己平时那么精明一人,怎么今天就犯了傻。
   
    第一百零五章 我得喊冤
   
    经过了一夜的忙碌与焦虑,丞相府在天亮之时终于恢复了平静。
    作为重伤患者的洛浅书和陌七月,自然是被放在了一起照顾,毕竟两人一个是“半身瘫痪麻痹”,一个是伤了郡主依然在逃,分开来照料不仅增加麻烦,还容易引来有心人的关注,这于丞相府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宜。
    洛浅书对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满意的,毕竟作为陌七月的教导先生,他已经许久没有考量过学生的情况了,反正两个人都没法乱跑,正好好好聊聊。而对于洛浅书来说是好事的事情,对于陌七月必然是糟糕到不行的。若只是偶尔,陌七月很乐意各种装斯,但若是这么整日整日的下来……陌七月表示自己现在的日子真心生不如死。
    “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小七可有喜欢的女子?”洛浅书微笑着询问,内心却不停地打起小鼓点。
    虽然自己并没有别的打算,但还是很在意对方的感情的。这样难以启齿的心态,他不敢去多想,却刹不住心中的某种期待,只希望能知道的更多一些,让自己的心情找到适合的方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陌七月摇头晃脑地接道,然后摆出了十分严肃的表情,“先生啊,窈窕的美人那么多,我都追不过来了,你说我是有呢是有呢还是有呢?”
    陌七月发誓,自己原本真的是要正儿八经回答的,只是一下子嘴瓢了,就说漏嘴了,只好故意绕话,不求洛书生被忽悠到,至减轻一下一会来自书生的压力。
    洛浅书脸色一僵,不知道这个回答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气闷。照陌七月话里的意思,这货分明就是已经成长为花心大萝卜了!还追求不过来,简直是不要脸,玩弄感情!
    “小七看来是深谙女子的美好了啊!”洛浅书咬牙看着陌七月,语气虽是严厉,却带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不快。
    “先生,君子爱淑女,那也是有度的,我那是纯粹的欣赏好吗?”陌七月张嘴辩解,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过,被洛书生这么一扭曲,整得自己跟个花丛高手、采花大盗似的,简直就是有辱斯嘛!
    “这么说,小七还是清白的啊!”洛浅书心底松了口气,慢慢将半起的身子落回了靠枕上。
    “……洛大哥,你被污染了。”陌七月控诉。
    想当年,他的洛大哥可是面皮薄且带着些迂腐的,顶多就是偶尔的嘴皮子一利索说得人抬不起头,何曾有过今日这般一句话扎死人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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