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隐怎么会选了只这么没出息的狗!
上了车,安子隐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根磨牙用的狗骨头,bear瞬间满血外加满蓝*uff,尾巴甩的都不带停的。
程赞叹了口气,默默的别过脸。
就听安子隐评价了一句,“好养。”
……原来如此。
养过狗的人都知道,狗狗对主人是完全不会记仇的,下了车,bear显然已经忘记早上两个无良主人带它去打针的事了,围着两人不停的转悠,程赞一个不注意,调皮的bear就能用牵引绳把他和安子隐捆在一起。
瞧着bear这副精力旺盛的样子,程赞忍不住道,“以后我有通告的时候怎么办?”
自己一直不在家,难道让bear一个人在家里自娱自乐吗?
安子隐似乎早就想过,不慌不忙道,“我会去喂他。”
直到不久之后,程赞才明白安子隐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原本不需要工作人员陪同而自己骑马是需要马术俱乐部高级会员的证书的,可是安子隐是谁,他只是很平静的告诉工作人员牵出那匹安家的马,工作人员就毫不迟疑的为他牵了出来,丝毫不敢过问关于程赞的事。
安子隐为程赞准备的是一匹通体雪白非常壮硕的安达卢西亚马,贵族式的长相,有力而覆盖浓密鬃毛的项部,无不掌势着其优秀的血统。雪白的马儿打了个鼻响,蹄子略显不安的刨着地,工作人员恭敬的将缰绳交给安子隐。
“上去。”
“你不骑?”
“你行?”
程赞脸都黑了,说来惭愧,程赞不是不会,只是其水平和安子隐比起来,简直好比成年人和牙牙学语的婴儿。
程赞不再多说,踩上马镫,腰部一个用力,就潇洒的跨上了马背,虽然骑术不好,但是上马姿势程赞做起来还是潇洒异常的。上了马后,程赞才发现马鞍是双人的,纠结了二分之一秒后,就默默的往前挪了挪屁股。
果不其然,下一秒,安子隐就同样利落的上了马,双手环着程赞的腰,拉住缰绳,轻轻一甩。
而此时的bear早就被松了绳子,欢快的在草地上撒欢,东闻闻西瞧瞧的,把两个主人给忘在了一边,直到它发现主人们已经从视线中完全消失后才急得团团转。
程赞感受着身后那人宽厚的胸口,以及吹在耳边暖暖的呼吸,心跳不受控制的快了起来,哪里还会记得bear,紧张得直着腰硬挺挺的坐着。将他搂在怀中的安子隐不得不出声提醒,“放松。”
说着就微微弯腰将人搂得更紧,完全贴上了程赞的背部。
程赞的脸瞬间红了,幸好安子隐在他身后,没有看到。
坐下的马儿不知道是被两个成年男人压得有些累还是安子隐有意,走得慢腾腾的,像是在散步,偶尔打两个鼻响又甩甩脑袋,悠然的踏着步子缓缓向前。
冬日里的微风不似春日里温柔,可程赞却丝毫不觉得冷。
不知走了多久,程赞有些别扭,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哑着声道,“你这叫带我骑马?”
“你骑马,我骑你。”
“???!!!你说什么???”
“bear呢?”
只有在这个时候,被两人遗忘许久的bear才有了出场权……
请原谅此时程赞大脑已经短路,根本不能思考,“不,不知道…”
“开玩笑而已,反应不用那么大。”
程赞这一刻真想把安子隐从马(shen)上给踢下去。
驾着马往回走,两人终于看到一身白毛被糟蹋成黄毛的bear,被主人遗忘的bear一见两人瞬间撒开蹄子狂奔而来,结果太激动,前腿绊了后腿,摔了个狗吃屎。
“……”
“……”
“听说宠物像主人。”程赞道。
“你吗?”
程赞脸一黑,“你以前可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你现在是程赞,不是以前的Raphael,”安子隐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有些自言自语,“如果你愿意回来,我就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可你不愿意回来。”
“我根本不可能回去。”程赞死死的皱着眉,为什么安子隐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呢?
“是,所以我们必须做出改变,”安子隐调转马头,“不管我们愿不愿意。”
“什么意思?”程赞猜不透他。
“我恨过你和父亲,”安子隐的手因为用力显得青筋毕露,但声音依旧平静,“父亲对我的冷淡,虽然并不是因为你的出生才这样。”
程赞心中一痛,紧紧的抿起嘴。
“我以为这个男人天生就是这样,无情,冷漠。可直到你出生,我才知道,原来当真是怜子如何不丈夫。”
“小时候以为,两个人结婚就一定是相爱,所以父亲一定是爱着母亲和我的。”
“……对不起。”程赞知道,虽然自己的母亲才是父亲的真爱,可其实在别人看来,她只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而已,而安子隐和他母亲,何其无辜。他就是因为隐隐约约知道这些,所以小时候才会偷偷对安子隐好,可那时候也只是施舍自己过多的父爱给安子隐罢了,等他长大了,他想要把安子隐应得的东西还给他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安子隐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回忆。
“我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恨上你们的了,每天看着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还不得不对你们好。”
程赞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不想听不下去了。
“父亲其实一直知道,可他一点也不介意。他越不介意,我就越恨。为什么同样是他的儿子,差别就这么大呢?”
“还记得小时候你落水吗?那时候我就想,如果你死了,会怎样,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下去救你,结果你自己倒是爬上岸了。”
程赞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可惜,整个人入堕冰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安子隐所说的,是程赞从来都不知道的一面。冷血到了极致,根本不像他心心念念爱了19年的人。
他喜欢的那个人,只是冷漠,不善表达而已,绝不是这样,令他恐惧。
安子隐将程赞抱得更紧了,在他耳边轻轻呢喃道,“不要怕,不要怕,你瞧,除了那一次,我一直将你保护的很好啊。对你,我早就下不了手了。”