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挂件》[ 虐恋情深 ]作者:吃饭饭饭
吃饭饭饭  发于:2016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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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皇上封后了。”朔风道。
谢盏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他刚还觉得朔风长大了。
“我混进去看了,那皇后还没公子好看呢。”朔风嘟囔着道。
即使心中无念了,但是谢盏此时也是不想听到和桓凛有关的事的。他对于那个‘没他好看’的皇后并没有兴趣,而是道:“东山别苑的房契和你的卖身契我都放在卧房床头的抽屉里了,钥匙放在我的枕头底下。你若不喜欢建康,便寻个其他地方住下来,好好娶个媳妇。”
谢盏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朔风认真地听着,都将他说的话记在了心底。
待朔风走出了死牢,走了几步,他的身体突然僵住了,他回头看去,看着那阴沉沉的死牢,脸突然扭曲了起来,那是极度哀戚的表情,接着,他便发出去破布撕裂般沙哑的哭声。
这迟钝的少年终于意识到刚刚谢盏的话便像是在交代后事。
许多人许多事都是会变的,以前心心念念想要见着的人,突然之间会变得看一眼都觉得刺眼。对如今的谢盏而言,他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便是桓凛及与他有关的人。
然而,他没有想到在临死之前还可以看到那新帝新立的皇后。
他靠着墙坐着,抬起头便看到牢外站着的女子。那女子穿着红色衣裙,外面披着黑色披风,面容艳若桃李,艳而不俗,就如同在冬日里绽放的梅花一般,有一种惊艳的美感。她身上的贵气浑然天成,看着谢盏,便如同看着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一般。
谢盏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眼熟。零碎的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他恍然想起了许多年前,桓凛身侧坐着的那个女子,那惊鸿一瞥,他却依旧记得。
谢盏以手掩着脸,低低的笑声从他喉咙间发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桓凛的皇后居然不是出自王谢之家!只有出自王谢之家的皇后才能巩固他新帝的地位啊。这怎么可能?
然而事实便摆在他的面前。按照当日桓凛的话,这女子不过一普通女子,对桓凛做皇帝也毫无助力。然而,桓凛还是登上皇位不久便是立她为后。
五年了,看来桓凛并非步步算计、只选对自己有用的,也并非薄情。只不过看是对何人罢了。
谢盏的笑声似悲似喜,又似无悲无喜,那女子听得不禁皱起了眉。
突然,谢盏止住了笑,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他的形容,倒也有些像疯癫了。
平日里无聊在牢里晃荡的狱卒早就没了影子,这死牢里仿若只有这皇后与谢盏两个人,冷风从缝隙间灌了进来,谢盏突然察觉到了凉意。那凉彻入骨,仿佛也在预示着什么。
“本宫跟了陛下七年,与他一起出生入死,是看着陛下如何浴血登上这皇位。”那女子的声音变得渺远起来,“陛下最是重情,你罪该死,陛下却念着与你是旧识,一直未曾处置你。然而,你不死,难以平民愤,陛下的帝位也不稳,所以今日,本宫愿意替陛下背负这不仁不义的名声。”
昔日,吕后诛杀韩信,稳江山。今日,这女子便想效法吕后吧。
谢盏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对于此时的他,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所以当那杯鸩酒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挣扎,而是面不改色地喝下了那杯酒。他看到了那女子眼中的惊诧,她显然没想到他会死的这般痛快。
当剧痛来临的那一刻,谢盏的脑海中其实是一片空白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念。

第003章 玉佩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这八苦之中,谢盏这辈子便占了许多。
待死后入了地狱,走过黄泉路,到了奈何桥,谢盏会毫不犹豫地喝下那碗孟婆汤。对于谢盏来说,遗忘是最好的解脱。
然而,死后的谢盏并没有遇到这些。到处都是一片混沌,他便在那混沌中漂浮,他的灵魂似乎被包裹在软绵绵的云朵中,那般温暖,那般舒适,四处都弥漫着一阵花香,仿若到达了天堂之中。他的灵魂也变得懒洋洋起来,那喜悦也似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冷气迎面袭来,谢盏突然从云端掉落,狠狠地砸在那泥泞的地上。谢盏一阵晕头转向,待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富丽堂皇,带着浑然天成的尊贵,那贵气之中却又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武者之气,陌生之中却透出一种熟悉之感。谢盏突然想了起来,这里是皇宫,是太极殿,是历任皇帝所居的宫殿。
鸩酒入腹,他不是该死了吗?又为何会在皇宫之中?难道他没有死?谢盏心中心绪翻腾,想要站起来四处看看,却发现完全动弹不得。谢盏觉得十分怪异,他能够看得见房间里的一切,却偏偏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谢盏怔怔地躺在那里,突然,门推开了,当那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的时候,谢盏吓了一跳。
那是二十八岁的桓凛,是刚刚登基的新帝。他与桓凛,已经五年没有见了。五年后的桓凛,气势更加沉稳成熟,脸部棱角更加分明,那双眼中的情绪更加晦暗难寻,而身上,自然也添了一股帝皇之气。
再见面,原来已经这般陌生了。
谢盏突然想到了十五岁的桓凛。他们相识已经十三年了,他的人生,总共只有二十八年,竟然有半辈子是与桓凛连在一起的。
他遇到桓凛的时候,两人都是十五岁的年纪。十五岁的桓凛,因为他父亲的关系,早早就入了军营历练。那军营与谢盏所居的东郊别院刚好隔着一座山。初时,谢盏是不喜欢他的,那个少年就如同一只皮猴子一般,捉弄他,嘲笑他。十五岁的桓凛,还如同孩子一般,似乎有永远都用不完的劲,整日都是活蹦乱跳的。有时,谢盏会好奇他是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后来,桓凛便如同一只皮猴子一般闯入了他的生活。
桓凛待他是很好的,有时他不过提了一句自己喜欢的,他便骑着马去千里迢迢给他寻来。建康城里的桂花糕,产自北方的狼毫笔,桓凛总会弄上一堆,丢到了他的面前。为了哄他开心,桓凛上天入地,甚至为他寻来那失传已久的琴曲《凤求凰》。
冬天冷了,他那握笔的手起了冻疮。桓凛总会先替他上了药,然后用自己生满老茧的手将他的手紧紧地包裹住。明明是一样的年纪,桓凛的身体骨架却比他大了许多,他的手也大了许多,完全可以将他的手包裹在其中。
谢盏是从未识得温暖的滋味的。开始的时候,他将自己封闭起来,冷漠地看着桓凛,再后来,桓凛终于冲破了他的那层防护罩。没有人对他好,但是一旦有人真心对他好,他便如同沙漠中久行的人,遇到水一般,小心翼翼地珍惜着,却又无比地害怕会失去这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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